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刻满了大大小小、各式不一的金身佛像,间隔不远处便有一座金色烛台镶嵌在墙壁内,幽黄色的烛光将整座塔殿照的通亮。烛光与墙壁上的金身佛像争相呼应,仿佛从塔顶泻下万丈金光,整个殿堂金光碧色,彩辉夺目。
右手边一座金刚石制的旋转楼梯,紧贴着墙壁磐延而上,直通塔顶。楼梯沐浴在这万丈金光之中,仿佛是通往天上极乐之境的黄金大道。
顺着楼梯,墙壁上每间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拱型小门通往塔的外部。金色的阳光透过拱型小门直射进来,使金碧辉煌的殿堂更加耀眼。
沐浴在这金光之中,人的心情似乎也平静许多。这金光好似能洗涤净体内的戾气般,此时,我整个人倍感轻松。我不禁惊叹道:"原来人间也有此般仙境啊!"
我沉浸在这金光之中,踏着金刚石阶梯,缓缓地向着塔顶前进。
我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这塔壁上手工雕刻出的金身佛像,此时,心底似乎泛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想要将心底那一丝小小的涟漪寻个究竟,但任我如何深究,却似依然触碰不到那丝涟漪。
就在我沉浸于心底那丝涟漪之时,身后一阵细碎地脚步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出来。我猛的睁开眼睛,寻着声音向下探去。只见在我下方不远处,四位身着异色服装的女子正向上走来。看到这四人时,不禁让我一怔。这四人的装束与彪悍女的装束竟是一模一样,长长的黑发用缎带高高的束起,几屡刘海搭在额前,无袖丝绸衫配丝绸长裤,脚上一双帆布鞋,腰间系着一条长长的缎带,只是这颜色却与彪悍女有所不同,四人分别为黄、青、蓝、紫四色。
见她们四人离我越来越近,心中不免捏了一把冷汗:她们四人该不会也要来夯我吧,一个彪悍女我都应付不来,还来四个?那启不是要被夯成烂泥了。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我慢慢地向后退着,默默地念叨着:"她们应该不会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夯人的吧,各位菩萨佛陀啊,一定要保佑我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转眼,她们便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不自觉地向塔壁上靠了靠,好挪出更大的空位方便她们轻松穿过,避免一切与她们起摩擦的可能。她们四人看都没看我一眼,便与我擦身而过,向着塔顶走去了。不一会便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了。
我轻呼了一口气,望着塔顶方向幽幽地道:"我靠!这里居然连路过的都各个会瞬步的啊。感情这里的女人还都喜欢玩COSPLAY。哎?这我就不懂了,你说这爱玩COS,也不去COS下死神、火影啊什么的,怎么尽是爱COS舞龙耍狮子的呢?看来这里不光是事物邪门,连人的脑袋都很邪门啊!想不透,真是想不透啊!"我挠了挠脑袋,又继续向上走着。
这悉隐塔的内部高度显然与在塔外部看去的高度截然不同。从外面看来,这悉隐塔只有十层,可现在我已显然爬了有十层之多,可这塔顶却好似还在上方很远的距离。我在楼梯上歇了歇,看着倾泻在周身的金色光芒,倒也没有爆发,只是望了望塔顶,淡淡地摇了摇头便又出发了。
终于在到我的忍耐极限只有一线之遥,即将爆发的时候,让我蹬上了塔顶。
"靠!明明外面看没几层,里面居然这么高,还好让我这会爬到顶了,要是在多个几层,老子指不定把这塔给拆了!这个白发鬼,压根就是在折腾老子!"我一边没好气的嚷着,一边环顾着四周。
塔顶和下面有所不一样,墙壁上只是淡淡地刷上了一层金色,并无任何雕刻。这里并无任何烛光来增强光线,仅是凭借墙壁上的拱型小门透射进来的阳光,却也将整个塔顶照的通亮。一座用金丝绣成的释迦牟尼佛坐莲的大屏风竖在塔顶的正中央,挡住了整个顶层的后半部。在我视线能及的前半部,整个房间空荡荡地,毫无任何装饰品。
这里虽然宽广但也能一眼望尽,别说是白发鬼了,连个苍蝇的影子都没一个。于是我望了望立在中间的大屏风,心里琢磨着:这白发鬼一定是在这屏风后面了,还有在我之前便到达塔顶的彪悍女和四个过路的,虽然这其余几个我不知道功夫如何,可这彪悍女的我是领教过了,看来我不能贸然的冲进去,还是先悄悄地观察下为好,在这邪门的地方,一切都不能太大意了。于是当我正准备上前绕过屏风,去后半部探个究竟的时候,从屏风后突然冲出来七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吓的往后一跳,随即倒吸一口凉气。我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七个人。带头的是彪悍女,其中有四个是之前在塔里与我擦身而过的四位女子,剩下的两位与她们着装也完全一样,只是颜色上有所不同,分别为橙、绿两色。
我望着她们,嘴角抽搐着,一颗黄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掉了下来。
赤(红)、橙、黄、绿、青、蓝、紫。
真是好一道绚丽的彩虹啊!
......
七个人,七种颜色,各个长得是水灵灵的,美的不可方物,却是美得有所不同。
赤(红)衫彪悍女,美中带着刚烈,犹如烈火骄阳般妖娆;
橙衫女子,美中带着傲气,犹如落日红霞般艳丽;
黄衫女子,美中带着羞涩,犹如秋风红叶般淡雅;
绿衫女子,美中带着柔和,犹如春意柔风般馨香;
青衫女子,美中带着恬静,犹如碧波流水般清澈;
蓝衫女子,美中带着冷漠,犹如碧海白云般飘渺;
紫衫女子,美中带着瑰丽,犹如牡丹枫红般高贵。
如果是在往日,有如此之美的七个女子站在我面前,我必定会心花怒放,狂喜不已,口水想必也是流了一地了,可如今却不知为何面对这七位不同魅力的美女,心中却是一点波澜也没。不知是因为现在我为女儿身,所以同性相斥,还是因为之前被女人的各种不便所扰,而后又被彪悍女所吓,让我现在实在对女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她们七人同时盯着我,眼神中带着一抹杀气,好像想将我生吞了般。我吞了吞唾沫,又向后缓缓地退了一步,心里不禁想道:这几个刚刚在下面还对我视而不见,把我当空气般,可现在却好像把我当杀父仇人似的想生吞活扒了。靠!这女人变脸也还真是变的太快了点吧!如果她们几个一起动起手来,我看我今天是别想活着见到白发鬼了,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了。想着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我望着她们舌头打结似的说道:"你......你们不要冲动啊,我......我们有......有话好好说,我真的不......不是故意要来这的,是......是个叫......叫白发鬼的让......让我来这找他的。我......我们有事好商量,凡......凡事都要讲个理,对......对吧?嘿......嘿......嘿嘿......"我用着比哭还难听的笑声,想借此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
面前的七位美女没说半句话,依然是杀气腾腾地瞪着我。
我用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才能避过她们直接进入屏风后面。
直接冲?死!
跳过去?太不现实!
一一将她们撩倒?这也分明是在找死!
啊--
这个杀千刀的白发鬼,压根就是在整我啊!!!
就这样僵持了一分多钟,在我心中盘算着千百种如何能撩倒她们却最终被一一践踏的办法时,屏风后传来了一个冷冷地声音:"让他进来吧。"
我忽然浑身一颤,这种毫无半丝感情的声音,我听过,是白发鬼。
我想都没想,便向着屏风后面冲了进去。
一把檀木长椅放在这后半厅的中央,一个黑色长发,身着白袍的人懒散的斜躺在长椅上,一只手撑着头。由于长椅背靠着屏风这边,所以看不到长椅上的人究竟长的什么样。此人背向着这边,甚至看不出是男是女。
我呆呆地站在屏风前,怔怔地看着长椅上斜躺着的人。此处就他一人,那么刚刚说话的必定是他了,可是,他并不是白发鬼呀。我望着那一头滑顺的黑发,道:"请......请问这里有位叫白发鬼的人吗?"
那人没有回答我,只是轻放在身侧的一只手滑向了身体的前方,不知在做什么,过了一会,那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手上赫然地顶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我细细地看了看那只手上顶着的东西,竟是一顶假发,一顶白色蓬松的假发。
"假......假发......"我猛地一怔,死死地盯着那人,幽幽地道:"你......你就是白发鬼!?"
"呵呵"此人轻笑一声,只是这笑声依然不带半点感情,冷地让人浑身发毛。他将手上的假发轻轻地放在了长椅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瞬间如流水般地黑色长发倾泻而下,直垂腰间。
这人我曾见过,他就是当时出现在塔顶而让彪悍女万分惊恐的"鬼影"。我咽了咽唾沫,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能让彪悍女都敬畏三分的人想必定是厉害的人物了。
他轻扶着椅背,绕过长椅,缓缓的转过身来,站在那定定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漂亮地弧度。
我顿时傻了眼,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我颤抖地抬起手指着他,舌头打结似的道:"是......是你!?怎......怎么会是......是你!?"
天啊!!!这到底是开的什么玩笑啊!!?居然会是他!?
"水......水诺焱!?"我冲着他大叫道,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居然会是他,"靠!你在玩什么飞机?你怎么会在这?是你把我弄这来的?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面对着我一堆的疑问,他并没有回答,只是疑惑地看着我,用那冷冷地声音道:"水诺焱?呵呵,想必你是认错人了吧,我是这里的主人,叫白发鬼,啊,不!白发鬼是带上假发时,别人给起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是,悉隐。"
"悉......悉隐?"我重复着他的名字,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极具魅力的美男。
除了那头长及腰间的黑发与水诺焱的发长不一,那双细长明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双唇,棱角分明的脸庞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只是,那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却是与水诺焱不同。还是......他也穿到了这邪门的地方,却忘了自己是谁了?不对,这好象也说不通啊,他明明说自己叫悉隐,是这里的主人来着,难道这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我傻傻的望着他,此时脑袋里已是拧成了麻花。
就在我还傻傻地站在那里想破脑袋却还理不出个头绪来的时候,悉隐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面前,他伸出手缓缓地托起我的下颌,我忽然浑身一颤,惊愕地看着他。那张完美的脸蛋,明亮摄魂的双眸印在我的双瞳内并慢慢地扩大着,我忽然感觉脸上好似火烧一般,胸前分明有颗东西在躁动地狂跳着。
他那张极具魅力的完美脸庞停在了离我不到一尺的地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嘴叫弯起一抹好看的弧。我就那么紧紧地盯着他,目光竟丝毫移动不得。我感觉到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知道我的脸现在一定比猴屁股还要红,心跳声大的像打鼓似的,估计屏风外的七位美女都能听到了。
"怎么?我就让你如此心动了吗?看得连眼睛都直了。"悉隐冷冷地声音忽然响起,我猛的回过了神,"啪"地一声打掉了他托着我下颌的手。
靠!我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吗?居然会盯着个大男人看得发痴,而且还是和水诺焱那BT GAY长得同一张脸。我靠!难道变成了女儿身,连脑袋都开始混乱不正常了?居然会对个男人脸红心跳的。不对!不对!我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我用双手使劲地按着胸口,好按耐住胸腔中那颗早已狂跳不止的心脏,以此让它平静下来。
"呵呵。"悉隐轻抚着被我打掉的那只手,轻笑了一声,看着我幽幽地道:"瞧你这模子和身段到也算得上上品了,如果真的如此喜欢我,我到也可以勉强收了你。"
顿时,心中一股无名火串了上来。我咬牙切齿地冲着他喊道:"靠!老子不是女人!"
之前被他调侃说是我心动了,虽有些窘迫,但却好似真被他点中了要害般心中有些许窝火,可并没有让我觉得愤怒。此时被他说是女人,居然莫明的让我愤怒。虽然我现在确是女儿身,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愿被长着这张脸的人如此说。而且他这冰冷无感情的声音,却说着这种话,更是让人火上加火!
"哼!"悉隐冷哼了一声,将脸旁一屡长发顺到了耳后,斜眼瞥了我一下道:"明明是个女子却还不承认,如此不要也罢。"说罢,将双手抬至空中轻拍了两下。随即,那彩虹般地七道身影便从屏风外走了进来,分别站在了悉隐的两旁。悉隐轻捋起身边紫衫女子的一屡秀发,半眯着眼睛看着我,接着道:"虽然你也算得上上品,但还是不及我这七位侍女来得美艳,果然还是我这七位侍女更惹人疼啊。"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脸部极度扭曲地望着他。我靠!老子一开始居然会把他当做水诺焱,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嘛!水诺焱是绝对不可能对女人有这般暧昧举动的,而且,而且水诺焱他喜欢的根本就是,就是......
"靠!你们根本就是差了八门子远的两个人,老子居然一开始会把你当他,真TMD混蛋。"我怒视着他,喃喃地道。虽然心里如此想着,嘴里如此说着,可一看到那张脸,对着女人暧昧地那个劲,就让我浑身不爽,气到要炸。
我靠!老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我真的和你认识的人长的如此之像?而且我疼爱别的女子真的就让你如此生气吗?哦!不对,应该说是长着这张脸的人疼爱别的女子就真的让你如此暴跳如雷吗?"悉隐侧着脸,斜瞟着我道,嘴角带着一丝冷冷地笑。
"你......"我撰着拳头,对着他怒吼道:"我TMD干吗要生气啊!而且你TMD和他根本不像!靠!"
悉隐用手背轻抚过紫衫女子的脸颊,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越描越黑吗?"随即转过头望向我,"何况你现在这摸样,不论怎么看都好象是在生气吧,而且好像气的快炸了呀。"
"你......我......"我猛的抬起手指向他,那手指因为过于愤怒而在空中颤抖着,脸部也由于愤怒而抽搐着,嘴唇气的直打颤,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
悉隐轻笑了下,转身走到墙边,伸手抚了下塔壁,回过头来问道:"你知道这塔为何起名为悉隐吗?"
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答道:"不是因为你这个主人叫悉隐嘛。"
悉隐摇了摇头,手抚上塔壁,笑道:"这塔之所以名为悉隐,是因为这塔能洞悉一切隐藏于人内心深处的隐秘之思。也许有些连人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事情,这塔却能将它们牵引出来。"随即又回头望向我,"你之前进入塔内,触碰到塔壁之时,不是也在心底泛起了涟漪么。人的心底总有那么丝不易察觉到的隐秘,在进入这悉隐塔后,它就能将那埋藏于心底最深处的隐秘牵引出,并将它无限扩大,直到那人顿悟为止。"说罢,悉隐转身向我走来。
在我听了他这些解释,还未来得及吸收而未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一脸迷茫地傻傻看着他时,他已来到我的面前,用他那只骨节分明的美手托着我的下颌,直视着我的双眼,又道:"怎么?你还未明白心底那丝涟漪究竟为何吗?呵呵,需要我为你指点迷津吗?"说罢,拂袖一甩,转身走向长椅。
我愣愣地杵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此时,心里不停地翻腾着,我不断地揣摩着悉隐刚刚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初入塔时心底泛起的那丝涟漪。
悉隐缓缓地在长椅上坐下,透过拱门望向塔外,并没有等待着我的回答,便又自顾自地说道:"为何七位花容月貌的美女放在你面前,你未心动?为何在我靠近你时,你会心慌意乱?为何在我强调你是女人时,你会愤怒?更甚是当我在你的面前怜惜别的女子时,你会暴跳如雷呢?你就真的这么在意我这张脸吗?这张脸就让你如此心动吗?看到这张脸怜惜女人就让你如此嫉妒吗?甚至是身为女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