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手臂痛的厉害,仍然抬头调笑,“想来将军是念及了那小官,却也不知道在这乱世,那人又在谁膝下承欢?”
“住口!”隋浩然撑着青玉的腿,青玉虽这姿势难受,嘴上却仍不服输。“遂将军又不愿碰青玉,莫非有什么隐疾?”
隋浩然用手掰起青玉下颚,对上青玉那似笑非笑的眼,一股无名怒火由心而生,阴冷的笑浮上唇,想激怒我么?那么我就如你所愿。把青玉扔到床上,一把撑开那双修长的玉腿,幽静花径深处,似乎在无声的诱惑着。
隋浩然看到那点绯红,又对上青玉满是调笑的眼。心中一阵恼怒,小甲是他最重要的人,又怎能容忍别人这样亵渎,青玉只是长了一张和小甲相像的脸,又怎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污蔑那个如玉一般的人儿。
用力的捅入花径深处,一阵温热包裹了他,正对上青玉那双眸子,隋浩然看得心中焦躁,便用手捂住青玉眼睛,不要,不要用那双跟小甲一样的眼睛来看我,青玉被隋浩然捂得透不过气,有些挣扎,不挣扎还好,一挣扎隋浩然直觉的下面被一阵急似一阵的收缩顶到极点又落下的感觉弄的低吼,很快就埋没在肉体碰撞中,室内只剩下肉体撞击的声音和偶尔被抑制的呻吟。
隋浩然走后,青玉一直到第二天快傍晚的时候才醒来,屋内还是一片杯盏狼藉,昨夜欢爱的证据一览无遗,轻轻的撑起身发觉腰下一阵酸疼,站都站不稳,挣扎着起身,体内的白浊和着血顺着腿留下。青玉也不顾伤,披了件袍推开窗,看见珠玑的丫头小缘站在廊上,便招呼他过来,这个小缘便是青玉初进长乐楼是时候,被长乐买下的那个花魁的女儿。青玉看着小缘怯生生的站在廊上,一双手在寒风中冻的发青,心知必是珠玑又想法子刁难了她,珠玑人虽美,却对下人及其苛刻,上次小缘失手打碎了杯盏,便被她罚站在寒风中三个时辰。腿都冻木了才让回去。青玉招呼小缘过来,让她去找小厮打一桶水放入房中,小缘应了声就出去了,这个时候看见长乐晃晃悠悠的从廊尽头走出,看见青玉便推门进来,青玉正准备穿外袍,被长乐嬉笑着拉住,“比这穿更少的我都见过,你就别假正经了。”说着便又扯青玉的腰带。
青玉一手打开长乐的手,“楼主,你又去珠玑姐姐的房间了吧。瞧这熏香,都能把人熏倒了。珠玑姐姐没把您掏空啊。”
长乐捏了一下青玉的臀,“我这长乐楼里,就数你青玉的身板最能折腾人。刚去跟珠玑商量让小缘选个好日子挂牌。”
青玉看了长乐一眼说到“小缘这个丫头虽长在风月之地,却也没什么见识,到不如跟我学得几首曲子,也好应了景开个好价。现在不急。”长乐笑着拢起青玉的发“就依了你了,对了昨天跟遂大将军聊的怎么样?”眼睛还故意瞟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青玉不理会长乐的一语双关,小厮已经把一个大木桶送入房中。径自走过去,踏入温热的水中,长乐走到桶前,笑着拎起散落在外的一缕青丝,“当然青玉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温热的水汽蒸腾,青玉雪白的身上散落着情事过后的痕迹。长乐伏在青玉耳旁“用不用我帮你搓澡?”
青玉抬头对上长乐快发绿的眼睛,“就不麻烦楼主您了。您不是约了柳大人过来听青玉弹琴么?总要给我留点力气吧!”长乐笑笑走了出去。
隋浩然回府后发现院中家丁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隋浩然二等护国将军,府苑一宅,良田百亩,明珠数升,丝绸锦缎各百。南海珊瑚十尊,玉如意两柄。与绿章郡主择日完婚。钦此”
隋浩然愣住了,绿章虽对他有情,他一直当绿章是妹妹。何况绿章也知他心里有放不下的人,为何突降圣旨。见隋浩然还不接旨,宣旨的人还以为他大喜过度,便把圣旨递给他。作一了个揖。“恭喜遂将军,成为王爷的东床快婿。以后还要多提携提携。”隋浩然不知是如何接了圣旨,也不知和谁说了什么。看着宫里来人被管家领去讨赏。周围一片恭贺之声,自己却茫茫然的入坠云里。一时竟觉得这圣旨烫手无比。
苏三最近生意不错,城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人来车往,道比平时热闹得多,老是见一些达官贵人乘车过,拉着一堆一堆的东西,城东不知道那家要建大宅,很多工匠都被招了去了,这天长乐下了最后一碗面,准备收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还是那样带着笑,还是那样漫不经心,苏三像见了鬼一样的惊呼一声:“小甲???”
来人笑道:“苏三,你就这样对你的恩人啊,连个面都不吃?”
苏三看周围没人,凑过去说:“听说你进了长乐喽??”
“你不是也看见了”青玉说,也不嫌脏坐下来。
苏三对苏扬羽说:“小甲,你别老是这么折腾自己,要不你赎身出来吧,现在徐州比以前太平多了,做点正经事谋个别的活路……”
青玉看看苏三,正要说话,一个30多岁的妇人拎着篮子过来,看了苏扬羽一眼,径自走到苏三面前“这个是??”
苏扬羽看着那妇人微微隆起的小腹,和苏三脸上有些局促,低头笑了“这位大嫂,我和你家相公是同乡,这次路过徐州过来打个招呼。”说完便作揖走开。
看着青玉走远,苏三收拾着东西,一面听老婆在絮絮叨叨你那老乡是谁啊?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苏三一面收拾一面说“以前住一个地方的”
青玉回了长乐喽,听到楼上有人吵吵嚷嚷,看见珠玑长在廊前,一脸看笑话的神情。青玉也不看她,走到厢房前,珠玑冷嘲热讽:“青玉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了,都要让客人等你了。”青玉笑:“那也比不上姐姐,是姐姐抬让.”
进了屋子,看见那人已经喝的多了,看见青玉进来,便笑着对长乐说:“我说你这长乐楼市不给面子吧?明明青玉在,却拿这些货色来哄我。”
说罢,便过来拉青玉,喝了酒手劲极大,青玉手上马上出现了红痕,使眼色让周围的小官退下,手轻轻的按上那人的太阳穴。“大人喝多了罢……”那人喝的醉醺醺了,看见青玉靠过来,便一把把青玉拉入怀中,“呵呵,我是等你的。“说罢便欺身上去。
青玉忙推开他的手:“将军喝多了吧……”隋浩然也不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头却垂了下去,不一会便睡着了。青玉心中一阵温热,这个人,为什么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自己才能这样碰触到呢?
沿着那眉眼往下摩挲,硬挺的鼻,薄薄的唇,还有脸上那刚毅的线条,每一样都是自己熟悉的,青玉把头伏在隋浩然胸口,无声的抽泣。遂哥哥,我是小甲,我是小甲啊,为什么只能在你清醒的时候告诉你我是他。
隋浩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醉在长乐喽了,那夜的事情过后,隋浩然还来过几次,每次都是一个人喝闷酒,喝多了就睡下,然后第二天再像往常一样离开。其间虽然青玉百般挑逗,却都没有成事,隋浩然似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每次都会失控,不是把屋内的东西砸坏就是一言不发,好在每次清醒过来都会送赔偿过来,但是现在每次他来。长乐楼主都有点惧怕,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拆了铺子。
遂浩然这样,青玉隐约也知道怎么回事,看来是真的了,终于到了那么一天,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这么一天忽然到了的时候,却有点接受不了。
随着城东将军府一天一天的完工,隋浩然来长乐楼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但脾气似乎更加暴虐,稍有不合,便又是一阵暴雨狂风。对待青玉也越来越粗暴,每次不经前戏的进入常常折腾的青玉第二天无法起身。青玉的嘴巴一如既往的刁钻,弄的整个长乐楼战战兢兢。
隋浩然很明白自己的心情,随着自己的上书一封一封的被驳回,他的心情也沉入谷底,其实皇帝的想法他不是不明白,这样对他其实已经足够的仁慈了,对于一个后来跟随着起兵的前朝将领,没有飞鸟尽良弓藏已经是对他的法外开恩了,何况现在又把郡主赐婚给他,纵然是他也不应该抗旨,皇帝对他已经是足够宽容了,他没有自信能再次激怒皇帝而全身而退。
绿章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这也是他明白的事实,虽然着红衣,虽然也是个脾气刁蛮的孩子,虽然也是会脆生生的叫他”遂哥哥”,但是那个人却不是他,他的那个孤傲的少年哪里去了?长乐楼里有个青玉,眉眼间像极了那个人,却也不是他,每次看到青玉的脸,都会使他一阵钻心般的疼,看到青玉用跟小甲很像的脸跟别人调情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酷刑,不对,这不是小甲,小甲多孤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地方沉沦下去,小甲是最干净的孩子,他不允许小甲的样子在这里出现,哪怕是冒牌的也不行。每次来长乐楼都会喝的大醉,每次都会尽乎凌虐的折磨青玉,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冷静一会。
“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
“ 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
青玉对上,笑着看着遂浩然:“遂将军好兴致,怎想起对起诗来。”青玉最近身体很不好,总是有点病怏怏的,这天精神好了,刚巧遂浩然过来长乐楼,便陪同说会话。
遂浩然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对青玉很抱歉,觉得自己不对,也想对青玉温和一点,但是青玉总是会轻而易举的激怒他。
“郡主下个月下嫁,将军还有兴致来青玉这里,青玉真是受宠若惊了……”
遂浩然看了青玉一眼
“青玉你很想我的一个旧友。”
青玉的心一紧,揣测的不安。
“我有个旧友,是个及倔的人,一点也不肯吃亏的性格,人也好玩的紧,小时候经常跟着我跑,坏事好事都是一味的跟着我做,我做什么他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傻得人了……”
“……”
隋浩然仰头又喝了杯酒,目光有点涣散;“我们是最好的……最好的朋友。”
青玉听的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发颤:“那……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忘记了,我一直在找他”
手还在铉上,却颤抖的厉害
“将军找到他了么?”
“找不到了 ……再也找不到了”遂浩然喃喃的说完,头深深的低下,半响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青玉,我给你赎身吧……”
屋内一声铉鸣,铉断了,青玉的脸煞白。
遂浩然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我给你了赎了身,你以后就作些别的罢。”
青玉愣了半天,忽然咬下了唇,唇被咬的渗出些红丝,“将军这么说,是让青玉出了这娼门了……”
“……是……”遂浩然没有注意到青玉的异样。
“呵呵 ……”青玉像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将军您说笑了,青玉出了这长乐楼能干什么啊?”说完又是那种让遂浩然厌恶的媚笑:“莫非将军要收青玉做小的不成呵呵……”笑的竟自己都有点喘不上气来。
隋浩然见青玉笑成这样,眼中的一弯水波抖动,怒火再现。心中什么又被激怒了。这个叫青玉的太不识抬举,若不是……若不是他还有那么半分相象,自己恐怕早就一掌击过去了。
青玉笑的伏在琴桌上,肚子都痛了,谁来救救他告诉自己这是个笑话啊,明明是个这么好笑的笑话,怎么笑得时候看见他受伤的表情还是觉得痛呢?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笑也只是觉得好玩而已,遂浩然啊遂浩然,你是正人君子,可是我却是小人,我只要呆着在长乐楼哪里都不要去。
笑够了青玉说:“将军错爱了,青玉除了伺候人以外,别的什么都不会,出了长乐楼将军是要逼死小的啊……”
遂浩然怒道:“青玉你是做小倌做下瘾了不成……”
青玉工整的站起身来,作了个揖;“蒙将军抬爱,请放小的一马……”说完便又跪在遂浩然膝下,一副讨好的笑,遂浩然是极讨厌青玉的媚笑,青玉笑起来本来与小甲有点相像的脸都变的扭曲了,袖子一挥,把青玉推开,径自走了。
看着遂浩然出了长乐喽,青玉才又做回琴桌前,在断了的弦上继续谈着,嘴角还是弯弯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却出来了。遂浩然,真的不怪我,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那么大的一片地方,你只要装一个人就好,招惹了苏扬羽就算了,就不要再招惹我青玉。用手覆上脖子上的一个细细的伤痕,铜镜中只剩下粉红色的一条线,大内的金创秘药就是好啊,脖子都被割开留了那么多的血都死不了,遂浩然,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在那场大雪中,纵是你怎么逃避都没有用,就像是你现在确定我不是他一样,他死了,死在你的手中。
大雪漫天,宫外已经是战火连天,刀戟之声渐近,疯狂的人双目赤红,仿佛留着无尽的血,碧空尽,多美得词,让人想起碧蓝的天空和塞外的草原,可却是一种奇毒,无色无味,服下的人感觉不到痛苦的死去,甚至在死前会带着满足的笑,可怕的毒却有着这么美好的名字,很多罪恶都掩埋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下。遂浩然,你真是仁慈,即使是过来毒杀,都带着宠溺的笑。
外面一阵锣鼓熏天,好多人都围着栏杆往外面望,整齐的一派军队齐刷刷的从城中走过,每个人的长枪上都挂着红色的瑛穗,最前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是八抬大轿。苏三抬抬头:“哎呦,这遂将军娶媳妇的阵势可真够大的,恐怕这整个徐州城的贵人都去了。”
“苏老弟,这你可不知了,这遂将军娶得可是当今圣上的侄女,皇亲,前段时间城东那大宅听说就是按照京城王府的规格来的。”
“嗯嗯……”苏三刚要说些什么,看见自己老婆挺着大肚子过来面摊,连忙拉她坐下:“都说了让你别出来了,都快生了还在外面走动。”
苏三老婆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他是包的猪肉馅的饺子,苏三捏起一个还热乎的呢,连忙塞进嘴里,自己这个老婆虽然年龄比自己大点,当时娶她的时候只是找个小轿抬进来的。却很贤惠,也不知道这遂将军娶得老婆会不会给他包饺子。
窗外很吵,青玉拿起梳子梳了头,忽然觉得口中一股腥甜,用帕子接住,一团带着血块的血在雪白的帕子上,倒是吓得旁边的小缘一声惊呼,“不打紧的,老毛病了。小缘你倒是把昨天我叫你的阳关三叠奏来试试。”
小缘抱着琴走到桌前,抚琴轻弹唱,虽然技术稍嫌生涩,但是调子什么的倒也唱的挺好,青玉闭上眼睛跟着调子轻轻的打着拍子,忍下腹中的翻滚,脸色却煞白,汗珠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
丝竹声声,大厅歌舞升平。
青玉无聊的往楼下看,对上珠玑挑刺的目光:“青玉,今天遂将军大婚,你怎么不去献歌一曲?”
青玉笑道:“姐姐说笑了,遂将军何等身份,又岂是我等可以高攀的起的?倒是姐姐你,趁早把你那个张郎抓紧点,省的人家大婚了,你还在这里唱曲儿……”
“你……”珠玑气结,每次跟青玉只要对嘴必定会被他气得七窍生烟,随即又一冷笑:“你以为你还是长乐楼头牌啊……上次得罪了遂将军,还敢借口身体不好不能接客,恐怕你这第一的椅子要换人了。”
“换人也行啊……”青玉打了个哈欠,粲然一笑“反正不管换了谁。姐姐你还是要着自己的那把椅子。”说完径自回房不理会珠玑的脸色由红变青。
长乐在房中扒拉着算盘,心中一阵焦躁,这个月长乐楼的生意清冷,忽听前院吵吵嚷嚷,以为是有人闹事,连忙起身去查看。
长乐楼是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院一般有点动静后院就能听到,长乐赶过去的时候,前院已经聚了很多人了 。还有一群喝的有点醉醺醺的官兵。个个扛着刀剑面色不善,青玉站在旁边,小缘则缩在角落,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原来小缘刚刚看见青玉咳得厉害,想起后院的厨房里还有些枇杷膏,便想过去端过来给青玉止咳,结果这群兵喝多了,看见小缘以为是已经挂了牌的姑娘就上来动手动脚,小缘也不敢大声叫嚷怕别人听见,又一直在竭力反抗。青玉等了半天见她没回来就出去找就撞见了这一幕,领头的人看见又来了个谪仙样的人,就放开小缘过来扯青玉。就闹出了这样的动静。
长乐看着这一堆人头都大了,这群人明显是驻守徐州的兵将。俗话说的好“民不跟官争”他长乐楼好歹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要是今天把这群人得罪了,说不定以后这些兵痞子怎么变着法子的整这长乐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