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守护----南泥湾

作者:  录入:04-21

他选择了另一个话题:“怎麽只拿了六个,明天不是下午才上岗吗?”
唐胜杰撕开啤酒包装,边说:“明天中午中层干部要开会,我得跟著陈队一起去。”
唐胜杰是刑侦支队的综合室主任,相当於办公室主任的职务,所以分局开会,他是要和支队长一起出席的。
苏靳把两罐啤酒推给唐胜杰,说:“那你两个,我四个,喝完早点睡觉。”
唐胜杰指了指桌上的蜡烛问苏靳:“点吗?”
苏靳摇了摇头,说:“冰淇淋蛋糕不要插蜡烛,滴在上面太难吃了。”
唐胜杰了然的笑著,两个大男人围著个点著蜡烛的蛋糕,确实不是苏靳的风格。苏靳是打死也不愿去西餐厅,咖啡馆这种地方的,他对路边摊和鸡毛小店情有独锺。而且他对蛋糕之类的西点也没有兴趣,他曾经说过,小时候他姐姐过生日,爸爸买大鲜奶蛋糕,而他自己过生日,却缠著妈妈做大排面,家里人都夸他好养活。直到後来元祖出了冰淇淋蛋糕,酷爱冰淇淋的苏靳才开始了吃蛋糕的生日。
唐胜杰正想开口让他切蛋糕,却看见苏靳支著脑袋,做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却毫不掩饰眼中的促狭之色:“虽然不点蜡烛,生日快乐总要唱的。”
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一个男人唱著生日歌的景象,唐胜杰只是想象一下就已经汗毛竖起,但是看著对面射来的挑衅目光,他也不能示弱。於是,深夜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清脆的口哨声。苏靳心里吃了一惊,唐胜杰的口哨吹得很专业,几乎没有破音和气声,比自己那种只会吹个长音还经常半途断气的水平不知道要高出几个层次去。暗夜里的哨音明快而悠长,既不扰人也不突兀。唐胜杰看著对面的人慢慢垂下的眼帘,和渐渐收敛起来的嘴角,那节奏就更加欢快了。挂著浅浅的微笑,左手食指轻轻叩击著桌面,这样的苏靳陡然击中了唐胜杰的心脏。
等最後一个音圆满收住,苏靳却仿佛没事人似的,轻描淡写地说道:“吹得不错,你儿子将来有福了。”
说完拿起餐刀挖了一大块蛋糕放在碟子上推给对面的唐胜杰,自己拿了勺子,捧著剩下的大半个蛋糕吃得不亦乐乎。
哈根达斯的蛋糕不大,苏靳又因为天热,晚饭只吃了点路边的冷面,早已经在执勤的时候消耗光了。苏靳吃著蛋糕,间中喝几口啤酒漱漱口。唐胜杰对他诡异的饮食习惯早已见怪不怪,在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後,只在一边啜著啤酒静静相陪。
初秋的凉风从半开的窗户中潜了进来,带来了幽幽的桂花香气,让唐胜杰想起了学校里盛开的桂花树,和树下石凳上读书的那个青年。青年抬起头,温柔的语气中带著一点点不确定:“阿杰,过了春节,我要去江西支教。”青年的肩头散落著星星点点的黄色花瓣,固执地等待著他的回答。唐胜杰一直默不作声地盯著青年的眼睛,看著那里边的笑意一点点散去,慢慢变成了放大的瞳孔。
唐胜杰的心里抖了一下,猛然醒过神来,看见对面的苏靳已经喝完了最後一罐啤酒,正在收拾空了的盘子往厨房送。唐胜杰两手搓了搓脸颊,到卫生间拿了洗好的衣服去阳台晾晒。等他收拾完进卧房的时候,看见苏靳已经半靠在床头,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紧裹的薄被暗示著被下那赤 裸的风情。唐胜杰只觉下腹一热,便想上前掀被子,谁知苏靳却开口说道:“今天我生日,我是老大。”
唐胜杰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闹锺,笑著说:“都後半夜了,2号了。”
苏靳急了,掀了被子跪在床上,道:“喂!”光著膀子就要动手。
唐胜杰反射性地跳开,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知道了,大寿星。”
苏靳看著唐胜杰光著身体在床上趴好,笑嘻嘻地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拿KY和安全套,顺手关了灯。一只手在唐胜杰的裸背上轻抚,一只手绕到他身前握住了轻拢慢捻。沾了润滑剂的手指沿著腰背曲线盘旋下滑,只不过轻轻探了一下,苏靳就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一阵紧绷。
趴下去附在唐胜杰的耳边轻声问他:“为什麽每次都这麽紧张,难道你以前真的都没在下面过?”
趴在下边的唐胜杰努力忽略著侵略进体内的扩张,凝神回答:“谁都跟你似的,上床之前都得打上一架。”
苏靳就说:“不打一架让你消耗消耗,最後受苦的还不是我。”
苏靳嘴里唠唠叨叨地教诲著自制力对於一个男人的重要性,手上却是不停,一手在身下人的腰侧缓缓揉捏,一边将自己慢慢地送了进去。等到完全进入的时候,苏靳便停在那里不再动了,心里却不合时宜地在想:自己大概是这世上最自讨苦吃的GAY了,被上之前要先打架,上人的时候还要不断找话题来分散情人的注意力。等到唐胜杰终於轻哼著吐出一口气来,苏靳便迅速精神抖擞地全力投入这场甜蜜的战斗中去了。

为谁守护 (小番外)

*小小番外*(编不进正文,又想做点解释。这是我的第一篇番外,不知是否有那麽点意思)
说到先打架後上床这一不成文家规,是由唐苏二人之间一场“血淋淋”的教训而来。
话说此事发生在两人尚是蜜里调油的初期同居阶段。在一个周五的晚上,两人早早地腻歪在床上,为即将开始的性福生活进行热身,用上海话来说是“轧三胡”,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侃大山”。不过对於两个平时工作繁杂,业余生活又乏善可陈,而且是刚刚勾搭成奸的小警察来说,所能聊得话题实在是少之又少,说著说著就回到了本源,即:为什麽当警察。
苏靳不屑地瞟了一眼引出此话题的唐胜杰,说:“那时候广播电台里天天放《刑警803》,听多了就觉得当刑警也挺不错。你呢?”
唐胜杰搂著身边的人,手已经开始退二进三地往人家睡衣里探,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问题:“考完了公务员,组织部给了几个地方让考虑,里边正好有公安局,我就奔进来了。”
苏靳的嘴撇得都快歪到一边了:“你这种人精,怕是剩下的几个都没什麽花头吧,要是财政局,规划局什麽的,你早钻进去了。”
唐胜杰也不计较,只解了苏靳的睡衣压了上去,手不规不矩地按在身下人的屁 股上:“我要是去了别的地儿,到哪里去找这麽招人的地方钻。”
苏靳听了这浑话,手就已经举了起来,膝盖也有屈起的意思,可惜唐胜杰一直“枕戈以待”,早早地就合身扑了下来,压制住了苏靳的四肢。唐胜杰一边亲吻苏靳的嘴唇,一边放柔了声音哄他:“咱们试一回安安分分的做 爱成不?”
苏靳抬眼看了看上面的人讨好的眼神,也是年轻情热,心里不由一软,唐胜杰便趁机攻城略地。
心软的结果便是第二天中午醒来後,苏靳死活起不了床。这对好动的苏靳来说就跟晴天霹雳一般,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就照著罪魁祸首发泄过去。先是一定要换床单,苏靳非说已经血流成河,唐胜杰看著床单上那几个处於“可洗可不洗”范围之内的暗红小点,认命地叹气。先给苏少爷的“尊臀”上了药,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苏少爷抱到客厅的沙发上躺好,电视按到少爷喜欢的综艺节目,茶几上摆好牛奶饼干。然後唐长工回到卧室撤下床单,被套,枕套,换上全新卧具。把脏了的那套泡进洗衣机,接著去厨房做午饭,伺候完少爷的大米粥,唐长工在忙了两个小时後终於坐在餐桌边吃上了今天的第一口饭。可惜躺在沙发上苏少爷不干了,嚷嚷著要睡午觉。长工向著少爷露出乞求的神情:“让我吃了饭,才有力气搬动您的‘尊臀’。”看著少爷翻起的白眼,长工迅速改口道:“‘贵体’,您的‘贵体’。”
等长工气喘吁吁的把少爷挪进卧房,自己也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要知道既然苏靳遭到了“巨大”的生理创伤,那始作俑者在通宵达旦的漫长过程中也消耗了同样“巨大”的体力和精力。於是一个大好的星期六在两个人的昏睡中飞逝而过。
星期天的到来,并没有使苏少爷离开床铺,虽然不用再搬动少爷的“贵体”,长工还是在少爷的驱使下,来来回回地搬著苏少爷的电脑。用来玩游戏的巨大显示器,抱在手上实在吃重,等长工撅著屁 股插完所有的线,已经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可惜爱玩爆头游戏的少爷总是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按著鼠标的手指频频飞舞,到紧要处还要探腰踢腿,便不免牵连痛处,每到此时就要对著长工“骂上一段”,看到阳台上正在晾晒床单的长工点头如鸡啄米,苏少爷的心情就跟外面的阳光一样灿烂。
星期一一大早,苏少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不顾身後长工捧著的下巴和诧异的眼神,径自进卫生间洗漱。临出门的时候,穿著T恤牛仔裤的苏少爷站在卧房门口嚷嚷:“以後床上听谁的,听谁的?”
因为早上要去市局汇报工作而穿著笔挺西装,拎著公文包的长工忙忙地从书房跑出来,点头哈腰,谄媚万分:“听您的,听您的。”
番外完

为谁守护 4

4
第二天,苏靳是被火辣辣的阳光热醒的。闭著眼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到闹锺,凑到眼前一看,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赖在床上无聊地转著视线,虽说搬进来已经大半年了,可是只要一个人在屋子里,苏靳总会觉得自己是坐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这种感觉很微妙,苏靳有些形容不出来,就跟唐胜杰给他的感觉一样,虽然两个人已经肌肤相亲,甚至起卧同步,有时候依然会觉得站在面前的那一个只是个陌生的同路人。
苏靳是一个晚熟的孩子,在唐胜杰之前他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有的只不过是一群喝酒打架共进退的兄弟。中学的时候,女生们不喜欢他这种成绩烂,爱打架的差生。等到了警校,同班的女同学都是巾帼英雄“花木兰”型,兴致高起来是可以和男同学拼酒比拳脚的女中豪杰。进了分局之後,他连自己的性向都还没有来得及考虑,就被唐胜杰拐进了这个圈子。
在第一次上床之前,苏靳对唐胜杰有三个及其深刻的印象,也许那便是他没有拒绝唐胜杰的原因。
第一次见面是在苏靳正式报到的那天,他被分在了刑侦二队,上午是刑侦支队的张副支队长去政治处领得他,然後把他交给了二队队长巫国华,中午大家一起聚了聚就算欢迎新同志入队。下午刚上班,就有人来报案,苏靳在巫国华的指导下完成了第一份正式的询问笔录。没想到刚把报案人送走,回来就看见有人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正和巫队聊天。
见他进门,巫队指了指那人对苏靳说:“现在刑事案件电脑化,咱们局是试点单位,每次做完笔录都要填个表,这东西我也还没搞清,就把唐主任请来教你。”
那人笑著说:“师傅您又讽刺我。”说著站起身来,向苏靳伸出手,“我叫唐胜杰,隔壁办公室的。”
苏靳伸手和他握了握,他记得隔壁是综合室,那面前这位就是主任了。苏靳拉了个凳子坐在唐胜杰边上,就看见桌上摊了张A3的大纸,密密麻麻的表格看著让人头疼。苏靳拿著笔,在唐主任的指导下,对照著笔录上的信息一点一点的填写。
唐胜杰一直很耐心,不断指导他:案情描述要尽量详细,损失物品的种类,重量,颜色要齐全诸如此类。苏靳满头雾水地写完这一大篇,扔了笔道:“这是谁设计的东西,实在是太……”抬眼看见唐胜杰饶有趣味地眼神,不禁有些心虚:“不会是你吧?”
只听唐胜杰不慌不忙得回答:“我参与了一部分。”
苏靳脚踩香蕉皮,只能尽量弥补:“实在是很详细,很详细。”
却不想唐胜杰大笑起来,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唐胜杰离开以後,苏靳向对面的秦少仁打听,“包打听”小秦立刻舌灿莲花:“说起唐大主任,人杰啊。学生党员,优秀大学生,组织部培养对象,要不然年纪轻轻能当上副科实职的主任?听说他第一次值班就遇上了跳楼自杀的,那时候正好晚饭时间,他扔下饭盒就跟巫队去了现场。你知道高处掉落的人那还能叫人吗,那就是一滩泥,连巫队都是看了几眼就下来了,留给技术室的人处理。可唐胜杰不仅全程跟著技术员勘查现场和尸体不说,回来了面色不改的把他那盒肥肠排骨饭吃完了。要知道巫队回来了可是把剩下的饭盒扔了的。”
边上的巫国华听了,上来就敲小秦的头:“小子,又编排我是吧。”
小秦一迭声的讨饶:“我哪敢,哪敢。”
看著巫国华出了门,小秦才凑过去轻声对苏靳说:“你知道唐胜杰的女朋友是谁?就是市局政治部主任李建军的女儿李雯。咱们的唐大主任前途不可限量啊。”
苏靳对小秦的八卦新闻不太敢兴趣,不过对唐胜杰这个人倒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不几天区里出了个抢劫案,这种重大刑案的破案率是很讲究的,关系到大家的年终奖金。全队一百多号人“倾巢出动”,撒向了全市的各个角落,查作案工具,询问知情人,排查嫌疑人。苏靳某一天的工作便是和小秦两个人,在唐胜杰的带领下去市郊的麻绳厂翻查档案。
等他们到了厂里,保卫科长便把他们迎了进去。看过介绍信,因为要翻查的是档案材料,科长便按照规定向他们索要工作证。唐胜杰和小秦都掏出了证件,只有苏靳在那里干瞪眼。
唐胜杰看他一眼,仿佛想到了什麽,问他:“你的工作证还没发下来吗?”
苏靳点点头,一脸你终於明白了的表情。保卫科长听见了,便说:“那这位小同志就在外间坐一会儿吧,你们两位跟我来。”
苏靳目送两人离开,看看空旷的大仓库,除了面前一杯冒著热气的清茶,就剩下自己和灰尘了,早知道这样,该弄本杂志在身上,哪怕是个随身听呢。
苏靳无聊的在仓库里来回溜达,想丈量出这个大房间的面积。等了多半个小时,唐胜杰从里面出来,苏靳热情地迎了上去:“弄完了?”
唐胜杰摇了摇头,说道:“上厕所。”
苏靳垮了脸,苦笑道:“还要多久?”
唐胜杰边往外走,边说:“还要摘抄,得费点时间,你再坚持坚持。”
苏靳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打算努力睡上一觉。
不过五六分锺,唐胜杰便回来了,递了一样东西给苏靳:“我路过秘书室的时候,看见秘书小姐的桌子上扔著这个,就给你借过来了。”
苏靳低头一看,居然是个“任天堂”的手掌机,便高高兴兴地拿过来玩了起来。
回程的时候遇上堵车,坐在副驾上的小秦便撺掇著唐胜杰拉警笛。唐胜杰却下了车,往前走去。过了十多分锺,坐在後座上的苏靳便看见有个人穿行在车河之中。已是黄昏时分,落日的余辉打在来人的身後,颀长的身影笼罩在暗金色的光晕中,烘托出一种十分迷蒙的情致。苏靳有些看呆了,直到那人开了车门才恍悟那个人正是唐胜杰。
唐胜杰在驾驶座上坐好,回头跟他们说:“前面出了点事故,我跟交警打听了,再有一刻锺就放行了。”
百无聊赖之下,小秦的八卦之魂又燃烧了起来。他转过身体对苏靳说:“我刚才看你和漂亮的秘书小姐哈拉了半天,豔遇吗?”
苏靳“切”了一声,“借了她的游戏机,谢谢她而已。”
“说起来,你有女朋友不?什麽时候带出来见见。”小秦问道。
苏靳摇头,说:“还没有。你呢,要说你比我大著好几岁呢,怎麽著也是你更著急啊。”
小秦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我们这工种,高强度,低工资,难啊。”
这时一边的唐胜杰插嘴道:“新分来的小谢不是挺不错的,高高瘦瘦的挺文静。”
小秦说:“哦,我知道,爸爸是教育培训部主任的那个嘛。那个不成,你看她走路的样子,早不是处了。”
唐胜杰骂了声“臭小子”便不再作声,前面已经渐渐松动起来,不久应该就能起步了。那边小秦还在套话:“苏靳,说说你想找什麽样的,哥哥帮你留意著。”
苏靳说:“不知道,没想过。就找个合得来的呗,最好能和我妈也合得来。”
“那要是和你合得来,和你妈合不来呢?”小秦不依不饶。
苏靳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才说:“那还是和我合得来吧,我是讨老婆,又不是找小保姆。”

推书 20234-04-21 :黑道又见黑道之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