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液体过喉入腹,却像一股热泉正源源流遍五脏六腑,魏鹏程觉得自己仿若又回到了过去,只是如今多了个人在一旁陪著,看他也和自己一样在猛灌酒,居然稍稍觉得安心。
忽然间,他不想那麽快就喝醉了,而是想慢慢地喝,和最近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转的人边谈边喝,边吃边喝,而且他的酒量应该比现在的自己还好,这麽喝也面不改色,自己倒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刘义明原本是想夺下酒瓶不让他喝的,但在触到他冰冷的眼神後,妥协了,跟著喝起来,现在看著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却想把人完全灌醉了……他正这麽想著,魏鹏程竟放下酒瓶,夹了一筷子菜给他,然後,重拾酒杯喝酒。
他停下来,刘义明又觉得不够尽兴了,放下酒瓶後,开始吃菜。
“今天在外面过夜吧。”魏鹏程知道爸妈今天十有八九会来果汁店,所以他不想回去。
“行,你别又中途睡觉了就行!来!”刘义明笑语,倒酒举杯邀人共饮。
听他这麽说,魏鹏程想起这几晚两人的亲昵,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总挨不过室友的软缠硬磨,连续几日放纵自己,沈溺在欲望之中,前所未有的放肆,正慢慢引出心底更深的渴望,让他既忧又盼。
後来,对酌到微醺,二人付账离开,到附近的一家旅馆开房,又叫了啤酒喝,这下魏鹏程有些喝高了,放下心里的束缚後开始发酒疯。几经努力,刘义明才哄得他到床上躺下,刚盖上薄被,没一会,他又突然爬起来,指著人嚷:“唱歌!你给我唱、歌!”
刘义明有些头疼,将又坐起来的人压回床上,说:“我不会唱歌,能唱毛阿?”
仰望著坐在床边的人,魏鹏程奋力在快成浆糊的脑中搜索了半天,无果,只说:“随、随便你唱……”
“好吧。”拗不过酒醉的人,刘义明只好开腔了,挑了首还算熟的歌,直接上□□部分:
“找不到方向
往彩虹天堂
有你说的爱
在用幸福触摸忧伤
两个人
相守直到白发苍苍
自由的飞翔在灿烂的星光
有你在我身旁……”(注)
低沈的男声唱著不成调的曲段,轻轻飘入耳中,听得魏鹏程心不禁颤动起来,等他唱完停下来了,连说,“再唱……”
刘义明无奈地又重复了一次。
“再一次……”
“有完没完阿?我都唱走调的,你还要我唱啊?!”没有音乐细胞的人,恼了,抗议著。
“One more time!”
“操,听不懂,你别说英文!”
至此,魏鹏程不再逼他唱,而是半笑著望著光头,懒懒地回道:“好,你来操我……”
听了这话,刘义明愣了不到半秒锺,大脑连同身体立即反应过来了,也不管魏鹏程到底醉迷糊了听错话连带回错话,还是他脑袋的线路因酒紊乱导致思维言语一起混乱,这些他都不管了,只管如何将眼前的人拆了吃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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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刘!宏《彩虹天堂》 歌随便选的……
喂!喝果汁吧!(28)
不多,但我却写得累死了……不容易阿……
别问我为什麽从第二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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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轻车熟路地进入还湿热的部位後,刘义明舒服得立即开始前後动起腰杆,却发现身下的人一点声音都没了,只能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便放慢速度缓缓抽送著问道:“你、不会睡觉吧?”
‘怎麽可能睡得著??!!’
全身无力跪趴著的魏鹏程在心底大声喊道,他将额头抵在枕头上,握紧的双拳放在枕下,咬紧牙关不让声音逸出,想到方才自己酒未全醒时一声高过一声的淫靡呻吟,他实在没有勇气开口回答,怕再发出羞人的声音。
刘义明的右手掌从他腰际离开,顺著汗湿的背一路抚上肩膀,而後稍用力向上抬,想将人拉离枕头,见他还死死巴著枕头,就俯低身子覆上他的背,轻咬著他的耳朵说:“没睡就吭声啊……”
说著,他贴著他一下下加重抽插的力道,激得身下的人抓紧了枕头。
耳部被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吮吸著,清晰的吮吻声直达大脑,身下的欲望也被人撩拨著,酥麻的快感更从结合处顺著脊神经传到四肢百骸,这令魏鹏程有点忍不住了,他连咬住枕头,将快要脱口的吟哦截住。
听他费力喘著却不肯放出一丁点声音,刘义明很不满,大力地往上次摸索到的地方一下一下顶了去,很快就听到魏鹏程从喉咙里逸出模糊难耐的呜咽,人也开始激动起来。
正在两人相互较劲的时候,刘义明的手机响了,可他正在兴头上,哪里管得著谁来电话。过了一会,刘义明的手机铃声停了,换成魏鹏程的手机响,多啦A梦的铃声不依不饶地响个不停,间断时间只有二到三秒。这是王霞特地设置的,让表弟一听就知道是她来电。魏鹏程实在熬不住了,想让光头暂时停下来,就松了口喘著说:“我的电……啊啊啊!”
趁他开口说话,刘义明抓准时机,加快了抽送的速度,接著就著插入的状态将他翻了过来,转回正面,一手抓一大腿,奋力挺进。
魏鹏程被弄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伸手推他,断断续续地喘道:“嗯……你停下……电话……嗯啊啊……”
“别管!!”刘义明粗声粗气地打断他的话,此时,他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蓄力爆发,几天来都不能尽兴,今天好不容易吃到魏小朋友,他可不会因为一个电话而轻易停下。
耳边不断传来的铃声让魏鹏程觉得无比羞臊,只是一切都不受他控制,过於强烈的快感一波波席卷而来,他只得将双手扣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曲起双腿紧紧地夹在他腰间,想要减缓他的力道。
这动作却换来了更加猛烈的撞击,魏鹏程整个人像被抛上了欲望的浪头,不能自已,根本忍不住呻吟。
“啊啊……不行了……不……”
承受不住更多的欢愉,他挣扎著往後退去。
刘义明立即抓回向後缩的人,控著他的腰,一下紧接著一下往深处顶去,不知何时,铃声停了,他的耳中只有他几乎破碎的呻吟,欲望愈烧愈烈……
等一切结束,刘义明抱著魏鹏程平复了呼吸,在他微张的唇上啄了几下,才满足地抽身给王霞回电话。
“鹏鹏没事吧?怎麽都不接电话??”
“刚在车上没注意到,没事,没喝多少酒。”两个人都没大醉,自然算是没事。
“那就好。”王霞顿了会,接著说:“你和鹏鹏说,今天他爸妈不会过来,两个人都忙,请不到假。没事的话,你们就回来吧。”
“嗯,好。”
挂了电话,刘义明编辑了条短信发出去,就将两个人的手机都关掉,接著对瘫在床上的人低低喃了一句:“不让你回去了。”
喂!喝果汁吧!(29)
“吃饱”睡足的人醒来後点了根烟抽著,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下,便低头望去,见他睁眼了,问:“抽烟吗?”
没反应。
“肚子饿吗?”
也没反应。
“榨果汁吗?”
“榨!”魏鹏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全身软得跟面条没两样了,恨意顿生,他深呼吸了一下,接著说:“切了你老二……榨成汁给你喝!留下的渣也不浪费,可以喂狗!”
愤愤的眼神加上恐吓的话语,却一点威胁的感觉也没有,刘义明自然不介意,只是笑著扑了过去,压到他身上,一通乱吻,然後一手向魏鹏程的腿间探去,摩挲著还红肿著的入口,说:“好啊,你来榨我,天天榨都没问题,只要你受得了。”
没有力气反抗,魏鹏程只得挫败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人的嬉皮笑脸。
刘义明见魏鹏程没搭理自己,也收手不再逗他,而是用手掠开他的刘海,找到王霞所说的那个疤,轻轻抚著。
“不要用摸过那的手摸头。”说著,魏鹏程抬手挡开他的手。
“都清理干净了,再说我还舔了呢。”说完,刘义明低头又是一吻。
魏鹏程懒得再计较,反正做都做这麽彻底了,也不是陪不起,於是,他又闭上眼睛休息,听到他接著说:“人死很正常,干什麽要跟著去死。你看我,爸妈都走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长得这麽结实这麽壮。”
刘义明跳过自己颓废的时期不说,直接进入自我感觉良好的日子里。
没明白他说这段话的目的,魏鹏程疑问道:“说这些干什麽?”
“王姐说在你奶奶过世的时候,撞了……”
“别听她的!是他们不小心脱手,我一时没控制好冲了出去,撞到墙,缝了几针而已。”
魏鹏程急忙打断他的话,搬出了实情,那天,他见奶奶的遗体就要被推进火化间,一时冲动,挣扎著想要跟进去,结果撞破了额头,留下疤,现在疤已经不痛了,但是,此刻勾起那些的回忆,仍如锥在心,令人无法一下子都放下。
刘义明看到他眼中的悲伤,连用双手手指各压在魏鹏程的眼角,朝两边扒,并说:“还要听歌吗?我唱给你听。”
想到自己刚醉酒时的胡搅蛮缠,魏鹏程悔死了,现下只得硬著头皮再听一次走调儿,不过,那词他倒有些中意。
唱了几次後,刘义明信心大增,觉得自己唱得还不赖,决定回去把这歌全学了,以後当情歌天天唱。
後来,两人又相拥睡了会,直到魏鹏程醒来後,心情浮躁,板著脸说要回去榨果汁了,刘义明才鞍前马後地帮著他穿衣梳洗,打的回家。
上车了,刘义明才记起魏鹏程的手机还在自己的裤兜里,连把它还给他。刚一开机立即收到王霞数条短信,都在询问两个人到底去哪里了,为什麽不回来,这让魏鹏程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连忙打电话给王霞。
“鹏鹏!你们怎麽都关机!!急死我了!”
“我没事。”
“明明本来说要和你一起回来,然後又突然发短信说不回来,我就马上打你电话,结果你们都关机,害我担心死了!!”
“他瞎胡闹,我们马上回去。”
“嗯嗯,回来再说吧。”
魏鹏程按掉电话後,没有和刘义明说话,只是望著窗外。
喂!喝果汁吧!(30)
又一点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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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自表弟进门那时起,王霞就觉得他有些奇怪,平时的话,最多板著脸瞪她,然後挥开她探试额际的手,不至於不敢正眼瞧她,一副心虚的模样,连脚步似乎都有点虚浮,心想:还说没事,一定是喝很多酒,等醒酒了才回来,也不知道晚饭吃了没。
“鹏鹏,要不要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嗯。”不敢抬眼看王霞,魏鹏程连答应下来,好让她暂时离开一下。
随後,强忍著不适和烦躁,魏鹏程站在吧台後榨西瓜汁,腰很酸,腿有点颤,更别提那被狠狠进出过的部位,让他直想剁了那凶器,更何况那行凶者正一副餍足模样坐在一旁等‘餐後’果汁,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还好,随著第二个西瓜顺利解体进入榨汁机,魏鹏程纠结的眉头总算舒开了。榨完後,他放了一札西瓜汁到冰箱里,接著收拾东西,走向厨房,步履维艰。
喝到饱涨的刘义明没有食欲,就在一旁看他吃,中途接到刘宏的电话,被数落了一番,要他找个时间去把工资结了,再一起去看看大伯,谈谈将来的安排。
魏鹏程吃完的时候,夜已深了,王霞先去睡觉了,两人就将碗筷丢水槽里,上楼睡觉,不过同样的楼层,两人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走完。
这夜,刘义明倒老实待在自己床上睡了,直到後半夜被尿憋醒了,才发现隔壁床空著,连冲进洗手间找,可是没人。他匆匆撒了尿,就往天台上跑,也没看到人,又赶忙往楼下跑去,最後在乌漆摸黑的饭厅里找到了人。
此刻,魏鹏程正坐在他爷爷奶奶的遗像旁发呆,他本想等大夥都睡了,再独自下楼陪陪奶奶,完全没想到室友会因为喝了过多果汁而在这个时候被尿憋醒过来。
“你没事吧,半夜三更坐在这里吓鬼啊?”
“没你的事,睡你的去!”
“哪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怎麽没我的事了??”
不想在奶奶面前和他争论,魏鹏程别过头去,不再理会。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两个人就这麽默默坐著。
不久後,刘义明就换了好几种坐姿,而且连连哈欠,但就是不上楼,魏鹏程有些受不了,原来悲伤的情绪都快被腾上来的怒火烧尽,於是,接上他的话答:“告诉你,我们之间什麽关系也没有!现在,你可以滚回房去吧!!”
听他这麽嚷,刘义明有些恼火了,说了句随便你,就真的上楼了。魏鹏程看著他离开,心里却觉得有些空,更恼怒起来,坐了一会也起身上楼,回房後,见那人正裹著薄被背对著他的床躺著,压下心里想叫他的念头,自己也躺到床上去,可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最终,他还是慢慢下楼榨果汁去了。
其实,刘义明也没睡著,心里有簇无明火在烧,但一察觉那人又下楼了,内心就开始挣扎,最终还是决定跟下去。
看到刘义明沈著脸坐到自己面前,魏鹏程突然间有些懵了,连榨汁的动作都暂停住,愣愣看著他。他想起以前自己喝酒常喝到醉醺醺回家,奶奶总生气得说再也不管他了,但不到一会,奶奶一定会给他端醒酒汤,还会打一盆水过来给他擦脸擦手,边擦还边劝他,一直到他戒酒为止。
这份关爱,魏鹏程一生都无法忘怀。
这时候,刘义明见他眼中慢慢蓄泪,眼看就要流下来了,心立即被揪紧了似的,连干咳几声说:“先说好,我今晚已经喝不下了,陪你而已,果汁放冰箱里明天再喝。”
但是,魏鹏程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榨汁,他掩面哭了起来,刘义明赶紧绕过吧台,将人抱进自己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著,却惹得他哭得更凄切,像是要将忍了好久的泪一次性倾倒完。
此时,两人都没发现王霞正躲在门边,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喂!喝果汁吧!(31)
王霞一直睡不安稳,听到动静醒来後下楼,在门边偷偷站了很久,因为她听到表弟在哭,心里也很难受,不想走出去。直等到哭声慢慢低了下去,她探头想再看看情况,却惊诧地瞧见两人在接吻,确切地说是光头正在吻表弟,表弟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任他亲吻。
掩著快要合不上的嘴,王霞的大脑一度处於当机状态,直到听光头说:“上楼吧。”她才慌慌张张躲进厨房里,等两人上楼了,才摸索著走到柜台那,借著微弱的街灯发现表弟的眼镜还搁在柜台上,便伸手拿了起来,喃喃道:“不会吧,真的是……”
次日,三个人都顶著熊猫眼起床,尤其是魏鹏程,因为很累,所以很晚起床,不但有黑眼圈眼睛还肿著。一起床,他就冷著一张脸四处找自己的眼镜。刘义明见他那丑样,就拿了自己的墨镜给他戴上遮挡遮挡,可怜墨镜差点横尸。
等两人好不容易回忆起眼镜的下落,已经快中午了,刘义明连跑下来将眼镜带了上来。接著,他就被刘宏一个紧急电话逮出门去了,主要是为了工资的事。
魏鹏程还是一如既往地榨果汁,却破天荒得有些心不在焉,昨晚的事时不时跳出来干扰榨汁进程,最後干脆不榨了,上顶楼抽烟陪花花草草去,这让已苦恼了一晚的王霞惊讶得下巴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心想:完了,表弟完了。
另一方面,刘义明自己去拿了工资,然後将苏军叫出来,一起吃午饭,随後去超市买东西,准备晚些时候带去大伯家。
二人走走逛逛,搜刮了一车货品,不过大部分是苏军的。
当路过电器柜时,刘义明突然停住了。
“你看什麽呢?”苏军将购物车丢在一旁,也凑上去看,发现他正在瞧榨汁机,便问:“你要买这个送你大伯?”
“啊,不是,我想买个给、给房东。”他的视线在货架上扫来扫去,也不知要挑哪个好。
“买给他作什麽,他店里不是有吗?”
苏军有些吃味,他认识这人这麽多年了,除了会请他吃饭喝酒之外,其他时候连鹅毛都没。
“买一个放在卧室里用。”说著,刘义明拿了一个看似不错的榨汁机下架,左瞧右瞧,十分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