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我爱你
夏:我也是
月:好和谐的两只啊……
──END
番外之梨花落地(上)
仲春时节,不知不觉中,粉白的梨花已经径自开了一树。在这个满是人气,也毫无人气的地方。
一壶青梅酒,香醇而甜美,淡黄的酒液,透着梅子特有的微酸味道,在舌尖上打了个旋儿,一路滑落进胃中,热烫的温暖的感觉。
白玉的石凳上坐着一个身着容貌俊朗的男子,一身的明黄,在这个以白为主色调的世界中显得有些突兀。李之仪将盛着酒液的绿玉斗放到唇边,漫不经心的噙着杯沿,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有些清冽的芳香,一片雪白的花瓣,毫无征兆的被风从枝头采摘下来,飘飘悠悠落进了酒杯中。李之仪瞟了一眼杯中的花瓣,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淡淡一笑,仰头将杯中的酒连带落花一饮而尽。
柔软的花瓣,甘甜的味道,一如很久之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远远的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打破这此时静谧的气氛,他微蹙了眉,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一个宫装的女子带了几个侍女,正在和他的贴身太监轻声说些什么。声调虽刻意的压低,但是声音却不算小,所以他听得很清楚。无非是询问自己的日常起居,身体状况。——很明智的宣告了自己的存在,又没有故意的上前打搅——他的皇后就是这样,温婉淑德,并且聪明。永远知道该如何拿捏事情的尺度。
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是要来当皇后的。
并非不满意,而是相当满意,有了这样的皇后,后宫也会安分许多。所以,他对她一向是爱重有加。
若是在往日,他应该起身去回应一下皇后的关心,并且同她一起回凤仪宫用晚膳,若是心情好,还会留宿在那里——不过,今天他丝毫也不想动,有些恼怒对方搅乱了自己的心绪,这种愉悦平和,自打他登基以来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见皇帝没有反应,女子很精明的问了几句话后起身离去。
真是知机又伶俐的人,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李之仪将注意力又转回到了酒杯上,可是心中被挑起的烦躁情绪却无法平复。
纵是举案齐眉……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月白风清,有酒怎可无客?”
清冽的声音,比酒还要沁人心脾,李之仪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等到那抹人影真真正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才重重的跳了一下。多年的磨炼已经令他喜怒不行于色,但是被飞溅出来的酒液沾湿的手指,却透露出他此刻的心境远没有表现的那样平静无波。
“小亦。”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平稳的冲着来人点了点头,李之仪刻意的忽略了站在后面的那个身着蓝衫的人。
“你可好?”还是贺兰辞首先发问。
“好。”硬邦邦的回了个字,李之仪全然不顾自己现在的举动孩子气到了极点。
“我们回到京城,便来看看你。”夏江城倒是大大咧咧的在另外一个空着的石凳上坐下,突然探过头嗅了嗅,惊奇道:“好香!”
李之仪见对方眼巴巴的瞅着自己手中的酒壶,不由得好笑,在绿玉斗里满满的斟了一杯。递过去,夏江城也不管那杯子是否是对方用过的,接过来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探出舌尖舔了一下,而后将整杯酒一饮而尽。笑嘻嘻道:“果然好酒!”
略带顽皮的动作,却透着魅惑,看得在场的两人齐齐暗自咽了口口水。
“有客有酒,自然也该有助兴的东西。”贺兰辞抽出腰间的长剑,凌空抛给对方,夏江城将酒杯塞给李之仪,猱身上前,将长剑接在手中,嘴里却抱怨了一句:“就知道你一直对那件事儿耿耿于怀。”
李之仪自然知道对方所言何事,当年的琼林宴,新客探花苏亦一首《侠客行》一支剑舞名动天下,传为美谈,可惜贺兰辞因为不在座,所以无缘得见。一直引为憾事,耿耿于怀。
“小亦今日便再舞一回,咱们不醉不休!”
“可是你说的!”爽朗一笑,夏江城飞身来到前面一点儿的空地上,剑走龙蛇,舞动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配上他灵活的身手,更是将那一痕秋水舞得满院生辉。点点翻飞的银芒好似打碎的月光,纷纷扰扰围绕在身旁,剑柄后的流速上缀着的两只玉蝴蝶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连同那不复少年清脆,却依旧珠圆玉润的嗓音。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片片刀光剑影,三月纷飞的残樱,如腊月飘洒的瑞雪,舞剑的人儿衣袂翻飞,吴带当风,恍若九天谪仙,下一刻就要飞升而去……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身影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怎能不叫叫人如痴如醉?
当真是,当真是——美人如玉,剑如虹!
值得了!能观这一舞,值得了;能有这一人,值得了;能与他相伴一生,值得了!
想到这里。皇帝满心嫉妒的侧过头去,看那蓝衫人。贺兰辞的眼光也是闪闪的,却透露出来寓意不明的光,让人捉摸不透,这倒让善于猜测人心的李之仪有些疑惑了。
他们在外游历不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回到京城来?带着捉摸不透的疑惑,李之仪探究的盯着贺兰辞,后者似笑非笑的扫他一眼,径自抄起一只酒壶,泰然的自饮自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吟诵到这里,一曲剑舞已毕,贺兰辞哈哈一笑,一面鼓掌,一面将手中斟满梅酒的杯子,平平掷了出去。小小酒杯,夹带内力飞去,倒有几分雷霆之势。
“小亦!!!”李之仪大惊失色,慌忙出声提醒。
却见夏江成不慌不忙闪过神来,剑尖前次,竟然是一招仙人指路,那飞出去的酒杯,恰到好处的停在了颤巍巍的剑尖上。复再一弹,剑上的酒杯已经到了手里。
“好酒,好酒!”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夏江成一边赞叹着,一边冲站在梨树下的两个人走了过来。一番运动,再加上饮酒,那两颊上已经浮上了胭脂一般的霞色,映着夕阳的余晖,几乎要令百花失色。
“之仪,你不会小气道用这区区一杯酒,就打发了我吧?”将手中的长剑,递还给贺兰辞,他叼着酒杯,斜挑了眉梢,打趣的看着皇帝。神态间透出几分少见的灵动顽皮。
“小亦,想要什么?”李之仪听见自己的声音,平平稳稳道。——不论,不论你,要什么,我都毫不犹豫,双手奉上。
唯有你……唯有你……
“那起码要抬上几坛来!”垂涎的盯着手里的杯子——终于发现了当皇帝的好处,在民间何曾尝到过这样的美酒?
“你以为我这里是得意楼不成?”李之仪失笑,随即招了招手,“暗影,你去把剩下的青梅酿拿来,顺便让所有的宫女太监,连同侍卫,都与朕退得远远的,不要上来扫兴!”
暗影从树后转出来,应了声‘是‘。随即转身离去。
“暗影,隐匿身形的功夫倒是越发的好了~”夏江成赞叹了一声,眼睛却瞟着桌上的酒壶。
“小亦,我真不知道你何时变成了酒鬼?”李之仪忍俊不禁,一面拿过壶替他斟上酒,一面瞟着贺兰辞道:“难道是被某人带坏?”
“怎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万里迢迢的从塞外跑来京城看你,你竟是舌部得一壶酒?”贺兰辞显然毫不在乎对方现在已经是皇帝,随意的道。
“是啊,是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仪有机会一定要随我去看看!”夏江成冲李之仪笑笑,飞身扑上前,抢过暗影手中刚刚过来的小酒坛,拍开泥封,嗅了一嗅,眉开眼笑,随即又嘟了嘴巴,“暗影, 你也这样小气!”
“今年南边上贡的只有,三坛,这是最后一坛,你这样说,可是冤枉了暗影。”李之仪宠溺的看着对方捧着酒坛,饮得一脸欢畅陶醉。心中似是吃了杏子,酸酸甜甜。甜的是,自己还能够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与他把盏言欢,酸的是,这样的人,终究不是属于自己。
当初与他失之交臂,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放了手,他如何忍心让这样的人,陪自己凋零在这寂寞深宫?还是放他天高任鸟飞吧!
可是,放手,不等于不爱。反而是情到深处无怨尤。
“好酒是不错,可是却烈得很。”贺兰辞悠悠的捻了片桃干,放进嘴里,不紧不慢道,“麻烦皇上,收拾一间屋子,让他休息下吧。”
李之仪看看醉倒在一旁的夏江成,沉吟了片刻,凌厉的目光死刀剑一般刺了过去:“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若是还看不出来,倒是辜负了他的心意。”贺兰辞扬扬下巴指指醉倒在一旁的人,“这两年,我陪他到处游历,去过无数的地方,你知道他看见新奇事物,抑或是宜人美景,会说什么话吗?——他会说‘真应该,让之仪来看看。’”
“你是说……”李之仪的眼中猛的闪出光芒来。
贺兰辞,点了点头:“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心中确实有你的一席之地,我无法完全取代。”
“小亦,真的吗?小亦?”李之仪已经来不及听对方把话讲完,一个猛扑上去,将人揽进自己怀中,一遍又一遍的絮语。
“你好自为之,三天之后,我来接他。”贺兰辞挂下一张脸,郁郁道。见对方完全是充耳不闻,又恨恨补充:“就算江城心中有你的位置,可是事情还是有个先来后到。”
“贺兰公子,没听说过有个词叫后来者居上?”李之仪早就顾不得皇帝的威仪,小心翼翼的抱起石凳上的人,已经笑得像个开花的石榴,“对了,慢走,不送啊……”
贺兰辞望着对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铁青了面孔,冷哼一声,飞身纵上树梢,几下腾跃,眨眼间已经去远了。
北方的春天是极短的,短的几乎让人觉察不到他的存在就悠忽而逝——当然,并不是完全觉察不到,毕竟是一树的梨花,径自开得妖娆。
李之仪抱了怀中的人,向蟠龙殿走去,先前他让暗影把周围的侍从护卫都遣开,只是为了不愿有人打搅。现在,他抱着他,一路的走下去,没有任何人上来打扰,也没有窥视的目光,让他觉得异常的安心,仿佛又回到了他还是定亲王的时候,两人嬉笑打闹的亲密无间。
怀中的人,真的是酒醉的深沉,脸颊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试图寻找一个更为舒适的舒适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抓住了明黄的龙袍的前襟,扭出一团小小的皱痕。看着对方轻轻的咂咂嘴巴,好像还在回味酒的香甜,李之仪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像那间龙袍一样,柔软的皱成了一团。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当年长街一望,就注定了纠缠永生永世。
从御花园到蟠龙殿,仅仅是几步之遥,不消片刻功夫,便走到了。李之仪将怀中的人轻轻横放到御榻上,夏江城的含混的咕哝了一声,手臂却勾住李之仪的脖子不肯放松。撒娇似的将头望他的怀里乱钻。后者哭笑不得,无奈的叹息一声,俯下身,轻轻的在那涂了胭脂似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一面轻轻哄着褪去那因为挣扎儿散乱的衣衫。
好容易,温言软语哄得对方暂时松了手,李之仪转过头去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里备了沐浴的香汤,袅袅的冒着热气。心里赞叹了一声暗影的体贴周到。他走过去,绞了一条烫手的毛巾,替夏江成揩拭因为醉酒而在额角身上泌出的一层薄汗。
夏江城即使是在醉酒之后,也很安静,并不像有的人那般大吵大闹,反而是乖乖的团成一团,十足一只困倦的猫咪。只差你将手伸到颈下去挠一挠,就会舒服的“咪唔咪唔”叫。李之仪几乎要笑出来——事实上,他也真的大笑了。俯下身,舌头轻轻舔过粉白的耳廓,逗得那人向他的怀里来蹭痒痒。
细致的肌肤,仿若上好的丝绸,柔滑至极,让人贪恋着不忍离开,散乱的发还是雪一样的颜色,在床间铺散开来,雪白衬着明黄,风姿妖娆,竟带着平日里绝看不到的……媚态。
“贺兰?……不,不对……是……之仪?”夏江城微微睁开有些惺忪的眼,青碧色的瞳,映着琉璃灯的烛火,光华流转。
“你……没醉?”李之仪有些高兴,因着对方并没有将自己误认做他人,但同时心中又有些忐忑,他若是清醒着的,是否愿意让自己碰他?
不过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夏江成用手拍打了一下软软的鹅绒枕,低声道:“这客栈的床可真舒服……”
看来还在醉着……李之仪悄悄舒了一口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像在趁人之危。
他一层一层脱去自己身上的蟠龙锦袍,动作有些急不可耐的粗鲁,翻身覆盖到那具温热的胴体之上,手,足,每一寸肌肤,都恨不得贴合的紧密无间。四肢纠缠在一起,火焰慢慢的燃烧起来。
柔软的唇瓣呼吸间有着醇酒的甜香,低下头细细品尝,不见丝毫抗拒,变放心大胆的启开牙关,长驱直入,立刻得到对方甜甜的吐舌回应,纠缠在一起满是暧昧的以及情欲的味道,然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夏江城显然已经醉得不轻,若在平日里矜持的他绝对无法展现出如此开放的一面,醉颜冶艳,风情入骨。李之仪略带惊诧的抬起头端详了他的面孔一会儿,又惊讶又兴奋。
褪去平日里的聪慧和持重,十足十一个磨人的小东西。
这个吻令他沉醉,像冻僵的人沉入温水之中,宁愿溺毙,也不愿醒来。拥抱着最心爱的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太幸福,太幸福……
“小亦……小亦……”指尖缓缓滑过那精致的眉眼,在唇边描绘轻划,又滑至颈间,再接着是两片清秀的锁骨。看得出来,这些年他过的很好,原先那种虚弱的消瘦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实的肌理。不同于女子的柔若无骨或者纤腰赢握,那是一种特有的,独一无二的美。
对方的身体很敏感,手指留连在敏感地带,每一下的爱抚,都令他口中发出湿润的呻吟声。李之仪满足的看着对方因着自己的举动而陷入深沉的情欲之中,颤抖着,摩擦着,扭动着胴体,回应。激荡澎湃,沸腾了自己那颗以为早就是古井无波的心湖。
爱抚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单单是肢体纠缠已经的不到满足,接连的喘息声中,李之仪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双盈满雾水的眸子,半睁半阖,似是在梦境与现实,理智与情欲之中苦苦挣扎。意识朦胧之间,他的手牢牢的缠住的他的身体,仿佛藤蔓一般,紧紧不放。
李之仪并不心急,这顿美餐,他觊觎太久,这个场景,也在梦中演练过无数遍,所以,尽管欲火焚身,但他并不焦躁冒进。美人如美酒,抿一口,再细细回味。一步一步的深入,井然有序。
沾了清凉稿液的食指,终于摸到了隐秘之所,花瓣紧密的闭合,李之仪一根一根的探入手指,见身下那张俊颜,因着突入的不适,而蹙起眉头,便用左手托起他的头与自己拥吻。
一遍一遍,将润滑的清凉膏体在内部涂遍,紧致的花穴也扩张到了可以容纳自己欲望的程度,李之仪抽出手指,感觉到湿软的内壁缠上来,收缩着挽留,嘴角笑意浮现。
他微笑着,将自己的欲望抵在敞开的穴口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身下人的表情,缓缓的,用力的进入。
“啊……”雪白修长的颈项后仰,突出的喉结不停的震颤,原本半开半合的青瞳,突然睁得大大的,椭圆形的瞳孔更是收缩成一条窄窄的缝隙。从未见过的诡异景象,却透露出魔魅的美。
他一味的进入,深入,持续,动作带着执拗的坚持,仿若一把利刃归入剑鞘。
等到完全进入之后,他呼出一口气,确认对方没有任何不适或者痛苦的表情,才开始缓缓的抽动。带起一波一波欢快的涟漪。连根抽出,再重重的顶入,听着从夏江城口中发出的一声接一声,低低的呻吟与两人结合处暧昧的水声,交织成一片,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到达高潮的那一刻,李之仪觉得,脑海中有烟花飞上了天空,在漆黑的幕布上,炸开色彩绚烂的花朵,美丽到极致,耀眼到极致……
低头看着蜷缩在怀中的人,他满足的叹息一声,还好这不是自己孤枕独眠后的梦境,那人真实的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