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得高了,韩申也开始饿了的时候,宁王才悠悠醒来,看了韩申一眼,“跟你一起睡可真舒服,要不我干脆搬你这来吧!咱们聊天晚了你也不用走夜路回房了。”
韩申瞅着他环着自己腰的手臂,无奈的回答:“宁王饶了子规吧!让王爷知道府里这么待客,定会把子规撵了出去。”
平王一听,更是来了精神,“撵了好啊,撵了子规就跟我回燕北,咱们燕北也挺好的。”
韩申苦笑不得,这平王若真如他想的那样是在装傻冲愣,那他的境界可够高的,完全无厘头,让人摸不着头脑。“撵了韩申是小事,王爷再不起,藏区今天是去不上了。”
“呀!”平王迅速起身,“那我们快些走吧!”
韩申也不耽搁,干净利落地起身梳洗完毕,伺候平王用了早饭,自己也吃了些,带上王府和平王的侍卫随从,迎着朝霞出发了。
藏民比汉人淳朴些,热情好客,生活习惯也与汉人大不相同,礼仪也没有汉人的那么繁琐。藏区的景色也是美不胜收,望不到边的草原和云朵般的牛羊,让人一瞬间心都宽敞了。这一切都吸引了来自燕北的李英。
韩申带他们做客的是格桑老爷家,他是整个藏区最大的土司,拥有广袤的土地和无数的奴隶和牛羊。
贵客登门,格桑老爷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摆了丰盛的宴席。
格桑老爷把满满一杯青稞酒端到平王面前,韩申指导平王按藏族的习惯,双手接过酒杯,然后一手拿杯,另一手的中指伸进杯子,轻蘸一下,以拇指和中指朝天一弹,意思是敬天神,接下来,再来第二下、第三下,分别敬地、敬佛。然后一饮而尽。
喝了酒,李英凑到韩申耳边小声说,“这藏民的礼仪倒是有趣。”
韩申忙打断,“藏民的这种传统习惯是提醒人们酒的来历与天、地、佛的慷慨恩赐分不开,故在享用酒之前,要先敬神灵。 他们都是极重神灵的。”
李英听了,立即收了口,神情里多了几分肃穆,再不说玩闹的话,像个听话的孩子。
格桑老爷的宴席十分丰盛,风干肉、奶渣糕、人参果糕、炸牛肉、辣牛肚、灌肠、灌肺、炖羊肉、炖羊头,酥油糌粑、奶渣包子、藏式包子、藏式饺子、面条、油炸面果等藏族风味自不必说,汉族的美食也是不少。只是藏民吃的清淡,反倒没有川菜,竟有部分江南的菜式。
平王刚开始与格桑老爷寒暄了一会,饮过三杯酒后就熟悉了起来,平王把自己对藏民的喜爱之情激情洋溢的完全表现了出来,之后又与格桑聊起了中原的富庶,格桑老爷刚表现出对中原富庶的向往,平王又突然聊了回去,藏民的风俗又成了谈话的主题。
韩申一直浸淫在宴会间愉悦的氛围中,大多数时候都在欣赏藏族风格的歌舞,不时顺着格桑老爷和平王聊几句,但他一直碍于自己的身份,并不多言。只是在暗中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平王。
宴后,饮茶时,平王又把话题扯到了康王。
“我王兄时常来藏区玩吗?”平王一脸的好奇。
“不常来!”格桑老爷一脸的和蔼。他很喜欢这个热情友善的年轻王爷,他的身上没有汉族官员的酸腐劲,反倒有一种少数民族的浑然天成的气质。
“这么好玩的地方还不常来。那他平时行也不关心你们吗?”平王有点惊讶的继续问。
韩申听到这里却心下一沉。
夜晚,藏区的篝火与天空明亮的星星相映,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地上有人,天上有神,人神同乐的错觉。
围着篝火,格桑老爷的家人和下人们一起跳起了锅庄舞,平王顿时来了兴趣,非拉着韩申也一起跳,韩申本是安静内向的性情,被李英拉起来时很不自在,可没过多就,藏民的热情和锅庄激昂又浑然天成的舞姿便卸去了他的尴尬,与大家一起纵情舞蹈。
李英和韩申只学了几个动作便和人家一起舞起来了,可舞了一会,李英发现人家的舞姿又不一样了,这下他可不干了,“格桑老爹,你教我的和人家跳的不一样啊!”
格桑早与他熟悉了,像普通的长辈指导晚辈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卓的舞姿是天底下最多的!天上有多少颗星,卓就有多少调;山上有多少棵树,卓就有多少词;牦牛身上有多少毛,卓就有多少舞姿。”藏民称锅庄为卓。
“那我能学完吗?”
格桑更是乐了,“我到了这个岁数还没学完呢!”
“什么!?”李英一惊,“格桑老爹怎么能不早说!我可不管那么多了,我就按我学的这几个姿势跳,谁跟我不一样就是他不会!”
说完自己哈哈大笑,得意得很。
格桑老爷更是高兴,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年轻的王爷。
韩申也很是愉快!李英的高兴劲儿总是能传染给身边的人!
星光,火光,李英由韩申作陪,做客藏区,纵情欢乐。
时近子夜,篝火方熄。
李英依旧坚持与韩申同睡,格桑老爷哈哈大笑,“王爷,原来韩申是你的情人啊?我今晚可是安排了我们藏区最美丽的花来陪王爷睡!王爷不要后悔。”说完一脸的促狭。
“哦?!”李英似乎真的来了兴致,为难的看着韩申。
韩申笑的云淡风轻,“王爷若是去了,便不用再回韩申这里了。”
格桑老爷更是大乐,“韩申看着挺随和的,吃起醋来还真不含糊。”拍了拍李英的肩膀,“王爷自己看着办吧!我让咱们的美人今晚一直等着你!”又看了眼韩申,“小伙子今晚可要看好情郎啊!”说完笑着出去了。
李英被阻挠了夜晚的美事,不但不恼,还乐得很。格桑老爷刚一关门,他便迅速地窜到韩申身边,一把把人搂进怀里,“子规真是太好了!”
韩申心里微微皱眉,却没推开平王,“王爷真的不去看看美人?”
李英嘿嘿直乐,“美人就在我怀里,我不是正在看吗?”说完还猴急地把韩申往床上带。
韩申有些着急,看来今晚躲不过去了!
韩申被李英压在榻上上下其手,“王爷是不是不气韩申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气你什么!”李英把手伸进韩申的中衣,贴着滑嫩的肌肤,附着他的腰线上下游走,“子规,我一见着你就已经喜欢你啦!今天早上我就要这样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下来的。”
韩申突然伸出手,阻止了李英正与他的衣襟搏斗的手,“韩申却正生气呢!”
李英愣愣的停了下来,“子规……”
“刚才王爷对藏族美人颇为心动啊!”
李英听了,心下美的就要上天了,俯下身体,紧紧的搂住韩申,身体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把韩申牢牢的压在身下,嘴巴贴近韩申的耳朵,“子规吃醋了?”
“是生气了!”韩申扭过头去,想避开某张嘴巴对自己耳朵的袭击。
“子规不要生气了,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你啊!”李英反握住韩申的双手,单手擒住,压在头顶,令一只手伸向韩申的衣襟,三两下解开,分向两旁,露出韩申白净的胸膛,在烛光下闪耀着珍珠般的诱人光泽。被巨大的诱惑驱使着,伸手抚上胸前可爱的一对红樱。
“韩申不是生气这个,只是怕王爷不安全……啊!”
李英轻轻咬了下韩申胸前的红樱,惹得韩申轻声惊呼,“不管子规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关心我,我都欢喜得很。子规心里也有我呢!”
韩申佯怒,“王爷已经对别人起了心思,今晚就不能碰韩申。”
“子规今夜若是不给我,不如就直接杀了我吧,省的我受苦。”说完还用涨大的分身摩擦韩申的大腿。
韩申倒吸一口凉气,没了言语。
李英迫不及待地褪去韩申的衣物,随后压上去,便吻住了他的唇。
韩申被他瞬息之间涌来的激情所席卷,张嘴回应他。舌尖互相纠缠着,厮磨着,使李英全身的热血立刻沸腾起来。他的身体滚烫,覆盖着韩申微凉的身体,似要与他一同燃烧。李英一边抚摩一边亲吻,下身的欲望猛烈地叫嚣着。
最激动时刻,李英犹豫了一下:“子规,行吗?会不会受伤?”
韩申感受到他的强自忍耐,不由得搂住他的肩,轻轻点头。
李英受到了鼓励,便更坚决的动作起来。
李英的深吻几乎吸尽了韩申所有的空气,韩申不禁呻吟了起来,李英只觉得他的声音充满了令自己颤栗的煽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挺身,一直撞进他身体的最深处。
韩申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震得弓起身体,不由得哼出了声。
李英只觉得快乐得天旋地转,狠劲地顶入,再尽力地退后,挣脱内里火热的裹挟,再猛烈地撞进去……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是两人粗重的呼吸,以及猛然冲进去时,韩申忍不住的低吟。
韩申的身体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情事,距离王爷最后一次宠幸他已有一年半了,李英的激情很快便点起了韩申的火,酸软酥麻夹杂着一丝丝痛感。终于,在李英寂激烈如一的长时间冲撞下,他的整个身体倏地绷直,接着猛地痉挛起来。
高潮的瞬间,韩申的脑海中倏地闪过李昂的脸,嘴里轻轻呢喃,“王爷……”
李英紧紧抱住了韩申。两人的身体一直在剧烈的颤抖,仿佛触电一般,一阵一阵地发麻,久久不能平息。
半晌,韩申才放开了缠绕在李英身上的双手,瘫在榻上。他急剧地喘息着,茫然地盯着踏上异族风格的床帐,脑子里一片空白。
良久,李英的呼吸才平稳下来。他抬头吻了吻韩申的唇,轻笑道:“子规真是美味。”
韩申冲他微微一笑,“王爷真是勇猛。”
韩申情欲后潮红的脸上那一抹笑容竟说不出的妖艳,平日里温润内敛的性子,在榻上竟这般热情。李英顿时如吃了最厉害的情药一般,就这还在韩申体内的分身忽然往前顶了一下,调笑道:“还有更勇猛的。”
韩申吃了一惊:“王爷,你……你……”
只一个“你”字,韩申已经说不出话来,再次被他卷入情欲的风暴中。
这一夜,李英根本没怎么休息,竟是越来越疯。韩申求饶不果,一直硬撑着,陪着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汗淋漓,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黎明的气息悄然地涌进来时,两人才刚刚歇下。
回王府的路上,李英体贴的向格桑老爷要了马车代替了来时骑的马,还一直拥着韩申坐在他腿上。这对韩申老说确实是赶路时最舒服的方法,可这样一来不仅大大的耽误了行程,更是大大的越了矩。李英还是一贯的无所谓,似乎王族的规矩一直就与他无关。韩申则托他的福,一路上休息的很充分,养回来不少精神。
韩申和李英回到王府时已经接近午时了,拒绝了李英要抱他下车的好意,韩申 李英进了王府。安排了午饭后,韩申又要去安排迎接王爷回府的事宜。
韩申派了府上的小厮去知会看了潘迎玉一声,王爷即将回府。潘迎玉是王爷一直以来宠幸时间最久的一位公子,虽是妾室,地位却远远高出其他的妾室。王爷的后院由他主持一直是王爷默许的。潘迎玉自是安排了平素受宠的几位公子盛装迎接。
韩申又趁着身边没人,叫来昨日虽他们去藏区的小厮,“平王爷的随从昨日可有单独行动的?”
那小厮甚是机灵,靠近韩申小声回答,“回管家,没有!连茅房都是与我们王府的人结伴去的!”
韩申轻轻点头。自己只需看住平王爷明里带来的人就行了,至于暗地里的探子、信使之流,他早已传书给王爷,王爷自会派人盯着,王爷的近卫们个个身手不凡,定出不了纰漏,他想操心也力所不及,那些人是不会听命于他的!
迎接康王是,李英第一次见康王的妾室们,这些人虽是男子,却都是倾城之貌,各有风情,不觉看得痴了。终于赞同看韩申说的自己和王爷的美人们是他自己所不能比的论调。
韩申看着他,心下不由苦笑,果然帝王家的人都是只爱美人的!自己还是自作多情了!或许这一个仍旧不是自己命定的姻缘。
康王华丽的车驾停在王府门前的时候,平王爷打头站着,韩申和盘迎玉一左一右站在后边,其他的侍妾和下人则分立在他们身后。
华丽的马车上,先下来的是康王爷,大家立即行礼,康王只向平王爷打了生招呼便马上回头把车里的人抱了下来。
车里被抱下来的美人较半个月前更是丰姿卓绝,眼角眉梢尽是无边的春意和诱人的风情,皮肤也更加白皙光泽,身材也圆润了些,显然这半个月被照顾的很好。
韩申看着这样的罗衣,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初进府时王爷也是宠爱得紧,华服美食,营养滋补的汤汤水水更是连绵不绝。那人的温柔相待尤其让他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更把一颗心深深的陷了进去。那时的他,即便已经经历过官场险恶,却仍旧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主子的心中没有情爱,只有恩宠,恩宠是不能持久的,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两个月,他便失宠了。咋一失宠的他本就心痛欲绝,身边的奴才们更是会看颜色,恩宠一断,日常生活的质量也跟着降了下来。王爷的不闻不问,其他侍妾的挑衅,下人们的冷遇,这一切几乎要了韩申的命,终于大病了一场,险些过去!还好王爷虽不再宠他,但也并不是刻意的苛待他,请来了最好的大夫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名贵的药材流水似的送到他的小院。死里逃生,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何况这世上不只有情爱,他尚有爹娘要服侍,还有待他甚好的姐姐,还有需要他操心的弟弟。因此,他安心的在王府里做起了账房,半年后又接手老管家的担子,成了王府的下人。每月大把的银子稍回家乡,虽然成了下人,但生活还算体面。只是,每每看见王爷拥着新人,他的心总是阵阵刺痛,潘迎玉进府后,王爷更是恩宠的厉害,竟一直享受着王妃般的待遇,韩申那时是真的心痛了。狠狠的痛过之后,竟也好了一些,以后再看见王爷与公子们的亲昵,心里就只剩酸酸的感觉,并不痛了!久而久之竟连酸酸的感觉也不见了,每每看见王爷抱着罗衣公子时,他竟能真的从心底往外的释然了,云淡风轻的笑笑,竟与其他的下人并无二致了。
他有时候是比较迂腐,但并不傻,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终于对王爷释然了,他终于找回了一颗心,他终于有力气开始寻找自己命定的姻缘了!
罗衣的美貌竟更胜潘迎玉,只是气度上潘迎玉更有大家风范,雍容华贵,很趁王府的气质,罗衣却只是孩童般的任性天真,以致一进府便把王府搅的鸡犬不宁。竟频频惹到潘迎玉头上,而潘迎玉也失了冷静,竟与孩子一般见识起来!
那日的交谈,韩申仍记在心里。
潘迎玉刚在王爷面前大闹了一场,一脸的恶毒向前来安慰他的韩申控诉罗衣的罪行,“他竟然没半点规矩,不把所有的人放在眼里。”
韩申看着这个失了分寸的骄傲的人,“他只要把王爷放在眼里,在这府中,便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潘迎玉看着他,若有所思,“韩申,我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的!”
“我知道!”
“是我不对。”潘迎玉看着他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以后,我们做朋友吧!”
“好!”韩申点头,他也想要一个能谈心事的朋友,他没有什么秘密是怕人听了去的!他身上唯一的被人说三道四的地方就是他与王爷曾经的关系。但那已经是过去了!他现在已经是王府的下人了,不再是侍奉主子的公子。他不需要严密的防人之心,更没有促使他去害人的某些欲望。他只安分守己,做好王府的管家,拿了月例稍回家乡,奉养父母,也会赠送给姐姐和弟弟一些。
没了争斗和算计,他和潘迎玉竟成了很好的朋友。他是举人出身,虽是穷人家的孩子,但也不至于没有见识。潘迎玉是本地最大的富商的小公子,曾经走南闯北,更是谈资丰富,两人很聊得来,也越来越亲密。
“王兄,你已经来了两日,本王才冲冲赶回来,失礼啦!”李昂高大英俊,在战场上更是磨砺出了坚韧的气质,一派王者风范。
相比之下,李英虽是一派华贵的皇家气度,却多了几分浪子般的放荡气息!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李英虽和他说话,眼睛却不辍地盯着罗衣看,“我不是来接你的,是来看看你的美人们,韩申说他们美得不似凡人,真是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