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她不许我纳叶儿为妾。」
「那就换别人啊!天下间又不是只有叶儿一个女子。」
「可是,爹,我已经与叶儿……有过肌肤之亲了。」
「这……你啊!真是糊涂。」楚老爷思忖一会,又说:「我会再和你娘说说。」
「谢谢爹。」一听到爹亲这般说,事情应该有转机。
「不用这麽早高兴,成不成,还很难讲。」
「成的、成的,娘向来都听爹的话。」
「你唷!这麽大了,也该稳重些,对了,玉儿有消息吗!?」
楚青一听到爹亲提及程玉,内心猛然一揪,这比叶儿的事情还要更加地难受,有些丧气地回答道:「不,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还是没有消息啊……唉……这孩子举目无亲的,会跑到哪里去呢!?真令人担心,青儿,你一定要把玉儿找回来,别让爹有负方节兄呐!」
「这是当然,孩儿定会找著他的。」楚青明白,自己找程玉绝非昔日友谊的关系,中间似乎还有别种因素,相信只要再见到程玉,谜底应该就可以解开来。不过,程玉……你究竟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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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於可以跳回程玉那边了~
深渊08
一处花街的後巷。
一名老人家手牵著一名年轻的男子走在花街後巷缓慢地走著。
奇怪的是,老人家的步伐尚且不稳,何以不是年轻壮硕的年轻男子牵扶著老人,而是老人家用著他微微轻颤的手,牵著男子的向前走著。
仔细一瞧,可见年轻的男子双眼始终紧闭著,不晓得是何原因男子丝毫没有睁开双眼的意图,看来,男子的双眼有所不便,难怪需要老人家牵著他的手,不过,此二人走在大白天花街的後巷,仍是相当地怪异。
最终,二人停在一间花坊的後门处。
守在後门的护院,似乎早已知晓这名老人家会前来,还等不到老人家开口,便已自动开了後门,让老人家带著那名男子进来。
老人家向守门的护院示敬後,便牵著男子,走进花坊之中。
一入眼的,就是满院子的衣物,还包括女人贴身的衣裤,若老人家再年轻个数十岁,男子双眼正常的话,铁定不敢像现在这样,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
老人家像是相当熟悉此花坊,直直地朝目的地前进,丝毫不用人引路,花坊虽然不是什麽大户人家的住家,却也相差不远矣,数条的回廊与无数个房间,若没有专人引路,初次来到的人总是会在里面迷路一阵子,更不用说要找到自己想去的房间。
只见老人家,牵著男子的手,拐了几个弯,到了一间镶著金边的房间门口,看来,这间房间就是二人的目的地。
老人家敲著房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後,轻推开房门,嘱咐著身旁的男子别被门槛给绊倒了,引著男子,来到房间的主人面前。
房间的主人,坐在入门处的躺椅上,正悠閒地喝著茶水,吃著镇上有名的梅花糕点,只见他状似优雅地用著他二根手指,轻夹起一块梅花糕,放入嘴中,似乎相当满意梅花糕的口味,滋滋有味地咀嚼著。
若是花坊中的任何一位姑娘,这般作态吃著糕点,任何人铁定都会觉得这糕点相当好吃,如今眼前画面的却是一名不算好看的痴肥中年男人,作著这般的姿态,怎麽看也不会觉得那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相当憋扭,老人家心里有一瞬间不禁想著,真希望是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谁也不愿意真的失明。
「老头,他就是替代的人!?」房间的主人挑著被肉压垮的眉毛,看著眼前这名眼瞎的男子。
「是的,花主,您可别瞧他眼看不见,可是弹得一手好琴。」老人家对著房间的主人叫花主,看来,眼前这名痴肥的中年男子,不只是房间的主人,亦是花坊的主人。
「弹弹。」伸出晃动著肥肉的手,指著一旁的古琴。
「是。」老人家引著男子,坐定位置後,确定音准无误後,让男子的手放到琴上,低声对男子说开始。
男子修长的手指接触到琴弦,轻弹几个音後,手指开始飞舞於琴面上,时而轻快时而沉重,所演奏出来的乐律也随之变化,轻快时,听者心情相当愉悦,沉重时,听者心情则有如面临大敌般的沉重,全然引领著听乐者的心绪。
正当男子弹著起兴,一曲完毕後欲再弹一曲『万里长征』,却听到花主喝止。
「不用弹了,知道你懂得弹就好。」
花主转身,不知道从哪里取出的,手上多了二张纸。
「我收这人,你给他画过印後,你要的那张,也在其中。」花主继续吃著梅花糕,「名字是程玉,没错吧!?以後,别再弹这种无趣的曲子,只能弹金瓶梅之类的戏曲,懂吗!?」
老人家连忙点头,「当然、当然。」躬身哈腰的,好不谦卑的模样,眼里则是看著眼前这二张纸,确认无误後。
老人家来到程玉的身旁,轻声问:「程公子,你真的愿意替小儿偿还债务!?若你此时说声不,我随即撕下那纸,此事就此作罢。」
程玉微笑道:「没关系的,我这条命是他救的,能帮上这点忙,我已经很高兴了。」
老人家才拿起程玉的手指,沾了墨汁,朝其中一张纸上印上指印。
「我这边会安排他的房间与专人伺候,你可以回去了。」
「是。」老人家将债务纸撕毁,还给花主程玉的卖身契,忍不住又说:「花主,程玉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即使只有在这里弹琴给客人听的经验,也晓得,有些奇怪的客人不是来寻花的,而是来问草,怕花主见钱眼开,让程玉下海。
「啧!老头就是罗唆,你也不看看他是什麽模样,年纪这麽大了,还是个瞎眼的,你当客人来这里花大钱是要来上这种货色!他若肯我还不愿坏了我这花坊的名声哩!。」笑话!他这模样是可以,但是年纪已经不是做那行的岁数,身子骨都长硬了,有谁要!还是个瞎子,哼!花主不免觉得老人家想太多。
「是、是……」老人家不敢再多说话,望了程玉最後一眼,才离去。
整个房间,只剩下程玉和花主二人,程玉不敢乱动,对於这种地方,家境还富裕时,向来自律甚高,除了年少时,曾经偷溜进来这种地方外,几乎是不曾踏足过,何况是近年来的家道中落,更是无可能接触此种地方。
「公子,请跟我来。」
正当程玉不晓得面对花主该说些什麽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手背上也感觉到被一双温暖的小手给包裹住,程玉知道对方是一个小姑娘,急忙地将手缩回。
「噗~公子,您不把手给我,您自己能行吗!?」
程玉听这话里头,并没有任何讥笑的意思,只是一般地调侃,脸上不禁微微泛红,小姑娘又将小手覆在程玉的手背上,这次,程玉就没有再缩回,任由小姑娘握著。
「你可别打我这儿姑娘的主意,她们不是你能碰的,你身旁的姑娘,可是未开苞的高价品,若有任何损坏,你是陪不起的,听见没!?」
花主将一个小姑娘当作商品般的说法,令程玉微感不舒服,只是,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哪容得自己说话,只察觉到覆在手背上的小手,微微颤抖著。
「是的……」程玉回应花主的话後,嘴唇微微开合,似乎想说些什麽,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带他下去吧!日後,就由你来照料他的起居。」
「是,花主。」小姑娘答应道。
小姑娘引领著自己走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小姑娘的出现对程玉来说,无疑是多了一股安心的感觉。
一会,感觉小姑娘停了下来,程玉晓得应是到了自己的房间。
「公子,房间到了。」果不其然,甜美的声音再次於耳边响起。
「呀咿~」推开了房门。
「公子,请小心脚下的门槛。」
小姑娘贴心地引领著,对此,程玉也很感激,因为,二人同样都是卖身於花主,彼此的身分并无不同,小姑娘肯这般对待自己,已经算是相当难得,这样的好姑娘,却被卖到这种地方,实在令人不胜欷歔。
小姑娘引领著自己坐到椅子上後,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放到自己的手上。
「先喝口水,润润喉。」小姑娘这时,可能露出甜美的微笑,可惜,自己看不见,又听她说:「我的名字是心儿,你的名字呢!?」
听见心儿问自己的名字,也回应道:「心儿姑娘,我的名字是程玉。」
「直接唤我心儿就好,後面不用加上姑娘……」停顿了一会,「姑娘……是前头的姑娘才要这样……我还不是姑娘……」语气上,明显地感觉到哀伤。
「对不起,我不晓得……对不起……」
「没关系啦!公子不晓得,别说这个,公子是怎麽来到这儿的!?我是家里没钱,被卖来这边,让家里可以好过些。」
自从被救出狼爪下,得知自己双目失明後,对於未来已经不抱有任何的期望,甚至有些埋怨为何救了自己。
老人家是采儿的爹,因为采儿为了改造自己的身躯,不惜向钱庄借钱,如今,债主找上门来,老人家被采儿借的天价给吓得差点就去了,找上采儿时,采儿本想说自己改造後没人认得出,这样借来的钱就不用还了,可是,老人家却是在镇上生活了一辈子,亲友也都在镇上,无法说离开就离开,见自己的儿子变成女儿後,也死了叫他回去的心,要回去之前,程玉知道采儿的事情,正不晓得要如何报答采儿的恩情,便随著采儿的爹回到镇上,希望能帮得上忙,还好自己还会些琴艺,不然,也帮不上忙。这些采儿都不晓得,程玉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跟采儿说。
「我……是来还债的。」程玉回答心儿的问题。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月。
程玉也习惯了每日弹琴的工作,夜晚时,由心儿带著自己到位置上坐定,然後就开始弹奏乐曲,每次差不多弹奏三曲,心儿就会领著自己退下,原因为何,程玉自己多少也晓得,客人们本来就不是来听曲儿的,气氛差不多足了,就功成身退。
这晚,程玉也如往常般,由心儿带领到位置上坐定,没多久,便开始弹曲儿,三曲完毕後,突然,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旁,带著浓厚的酒味,心儿好似被粗鲁的推开,一瞬间,手腕被一双粗糙的大手给握住,用力拉扯,整个人顿时失了重心,被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心儿赶紧来到程玉身旁将程玉扶起,想拉著程玉退离开来时,却被酒客狠狠地踹开来,程玉慌乱地摸索著,想探知心儿的情形,此时,听见酒客破锣嗓子喊道:「原来,真是瞎子。」
程玉不晓得这名酒客是要做什麽,一心只想赶快摸到心儿身边,确认心儿无恙。
「你们这点姿色,只有瞎子才看的上,去跟他玩,若他的反应好,再来我这边拿银子。」
程玉一听,整个脸色大变,没一会,身上多了几双手,与几处柔软的碰触,程玉当然晓得那些柔软的地方是哪里,脸红地拼命挥开身上的玉手。
酒客一看程玉的反应,更是讥笑地说:「瞧!连瞎子都不要你们,还敢出来卖。」
姑娘们哪容得这般嘲笑,纷纷使出金玉粉手,更是大胆地往程玉的跨下伸去,只见程玉不停地挣扎,连声说不,却难敌众手,瞬间,裤子都被脱掉了,那物却依旧瘫趴在其中,不见任何生气。
姑娘们努力了好一会,却仍不见任何起色,不禁嗲声地埋怨说道:「大爷,您瞧!是他不行,不然,哪有可能会没有反应!这绝对跟我们的功夫扯不上关系的,让我们施在您身上,您就晓得我们没有唬您。」一人一脚地将程玉的双腿打开来,其中一人用其纤纤玉指挑起那软物。
程玉受此侮辱,却无法挣脱众手,只能任由众人像是看物品般地观看著,虽然看不见他们脸上的神情,却觉得他们的目光刺的自己好痛,脸色惨白地等待他们罢手。
「哈!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们的功夫,是不是如你们所说的精采罗!」
酒客大笑著,直拉著一旁最近的姑娘往里边去,其他的姑娘也一窝蜂地跟著酒客进去。
众人的焦点离开程玉的身上,这才得以赶紧摸索著被踹离的心儿安危。
好不容易摸到一具温暖的躯体,程玉摸著她的脸,确定是心儿,但她似乎昏过去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程玉,只能扶起心儿,等待她苏醒。
这段期间,一直听到里面传来的莺声燕语与一些淫秽的交合声,说没感觉是骗人的,只是,不是那个人的碰触,都无法让自己有所反应。
「唔……」
感觉到怀中的骚动,知道心儿终於苏醒过来,程玉欣喜地说:「心儿,你醒来了,太好了,有没有怎麽样!?」
怀中的心儿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被程玉抱在怀中,里边还传来交战的声响,羞怯地赶紧起身。
此时,吓然看到程玉修长的大腿从衣袍分岔中,若隐若现,不由得讶异地问:「公子,您的裤子!?」难道,在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麽事情!?
程玉只得苦笑著说:「刚被捉弄,不晓得裤子跑到哪边去了……」不想让心儿操心,只说是被捉弄。
心儿刚才昏迷了,并没有看到他们欺负程玉的情形,心里竟是猜妒著,她们是不是已经和程玉好过了。
程玉哪晓得心儿的心思,「心儿,我们赶紧先回房,这边……」不晓得该如何形容里边的妖精打架,只是脸上更火热。
然而,心儿全然误会了,见程玉脸红,更加笃定方才定有做了什麽事情,不禁冲口说:「也是,免得你又把持不住,是吧!?」
没料到心儿会这麽说,程玉愣了一下,「心儿,你在说什麽!?」
「哼!装糊涂。」
「心儿……」
「男人都是一个样,算了,咱们回去吧!」
程玉不晓得心儿为何突然心情恶劣,也觉得不是开口说话的时机,可是,下面凉飕飕的,不得不说:「心儿,我的裤子……」
「唷!还记得裤子,你不是喜欢露吗!?那就别穿了。」
程玉才受了姑娘们的侮辱,没想到连视如亲人般的心儿也这样说,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心儿看程玉的脸色难看,知道程玉可能生气了,心里也不快,直拉著程玉就要往外走。
程玉静静让心儿拉著自己往外走,难受的心情梗在喉咙,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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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这篇写到後面,其实结束的有些仓卒,这次要好好的完成他,起码把当初的设定都写出来才成。
深渊09
事情过了三天後,心儿多多少少从姊妹间得知,那天,程玉被客人与众姊妹玩弄以及不举的事情,对於自己这样误会程玉,实在感到过意不去,特地煮了褒汤,想来给程玉赔罪。
一踏入程玉的房门,见程玉独自一人地抚著琴,似乎在想些什麽。
心儿将手上的褒汤放到桌面上,这时,程玉也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回过神来。
「公子。」
「心儿……」
这三天来,心儿对自己甚是冷淡,语气也多是不悦,刚才那声呼唤中,似乎不再尖锐,回复了先前温柔的语调。
「公子,心儿……心儿……误会公子了,对不起。」
「心儿,没关系的,我不会介意的。」
「公子……」
程玉的坦诚以对,看在心儿的眼中,更是觉得自己的小家子气,为何对於程玉的事情会这麽容易乱了自己的方寸?心儿默默思忖著此事。
夜里,心儿将程玉带入雅房後,独自坐在房外,沉思著。
「心儿,你在想什麽?」说话的是心儿在花坊中除程玉外,最是要好的姊妹,云梦。
「梦姊,心儿有一事想不通。」
云梦坐在心儿旁边,搂著心儿的肩膀,「怎麽啦?是什麽事情想不通?瞧你的眉头锁的这麽紧,说来听听,也许梦姊可以帮你想想。」
面对梦姊的关怀,心儿内心闪过一丝暖流,若说心儿是程玉在花坊的精神寄托,那麽梦姊对心儿来说,就是心儿内心不可取代的家人。
「……我说了……梦姊可不许笑话心儿喔!」心儿小脸红扑扑地,却又一脸认真的神情。
「好,梦姊是这种人吗?说来听听。」
「嗯……」心儿害羞地低下头,说:「心儿,好像对於公子的事情……相当在意……每次公子弹琴时,都会一直看著公子,有种特别不一样的感觉……」说出口後,觉得脸都要烧起来般地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