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速朽----文如指

作者:  录入:06-06

白发女人看了,若有所思,“天上有人在帮他。”
“我死去的时候,天空还满是黑色鸦羽;你醒来的时候,玫瑰花瓣落满地。”见司徒最后的声弦停下,杜若也就收了声。
暮云澈把他送回家之后,他就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发呆,直到司徒回来。
听到门开的声音,条件反射似的,杜若迎上去。司徒背上背着吉他,手里挥着一张纸,很开心的笑:“我写了首新歌,来唱唱吧。”
司徒有一个乐队,名字叫the dying red。杜若本不是乐队成员,但司徒每写一首歌,都是杜若第一个唱的。
那天,杜若抱回家一把电吉他。暗红色,发出乌金般钝重的光。“只有它配你。”杜若说。
司徒感动的无可复加。
“你今天回来的很早啊。”杜若收起乐谱,抬头问。
“怎么,不喜欢?”司徒起身,摩挲着他的头发,“今天你很漂亮嘛!”
“只是换发型而已。”杜若瞥一眼司徒,嘴角却有了笑意。
“杜若……”司徒轻声唤着,叼住杜若的嘴唇。
干干的,涩涩的,有一种彷徨的感觉。
“唔。”杜若有一点惊讶,却很快的反应过来,用心的回应着他。
触点分开,司徒的眼睛已经有点迷离了。“你不开心。”他说。
杜若没有说话, 抱住了司徒的腰,脸在他的胸口蹭着,仿佛寻求温暖的宠物。洛丽塔早已经在床底睡熟了,指针指向晚上7点。天快要暗了。
“你知道我爱你。”司徒说着,抱住杜若贴在他胸口的头,用力的按着,两个人都快要窒息了。杜若挣扎,他就按的更紧。
不久,两人就不住喘气。
杜若肩膀颤抖着,伸手去解司徒的皮带。手腕却被人抓住,贴在胸口。
“不,不是那里,”司徒说,“我是用这里爱你的。”
话音刚落,杜若已经抬头封住了他的嘴。司徒的嘴里有尖牙,划破了杜若的舌头,他却还是用力的向里面探索着,希望找到什么,或者就这样直接的,深深的,触碰到他的心。
司徒吸住他的舌头,尝到甜甜的血的味道。
即使是衣服一层一层的被褪去了,杜若还是不肯放手。直到身体被司徒分开。
司徒完全没有一般吸血鬼的暴虐,只是在到了真正兴奋的时候会失控的弄疼杜若。杜若知道他在努力克制,像渴望得到他的血一样渴望他的身体。
曾经柳宣说他们是绝配。说杜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M。
司徒威胁着要把柳宣的血吸干。
“啊,有人看不上我们的。”柳宣反击。
“是啊。”司徒舔着杜若的脖子,“尝过了你的血,就像毒药一样,让我放不下。”
杜若的血是冷的,如同流淌的淡蓝色的悲哀。而今天的温度,却越发的冰凉。
“你不开心。”司徒悲伤的说,“为什么不开心。”
他扳过杜若的脸,直对上自己的眸子,“告诉我。”
“我……”杜若一用力,伤口就裂开,血渗出来,看的司徒心疼,“他骗我,我怎么可能有前生,怎么可能有人爱上我,怎么可能有人等我三百年……我连今生都不完整,只是依靠着你,才可以活下去……我一无是处……不是吗?”
“杜若,”司徒抚上他的眼睛,“如果有什么不开心,就忘了吧,忘了就好了……”
还有,你是最完美的。
然后,他的牙齿又深深的锲进杜若的脖子。
星期五晚上11点。
暮云澈停了车,从停车场出来。只要一个马路,对面就是GOTH.
一旁的车边传来很重的响声。
“靠!”旁边的女人重重的一把关上车门,“为什么,你管的着我吗?还冻我的账户,你是谁啊?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平时不想我,觉得你女儿不务正业了,败坏家风了,赶我出去,我就出去了。说好给我二十万的,现在连我自己的钱也要讹?贱人!”说完,女人重重的合上了电话。
她迈开有高高的鞋跟的脚,却不小心在路边一个趔趄。
暮云澈上去扶她,看到了她扬起的脸。
精致的,浓重的妆,短发层次分明,按照他的经验,应该价格不菲。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却忽的笑了,她爬起来,大大咧咧的拍暮云澈的肩膀。
“真巧,还可以遇到你,暮云澈!”
“我是柳宣啊!”
暮云澈看到她已经明亮的眼睛,天真的眸子,也温柔的笑了。
奈何桥分手,竟然可以相逢。
他还记得那天潭水幽深,柳宣问他,他爱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他很漂亮,很会唱歌,是一个不老不死的魔物。但是他很善良,很爱我。他说他要等我,等我转世来找他。说我即使忘记他也没关系,他会一直记得我。但是我不想忘记,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我怕过了一个轮回之后,我就什么都失去了。”
走进GOTHIC,暮云澈跟柳宣在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最好哦,可以看到台上,你可不要走哦,一定要等我演出完了!”柳宣在对面坐下,招来服务生,要来两杯红酒。
“我不喝。”暮云澈推开酒杯,“这个酒味道怪怪的。”
“哦?”柳宣很好奇,“这里的酒可是很难得的,可以喝出一个人的感觉哦,心里想的,放不下的,你喝出什么感觉了?说出来听听嘛!”
“你真是的,还是不收敛,”暮云澈皱眉,“是血的味道。”
“血?”柳宣托腮,眯眼看他,“你知道吗?血里面流淌的,都是记忆。”
“沉淀在脑海的记忆,刻骨的疼痛,在血液里都有着各自的味道。思念是冰凉的,恐惧是酥麻的,而悲伤,是杏仁的苦味。
“对了对了,”柳宣不再自顾自讲下去,而是探身看着暮云澈,“你很有钱对吧?”
“啊?”暮云澈被他问的一愣,随即笑了,“不穷。”
“那么,借我20万吧,我的钱被那个贱人冻住了。”
“20万?”暮云澈问着,在包里翻支票簿,“20万能干什么,大小姐?”
“不要太多,20万就够了,具体就别问了。”
暮云澈低头找笔,就听见柳宣在一边唠叨:“等等我们乐队要演出哦,你不可以走啊!要等演完哦!”
“乐队?”暮云澈一怔,“什么乐队?”
“THE DYING RED。”
不谋而合。
视线直直的望过去,舞台上的灯都亮了,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兴奋,一阵一阵的往台边涌。忽然一阵重金属的轰鸣,角落里的司徒带着耳机,身子微微向后仰着。
杜若从一边走上舞台。
他破例没有穿那些黑色的收腰的衣服,而是穿着衬衫,上头第一个扣子解开了,腰际也特别改了,绷的紧紧的。
跟在他后边的,是一个女人。
金色的卷发长长的,一身纯白的拽地长裙,有银色的配饰。
女人有点紧张的朝司徒的角落那边张望,被杜若一把拉住了手。司徒看着他们,扬起坏坏的笑,对另一遍的角落挑眉。
这才看清了,在对面的角落里,刚才和她说话的人,柳宣,正弹着键盘。
然后是重复回环的调子,一声一声的更加的高上去,空空的让人捉不到。
杜若开声唱了第一句歌词,舞池里的人都疯狂了。
“他们唱的不错,是吧?”一个人站在暮云澈身边,一手撑了桌子,随性的用指尖敲着桌面,“抱歉,我可以坐下吗?”
他说着,另一只手递上一张名片。
“恩。”暮云澈应着,接过名片,“TALE ON的经理?”
TALE ON是一家唱片公司。
“鄙人萧也。”那人用手轻轻碰着一个酒杯,暮云澈记得那酒杯似乎是柳宣刚刚喝的。
“我听说过,”暮云澈收起了名片,“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呀,”萧也抚了抚眉角,“暮大艺术家似乎很不耐烦啊,算了,其实呢,只是想认识你而已。”
“认识我?”暮云澈也有点好奇,调侃道,“想请我出唱片?”
“原来您还有志于献身音乐事业,不止会做造型,而且多才多艺。”萧也透过一重一重闪烁的光看着他,仿佛看过了远古的陈迹洪莽,焦距定的,也不差一分一毫。
“哪里,有空我一定去捧场。”暮云澈说。
“看到那边的唱歌的乐队了吗,他们马上要加入我们旗下了。”萧也递给他一支烟,被他拒绝了。
两个人只是沉默,静静的听着歌声。
“啊,我有事要先走了。”过了一会儿,萧也起身,“可不要忘了我啊。”
暮云澈对他挥手,再看舞台,一首歌已经唱完了。杜若自己退了下来,只是让那个女人在台上唱。她的嗓子清亮的透人,没有杜若的那种游离的感觉,如同中世纪城堡里的单纯的公主一样。而杜若,是森林里孤单的精灵。
暮云澈刚为自己的比方笑了一下,柳宣就已经又出现了。
“啊啊,很乖很乖,没有出去乱走动。”
“请你用词准确一点,要不然我会很苦恼的诶。”暮云澈看到神经粗大的柳宣,完全不是那天虚弱的样子,觉得和她妖艳的妆不太相衬,自己看看,又越发的和谐。
“整个人一个傻样,小心嫁不出去。”暮云澈点点位置,示意她坐下。
“不劳你费心,又不嫁给你。”
“那么来说,似乎我应该去月老庙烧香以表感谢,让一个不合时宜的很合适宜的错过了我,而带给我一声的幸福生活。”
笑了一阵,暮云澈又记得问一句:“对了,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找到了。”柳宣笑,“上面,唱着歌呢。”
“你看,她长的很漂亮吧?”柳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眼睛眯起来,“没有人比她更美了,是吧?”
“你们……”暮云澈看到她忽然那么认真,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是啊。”
“可是……”柳宣的眼角下刷了银色的粉,灯一照,像眼泪一样,“我还是晚了一步。”
暮云澈似乎知道了什么,只是晚了一步,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忘川的煎熬也是徒劳无功,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若和别人抵死缠绵。
“她不爱你。”暮云澈皱眉,“为什么,她是直的?”
“呵呵,该怎么说呢,”柳宣抬头看着暮云澈,“她不光不爱我,也不可能再爱上谁了吧。”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了。”柳宣又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喝的见底,“□恐惧症,听说过没有?只要有人碰她,甚至是吻她,她似乎都会失控。听说她小时候很优秀呢,是校花,歌唱的也好,所以很多人都嫉妒他,后来有个人找来一帮混混把她……”
暮云澈愣住了。
原来,每个人都是如此。
“即使这样,你还要把她留在身边?”暮云澈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杯伏特加,为自己倒了一杯。
“不是我把她留在身边,而是我选择留在她的身边。”柳宣拿过酒瓶,也倒了一杯,“要把一个人留下来,其实很容易。想让她属于你,不想让她看到别人,把她的眼睛剜了就是;不想让她和别人说话,把她的舌头割了就是。甚至做得绝一点,我可以以死相逼。把她囚禁起来,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满足自己的独占欲,又有什么用呢?冲动的,盲目的,不计较后果的原始行为,不可能给自己和别人带来幸福吧?可是我爱她,离开了她,我也会难过。我只是想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吧,毕竟我们还有多少的轮回,总有一生,是会爱上的吧。”
“你醉了。”暮云澈说,“隔着桌子去扶起柳宣塌下的肩膀,却碰到了湿漉漉的东西。
暮云澈没有柳宣那么的乐观,要等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我真的可以撑下去吗?
真的可以一次一次的面对爱人的忘却和背叛?
杜若走下了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显示屏一跳一跳的,显示出一串号码。
“喂?”杜若走到僻静的地方,按下了接听。
“我在外面等你。”男人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地方不是很清晰。
杜若回望一眼角落,司徒还在那里,确保他没有发现之后,悄悄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暮云澈搀着柳宣走到停车场,把她细瘦的身子塞到车子的后座,自己坐到驾驶室里,透过窗玻璃,看到外面晕眩的灯光,光影重叠,原来自己也醉了。
他撑着仅有的一点理智,踩下油门,驶上了公路。
“你来了?”那人在晚风中抽一支烟,仰着头,朝下眯着眼,“我们可是约好的哦,明天我安排他们正式签约,那么今晚,我是不是可以预先支取一点利息?”
“啊。”杜若声音低低的。
“不要脸色这么难看嘛,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再说,你想让未来的大明星身边有一个同志爱人吗?”那人说着,觉得很有趣,不禁笑了起来。
“去就是了,”杜若上前坐上了他的车,“我说话算话,萧也。”
“当然当然。”那人笑着掐灭了烟,也坐了上来。
绕上旋转回环的楼梯,在重重的走廊上穿梭了不久,杜若跟着萧也来到了一见卧室。这显然不是最大的最华丽的卧室,也显然不是客房之类的。房间的陈设和房子整体的风格截然不同。如果说萧也别墅的装修算是雍容而普通的流行音乐,那么这房间显然就是最为特立独行的黑暗朋克了。墙上装饰了银质的十字架,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而在缝隙里显出黑色,墙纸是僵硬的粗细不一的竖条,厚厚的窗帘紧紧的拉着,隔绝了一切的阳光,顶上古旧的吊灯,发出灰暗的黄色。再向房间一角看去,是一张极尽奢华的床。
重重叠叠的幔帐流苏,墨绿色的摇晃。
萧也关上门,顺势把杜若压在墙上。杜若也不抵抗,抬头看他。
萧也的手一把扼住他的下颌,伸出舌头舔了舔杜若的嘴唇。在确定了味道不错之后,手才向上抚他的面颊,为他把长发拨到后面。
杜若尽量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厌恶。
“啊,放心吧,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会让那个人变成天王巨星,把他捧上天哦!给他办全球的巡回演唱会,给他找最好的音乐人……”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杜若皱眉争辩,不吝惜摆出自己所有的维护和牵挂,“想做就快点吧。”
“你的表情,真是我见犹怜呢,贱人!”萧也歪起嘴角笑的很开心,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一支注射剂,快速给他推下,然后一把将杜若扔在了床上,“可是你这种肮脏的人,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杜若吃痛的叫了一声。
床沿幔帐上绑着的银质的铃铛也摇晃着,发出嘶哑的陈旧的声响。
“咔咔咔。”
咔咔咔……
暮云澈被街道上噪杂的声音吵醒了,微微睁眼,看着窗外。
天已经全黑了。
记得自己是喝醉了,然后去找了一家酒店,可是……
暮云澈心头一紧,向床的另一侧看去,柳宣的妆还没有卸下,嘴角的唇膏都花了,沾了一嘴,身子被软软的被子盖住,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
“我是怎么了……”暮云澈揉了揉头,内心越发的不安。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把柳宣推醒。
“对不起……”暮云澈说。
柳宣还醉的迷迷糊糊,看到暮云澈光裸的上身,只是傻傻的笑,“你在大街上……嗯……裸奔啊?”她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却觉得下身有一些刺痛,酒也醒了一半。
“怎么了……”柳宣惊讶的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穿衣服,掀开被子,却发现身下有一滩血迹。
“对不起……”暮云澈似乎有点懊恼,“都是我的错。”
暮云澈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很低,仿佛被人扼住咽喉。
那一瞬间,柳宣的大脑空白了。
“曲悠吟……”她低声喃喃,看着胸口重叠的吻痕,“不能让她看到……”
然后转头,“送我回家,这件事,忘了就好。”
柳宣穿好衣服,从包里掏出手机,司徒已经打了几十通电话过来。
正看着,电话又响了。
“喂。”柳宣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声音,“司徒你……”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已经嘶哑了:“柳宣,你在哪里,杜若不见了。”
杜若的视线有点模糊,只是觉得萧也那么狰狞的笑着,看着他的脸,手在上面揉捏着。
“看到你的脸,我的心情还真是复杂呢……”他一用力,将手指硬生生的塞进杜若的嘴里。
杜若被他弄的止不住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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