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momo7596

作者:  录入:04-11

一旁摆著的数字钟显示著现在的时间,凌晨四点,往外头望去能看清得只是苟延残喘的那几些灯泡,车子也要偶尔才留下流畅的萤光。
烟盆子里已插满一支支的忧烦,都要溢出来了。
将手上那截快烧上皮肤的香烟挤进它的夥伴们里,他开始挥动双手,灵活地打上大串子程式符号,忙得不可开交。
键盘的声音并不大,确响人,因为特别安静的环境让它们对比著。
「剩三个小时……shit!」
撇了眼时间,这件case期限就在今晨,而他现在却还未完工。
他又燃了根烟上嘴,仍是那样沈默地注视著自己的工作。
反反覆覆地捉摸著,然後,伴著几声清脆的鸟鸣,几丝晨光也由厚重的窗帘钻了进来。
到最後,按键的声响终於停止,他大手将萤幕电源关上,倒向那一样黑色而温柔的床。
阳光那样孩子气地玩耍,匆匆地跑来跑去,他偷偷地窥看著一张代表著青春的相片,里面是两个少年微笑的画面。
那相框搁於那广大桌面的一个小角落,立著,不惹一点烟尘散落。
情愿
作词:邬裕康 作曲:郭子 编曲:赵增熹

懵19

19
”我对你痴痴情愿 怕你视而不见
缘起缘尽都由你先选 爱恨只一线间
我对你痴痴情愿 情深爱浓难言进退
曲曲折折千山万水 都是我的无怨无悔
爱退到了边缘 我看淡一切”
醒来时,已是午後三点多,稍稍盥洗後他迈向隔街的一间咖啡厅。
坐在门旁的位置,他背对著玻璃窗外的人群,向服务生点了杯曼特宁及一份熏鸡三明治,然後克制自己掏出烟盒的欲望,起身取来置於柜台边的旧杂志。
小小间的咖啡店里播著卡农那美丽的音符,除了白尹外也只有另一桌的一对情侣间或偶地扰断那午後的时光。
服务生端来餐点後害羞地询问他有无其他需要,站在桌前直待他抬头开口拒绝後才满足地离开。
他仍能轻易听见女孩子高昂的交谈声,让他不快却又无可奈何。
所幸,阳光的温度让他还有些心情享受这顿下午茶。
拿出行事例来检阅著接下来工作的日程,注意到那个名字後他微微惊讶,才又想起来自己与名字主人间的重逢。
把今早交出的case打了个记号,也不再多看几眼便盖上收起。
指头在桌缘轻点著,突然间他一点胃口也没有,把那份只咬了几口的三明治和没动过的咖啡孤独地留下,结完帐後他旋身像逃难似地离开。
「张瑞君,你怎麽会出现呢?」
他有点酸涩地问著,没人回答他。
「这麽久了……我都怕是自己记错,你那无辜透了的表情!」
嘴边惨淡地扯了个自嘲的笑。
抚了抚眉头,才想到明天的约定,他都还没想好该如何安排这段”相遇”。
那天失控的举动一时间全忆了起来,之後自欺欺人地拿工作搪塞思虑,直到现在拿起行事例看到记上的约会。
「怎麽办呢?」
「旧情人啊……」
情愿
作词:邬裕康 作曲:郭子 编曲:赵增熹

懵20

20
丢下烟蒂,灰白的丝缕在边角的地带织绘著生命,白尹踏出了脚步。
身後是黑暗那美丽的布帘,缀点上低下的懵。
张瑞君与他约在相同的那个捷运出口,看见他走来也立刻迎上他的面。
「嗨!」
笑著,是几分敷衍的眼,白尹还不至於辨不出。
「嗯,你有想去哪吗?」
「没,随你的方便,我都行。」
「还是你想先去吃点东西?」
他们提前在星期二出来,张瑞君建议的,因为这样隔天他才能好好地休息,免得今日的不尽兴。
白尹同意了,毕竟对方不像自己能掌控时间。
所以刚下班的张瑞君恰似上星期的偶然一般,和这高中时期的男友约会,或者说是叙旧吧。
「我不会很饿,你呢?」
歪著头问向站在稍侧後方的白尹。
「我也还好,要不先陪我去看展览吧。」
「好,坐车去吗?」
「嗯,走那!」
自然地将手搁上张瑞君的肩膀,不自然的只是其下那略显僵硬的肌肉,明明不久前才有过一次过於亲密的接触,却反而因此让他更是敏感於身旁的男人。
不自在地撇过头看右边那些凌乱的街角一景,勾起的遐思难以克制地在下身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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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经意地掠过,张瑞君想起当初年少享受过的欢愉,情人是多麽美好的一个词句,那般温柔与细心,纵使仅是一位不及二十的男孩,给予他的却是之後的男友们都不曾给的。
白尹会看著他的动容,用耐心来换取他缓慢的性感,慢慢攀升,不会强求自己那些青春的冲动获得满足。
一幕幕纯粹的肉体画面,回想起来,他仍能拥有淡如蜜丝的甜味。
他们来到间展览馆,里头正展示著摄影作品,主题是引人注意的「死亡的日记」,莫怪人潮是少见的热络。
白尹提起那摄影师的名号,表示自己的欣赏,他从来是个兴趣繁多且热衷的人,看来这点依旧没改变。
但时间终究会证明自己的伟大,在那些惊讶的瞳孔中。
购买门票後,他们入了那以沉稳为主布置的会场。
纳入眼中的是一张以蓝天为背景,万人哀恸的照片,张瑞君朝前看了下置放右下角的介绍,原来是上一任天主教教宗离世,信徒们祝福但悲伤地在罗马教廷聚集。
那些渺小得彷若蝼蚁的人类,把死亡衬托得无比的神圣而绚烂。
他们也欣赏了以野鹿为主角的一系列相片,一开始是狮子的食物,然後鬣犬再被施舍地享用,化成骨骸後竟把蛆虫也入了镜头,想到海报上注名的警告标语,张瑞君别过头往下一张照片寻去。
接下来他们遇见了高原上对於死亡的态度,那佛徒们的坦然与秃鹰的盘旋俯噬;一双单调的手,白皙的皮肤使得其上弯延的红色疤痕特别刺眼,农民架设的补鸟网,一只灰鸽乾涸而孤寂地被悬吊。
最後,在走廊的尽头,他们看到一张平凡而瘦弱的脸孔,还未死亡却宛若死亡的一具尸体,小卡片上写著已经家属同意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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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了入口处,白尹在那向服务员买著摄影集。
「给你。」回头递给了他一本。
「谢了。」
也不拒绝了,就当是朋友间的小礼物,不也没什麽嘛!
「你觉得怎样,会不会太闷?」
「很不错啊,这摄影师一向都拍这种照片吗?」
「他拍的照片类型还蛮广泛的,像是有一次主题是垃圾场,真亏得他各地到处跑。」
「那不就臭死了,哈。」
「我下次把摄影集带给你吧。」
「哦,你方便就好。」
张瑞君摸摸肚子,觉得是时候要吃饭了,无论白尹还想带他去哪,先补充体力再说。
「我们去吃饭吧。」说出口的竟不是他,也是,那位体贴的旧情人怎麽会忽略他的状况呢!
「好啊,我想吃火锅,啊,你该不会已经订位了吧?」
「没关系,取消就好了,你有想去的餐厅吗?」
「抱歉啦,那我们去xx路好了,那边有一家超棒的麻辣锅,包管你下次还想再去。」
「嗯。」
「我先打电话问一下有没位子好了。」他打开皮夹,翻找著里头大叠的名片。
等回到了车上,他也顺利替两个人订好了位子。
车子驶出停车场那些相同的等待,朝另外一群铁架子的身旁移动,无论它自己知不知道前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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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都抛弃了五彩的森林移居庄园,张瑞君才惊觉,白尹竟莫名地在他身旁画了个圈,住了下来。
是谁在拉著谁的衣角?
那天,他跟蓝凌约好要出去买些衣服,为秋季选件西装外套,或者围巾装饰装饰他瘦弱的形象。
一大早,他就被刚冒出头的青胡渣刺醒,窝在他脸上的蓝凌像头熊似地直蹭著他洁净的脸蛋。
他笑著咬了口回去,权当反击,但没有力道全成了亲腻的调情。
两个人差点被清晨的欲望控制住,还好都想起今天的目的,就胡乱亲了几下沾了沾对方的臭口水,洗涤去了。
他昨晨刮了胡子,要再过几天才需要裹起幕斯清清,但那只大熊可得每天弄得乾乾净净不可,除非是耍性格的时候才特意留著,但也是要去掉乱生长的那些,不能顶著往外就说它有型。
吐了吐嘴里的泡沫,舀了舀水往脸上泼,再挤压些洗面乳在手上,和点水搓成泡泡状,接著迳往自己细致的皮肤按压。
最後冲了冲水,换回张乾净又秀气的脸庞。
往里头隔著层白色塑胶帘幕正冲著澡的蓝凌看去,见没半分要出来的迹象,他悻悻然地走出浴室,准备著装。
「我先去换衣服罗。」
临到门边,回头提醒了句。
「嗯,我一会就好。」
他耸耸肩,不表示意见,因为从不见那熊样的人快快脱离水帘子过,他不懂怎麽一个大男人会那麽爱泡在水里头,莫不是鱼转生来著。
往衣橱子里挑著筛著,磨蹭的现下变成他了,还好那熊仍在浴间,否则可好被念一顿。
拣了件白底黑涂鸦的踢当头一套,下半身随意拿了件深蓝色的牛仔裤配著,抽了条皮腰带给牢牢系上,他的腰容易累裤头掉下。
他都换好半天了,才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熊给盼出来,倒在床上看没 三两下就换好衣裤的蓝凌转身来拉还瘫著的他。
「好啦,别又倒了。」
「嗯。」
被轻捏了下鼻尖,他不甘心地趴在熊的身上。
「赖床鬼。」大熊在他耳边骂了句。
「我是。」他接著说。
两个人都笑了,眼睛跟脸颊都勾著弯弯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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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君跟蓝凌先去了一家颇大的平价服饰店,但逛了一圈却还都没发现任何满意的。
接下来,他们走向对角另一家知名服装店。
张瑞君直接往大衣区走去,翻找了几下,决定把两件自己认为不错的向蓝凌问意见。
他自然地转过视线,却没料到下一刻出现的是会让他发起冷汗的人。
隔著玻璃的人行道上,停下脚步的是白尹。
戴著咖啡色的大墨镜,颈子绕了条白色的羊毛围巾,都是他曾经见过的配件,更不用说现在还面对著他,不可能认错人。
他打脚板往头顶发冷。
天旋地转地脑袋瓜子全不知下一步该怎麽办才好!
他突然间想起了,当初为什麽两个人会越走越远,最後断了消息。
也是这样,站在还留在性事馀韵里的他面前,学长冷冷地看著他从厕所的隔间出来。
他愣在当场,大脑也像现在无法做任何思考。
或许,学长只是要他的一个解释……或者藉口,但他什麽也反应不了。
只觉得,站在面前的人,离他非常地遥远。
最後是学长先有动作──转身离开!
他其实想抓住学长,却僵硬得丝毫都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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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就这样子了呢?
像是有什麽烫著了张瑞君的心,疼得他喊不得痛!
「怎麽了?」蓝凌奇怪他发愣,过来张瑞君面前问道。
「没、没什麽!」张瑞君摇了摇头。
「没什麽,那你怎麽哭了?」
蓝凌用手背抹去他未发觉的泪。
那一瞬,一片空白跑过张瑞君的脑袋,他刷地把手上的衣服推给蓝凌,低著头,冲出服饰店大门。
「喂!」
身後的叫唤也听不见了,那时候,张瑞君只记得自己心脏那声嘶力竭的吼叫,以及他口中不停地不停地向白尹说著:「对不起!」
人群拨也拨不开,挡著他,四处张望那背影的踪迹。
白尹、白尹!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只是……藉口!」
「一大堆的藉口,我自己知道,呜,全部……全部我要说的,通通都是藉口!」
「可是、对不起!」
眼泪代替了言语,从出口被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懵26(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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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在他面前停留,甚至是影子,也都无聊地跑走。
他是说给谁听呢?
那些错……那些所有的错……
白尹为什麽会跟他再次接触呢,自己是那样不堪的人,他都已经知道,为什麽……还能那样若无其事地吻著他?
狼狈地凄惨地胡乱地哭,他也不过是不愿再追了,不愿去面对那冰封的双眼。
他是这样一个怯懦的人!
还……为什麽要对他好,为什麽回身来拥住他的头……白尹……学长……
「呜,呜!」出现在他眼中的咖啡色皮靴,那片阴影盖住了张瑞君好小好小的心。
小到,他都看不见,爱,早已存在。
情愿伤害!
情愿装作自己不明白!
情愿……懵,住,爱。
(完)
……
想了两天,觉得就这样做结也好。
所以,再来修改加了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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