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医生来!”
王储殿下暴怒之下将肖恩直接关进了监狱,罪名是非法决斗,企图杀害皇族成员,三个月后执行绞刑。
最好的皇家医生齐齐出动,好久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王储殿下的两位伴侣同时受重伤。
加林奈尔的伤说严重不严重,因为子弹穿过了膝盖,所以只是处理了外伤。
严重的是安普利斯的伤,子弹到现在还在肺叶中没能取出。
王储殿下一直陪伴在加林奈尔的床前,握着加林奈尔的手,不停的婆娑着。加林奈尔睡着,脸色还是不太好。
他差点儿被吓死了。只一听说加伊受伤的消息,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第一时间奔过来。幸亏只是皮肉之伤,没有生命的危险。
缓过神来,便是对这件事情的排查,然而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的加伊会受伤。那个叫肖恩的什么也不说,就是傻乎乎的笑着,喊着什么“我没有输”之类的话。王储殿下猜测是因为决斗的事情,才使加林奈尔加伊受了伤。
但是怎么会在那里受伤?王储殿下摸不着头脑了。那个所谓的他的第一伴侣的宫殿的后花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说安普利斯也受了伤,而且还在抢救,但是王储殿下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开始私下里埋怨着安普利斯,到底是怎么样让加伊受伤的,在他的宫殿里,怎么都是负有责任的。
加林奈尔的麻药过了时间,开始微微的皱着眉头,手指一弹一弹的。过了几分钟,他有点儿疲惫似的睁开了眼睛,“埃尔?……费迪南德大公呢?他怎么样?”
王储殿下看到爱人醒了过来,高兴的凑近了些,听到爱人的问话,才有些不愉快,“问他干什么?……对了,加伊,疼吗?你可是吓死我了……别再这样了……我会受不了的……”
加林奈尔皱了皱眉头,“埃尔,大公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王储殿下撅着嘴,“那么关心他干什么?”转念想到,“是不是他害的你受伤啊?那我马上找他算账去。”说完起身气势汹汹的就要去找一个还没确认生死的人的麻烦。
“埃尔!你给我回来!”加林奈尔挣扎着坐了起来,虽然底气不足,但是声音严厉的喊道。“大公到底怎么样了!他受伤了你竟然都不过问一下么?”
王储殿下也开始微微生气,一屁股坐回了病床前的椅子上,“他受不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的爱人是你,我当然要来看你啊!”
“他也是你名义上的伴侣啊!”
“你也说了,那是名义上的!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那就是个摆设,要不是为了父王说的利益,我怎么会和他结婚?我的第一伴侣应该是你的啊!”
“埃里克!虽然你之前那么说过,那是我不认识大公,我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后来我和大公说过话,我觉得他不是你说的那么差。大公是个很优秀的人,你应该对他有起码的尊重。名义上我们是情敌,但是我真的不是那么想的。他很爱你,我看的出来。”
“他爱我是他的事情!我爱的只有你,你爱的也只有我,不是么?我有什么错?不该招惹的就是不应该,尤其是他是特洛迪奥家族的人!”
“但是起码的人情……”
“不要说了加伊,有些事情你不懂。”王储殿下的脸色突然严肃而轻蔑起来,“这点我和父王的意见是一样的……”
加林奈尔觉得那表情陌生而可怕。他突然为安普利斯寒心。
王储殿下看到爱人的表情,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加伊,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会将我们两人身边的障碍一一清除的……”
加林奈尔有点儿迟疑的将手收紧,回抱住自己的爱人,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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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吧……决斗的过程写的太烂了……因为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也没找到资料==凑合着吧……
这段过后,想杀了王储殿下的人,肯定又多了一堆……
安普利斯昏昏沉沉中,看见了王储殿下的脸。他几乎是奋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那真是王储殿下。
只不过王储殿下的脸色绝对称不上是问候伤情的,说是兴师问罪倒是不为过。
医生站在王储殿下身后几米,有点儿不知所措的小声道,“王储殿下,大公阁下才刚刚醒来,情绪不宜激动……”
王储殿下不耐烦的招招手,医生无奈的带着护士撤下,关好病房的门。
安普利斯听不见医生的话,即使他的耳朵没有毛病,他恐怕也是听不见了。
王储殿下竟然真的来看望他了。他一直不敢想象的,竟然真的发生了。
还没有来得及欣喜,王储殿下的一句话便打破他心中构想的美好。
王储殿下的脸色很是阴郁,没有过多的废话,上来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加伊受的伤?”
安普利斯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来探视的,这是来问罪的。
忍着哽咽到喉咙的疼痛,安普利斯尽量平稳了声音和王储殿下简单的介绍了原因,低垂着眼睛,语言恭谨。
听完了来龙去脉,王储殿下几乎气得冒火,“那个该死的臭婊子……那个该死的肖恩……我要杀了他们!”腾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王储殿下!索菲亚没有过错,请不要惩罚她,她还有您的孩子!”安普利斯听到这话,惊恐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因疼痛“扑通”的倒了回去。“王储殿下!”
王储殿下转过头来,对着安普利斯狼狈的样子轻轻的哼了一声,“放心,那个女人,我要留到最后。先担心你自己吧。好自为之吧,特洛迪奥!”
“碰”的关门声几乎压断了安普利斯心中的那根弦,一瞬间泪流满面。
如果这是必然降至的痛苦,那么……
我愿意。
王储殿下最后还是没有杀了肖恩,这个本来是很大的事件突然一点儿生息也无,再也没有第二人来议论。
因为,皇帝陛下以及皇后殿下被暗杀身亡,帕罗大兵压境,准备进攻罗萨。
一夜之间仿佛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色彩,王储殿下临危成为新一任皇帝,罗伊三世;安普利斯升为费迪南德亲王;加林奈尔骑士被授予上将称号,统帅军队进行抵抗。
安普利斯还躺在病床之上,被这个消息惊吓的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医生们大多数被抽调到前线做战地医生了,留给他的只是个实习的小医生。
小医生喜欢在换药的时候和他说些现在的战况。帕罗想发动这场战争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来上次的出使,就是被帕罗测试国力的实验。皇帝陛下是被安插在皇宫内部的内奸暗杀的,皇后殿下则是为了保护皇帝陛下才不幸遇难的……
安普利斯不知道这些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是他此刻最担心的就是王储殿下。
王储殿下御驾亲征了。
他只恨自己的病为什么不能快些好转,他也想上战场替这个国家以及王储殿下分担一些。
都快忘了……王储殿下……已经是皇帝陛下了。
安普利斯躺在床上,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仅仅过了三天,又一个惊天噩耗传来:加林奈尔上将不幸中了敌人的流弹,不治身亡。
当小医生颤抖着和他说完这个消息,安普利斯再也控制不住的离开了病房。
他要找到皇帝陛下,马上!
没有等到他出皇宫,霍华德便首先找了上来。霍华德公爵竟也是一身戎装,表情严肃而且带了一丝悲壮。
“安迪,我也必须上战场了。照顾好自己,不要擅自出宫,外面很乱。”霍华德公爵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父亲,皇帝陛下他……怎么样?”安普利斯焦急的问道。
霍华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陛下非常糟糕,急于冒进攻击,我就是为了此事上战场阻拦的。”
“是不是因为……加林奈尔骑士的缘故?他真的……牺牲了吗?”安普利斯颤抖着问道。
霍华德公爵点点头。
安普利斯转身离开,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霍华德公爵来不及和他说别的,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伤心欲绝的背影。
安普利斯跑到自己的宫殿,抢了一匹还没有洗干净的马就骑上,直奔兵营。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看看皇帝陛下。
兵营的护卫拦住了他,他头一次厉声的吼道:“看清楚了,我是费迪南德亲王!我要见皇帝陛下!”
护卫为难的看着他,“费迪南德亲王,我们也是受命而为……皇帝陛下现在谁也不见,请您回吧。”
安普利斯无视他们的阻挠,硬是突破一群护卫的包围,仗着他们不敢真的对他做出什么,闯了进去。
皇帝陛下坐在那里,憔悴的面容让安普利斯几乎心碎——他的怀里还抱着早已死去多时的加林奈尔骑士。
安普利斯跪在地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皇帝陛下木然的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来……干什么?出去。”然后把脸贴在加林奈尔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陛下,请您回宫吧。”安普利斯直直的跪着,声音带着颤抖。
“加伊,有人叫我们回宫呢……我们回去好不好?嗯?”皇帝陛下轻声的问道,仿佛还会有人来答应他一样。
“陛下,加林奈尔……已经不在了,请您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冒进攻击,会有更多人牺牲的……”安普利斯苦苦的哀求着,可是皇帝陛下恍若未闻,只是微笑着和怀中人喃喃的说着些什么。
“陛下!”安普利斯膝行了几步,第一次大胆的拉住了
皇帝陛下的衣角,企图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皇帝陛下的笑容仿佛一瞬间消散,重重的一脚踢了出去,正好踢在安普利斯并未痊愈的伤口处。
“你给我滚!要不是你,加伊的腿不会受伤!他的腿不受伤,进攻的时候就不会动作迟了一步,就不会被击中,更不会就这样睡着了!”皇帝陛下终于被迫清醒,轻轻的放下怀里的加林奈尔,霍的站了起来,又是一脚踹了出去,“滚!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安普利斯倒在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陛下,真的不能贸然发兵!请您回宫吧!军心已经不稳……”
“来人!把费迪南德亲王送回宫中,再也不许进到兵营之中!”皇帝陛下叫了士兵,强行将安普利斯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转身再次将加林奈尔抱在怀中。
“埃里克!”安普利斯在被拉到门口的时候,绝望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皇帝陛下一震,抬头看着他渐渐被拉走的身影。
有一道血痕拖曳的划在浅色的地毯上,皇帝陛下看着那道痕迹,怀中抱着加林奈尔,唱着无人听懂的曲子。
安普利斯回宫的时候已经昏迷。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总攻已经开始,炮火的声音离着这么远竟然都能听得到。
帕罗的军队竟然已经攻入皇城附近了。
安普利斯急的又想从床上爬起来,被小医生强制的按回了床上,“亲王殿下,您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安普利斯喘着粗气,几乎是哀求的眼光恳求着小医生。
小医生坚决的摇头,“陛下已经将皇宫死死地围了起来,您就是出了这个屋子也不能出皇宫,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安普利斯颓然的闭上眼睛,炮火的轰鸣仿佛近在咫尺。
这场攻坚战终于以罗萨胜利为结局——不过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帕罗的军队被逼退到了边境地带,但是并没有撤军;罗萨自身损失严重,不仅身为主将的加林奈尔骑士捐躯,还牺牲了很多军部高级将领。
包括安普利斯的父亲霍华德公爵。
安普利斯觉得身上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冻结成了冰,家族里的长辈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族长在上战场之前嘱托我,如果他不幸牺牲,族长就由你来继承。他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不……我不要……我不要……”安普利斯胡乱的说着,几乎要尖叫出来,“不……不……”
“皇帝陛下还没有回宫,现在的皇宫实际上是由你来掌权的。注意这一点安迪,要为特洛迪奥家族争取到利益。”那位长辈在临走之前悄悄的对他说着。
安普利斯的身体在颤抖着。冷血的家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但是这样的现实还是令他痛苦。
父亲就那样不知缘由的牺牲,自己被不明所以的冠上族长之名,最后还有在风雨飘摇的时刻夺取权力与利益。
空寂的宫殿里仿佛只有他一人而已。
皇帝陛下还在前线,准备阻止下一轮的回击战。整个皇宫的确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但是安普利斯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取利益。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团结一致抵抗外敌吗?
不久他被迫就知道了,自己如何夺取权力与利益。
在没有皇帝陛下的会议上,他就是身份最高的那位;尤其是他现在还被冠上了特洛迪奥家族族长的称号,所以家族的长辈们提出的意见都被剩下的议员一一的通过,将自己家族的成员安排到战场上做高级将领,或是顶替那些在战斗中不幸牺牲的官员。
安普利斯强忍着呕吐感举行完了这场会议。政客的无耻他不是第一次看见,但是看到自己的族人如此的行径,他还是不禁皱眉。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的自己是被父亲保护的太好了,才会有机会悠闲地生活,感伤自己的命运。
战报现在已经毫无疑问的先传到了他的手里。在族人的努力下,很多力量被一点一点儿的推到了他的手里。
战况现在只能说是僵化着的。罗萨一方的士气其实是节节低下的,也许和太多的高级将领牺牲有关,战争一直胶着着,看不到快速胜利的希望。
帕罗一方也是有些力竭,毕竟罗萨还是国力屈指可数的帝国。一开始的败退只是罗萨疏于防备,一时的手忙脚乱,当哀兵进行报复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败退的时候。
安普利斯对于政务实际上是很生疏的,为此家族派出了一名助手来协助他。
“费迪南德亲王殿下,午安。”文质彬彬的眼镜青年向正在政务中忙碌的安普利斯轻轻的行了弯腰礼。
安普利斯签完了一个文件,抬头看向这个家族派来的助手,礼节似的笑了一下,“你是?”
“杰拉尔德?费蒂尼?特洛迪奥。亲王殿下还记得小的时候我曾经打破您家的玻璃吗?”杰拉尔德笑的很是得体。
安普利斯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我需要你帮我将政务按照先后缓急整理一下,现在就做,可以吗?”
杰拉尔德愣了愣,可能是没有想到安普利斯的态度这么冷淡,一上来就让他工作,“好的,殿下。”
“以后就叫我安普利斯就可以了。”安普利斯还是很不习惯殿下这个称号。
“礼节不可逾越,殿下。”杰拉尔德抱走了落成一摞的文件,走到一旁的小办公室,开始工作。
安普利斯放下一直举着的眼镜,闭上眼睛,使劲的揉了揉两眉之间。
真不知道家族怎么想到送来这么一个人来,是帮助……还是来监视的?
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来想这些了。
杰拉尔德的帮助不可小觑。工作的效率让安普利斯不由得佩服,也再次觉得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当一个政客。
不够圆滑,处理事情不够果断,甚至不懂得怎样让自己的提案得到通过,在没有家族的助力下。
安普利斯正在处理一个关于武器增产的文件的时候,杰拉尔德上前和他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安普利斯猛地抬头,然后皱起了眉头,扔下没有处理完的文件,匆匆离开。
杰拉尔德看着文件上未干的墨迹,缓缓地笑了。
安普利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一起了。索菲亚要早产了。
其实她怀孕还不到八个月,若不是有什么刺激是根本不可能早产的。安普利斯如此焦急是害怕这个孩子出来什么问题,那可是未来的王储殿下。
来到索菲亚的宫殿,来来往往的侍女和护士都是一脸急躁。安普利斯来到辟为产房的卧室前,拦住了一个医生,“王妃怎么样了?孩子保得住吗?”
医生看见是安普利斯,忙不迭的行了个礼,“亲王殿下,我们也不敢决定是保大人还是孩子,陛下不在,我们只能听您的了。”
安普利斯僵在了那里。
产房里传来的哭泣尖叫声仿佛穿透着他的耳膜,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