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直接找我得了，何必再牵扯上他。”我抬头看着崔明，我最信赖的朋友。
他用脚踢踢晓晨，斜眼看我：“不治他如何治你？”
我失笑：“有条件提就是，我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离开李杨。”
“绝对没有问题。”我微笑。
“告诉我卓阳那本账本所在密码。”
我侧侧头：“不可能。”那账本关系卓阳性命，一旦泄露他死无全尸。
崔明点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突然一脚过来，我仰倒在地，后脑撞在水泥地上，顿时眼前一黑。
还未结束，马上有不知多少的木棍和皮鞭呼啸而来，我辗转不开，无处可躲，咬紧牙关只听远处晓晨凄厉的呼痛求饶。
不知过多久，本以为就此昏死过去，崔明却喊停下。他把握时间良好，再过片刻估计他就需要派人去找凉水过来。
“折磨人的办法有的是离，你也知道我这人，做事一向决绝，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你又何必反抗到底，告诉了我，离开这个城市又有美好明天等着你……而且你这么有人缘，男人女人都看的过去，何愁没有饭吃？”
“你要报复的是我，又关卓阳什么事？”
“他和李扬一向交好，有了账本便同时掌握两人。我在意的不是卓阳，而是李扬。”
我吐口血沫，无奈失笑：“看来卓阳当真到了你的手里，必死无疑。”
他不置可否。
这个疯子。“你先放了晓晨，一切好商量。”
他夺过身后以人手中木棍，当头砸在我的腰上：“我对你太过了解离，所以我不信你。”
我咳着跪倒，一时无法起身。他蹲下，手指摸上我的腿，面无表情：“ 你听过骨头断裂的声音吗？继续逞强我就让你两个眼见自己的骨头一根根砸烂，慢慢变成一滩烂泥。”
他转看脸色苍白的晓晨：“然后一刀一刀的切肉剃骨，除了脑袋，只剩下一具骨架，你说，好玩不好玩？”
有人果真持刀过来，这间地下室变得安静异常，只听呼吸沉重，有人耻笑出声。
我闭眼冷笑，心底死灰一片。却突然听到晓晨大叫：“不要，不要！我说，我告诉你！”
“不要——”我极力扭转被按压的身体看远处的人，他全身颤抖的厉害，满是血迹和水渍，仰头惊恐的望着崔明，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告诉，告诉你卓阳账本的密码——我知道——你放了我，放了我——”
催明过去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我嘶哑着嗓子大叫：“别告诉他晓晨，你不能出卖卓阳——别说——别说——”
一切皆是徒劳。我听到崔明张狂的笑。
他扭头看我，讥讽挑唇：“你看，一切都如此简单。”
那是我听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浑浑噩噩，被人翻来覆去，颠簸蹂躏，不知晓晨被他们带到了何处，只留我一人和一群男人在这里，我以为已经死去却又痛醒过来，无法出声，张嘴却是淡淡的笑。
似乎有人扳着我的下巴，扬着手中的光碟，说：“看你，离，你让他们那么爽，你，这么脏。”
我努力闭上眼，不要睁开。
我听不见。
没日没夜，连说话喘息的力气都几乎不在。不知多了多久，过了几日。
地下室的门突然打开，意外的看到卓阳的脸。他竟没死，我心里一松，再无知觉。
……
久不见阳光，几乎忘记了这份温暖。
我被救出来了？不知是怎样的欣喜。
我站在屋子中央，周围全是卓阳的人，他冷着脸坐在前面，看我慢慢醒来，说：“你出卖了我，离。”
我疑惑抬头，竟没有力气说话。
“你把那本账本的密码告诉了崔明——你害死了我们几百个兄弟，你也害死了晓晨。”
晓晨死了？！
我愕然的望着他。他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我看不懂他眼睛深处的深邃，我无法承受那份过于沉重的恨意。
他不相信我。他以为是我出卖了他。
我摇头，不是我，不是我说的，我没有出卖任何人，我也没有害死晓晨。但说不出话来，周围有人在喊：“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倒下，然后被无数双脚围住，卓阳呵斥他们退下，蹲到我眼前：“我不逼你，离。”他说：“你自己把它喝了。”
我看看他，然后看他放在眼前的酒杯，杯子里的水无色无味，纯净透明。
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任何属于我，除了这杯水。
从没有人爱我，包括自己的母亲，一直嬉皮笑脸的活着，摆出一张无所谓的脸，掩饰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再承受不住。
曾经有人说喜欢，他说喜欢我。
好奇该，好怪异，不干相信，无法相信。
但你知道吗？
我一直偷偷的惊喜，觉得欢愉，觉得生活原来有可恋之处，想和你在一起。
……
我喝下酒，牵扯嘴角，冲卓阳淡淡的笑。泪流满面。
我慢慢爬起来，转身离开，没有人拦我。我一身轻松。
门外阳光灿烂，几日不见，又别有一番天地。
不远处有人开车过来，险险停在我眼前，门推开，伟岸的人下来，一如既往的傲慢自我：“这几天跑哪去了离，让我好找。”
我盯着他的脸笑：“好久不见，李扬。”
不知崔明那事如何结束，李扬竟毫不知晓，言说刚从国外回来，果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没有像往日那样推脱，在他略显讶异的目光下听话的坐上他的车。
“你今天——很乖。”他说。
“以后会更乖。”我说。
他笑，摇摇头，直看过来：“没事吧离？”
“能有什么事？”我反问。
“没事就好。”他深深叹息：“我说——我曾经是蟾蜍，你相信吗？”
我猛然扭头，看着他。他有些尴尬的笑着看我。
“一直做着一个梦，我曾经是只蟾蜍，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青蛙王子——你不要笑——梦里也有你，我很喜欢你，但你却要杀我，幸好国师救了我，我没用死，虽然是个梦，但还真让人难过。你看，我竟真的找到了你，你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离。”
他的目光很亮。亮的如同晚上的星星。
“你变成人来找我了吗？”我傻笑。
“一如梦里那样，我终于得到了这个肉身，我终于变成了人，离，以后我们将会永远在一起。”他微笑，笑容却渐渐模糊。
“你知道吗？”我说：“其实我……”
一直很喜欢你，一直在等你，唯一真心喜欢我的人，月……
“你说什麽？离？离？？你怎么了？离？！”
……
我听不到他的声音，我想我是累了。
我要好好的休息。
但好不甘心，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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