蝶舞花开(穿越)下----似曾相识颖归来

作者:  录入:07-02

我呆呆地看着大花的背景消失在暮色里,想起他说过的话:“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不想解释了,想必就算我想解释你也不会想听。”心里不禁一阵酸楚,花行天,你解都不解释,又怎么知道我不想听呢?
伫立良久,我转身看着同样是一脸呆滞仍是跪着的珠儿,长叹一声,把她扶起来,道:“珠儿,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珠儿的泪顿时流了出来,哽咽道:“主子……”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如同流水般静静渡过,只是私底下暗藏了多少旋涡,什么时候会将我吞没,就没人能知道了。
以前在青州的时候,日日为了生意操劳,为洪帮的帐目费心,没过什么舒心日子。离了青州后,倒是游山玩水了一年,虽然看了不少美景,可毕竟是在路上四处奔波,辛苦劳累是免不了的。再后来,先洛阳,后草原,不是忧心就是担惊受怕,实是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倒是进了这所谓的大牢后,我也不操那些闲心了,也不再想将来会如何,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或是看看书,或是写写字,或是呤呤诗,或是纳纳凉,甚至请看守的人给我找了支笛子来吹着玩,日子反倒过得是无比悠闲惬意。
珠儿确实是个好丫头,每天为我铺床叠被,洗衣端饭,把我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她许是不了解我的处境,一点都不为我担心。听说我娶了亲,天天和我闲话时,就憧憬夫人是怎样贤惠美貌的一个可人儿,若我以后有了小少爷又会如何英俊有才,若以后有了小姐又将如何美丽可爱。总之,我在她的眼里,连我的一家老小,都是天上少有,人间更难得一见的好人。
皇帝几乎把我忘了,从不提审我,也没派人过来。我本以为大花会再出现,帮皇帝问我关于雷火霹雳弹的事情,没想到这次我却料错了,除了他把珠儿送过来那次,竟然再没在我面前出现过。
有时,想起这点,我竟会怅怅的。原来,我从来都没忘记过他。原来,我从来都是爱他的。只是,不知道我们是否还有活着相见的那一天。想到这,又不禁长叹一声,离他订婚的日子都过去了一年半了,想必亲是早结了,恐怕连孩子都有了,见了又能如何?当初我都能决然离开,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难道我还要插足别人的家庭不成?唉,相见争如不见。
闲得无聊时,我也会想念远方的家人,不知父亲、娘、大哥他们可还好,文大哥的书信送到家后,他们应该照我说的做了吧,那样的话,我的事也不至于连累到他们。从大花的举动来看,他应该没去青州为难子单,若我此次有失,人死如烟灭,子单应该能重获幸福了吧。近在咫尺的二哥,因为怕连累他,我不敢提出想见他的要求,连问他的近况都不敢,生怕提醒了皇帝,为他惹祸。还有五弟,我当时说过若时局有变就找个借口辞官和六妹去隐居,如今也算是个机会,不知他可照做没有。只是,这天下虽大,他们两人做下这等不伦之事,又能躲到哪里去,哪里,有桃源可寻?唉,不管怎样,他们好歹是两个人,吃苦受累也在一起,哪像我……
心里又开始酸楚,正吹嘘不已,忽听看守之人来报,有故人相访。
还真是故人呀,而且是一个我绝对意想不到的故人!
“程兄,好久不见。”若是可能,我并不想见洪帮中故人,以免彼此尴尬,更何况是这位亲耳听到他们帮主说对我只是利用的人。可是,唉,谁让他来就来吧,还带了坛百花露,此时愁肠百结的我,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呵呵,来,李兄,我先干为净哈。”我打个哈哈,迫不及待地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李大勇向来善解人意,也不和我多说,先连喝了个四五杯,这才把杯子放下,闲聊起来:“说起来早该来看程兄,只是最近,你也知道的,朝堂上不怎么太平,再加上你的事,连累得我家帮主也整日里东跑西颠的,没个空。我看这几天帮主的精神也愈加不好,抑郁寡欢的,下次你若见了他还请嘴下留情,便说些虚的宽宽他的心也好。”
敢情这位不是顾念旧情来看我的,是来教训我的。我把杯子重重一放,阴阳怪气地说道:“李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花统领、花大人最近是为皇命奔波,为前程操劳,与我何干?”
李大勇有些急了,也把杯子一放,正色道:“程兄,你这话就不对了。若不是为了你,我家帮主好好地不在江湖上过他那逍遥自在的日子,何苦来为这皇帝卖命,难道那些有名无实的虚衔就那么有吸引力?还是我家帮主不喜欢做他那江湖第一人,却偏偏喜欢做别人的奴才?”
我心有不服,便梗了脖子道:“照你这么说来,他还都是为了我,才投靠的当今皇上?”
“当然是为的你。”李大勇道。
我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他投靠了太子与我和敬王作对也是为了我好,绑了我上京来向皇上邀功请赏还是为了我好啰?既然如此,还请李兄代我转告你家帮主一声,我程之蝶只是一普通人,实在受不起他这片好意!”
“你……”李大勇把眼一瞪,正要发作,突然又泄了气,道:“唉,算了,你们俩的事我也说不清,也不瞎掺和了。他若愿意,就让他以后自个儿跟你解释吧。咱俩今个儿只管喝酒,来,干!”
这话我爱听,我端起杯子,与他一碰,仰头喝了,不觉惬意地哈哈大笑。
这一晚,我和李大勇两人直喝到月上柳梢头,大勇兄踉跄着脚步离开的时候,我还在歪着脖子挥手笑道:“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我早把珠儿赶回屋睡觉去了,朦胧中独自一人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朦胧中有人轻轻走了过来,将我抱起。似真似幻,我仿佛又闻到了那令我安心的熟悉味道,我嗯了一声,将头埋入那人怀里,沉沉睡去……

第八十六章 宫变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我发了很久的呆,只想弄清楚那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可是,昨晚实在是醉得厉害,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最后只得讪讪地去问珠儿我是怎么回的房。珠儿诧异地看我一眼,道:“还能怎么回?我半夜醒来,见主子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便央求守门的大哥帮我把你扶进屋的。”
我“哦”了一声,摇摇头只觉自己好笑,怎么老是做梦梦到他呢?
如此又过了三五天,我算算日子,若上次皇帝说的是真的,无论如何,王爷的军队应该兵临城下了,怎么会没有动静呢?奇怪。
没想到,我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当天夜里,动静就来了,这动静,还着实不小。
被软禁之后,因心里有事,除了大醉的那一晚,我夜里睡得都不太安稳。这天,刚交子时,我就被外面异样的声响惊醒了。
我先时并没起来,只是躺在床上凝神静听,外面隐隐传来厮杀的声音,鼓躁声、喊叫声、打斗声、夹杂着小孩的哭声和妇女凄厉的尖叫。我心里一紧,知道应该是敬王爷攻城了,忙起身走到院子。
所有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隐隐约约间并听不真切。北方有火光,印亮了大半个夜空。我正抬头看着,珠儿也醒了,惊慌地跑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衣袖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别怕。”说着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点点头,走到院门口,拍着院门叫道:“守门的大哥,大哥。”
很快有人开门应道:“姑娘,什么事?”
珠儿战战兢兢地问道:“大哥们可知道出了什么事?怪吓人的。”
看守我的人许是得了吩咐,对我向来还算是客气,就连大花送珠儿进来侍候我,也没有多余的话,还自动把每天送饭的量增加到两人份。此时见珠儿发问,瞟了我一眼,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请公子和姑娘早点歇息吧,不会有事的。”
我听了有些失望,知道从他们那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却也不愿就此进屋,不吭声地转过身,望着那片火红的夜空发呆。
看守见我如此,也不再劝,依旧把门关了。珠儿有些失望有些害怕,回到我身边,一声不响地紧挨着我站着。
我也不回头看她,道:“珠儿去睡吧,我没事。”
珠儿的声音虽有些颤抖,仍是十分坚定:“不,我就在这儿陪主子,哪也不去!”
我心里一颤,又是一动,无声地长叹一声,也就由她去了。
我们两人就这样一直站在院子里,虽说是六月了,半夜的风吹到身上还是冷冷的,露水淋了我们满头满身,微有凉意。只是,此时的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热啊冷的,一颗心,全部放在了未知的战场上。
天边的火光红了又暗,暗了又红,一直没停过,厮杀声,倒是越来越响。我和珠儿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脚开始发麻的时候,忽听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传来“轰”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接着,又接连响了好几声,不止声音大,连脚下的地也跟着颤动着。我和珠儿措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载倒在地。同时,听到外面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似的,哭爹喊娘,响成一片。
珠儿也被吓得够呛,叫道:“怎么了,主子,是地龙,是地龙醒了!”
我知道地龙是古代对地震的叫法,从最初的慌乱和惊吓回过神来,我已明白了原委,扶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和我在空地处抱着头坐下,将身子蜷成一团,我轻声道:“珠儿别怕,这不是地龙,是火炮!”
用雷火霹雳弹小胜狼突国后,我就动起了制作火炮的念头,可惜当时只来得及画张草图出来,我就要前去狼突大营和了。临走时我倒也没想到会一去不返,只是怕因为我的离开延误了战机,才觑个空把草图和原理一五一十地对王爷讲了。恐怕,这也是我被狼突王扣留后,敬王坚持要对方放人的原因之一。
其实,以当时的形势,我应该把图纸交给他的某个心腹才更妥当。只是在我心里,帮敬王本就不为功名利禄,与我相契的又只有老狐狸和大美人。老狐狸整天忙得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美人在我心中,永远只适合弄玉吹萧,而不应沾染上这些血腥之物,所以,我只对王爷一人讲了。没想到歪打正着,否则的话,以皇帝埋在王爷身边的暗线,只怕这事儿早已保不住了吧。前几日皇帝逼问我时,口口声声也只要那雷火霹雳弹的配方,半个字未提及此物,想必是还不知道的缘故。
刚刚有火光的地方在北边,而井水胡同这块靠近东门,想必王爷是佯攻北门,实用火炮强攻东门。这样一来,胜负未定,恐怕还在五五之数。而且,若王爷攻城成功,东门先破的话,我也更易脱困。想到这,我的心情不由重新振奋起来,神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珠儿当然不明白我的这一番千回百转的心思,只是茫然地张大了眼,问道:“泡?什么泡?”
我伸手将她拥着,温柔地安抚道:“是打仗了,没事的,珠儿。”
“打仗?”这下珠儿明白了前因后果,蓦地睁大了双眼,惊恐地望着我。
“嗯。”我点点头,突然觉得很累,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都与我无关了,也不想再多说多解释了。要不是因为怕被炮轰埸了房子,我就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我把头搁在膝上,闭了眼道:“困的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醒了,就都过去了。”我用这话安慰着珠儿,也安慰着自己。在欲亮还明的凌晨,在炮声隆隆、喊杀不断的声音里,我们两人,居然相依偎着,入睡了。
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发麻,失了感觉,幸而是夏天,倒不十分冷。天色已然大亮,火光已看不到了,外面的声音依然嘈杂,但不是厮杀声和打斗声,更多的,是一队队的军队整齐走过的足音,兼之,不断有人纵马奔跑的声音。
听状况,应该是大局已定了,只不知道,是谁胜谁负。我焦急地在院中踱着步,正准备冒险去叫门时,门,突然开了。
我几乎是狂喜地朝门口奔去,却见只是平常来送饭的衙役,便硬生生地停了脚步。他见我站在院中,也不惊诧,如往常那般将食盒放下,就出去了。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清楚地看到门口站着的仍是几天来看守我的人,心,刹时沉到了谷底。
败了!敬王败了!
如果敬王得胜,第一件事必是控制皇宫、各级政府及朝廷官员,自然少不了这大狱。若敬王得胜,这些原来当差的更不会还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儿,早就作鸟兽散,各寻生路去了。
我失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坐倒在地。数日来的微薄希望今日一旦化成泡影,心里的难受、对未来的无望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珠儿也醒了,见我如此忙过来扶我,慌道:“主子,怎么了?”
我用尽最后一分力气,顺着珠儿的手勉强站了起来,一笑:“没事,咱们……吃饭。”
沉默地用着早饭,实在是食不知味。既然败了,不知道人逃得掉不。敬王爷我倒不是很担心,他手下死士众多,自然有人拼死保他突围,只不知那老狐狸和大美人可还安好。老狐狸也就罢了,不但老奸巨滑,又是王爷重臣,恐怕和王爷一起退了。只那大美人,王爷手下本就大多瞧他不起,他自己又只会呤风弄月,无丝毫自保之力,也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转念一想,正因为大美人的身份尴尬,加之他的文采虽好,擅琴棋书画,却不是谋臣,恐怕王爷攻城不会带他随行。只要他不进城,也就不会有危险,这样想着,心情却又轻松起来。
就这样喜一阵忧一阵,心思不定中,五天过去了。如我所料,皇帝再次传我过去。
仍是上次那间屋子,只不过,这次除了皇帝,居然还有一人,一个我即想见又怕见的人。

第八十七章 定罪

“程之蝶,”禧帝同上次一样,没有急着叫起,任我趴伏在地上,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你可清楚现在的形势?”
大局既然已定,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自顾自爬起来,对着他微微一笑,道:“可是敬王败了?”
禧帝的脸色不错,见我如此无礼居然也不生气,可见心情一定也很好。他点头道:“不错。那你可知道那群反贼得了什么下场?”
我的脸色一变,再也笑不出来,急急追问道:“什么下场?王爷身边有个叫兰庭芳的,陛下可知道……”
“兰庭芳?洛阳才子,敬王的脔宠,我当然知道。他的下场……啧啧,说来真有些可惜。”禧帝作痛心状摇头叹息。
我听了愈加焦急,不觉上前一把抓住了皇上的衣袖,颤抖着声音追问道:“他……他怎么了?你快说,说啊!”最后两个字,几乎咬着牙是喊出来的。
禧帝脸色一变,使劲一拉衣袖,从我的手中挣脱,还没来得及发作,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某人忍不住上前喝道:“大胆!程之蝶,皇上面前岂容你如此无理。你……你就这么在乎他!”
此时此刻,我哪还有心情琢磨花行天的话里为何有那么重的酸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放在禧帝身上。
禧帝一笑,那笑容,如戏鼠的猫般成竹在胸,缓缓说道:“五日前永兴城一战,叛党全军覆没。从逆兰庭芳、陆有成(即前文的陆参将)、肖竟海等尽皆伏诛,首逆皇甫玥见大势已去,自尽以谢天下,其余附逆俱被生擒。”
“死了?”我慢慢退后一步,口中喃喃说道:“都死了?敬王、庭芳,你们都……”不对,为什么没有司徒然的名字,若说从逆,恐怕他首当其冲吧。我心中疑窦顿起,突然抬头问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草民还请皇上解惑,您的内线是谁?”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禧帝轻笑道:“怎么,还不敢相信不愿承认?也罢,”他点点头道:“我就给你个明白。”说罢,他轻拍两掌,对着门外叫道:“司徒大人,请进吧。”
门帘一动,一个穿着簇新的四品官服的人躬身走了进来,恭敬地朝禧帝行了大礼后,又对着大花点头致意,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我点头轻笑道:“程兄,好久不见。”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怎么会是他?怎么真的会是他!我呆了良久,终于露出笑容道:“老狐狸,你真不愧是只狐狸。”
司徒然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淡然答道:“承蒙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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