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垠有些莫名其妙,对这突发的事件非常不能理解,旁边也无一人向他解释,但少女的身份他心中多少有了谱。
在少女消失後,所有的人全都一古脑儿不见了,只到浴室门关上,他才回过神,浴池中已一片安宁,毫无有人闯进的模样。
他妈的!
全都把他全都看光了,从未想过洗澡也会有人闯进来,宇文垠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甩甩头,把烦恼奚数抛到脑後,宇文垠掬起池中的热水猛的搓了把脸,想把刚才的事情全都遗忘。
虽然,这突然如其来的温家小姐的确是娇柔迷人,惹人怜爱,是众多男子梦寐以求的良妻,但她终不是自己最终的目标--他最爱的仍是散发著迷人魅力的黄白之物.
现下,还是修身养性的好,要为今晚的行动做好准备--
大红的蜡烛映红了新房中的一切,宇文垠满脸陀红,双手乱舞,一副喝的烂醉的模样,在众人的簇拥下,歪歪斜斜的走到新房门口。
「你们,都走!」手一挥,两眼直翻白眼,宇文垠把一个人酒醉後的特征表现的没有一丝纰漏。
「新姑爷,我们还没闹洞房呢。」
「是啊,姑爷,您还没挑新娘子的盖头,我们怎麽能走呢?」
又是七嘴八舌,弄得宇文垠烦躁无比,干脆挥拳击在门前的石柱上,那足足要一人合手相抱那麽粗的石柱瞬间碎成无数块小石头,吓得那些还要在一旁瞎起哄的宾客们一个个屁滚尿流,不到一会儿,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借著发酒疯赶走那些碍事的人,宇文垠挑了挑眉头,邪邪一笑,脸上哪有还有一点酒碎的迹象,立刻打开房门返身,开始借著房中的红光扫视著能入他法眼的东西。
完全忽视喜床上的新娘,他大手大脚的摸来探去,片刻便阴沈著一张脸,气愤的在房中走来走去。
什麽啊?房中竟然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连他最想要的那张宝贝椅子也不在其中!
而且,房中的每一个器物表面虽然上纯金打造,但事实上大部分都是镏金的,并不值什麽钱,要是拿去济贫都嫌寒酸,实在是弄不懂为何堂堂首富温家竟然连件值钱的东西也不放在显眼的位置,害他白忙活了一场。
突然,宇文垠收住了脚步,原来他感到背後有力量在扯他的衣角,回过头来,入眼的竟是一身豔红,盖著龙凤刺绣红盖头的娇小新娘。
「干什麽?」宇文垠不悦的皱起眉头,问道。
新娘没有因他的无礼而生气,只是静静的从衣袖下递了根东西过来,纤白的玉指中执著一根绿色的杆状物品。
宇文垠眯起眼打量她一番,一想到来了半天一点收获也没有,挥手懒得理她。
新娘却并没有後退,又把手中之物递了过来,宇文垠不耐烦的接过,定睛一看,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墨玉秤杆!
哇!值钱的宝物原来在新娘手中,他立刻一把扯下碍事的红盖头,从上到下,从里到内,仔细的搜寻宝物!
天!她头上插著的金布摇可真的是纯金打造,上面还镶有华丽的玳瑁,脖子上戴的玉锁牌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千年古玉,总之,她身上的每一件饰品都大有来头,宇文垠差点笑岔气,当下不客气的伸手就去取。
发了,发了,他这次真的是发大财了,这些宝贝的价值之高甚至可以让他提前金盆洗手!
「好痛,好痛。」少年皱起一张雪白的小脸,雪雪呼痛。
不期然,宇文垠对上少女湛蓝的大眼,那双清丽的眸子如晴朗的天空一望无际,宇文垠几乎迷失在内。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面对少女,这一次比上两次看的更加仔细,新娘的豔丽妆容描绘在少女清秀的脸庞上,竟是格外的明豔动人,仿如九天仙女降临人间。
这一刻,宇文垠觉得自己就好比当年索有大才子之称,七步能成诗的曹子建瞬间寻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洛水之神—
夫唱夫随 第二章
第二章
「你叫什麽名字?」仿如隔世,宇文垠痴痴的望著少女。
「洛衣,我爹姓温,所以我叫温洛衣,你可以叫我洛洛,也可以叫我衣衣,也可以叫我洛衣。」少女的声音清清亮亮,犹如小溪流淌,别有一种韵味。
温洛衣露出纯真的笑容,嘴中吐露出的言语却跟他的外表极为不合,显得幼稚之极。
宇文垠继续问道:「这些东西都送给我,好吗?」
最可笑的是宇文垠不像往常一般,竟然没有察觉到少女的异样,也没有注意到少女并非少女,甚至没有随意取走自己看中的东西,竟然破开荒的开口去征求她的意见。
或许是怕温洛衣不高兴,也或许是其它的原因,此刻的宇文垠已经不再是平常的他!
瞪大眼睛,温洛衣歪著脑袋,轻笑了几声,旋即冲宇文垠大大的点了点头,还趁他不备,重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
「你要是喜欢,尽管拿,不要客气哦。」言罢,他主动摘下头饰塞到他的手中。
没想到温洛衣如此主动,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再想,对方都送上门了,自己又怕个什麽?
只是那麽一刹那,他又恢复了正常,毕竟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岂不是会损失很多大开眼界的机会?!
虽然对温洛衣有著某个程度上的好感,但美色的吸引对於他来说始终大不过钱财,所以他选择了放弃!
心中暗暗一叹,这可不能怪他,她都点头同意了,他不拿才是傻瓜!
故意忽略心头的那一抹攒动,他低头不去望著她的双眼,他怕再对视下去,会迷失自我,真的舍不得对她下手--
直到温洛衣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被卷入宇文垠的怀中,他才停止了在温洛衣的身上摸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眼看都敲了三更,再不走只怕天亮也走不成了,当然他不会忘了那枝墨玉秤杆,顺手也塞入怀中。
但温洛衣接下来的话语,差点让宇文垠当场摔倒在地,差点爬不起来。
「相公,爹说了,我们成了亲,我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你要喜欢都可以拿走,不过爹叮嘱我提醒你,我也是你的,不要忘了带我走哦!」温洛衣依然笑的那麽的甜,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呃……」宇文垠头一次不知道如何是好,张大著嘴,愣愣的站在原地。
温洛衣亲热的跑了过来,从几乎变成木雕的宇文垠怀中接过东西,回到床上,从枕头边拿出一只精制的木盒,把所有的饰品一件一件的放回格子中,看来这盒子原本就是装这些首饰用的。
宇文垠的脸上有些难看了,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转瞬而飞,他自然非常不甘心。
「你不是说送给我了?怎麽又收回去?」伸出手,宇文垠厚著脸皮去找温洛衣要。
「给你!」温洛衣翩然一笑,把放满宝物的盒子塞到宇文垠的手中。
「真全都给我?」
「嗯哪,拿去,拿去。」
宇文垠几乎快被温洛衣的反复无常给弄得七昏八素了,他实在摸不透温洛衣心中在想什麽,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手中的盒子,往怀中靠了靠。
既然东西再次到手,宇文垠迈出了离去的步伐。
临走前,他禁不住回过头来看温洛衣一眼,若他不是太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她又不是温家的大小姐,说不定跟她在一起也是不错的主意!
这是什麽门!怎麽打不开?
宇文垠首先去拉,结果没打开,接下来又气愤的用力撞了一下木制的房门,可门却纹丝不动。
有古怪,绝对有古怪!但这样也困不住他宇文垠,既然门不能走,那只能从窗户走!
出乎他意料之外,窗户上竟然布满铁栏,根根都有儿臂粗细!
他这才发现整间房子就像个铁笼子,就算他武功高强,借双翅膀也飞不出去。
如果能大声叫喊也算是好的,但自己怀中抱著新娘子的首饰,就算有人来了,他混身张嘴也说不清,说不定温家上下立刻把他抓起来送官查办,到时候可真是把宇文家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正在他无可奈何之际,门外响起一道平和的声音:「宇文贤婿,不,应该叫飞天盗,这房外都用精钢栅栏围住,你是插翅难飞,乖乖的回房与我的乖女儿圆房,明日早上就放你出来。」
靠!温博言竟然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外号!
宇文垠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是温家神通广大,还是自己犯了傻,笨笨的往圈套里钻,眼下可好,对方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是离开这里,真实身份也会暴光。
哎,光想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父亲在家暴跳如雷的模样,宇文垠的头皮就发麻!
他哪里知道,温家做为大户人家,自然是有自己一套的眼线组织,虽然这次是比武招亲,但对自家的新姑爷自然会彻查清楚,至少要身世清白。
当温博言意外得知他就是飞天盗之时,还曾犹豫过,但转念想到飞天盗也算是个侠盗,而且他身为宰相的公子,人品必然不坏,如此的佳婿上哪去找?
於是,便找人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著宇文垠自己跳进去!
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宇文垠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原地思索该如何脱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宇文垠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原地思索该如何脱困。
突然,腰间多了一双小手,他惊讶的回过头。
原来是喜气洋洋的温洛衣张开两臂,从前面紧紧的抱住他,把娇丽的脸蛋靠他的胸前磨来磨去,还不停的笑著:「呵呵,相公,我们来圆房,圆房。」
「放手,听到没有,你给我快放手!」
世间哪有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宇文垠气愤瞪著她!
之前产生的所有好感全都被抛到脑後,怒气冲冲的他表面上是恶狠狠的望著她,奇怪的是心中却生不出半点的恨意,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温洛衣却仍然笑脸迎人,望著她那双纯真大眼,宇文垠高举的手放了下来,他宇文垠从来不打女人,如今要他真的下狠手,还真没办法!
「不要,我们来圆房,来嘛,来嘛!」
「无耻……」宇文垠的脸色有历以来的难看,黑得跟锅底一般。
对方是名女子,他实在是下不了手打人。
无奈之下,他只好伸手去推她,她却像只八爪鱼一般,死死的缠著他。
推扯之间,宇文垠无意抓到了温洛衣的衣襟,而她也傻傻的笑著,任由他抓,恼怒之下,他奋力扯去。
「嘶喇」一声,温洛衣的大红喜服竟然被宇文垠大力拉下,整个上半身全都暴露在外!
两点雪梅带著酥白,著实引人瑕思,也异样的诱人心醉……
慢著,这新娘子发育的也太不好了,居然胸前跟自己的一般平坦……
眼前的明明是个少年,他当初怎麽会以为是个少女?!
令人可哭笑不得是美丽的少年竟然还是笑呵呵的望著他,也不知道整理一下半裸的胸部。
门外,再次传来温博言的声音:「贤婿,小女自幼得了怪病,误食了丹药,脑子有些不正常,时好时坏,难免有些异於常人,希望贤婿多担待。」
不提还好,这一说宇文垠差点当场发飙,他家的儿子傻了也就罢了,儿子的爹也跟著傻到一块去儿,居然还打著大家闺秀的名号四处招亲,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被骗的人?
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当了冤大头,心中就有气,而且名为温洛衣的少年竟然半裸著上身,再次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也不知道他究竟这样抱过几个男人的腰,宇文垠的心酸了一下,却又不好说出来。
少年的手缠的越来越紧,死活抱著宇文垠不肯放手……
这次,他倒是正常许多,抬起如皓月般的细致脸庞,娇声道:「相公,不要走。」
谁来给他一棒子,让他就这样昏倒算了!?
从来没有遇到这麽倒霉的事,被困在一地不说,竟然有个美若天仙的疯子少年抱著他叫相公,太糗了!
「贤婿,你就忍一忍,如此也是没有奈何的事,仙师说了只要小女在今日嫁了出去,就可长命百岁,永保安康,可怜老夫就这麽一个女儿,你就帮帮老夫吧。」温博言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事实也的确如此,温洛衣自从就体弱多病,为了家中独子,温博言狠心咬牙把他送到了山上习武,哪知不过半月,幼子便因好奇偷吃师父练的丹药,一睡不醒。
温博言自然是千方万计的请人来救,时经月余,也不见有起色,只到某日,温洛衣突然醒来,人是活了过来,但神智总是不清不楚,时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温博言却没有放弃,十余年来遍请名医,一年前有位得道仙师游历经过此地,突然造访他家,在看到温洛衣的病状後,告诉他--温洛衣原是水神之子,因为欠了原世的情债,所以今世被贬为凡人,降生在温家,若是要想恢复心智,必须与有缘人结亲,此有缘人於某年某月某日到达温家。
今天,正好就是仙师口中的有缘之日,温博言当然是深信不疑,这也是为何他接受宇文垠成为温家女婿的原因之一。
宇文垠终於忍耐不住,放声大吼:「放屁,你要嫁儿子是你的事,我可没说要傻男人当老婆,你趁早放我出去,否则小心我揿了你家的屋顶,弄个底朝天。」
如今话都说明了,他倒放开了,反正温博言已经知晓自已是飞天盗!
「傻子,相公,谁是傻子?是你吗?呵呵」温洛衣突然出声,弄得宇文垠有些哭笑不得。
「贤婿,我的好女婿,你千万不要生气,仙师说你是我家洛洛的有缘人,只有你能救她,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温家的一切都归你所有。」
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温博言的声音充满无奈 ,他知道宇文垠也不是好惹的,他可没忘记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在房中,要真是把宇文垠惹火了,拿洛洛出气,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此一来,对方低声下气的求他,宇文垠倒不好发脾气,只是皱著眉头,在屋内走来走去。
温家老爷疼爱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他选谁不好,为何偏偏选中自己!?
望著站在自己不远处,歪著脑袋,一脸不解的温洛衣,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相公,抱抱。」听到父亲的话,好像明白了什麽,温洛衣再次靠近宇文垠。
遂不及防,宇文垠又被抱了个结实,现在他才发现温洛衣的力道之大比他这个学武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内外夹攻,怀中的娇小人儿竟然开始不安分的对他上下其手,甚至一脸兴趣盎然解起他的腰带来。
「放手!」宇文垠没好气的叫道。
他用最凶恶的眼光瞪著埋头苦干的温洛衣,可温洛衣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依然拉拉扯扯。
无奈,他推又推不开,只好黑著一张脸,双手紧紧拉著腰带不放,生怕一松手就被温洛衣抽去。
嘴一瘪,脸一拉,始终不能得逞,单纯的温洛衣不高的嘟起嘴,嚷道:「相公是坏蛋,睡觉不脱衣衣,洛洛只是想帮相公,相公坏!」
听这口气,哪里像十六岁的少年,根本就像雏气未脱的小男孩!
看他这副傻傻呆呆的模样,八成是温博言教他要如何做,他就如何做,看来事情还有得救。
「呃,只是要睡觉?不过,我不累,要睡你先睡吧。」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像哄小孩一般。
宇文垠抬起手,揉了揉温洛衣的头发,细腻的手感让他察觉到少年的头发竟是如此的柔软,手感极佳,他都有些舍不得放开手。
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说话虽然奶声奶气,但那双眨个不停的大眼却无比的纯真,好似森林中没有受过惊扰的小动物,一身大红的新娘喜服穿在他的身上也不显的突兀,倒显出他的娇气,可爱的紧!
心头乱动,宇文垠赶紧摇了摇头,想把这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他一直警告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成亲,而是为了财宝。
哪知鼻端吸进的全是少年身上的淡淡香气,想甩也甩不掉……
「不要,爹说洛洛今晚要跟相公睡,要跟相公圆房!」头摇的像拨浪鼓,温洛衣把头埋在比自己足足高一个头的宇文垠胸前,轻轻的吸了吸鼻头。
再次听到温洛衣口中叫不停的叫著「圆房」两字,宇文垠大受刺激,鼻血差点喷了出来!
「闭嘴,我是不会跟你圆房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次,温洛衣抬起了头,一双如小兔般的大眼充满水气,红红的,好像要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