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摸著好多了,昨晚都能烫烂我的手!”他真的是仿佛悬著的心落下来了,“今天你就在这儿慢慢养那如抽丝的病好啦。”
“没事,我应该可以回家了。”
“休想!”他抓住他的肩臂急道,“你今天要敢出这公寓的门,我就……我就把门锁上。”
“我都出去了,你锁就锁呗。”管译介憋不住笑道,这家夥怎麽这麽……这麽二百五呢。
“那我今天就不去录音了,专门在家和你耗。”无所顾及的想什麽做什麽的孩子劲儿又上来了。
“好了小祖宗,怕你啦。”他随口说道,好像外婆偶尔的口气。
“你叫我什麽?怎麽和我妈似的,我才不要当祖宗。……不过你要听祖宗的话也可以当,现在你给我吃了这药,然後躺下不许动。”他一脸捣蛋相的说。
管译介无可奈何的点点头,一副“服了你”不再与他计较的样子躺回到枕头上。
“这就对了。等你好点了,要是觉的闷,书房里有电脑,客厅里有影碟,你知道怎麽开著看。”艾大明星开始“精神”诱惑,“所以你回家有什麽好?不如在我这里享受几天划算。”
“恩,说的是,那麽谢谢你的款待!”经他那样一说,管译介也觉的待在这儿看几张影碟不错。
“跟我就不要客气了。现在我要去录音棚了,你安心等著祖宗我回来吧。”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时说。
“喂。”他喊住他,“……你能不能别跟海子他们执气,人家也是为了帮你。不如意的话尽量别对著人家发脾气,你不也说出外靠朋友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想回答他点什麽,可最终什麽也没说出来,而是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走了。
这样就足够了!管译介放宽心的又睡去。
很快,梦幻开始断断续续的来侵扰他的睡眠。梦境里来来回回的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抱著他奔跑的感觉。
他的头依旧沈甸甸的抬不起来,所以怎麽也看不见抱著他的那个人。
隐隐约约的他认为那是五爷,因为有记忆的被人抱起来的经历,只有象父亲的五爷给与过他。
他觉的浑身暖洋洋的舒适安心,於是下意识的抓住对方的衣襟,仿佛害怕抱著他的人会徒然离他而去。
对方好象知道他的心思,也紧了紧抱著他的手臂,回馈他一个“不会放弃的安慰”。
此刻的他,竟然有幸福的美妙感溢满心头。他被这情绪激励著,努力的望向那个怀抱著他的人。
那人也正低下头来看他,浓眉黑目秀美俊朗,他被吓的惊醒过来,艾-迪-临!
怎麽会是他?怎麽能是他!我怎麽了?怎麽了我!什麽,这都什麽乱七八糟啊!
只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家吧?只是,他昨晚送我去医院时的印象而已吧?只是,……这些吧!
可我……我怎麽会感到……感觉到快乐呢?难道……难道,不会的,我只是渴望象小时候那样被抱起的感觉罢了。
他用手抹了下额头,竟是湿湿的一头密汗。
他将身上的轻飘又温暖的鸭绒被子掀开去,看著自己还穿著艾迪临的T恤衫当睡衣。
呆愣了一会儿,禁不住又开导自己式的想,也许是这件衣服闹的,既然是他的,自然有他的气味在上面。
他迅速的脱掉衣衫,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并不在卧室里,於是记起昨晚肖阿姨拿了它们出去,大概是清洗去了。
不得已,他又将T恤衫套回身上,松松垮垮的棉质感很舒服。他随手拉到鼻子上闻了闻,除了清香的洗衣粉的味道,并没其他特别异味。
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衣衫上即便有味道,现在来闻也应该是自己的吧!
最终他想,不过是场梦而已,只是那感觉极其唬人,太严重的真实感。
他不敢在继续陷入那莫名其妙的梦境,於是起身去客厅里看影碟。
肖阿姨买了菜回来,见他起床了就忙著给他煲排骨汤熬小米粥。管译介要帮忙被她推出厨房。
肖阿姨常在艾迪临家遇到管译介,对这个温和又勤力的孩子很喜欢。
影片是管译介就手放进去的,因为他知道的影片不多,没什麽好挑选的,只将放在上面的影碟放入观看。
影片叫什麽他也没注意,只知道是部美国片,後来经“主人”介绍,才得知那是一部当年获过某影展大奖的同性恋电影。
管译介观看的最初并没入戏,他甚至都不知道在看一部同志电影。然而渐渐的,却被那个柔媚到骨子里去的混血男孩子吸引了进去,撩的心里既感动又难过。
他因此联想到散弥,他们都是具有女性化倾向的男子,外貌精致美丽却又极为不同。散弥的柔媚在外表装扮和举止上,而那个男主角的惑人之处来自气质。
忧郁,对,不同的在於忧郁的眼睛。影片里的男子那双天赐一般深忧的眼神,让他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最後的死亡,并没让他觉得悲伤,也许因为预知那样的结局,便觉得是解脱了。
管译介对同性恋知之不多,又是他第一次看这种影片,有许多看不明白的地方,影片再者是艺术片,表现往往是点到为止,因而他依然是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
还没等影片全部放完,他又开始发烧头痛。强迫自己喝了肖阿姨煲的汤水,回到卧室里又继续昏睡。
艾迪临在录音休息时往家里打电话,每次都是肖阿姨接听,他不断向肖阿姨仔细打探小跟班的病情。
下午四五点锺的时候,岳思琪和阿花儿一起来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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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小跟班[轻虐]42
“傻孩子,昨天干吗要那样苦撑著?”岳思琪怜惜的望著苍白无色毫无生机的管译介说。
“就是呀!你们公司给你多少钱,要你那样卖命?”阿花儿也觉的管译介做的不值。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病了,我也没卖命。”管译介小声辩解道。
“病成那样还要去伺候人,你呀,奴才命麽?好好的怎麽就病了呢?”岳思琪埋怨著又问他的病因。
“想必是前天晚上洗了冷水澡。”他猜测著回答。
“这样的天你洗冷水澡?能耐啊你!”阿花儿叫嚷道。
“你住的平房是不是没洗浴间呃?”岳思琪想起周末分手时见他往一片平房区而去,看他点头就道,“住平房多不方便呀,译介,姐帮你找楼房住好不好?”
“是呀是呀,我和一个好朋友合租一套两室一小厅的楼房,两千多房租分摊也就不算多了,主要是住著舒服又干净。”阿花儿注解。
“那是我一个月的试用期工资呃,不过这个月大概能拿签约工资了。”管译介也是恨不得想搬家呢。
“恕我直言,你的签约工资是多少?”岳思琪小心问他。
“应该是一千五吧,我还没看到签约书。但是以後加班出差都会有补贴的。”他一直忙著还没和廖姐谈签约的事。
“你的意思不会是,这三个月你除了试用工资什麽加班费出差费都没有吧?”岳思琪惊异的问。
“正是如此。”管译介不以为然的答。
“天啊,你们公司可真够黑的,你就这样任人剥削啊?要是他们三个月後不再雇佣你,你不就白熬了。”阿花儿又嚷嚷起来。
“怎麽是白干呢?我学到的看到的,这麽多东西,还认识好多的朋友,何况也没饿死不是麽?至於剥削吗,这个社会不都是大鱼小鱼还有虾米嘛。”管译介笑道,好像一只快乐易足的小虾米。
“你是没被饿死,骨瘦如柴的就悬著一口气了。还真是虾米人生!”阿花儿极为不忿的说。
“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公平,不是每个人都能挺著做人。既然生在虾米族,弓腰生存就是基本功啦。”他亦真亦假的辩驳道。
“哇-哦,看样子你还真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阿花儿佩服著语气说。
“也不见得。”岳思琪灵机一动问,“译介,如果你的条件可以去当明星,你愿不愿意?”
“你都说是‘如果’了,那就更不愿意啦。”管译介依旧笑道,心想女孩子们就是喜欢异想天开哦。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有位导演请你去演戏当明星,你都不会答应的吗?”阿花儿貌似很认真的问。
“首先,我不会演戏,也不喜欢当演员。其次,不是每个演员都能成为明星,跑一辈子龙套的人有的是。我不是个‘梦幻’爱好者,这种事吸引不了我。”管译介理性的回绝了做白日梦的假设。
“服你了!”阿花儿并没轻易放过他,“岳姐,拿出来给他看。”
岳思琪笑眯眯的拉过手袋,从里面拿出一本打著漂亮丝带的包装盒。
“送给你的礼物,自己看吧。”她把礼物递给管译介。
管译介眨著奇异的打著问号的眼睛接过礼物,看著岳思琪和阿花儿面露著及其相似的欢喜笑容,眼神里的期待和兴味显而易见。
他轻轻的拉开丝带,慢慢拆开包装纸,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经过精细包装的礼物。
他内心很为感动又憋不住的勃勃兴致,原来是一本蔚蓝封色的精美小相册。
管译介翻开第一页,是一张黑白色的灯光特写人像。
影像是一个面部轮廓极其出位立体的男孩子,三分之二的脸在暗光处,然而却令双眼更为明亮慑人。
男孩子的眼眸注视著镜头,眼神里的疑问和期许令表情沈静的及其耐人寻味。
端正的五官在黑白的两色里,更加突出传神,被光影塑造的排位深邃而别具魅力。
管译介一时竟没看出这个俊美异常的男孩子是谁,他不解的抬头望了望岳思琪,见她还是一脸诡异的微笑,禁不住略微恍然,於是不可置信的又低下头再看。
“这……这是我吗?!”他简直不敢相信的小心翼翼的问。
“没想到吧!”阿花儿也忍不住赞道,“看到自己这麽英俊非凡,很感动是不是?”
“简直是判若两人。岳姐你什麽时候拍的?我怎麽不知……啊,是了,你骗我站光位,还说眼镜反光……”他总算明白过来脸红红的道。
管译介继续翻看下面的照片,一系列的黑白近景相都是他的各种神态,有说有笑还有揉眼睛的小动作,张张自然生动举止随意又可爱。
翻到後面一组是海边沙滩的背景,大部分是他举著反光板的工作照,而那些抓拍也是出色的有趣。
比如他躲在反光板後面的阴影里,以为没有人注意,便悠然自得的乘著凉。背著反光板当盾牌,大笑著逃躲小袁举著柔光架子的攻击。
滑浪的图片是跌倒的瞬间,身体悬在空中被定格,衣衫撩起裸露著薄薄的窄腰,样子紧张讶异又兴奋。管译介没想自己竟然也这般的青春洋溢。
其中还有几张他给艾迪临拽著眼皮弄沙子的镜头,俩人的脸近到几乎鼻子碰鼻子了。
有一张最为夸张,因为角度的关系(仔细分析不难断定摄制者故意而为),是他的全侧正挡住拉眼皮的手和眼,艾迪临又是闭著眼撅著嘴。怎麽瞧都觉的这画面直叫人暧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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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总算晒出来……
大明星小跟班[轻虐]43
“我说什麽来著,译介果然上镜,对吧?”岳思琪美丽著笑望著管译介。
“不对,应该说是岳姐的摄影技术高超!”管译介也高兴的奉承道。
“你们姐弟俩就别相互吹捧啦。”阿花儿打趣俩位,催促进入主题,“岳姐你快跟他说严导的事吧。”
管译介转头疑惑的望著岳思琪,岳思琪故意郑重的清了清嗓子,才娓娓道来。
“严导是我一学兄,导演系的,不过现在还是副导。昨天和你遇到的地方是和他约见来著。最近这位仁兄正筹拍一部小成本电影,说的透明点就是没被审查过关的地下小电影了。美言几句的话,这种影片资金短缺,却艺术性超强,欧洲的那些七扭八拐的影节上常常载誉。至於归来以後呢,只能弄几个拷贝小范围的偷著放映,这就是所谓的地下电影的来历,我国的特色之一呕。运气好点的,做成影碟贩卖,这都挣不到几个钱,所以说这帮人大都混的比较惨,完全靠投资者无偿赞助。
“说这些废话跟你也没什麽关系,不过我是挺敬佩他们这些人追的执著劲的。我做不到,在艺术唯美和商业需求间,总是妥协於後者。译介身上也有那种执拗劲儿,也是姐佩服和喜欢的。”她说到这儿,一脸欣慰的看著管译介。
管译介这时忍不住脸色微红,垂了下眼帘又抬眼看岳思琪,等她下文。
“话说正题,我的那位学兄严导,他让我推荐名不见经传的‘无名演员’,也就是物美价廉的未来之星。你们的片子都在我的笔记本里,就把最近拍的片子都调给他看,没想到他果真慧眼独具,偏偏就选中了我家译介。”她今儿早才去将片子送洗回来,又与阿花儿买了相册做探病的礼物,也是因为管译介被选中,料定他羞怯不喜人前出风头,便冲出照片当鼓励话题。
管译介虽然没马上口头拒绝,可一脸的“不可能”已经分明。
“他给我大致说了下故事梗概和角色要求,别说,我也觉的译介的气质挺合适。我不是在劝导你去做演员,只是有时候不去做一做,怎麽知道自己还有不为己知的能力可挖?何况,这种地下电影捧星的能力有限,就算跨行玩玩吧。译介不是喜欢学新东西吗?还能结交更多的朋友,何乐而不为呢?”岳思琪这一通游说可谓“声情并茂”。
管译介愣愣的一时无话,阿花儿竟也是无言可“补充”的,呆等著管译介的回答。
“岳姐,我是真的不懂演戏,可不想去了给人家砸牌子。”
“人家就是要的‘本色演员’。当然,不是象那个‘一个都不能少’的那麽本色,想我这位仁兄还没那麽大的气量。那牌子麽,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无照经营’,何来的招牌?就是砸了也不会是你的缘故,要知道,一部电影的好坏或成功与否,那全是托导演的功力。责任与演员或其他创作人员毫无关系,导演是决定他的团队方向的舵手。他的构思意念错了就全军覆没,跟将军指挥战事的道理没什麽不同。”岳思琪如此这般的大废唇舌,还真是为了这俩个她敬佩的“执著人”,“要不,咱先见见导演?读读剧本?试试镜头再说?”
“不,不要啦。”管译介极为歉疚不安的回。
“先别急著拒绝,再考虑考虑吧。”岳思琪也不想强人所难,说著将这事暂且搁置下来,转开话题问,“艾迪临什麽时候回来?”
“录音的时候不一定,感觉好的话会拉长时间。不过涉及到技工师傅,一般不会过十点锺,我还没跟下来过,这些之前听海子说的。”
“那好,今天我们就不等著见他了。告诉他,他的照片需要几天的修图处理,做完了我再联系你吧。”岳思琪交代道。
“小管,你真的不想当明星啊?”阿花儿见管译介态度坚决,禁不住又确定,“那你也赶紧换个有‘钱图’的工作吧,岳姐人源广的很,你想干什麽可以问她帮忙。”
“我没什麽特长,中专读的文科。在音像公司除了跟班助理,有的时候帮忙写写宣传文案,也算‘专业对口’,别的我也不知道能做什麽。”管译介很客观自己的能力。
“广告公司里做策划写广告词文案总可以吧?是坐在办公室里想破脑子,绞尽脑汁的活儿,至少不需要你东奔西跑的累骨头,就看你想不想干了。”阿花儿随即想到的工种说。
“阿花儿说的没错,我还真有这样的关系。”岳思琪可是常常和广告公司交手。
“让我想想吧,其实现在也不坏。”他现在的工作都上手了,人员关系也不再“讨厌”,又熬过了试用期,前景麽马马虎虎过得去。
“好吧,你什麽时候被欺负的不行了,就来找我吧。”岳思琪也不再勉强。
“恩,下次一定找岳姐来撑腰!”管译介倒是真的不想给人家添麻烦,尤其他越是喜欢的人,对於认做干姐姐的大美女岳思琪,他只觉的幸运和开心。
“译介,你也好好休息养病吧,我们这就走了。”岳思琪边说边起身,想到这里是艾迪临的家又道,“昨天你艾大还真的紧张你呢,被我骂的都不吱声了。”
“艾大明星也有没脾气的时候啊?”阿花儿插嘴说,“我看他平日里的颐指气使,就知道是那种家里宠为小皇帝,外面宠为大明星的所谓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