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境界----希喜安

作者:  录入:06-17

愤怒的情绪又开始回来了, 我现在全身上下都被这种情绪所支配着。 无论死亡对维尔来说是不是一件温柔的事情, 把他送进地狱里去绝对是我的责任!
攸地, 我的手中被塞入一个东西, 我这才想起维尔手臂的下半部还能活动自如。 我把那个东西拿起来一看, 那是一条鞭子, 我拿上手後觉那东西不像普通用来玩SM的那种鞭子那样柔软。 似乎如果使用那个东西的话, 他才会感受到真正的痛楚。
到底我还是不明白他, 虽然我人生的河流跟他的交汇了在一起, 可是那样的两种意识之流汇合所产生的结果, 只是世界上又多了一股混浊的水流那样的效果, 那是一条看不见底的水流, 因为河水是黑色的缘故, 当中又混杂着许多杂质, 那种东西, 简直像黏黏稠稠的胶水一样讨厌。 冲刷着土山的雨水流进河里, 并将海变茶色和灰色的斑点, 那是多麽令人嫌恶的风景。 因此, 我必须更快地结束这一切!
我用拿在手上的皮鞭狠狠的朝维尔赤裸的身体抽去, 他维而停止了为我口交的动作, 松开了我的分身。
“ 那边我已经写好了我的遗书, 所以放心好了, 警方不会……”
维尔话还没有说完, 便倒在地上。 他因为躲闪不及而令他光溜溜的背上顿时挨了一鞭, 直痛得他稀有地禁不住惨叫, 尖呖的哀嚎声首次在我的耳边响, 记忆中, 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竭斯底里地叫。
“ 你也放心好了, 一切都会按照着我们之前所协商好的那样。” 说著我手中皮鞭又往他身上抽了几下。 几鞭过後维尔就痛得满地打滚, 这次他却没有叫出起音来。
看著维尔苍白娇嫩的裸体上布满血红的鞭痕, 更激起了我体内的某种感情, 有甚麽像一缕白烟一般在我的心头升起。 随着这种感情愈加强烈, 我手中的皮鞭也越抽越狠。 随即维尔被抽得连人带椅跌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徒劳的挣扎著, 但是无论如何鞭子仍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躯上。
不一会儿维尔就被鞭打得浑身是血, 口中开始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意识应该已经愈来愈模糊。 我跟他, 毫无意义地汇合在一起的人生, 在不久後, 就会分道扬镳。 在我这样想着的同时, 我听到了海浪声, 像情人之间的呼唤声一般在叫着我们。
“ 死亡永远是上帝预留给我们的最後选择。” 千晴曾经坚定地如此说过。
我一向觉得千晴有时像是隐士一样, 有遗世独立的倾向, 因为这样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生存在山庄那样的世界之中。 对於他来说, 一切全凭自我决定与选择, 自己为自己立法, 用自我来塑造自我。 因为这样, 他在年轻时, 了解到自己的价值与能力, 於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创造了属於他自己的世界, 甚至乎藉此过着比常人优越的生活。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因此我介意小姨与其他人的看法, 我也同时没有考虑过上帝是否有给过我们最後的选择。 维尔选择了奔向蓝色的海洋, 可是我却坚信自己跟明治千晴的人生还没有完, 我们必须在这一切结束後好好地生活下去。
因此, 我跟维尔之间的协定是把整件事布置成是自杀事件一事, 这样一来, 便谁也不会追究了。 因为这个缘故, 我必须小心地戴上手套以防留下任何指模痕迹, 同时, 维尔也准备了他的遗书。
我再一次告诉自己, 这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事, 不但维尔希望我这样做, 同时这对於我来说更像是类似於使命般的东西。
在鞭笞过维尔後, 我直接强行进入了他, 不管他後面的秘处是否适应, 我只望这一切可以尽快完结。 我从背後牢牢地抓住维尔纤细的腰身, 一只手还绕到前方肆意玩弄他赤裸的下体。 带有白肤色的身体在我怀抱中颤栗著, 在强势的掌控下只能柔顺地伏下腰, 高高翘起圆润而富有弹力的臀部, 迎接火热的粗大硬物在自己身体中野蛮地进出。
“啊…… 啊啊啊……” 突然加快频率的抽插让维尔整个上半身本来伏在椅上的上半身自椅上滑落,只有夹著我下身硬物的双丘向上翘起, 我再继而发狠地插入让他处於崩溃的边缘, 唯後方强烈的刺激却在前面被我紧握着他分身的手所阻挠, 我可以看得出快感与痛感的交织让他几乎苦闷得发疯!
我才进出几次, 大量的鲜血就从被扯裂的内壁中迸流出来, 沿著大腿滑下。 在上身被绳索铐住的情况下, 挣扎无望的维尔就只能任由我在他体内不断逞著兽欲。

二十五

二十五
“必须从这个三角形中剔除一个人才行。” 有一把声音在我的内心响起。 我知道, 这是我应该要做的事。
在一切都完结後, 维尔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全身都布满着血淋淋的鞭痕, 在有些昏暗的灯光映照之下, 看得出有些还在淌着血, 有些则己经止了血, 结成了焦的血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凝结成一块块深红的血焦。 可是这一切对於我来说却还没有完结, 我紧握着手上的鞭子, 我告诉自己, 只剩下最後的一步了。
我把手上的鞭子对折起来, 这样一来它便会没有那麽长, 而且也更容易在上面施力。 我走前一步, 把手中的鞭子在维尔的脖子上绕过了一圏然後再形成一个交叉。 最後在他的颈子上结成了一个活结, 我继续在上面施力, 像在结领带一样。
维尔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他反射性地把口张大以便吸入新鲜的空气, 然後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发青。 我继续在鞭子上施力, 直至到他变得急促的喘气声变得愈来愈虚弱。
最後, 他的口形有些变化着, 似是在对着我说话。 虽然他发不出声音来, 不过因为他的话很短所以依然可以从他的口形判断出来。
“ 谢谢……” 他最後说道。
在维尔说出了他临终的话後我开始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 我真的杀了他。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乱跳, 为了平伏这种情绪, 我向後退了一步, 回到了黑暗之中。 维尔现在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看着他的尸身被映照在房间内唯一的灯源之下, 再加上先前原本他坐在上面的那张椅子和围在他颈上的鞭子, 这切都像一个超现实的梦境一般。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从前、 现在、 以至於将来, 我都在找寻着一个答案, 眼前的这一切难道就是答案了吗? 欲望山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我只是想跟千晴好好地一起生活, 只是这样已而, 为甚麽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
我继续往後退, 直至到我的背脊贴在墙上。 我就这样顺劫沿着墙滑坐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可是目前的我就像是失去了方向一般……
根据原本的计划, 我需要把维尔颈上的鞭子拿下来, 换上一早已经准备好的粗麻绳。 其实在维尔正上方的吊灯上正正吊着这条绳子, 所以我而要做的, 只是把他的头套在那个已经准备好的绳圏上已而。 当然了, 上吊自尽跟被人勒死所造成的伤痕是不相同的。 因此, 刚才我把鞭子套在他颈上时是连同椅子的一只脚一起套的, 因此, 只有他颈子朝前面的半圏才会有勒痕。
当然了, 被鞭死和上吊而死在很多方面都会在尸体上呈现微妙而又不能为肉眼所分辬的不同, 对於这些种种不同, 我并不是很清楚, 我也知道这种掩饰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 不过这并不重要, 只要这些掩饰再加上维尔的遗书, 就足以能够令警方的调查被拖延了, 他们於开始时一定会被误导至一个错误的方向。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到他们发现维尔的真正死因时, 我跟明治千晴或者已经离开了日本了吧? 之前的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在原本的计划中, 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完成, 例如把一切和我的存在有关的东西抛弃, 当中包括我现在戴的手套、 刚才我所使用的保险套和我现在所穿的衣服等等…… 所有有可能会透露出我曾经在这个房间里出现过的东西都必须被毁灭, 任何一丝细微的痕迹, 例如从我衣物掉落上的纤维都有可能证实我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不过更重要的事, 是消去维尔在死前曾经被人亵渎过的痕迹……
我背贴着墙壁, 直觉得自己已无退路, 可是我又不能依照着原本的计划继续前进。 我在这时想起了维尔的遗书。 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看他的遗书, 并不是因为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 而是…… 似乎我对於遗书那样的东西有着莫明的恐惧。 我从那个东西上面嗅到了病态和死亡的气息, 就像维尔本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样, 因此我一直都很讨厌他。
可是现在我却一反常态地想要知道维尔他到底在遗书上面写了甚麽, 虽然那纯粹是要为了误导警方而存在的东西。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站了起来, 似是举步难移地步向维尔一开始时指给我看的地方。 那里在灯光的照射范围之外, 我在黑暗之中摸索, 摸到了一张小茶机, 上面有着一个信封。 我拿出手机借着萤幕的光芒开始把那封信读起来。
“ 死亡是上帝留给我们的最後选择。 虽然对於我来说, 毫无疑问地我是选择了这条路, 不过对於我来这却不是我最後的选择。 为了调查的简便, 可以很简单地把我的死归类为因为厌世而自杀。 不过, 我留下这封信的目的, 正正是要告诉大家其实就我的例子来说, 并不能单单以一句厌世而把我的死轻易地概括起来, 因为它对於我的生命的轨迹来说有更重要的意义。
虽然说所有存在的事物都是合理的, 可是如果单单就人类本身的存在来说又会不会是同一个答案? 我相信, 人类不能够被动地接受一切上帝的安排, 并不是说你在这个世界出生, 你便要一直活到八十岁, 当然了, 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 我知道自杀的人永远不能像那些为了一些符合人类普遍价值观而犠牲的人般获得别人的好评, 但是我并不在乎别人的评价, 也不在乎别人是否认同我的做法。
对於我来说, 我一直都认为我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一个合理的现象。 这样说, 应该很难理解吧? 但是, 我却坚定地相信这一切, 我认为像现在这样死去是为我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在自我毁灭的过程之中, 我才能找到自我的价值所在。
其实, 我的死也有另外一个更加客观的理由。 那便是有关於我父亲洗黑钱的丑闻, 因为这件事, 检察厅对我们家族的所有成员都紧追着不放。 而我知道, 我跟这件事, 最终脱离不了关系, 他们已经把我父亲公司的所有文件都带回去遂一检视, 迟早会找到证据来检控我们。 而这座山庄, 跟那件事也脱离不了关系, 因此我死在这里, 或许可以令这件事早些结束……”

二十六

二十六
不可否认, 维尔的信写得很巧妙, 尤其是最後那句暧昧不清的反问, 更加像是在暗示着些甚麽, 绝对可以把警方的视线转移去其他不相干的方向。 他最後用了他父亲最近的丑闻来为这件事作掩饰, 其实我知道, 无论是他还是千晴, 都没有牵涉入这件事中。 而他父亲那边, 多半会因为证据不足而不对他作出检控, 像他们那些老狐狸, 做事绝会乾手净脚, 而不让任何证据留下。
一切都安排得这样完美, 而我却迟迟不能行动。 我拿着维尔写的那封信, 又退回了之前坐着的那个角落里。 在黑暗中移动着的时候, 我下意识地绕开了维尔所在的那里被光线照亮了的范围。 那具尸体正在腐朽着, 而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 我彷佛溶入了在黑暗之中, 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个叫做山下海晴的青年所做的一切……
他就是这样软弱的一个人, 背负着罪恶的十字架, 却又嫌它过於沉重……
他就是这样过於自负, 不听从他父亲的劝告, 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他就是这麽的自私, 惘想着自己可以没有丝毫罪疚感地跟自己的父亲生活在一起……
我很清楚、 从一开始就很清楚,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应该像普通人一般生活。 也因为这样, 我摆脱不了自己身上的枷锁, 我不能从世间的伦理道德中逃脱!
我再次打开维尔最後的信, 从新读了一遍。 上面说道, 所有存在的事物都是合理的, 存在先於本质? 然後维尔否定了它。
对於我来说, 的确是本质决定了我的一切, 因此我只能成为世间道德标准的奴隶, 因为无论我对千晴的感情有多强烈, 我都不能够自由为我所带来的後果。 而对於千晴来说则相反, 自从他年青时就开始过着普通人会觉得是匪夷所思的生活, 他会毫不理会其他人的眼光, 坚强地在自己所认定的路上走下去。
人总是要为自由付上代价的, 因此自由对於软弱的人来说, 它只会是一个佐咒。
跟千晴在一起时, 他曾经跟我说:“ 你已经干得很好了…… 只要你能坚强起来的话。”
我说:“ 不……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能前进。”
“ 是吗? 可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时, 曾经比你更加迷惘。”
“ 但是, 那时候, 虽然你们不是常常见面, 不是还有母亲在你的身边吗?”
“ 你现在也有我在你身边。 因此, 不用觉得灰心。”
最後, 他跟我说, 只要坚强地朝你认定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就可以了。
我在黑暗之中不断地回忆着这个故事的一切, 从一开始, 直至到刚才发生的事…… 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对我来说都是不真实的。 只有现在这一刻, 我身处的这一刻, 我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夜光指— 是零辰的二时四十九分, 对我而言才是决定性的时刻, 我必须坚强起来, 为我所选择的自由付出代价。
然後我一直在等待着天亮, 把维尔的死布置成是他自杀的种种细节, 我一件也没有执行。 在这个期间因为我一直没有再看手表的缘故, 我对时间的感觉变得混沌起来, 时间就像永远地停留在零辰的二时四十九分, 那个我开始变得坚强的时刻。
维尔的尸体把所有的灯光都众焦在他的身上, 就像舞台上唯一的主角一般。 我栖身於黑暗的一角, 静观着他的变化, 他白晢的皮肤上面已经开始出现尸斑, 那斑点的出现像是要宣告着我的罪一般……
然後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听到了一声开门声。 能够拥有这间房的钥匙的人除了千晴外不会有别人, 其实普通的服务员也不会无故拿着钥匙跑进客人的房间内。 紧随着而来的一阵脚步声, 却不是向我这边过来, 也不是向房间正中央维尔尸体的所在走去, 而是向着应该是窗户的那个方向走去。
攸地, 房间内的厚重欧式窗帘被打开, 外面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 照到了我的脸上, 我因为长时间留在黑暗之中, 双眼一时间不能习惯光线, 因此反射性地用手挡着眼睛。
在窗帘完全被打开後, 房间中央那盏小水晶灯所发出的微弱光线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维尔的尸体就这样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在强光之下, 我看清楚了他的表情, 他的嘴是上扬的。
“ 果然还是来得太迟了, 我在下面问明了你们所在的房间後已经立即上来……” 千晴冷静地说道, 可是还没有等他说完便被我的话打断, 我说:“ 载我去最近的警署吧, 我打算自首。”
千晴以一种错愕的眼神看着我, 说:“ 这不是你原本的打算对吧?”
“ 的确是这样。 可是, 不是你跟我说要变得坚强的吗? 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决心!”
“ 那麽跟我来吧!”
在跟着他去停车场取车的途中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最後, 我忍不住问他:“ 以後你打算怎麽办? 可不可以答应我, 过一些正常人的生活?”
“ 想要看海吗?” 他突然问我, 似是在试探我的勇气, 我明白它当中有可能含有的暗示。
“ 真的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我为你所做的这一切算是白费了……啍! 我还一直以为你需要我……”
千晴突然沉默起来, 像是在思考怎样说我才能够明白。 要是我真的能够明白的话, 那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无果的耕作, 谁也不会去做吧?

二十七 (终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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