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你这样子,我——”
我什么呢?白玉堂说不清。
十二、我们是约会?
早晨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不过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太多的时间体会这种
尴尬,因为他们很快就被各自的事情分开了。白玉堂被蒋平一个电话叫到了白氏
,说是卢方有事找他。
展昭也没有留在陷空,而是被丁月华拉了出来。
丁月华早就发觉展昭需要多接触社会,经过上次的谈话之后,就更加觉得应该改
变展昭的想法,不能总是由着他待在那间屋子里了。可是自己工作很忙,别人也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自己出来又不放心,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展昭,你就当迁就我好不好,陪我去看场电影?”丁月华微笑着看向有些发呆
的展昭。
“看电影?”展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月华怎么突然想起叫自己出去了。
“对啊,你不知道什么是电影?”丁月华打趣着说。
展昭也笑了,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电影。
“小妹,展昭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起和他约会了?”丁兆兰饱含笑意的声音
逗得丁月华脸上一红。
“大哥,你真是为老不尊。”丁月华瞪了大哥一眼。
丁兆兰看了看展昭,笑着说,“就算是约会也没什么,这么帅的男朋友带出去多
有面子,不过就怕展昭受不了你的臭脾气。”
“喂,有你这么作人家大哥的吗?张口闭口臭脾气,我要是嫁不出去就都怪你。
”
“好,你放心,你要是嫁不出去大哥养你一辈子。”
“哼,我才不用你养呢。”白了丁兆兰一眼,丁月华拉起展昭的手,说道,“展
昭,我们走,不理他。”
“哈哈,早点回来,大哥一会儿要上飞机,就不送你们了。”
丁月华默念了一声为老不尊,便拉着展昭出了陷空大门。
展昭被丁月华拉着,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感觉,从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宋来到这里
,现在竟然能够坦然接受这样接触一个女孩子,看来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的。
这两个人出了陷空,丁月华笑着对展昭说:“展昭,一会儿到了电影院,要是不
喜欢那里的气氛就直接告诉我,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最主要的是你能接受,我们
可以先从人少的地方开始。”
“月华,我没事,”展昭笑了笑。
丁月华看看展昭的温和的笑脸,点了点头。
“展昭,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别硬撑着。”
展昭叹了口气,笑着说:“我知道了,丁大小姐。”
丁月华脸上一红,瞥了展昭一眼。
“学谁不好,学那个讨厌鬼的话。”
展昭一愣,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语气真的很像白玉堂,不由得心里一紧,什么玩笑
也不想开了。
丁月华发现了展昭态度微妙的变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看起来展昭对于白玉堂
果然不一般。
说实话展昭和丁月华真的挺般配的,这样两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口面带微笑的样子
的确很养眼,所以不时有人把目光投向他们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展昭其实并
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不过毕竟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短了,而且现在怎么说都是
白天。比起陷空里的那些客人,这些路人的眼光已经收敛多了。
两个人买好票,又买了些零食,正准备进影院,丁月华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
了起来。丁月华按下接听键,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我在休假,不能找别人吗?”连一天休假都要克扣,让不让人活了。
“师兄,你不能跟主任说说,我已经一个月没有休假了。”
“我不管,我有急事,这里真的走不开。”看了看展昭,丁月华更是着急,怎么
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
“岳师兄,我求求你了,帮帮我的忙好不好?我保证就这一次。”
“……”
“好吧,我就来,半个小时以后。”
挂了电话,丁月华漂亮的眼睛已经盛满了怒气,看了看展昭,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展昭,我今天不能陪你了。”
展昭微微一笑,对余怒未消的丁月华说:“没事,公事重要。”
月华,你不知道,在大宋的时候,我可是经常因为和你一样的理由惹那人生气呢
。
一想到暴跳如雷的白玉堂,展昭忍不住笑了。
丁月华并没有说笑的心情,作为一个医生,她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赶回医院。虽然
只是一个小手术,可是既然主任已经下令了,想推掉是不可能了。不过,展昭怎
么办?好不容易他肯出来走走,这么半途而废实在太可惜了。叫大哥来接他?可
是大哥十点钟就要上飞机了,现在来这里恐怕会来不及。
丁月华拨了丁兆惠的手机,这小子周末应该在学校里,估计没什么事。可是没有
想到,丁兆惠竟然不接电话。万般无奈,丁月华摇了摇头,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某
个讨厌鬼的电话。展昭很信任他,有他陪着应该不会不自在吧。
“喂?白玉堂吗?”
展昭眉头一皱,月华竟然给他打电话,想起早上好不容易掩饰过去的尴尬,展昭
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现在想拦住丁月华已经来不及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找你肯定不是聊天。你听好了,马上到年华广场来,展昭
在彩跃影城门口,你来陪他。为什么?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晚上再说,你快来就
好了。”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罗嗦,你说来不来?你不管的话我就告诉大哥把你赶出去
,相信我,我大哥绝对会为了这件事把你赶出陷空的。”
“好吧,这么说吧,你要是不来展昭就要在这里一个人待一下午,你看着办吧。
”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不过没过多久,白玉堂好像是答应了,于是丁月华收了线。
看了看表情错愕的展昭,丁月华脸上一红。
“展昭,让你见笑了吧,我和白玉堂从小就是这样说话的。”
展昭笑了笑,心说,看来我还是不了解丁小姐,生在大宋,实在是委屈这个女子
了。
十分钟后,白玉堂满脸郁闷地出现在彩跃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听到展
昭会被一个人扔在这里一下午心里就不舒服了,然后就赶来了,还用了这么快的
速度,把大哥他们弄得很吃惊。在出租车上,他便看到了丁月华和展昭,眉头不
由得皱得更紧。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这两个人还真般配,他们是在约会吗?
“总算来了,真慢。”丁月华赶到出租车旁边,用很低的声音对走出车门的白玉
堂说,“他不喜欢生人,也不太了解陷空外面的世界,你好好照顾他,晚上我一
定跟你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记住,千万别让他乱碰东西,要是他受伤了,你就别
想在陷空住下去了。还有,别问让他不自在的话,等我给你解释。”
13-14
十三、以后有我护着他
丁月华把白玉堂赶下车,很没有淑女形象地跳上出租车,催促司机快点赶往中心
医院。
扔下一头雾水的白玉堂和不知所措的展昭,这位丁大小姐就这么潇洒地走了。
“展昭,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白玉堂皱了皱眉,看着展昭俊美的面孔,心里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离开
陷空的展昭和平时不一样了。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展昭笑了笑,“丁小姐说想看电影,让我陪她,然后她
临时有工作要走,就把你叫来陪我。”
“这——”
白玉堂一愣,他们在约会看电影,女主角有事要工作去,结果找来另一个男人陪
她的男朋友看电影,这事怎么这么诡异?
展昭看到白玉堂这个表情,突然想笑,好像这样无奈又窘迫的样子很少在白玉堂
的脸上出现。
看着展昭忍笑的表情,白玉堂也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可笑。不过对于自己代替丁
月华来和展昭“约会”这一点,他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而且抛下白氏那些正
经事跑来这里,自己居然没有半分罪恶感,反而很轻松。
虽然白玉堂跟丁月华从小吵到大,不过对于这个丫头的见识他一向是嘴上不说,
心里还是很欣赏的。所以他相信丁月华,这丫头不让他询问展昭这件事的缘由,
应该是有令人信服的道理。所以,白玉堂很意外的没有立刻询问这件诡异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专心地“接替”了丁月华的工作。
“好吧,那么我们要看什么电影呢?”
听到白玉堂这句话,展昭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不好回答,因为他根
本不知道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是什么样的经历。所有的事情都是丁月华安排的,现
在白玉堂问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丁月华塞给自己的两张电影票,递给白玉堂,展昭讪讪地说:
“这是丁小姐留下的。”
白玉堂被他的举动搞糊涂了,接过电影票,看看票上面的影片名字,眉头不由得
一皱。
“《人生遥控器》?这丫头的品味怎么差到这种程度了,看这种没营养的烂片。
”
抬头看看展昭一脸茫然的表情,心说,八成展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两个
大男人被一个丫头给耍了。不过想想丁月华临走是严肃的语气,陪展昭看电影这
件事好像还挺重要的,既然已经来了,就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白玉堂
并不觉得坐在展昭旁边,看一个片长为一个半小时的狗血喜剧电影是浪费时间。
因为临时的变故,他们进场的时候已经迟到了,摸黑走进放映厅,展昭倒没有什
么紧张的感觉。毕竟巨大的声响和黑暗的环境对于展昭而言不算什么,他在一年
以前经历过比这个凶险的多的环境。比起这个世界的人们看人的眼光,此时的黑
暗反倒自在一点。
白玉堂找到他们的座位,马上坐了下来。在微暗的环境里,展昭看清了白玉堂搬
动折叠椅子的动作,也学他的样子坐下。
电影还算可以,好莱坞的喜剧片,并不全是一些没有营养的笑料,主题虽不算深
刻,也不是很肤浅。一个男人因为工作忽视了家庭,为了不让家庭琐事阻碍自己
的升职,他借用一个神奇的遥控器,将所有自己认为是烦恼的经历统统快进了。
这样一来,人生就只有成功,没有烦恼,一切不愉快就会以快进的形式瞬间消失
。
开始的时候他很快乐,可是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即是享受爱人的温存或者
与父母生离死别这种人生经历,遥控器也会遵循他原来的想法,把它们当成成功
的阻碍而快进掉。
于是这个男人的一生变得成功而苍白,他得到了他当初想要的,却失去了他原本
最应该珍惜的所有。
当然,结尾是好莱坞式的,男人知错了,也明白了感情远比成功更重要,于是一
切回到当初,皆大欢喜。
可是,白玉堂看得不耐烦,因为他清冷的性格一向不喜欢这样煽情的东西。不过
他在漆黑的电影院里面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展昭居然是个多愁善感的
人。
这一个半小时,展昭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银幕。眉头轻轻的皱着,眼睛里时常流露
出或欣喜或感伤的情绪,温柔的嘴唇紧紧抿着,看得格外认真。不过,他没有笑
过,而且白玉堂发觉,越是大家笑的时候,他的眉反而皱的越紧,好像他不是在
看喜剧片,而是晦涩难懂的艺术片一样。
白玉堂怎么知道展昭的这些情绪变化?这还用问吗?在展昭在看电影的时候,白
玉堂一直在看展昭,因为他感觉身边这个温柔的男人比银幕上那个跳来跳去的男
人好看多了。在展昭流露出那些情绪的时候,白玉堂发现他和展昭一样被感动了
,只不过感动他的不是电影,而是这个看电影的人。
当放映厅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展昭好像依然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之中,直到白玉
堂拍了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这片子有这么好看吗?”白玉堂笑着说。
展昭晶亮的双眸中含着一丝水气,微笑着看向白玉堂,淡淡的说:“玉堂,那个
人真幸福。”
白玉堂一愣,被展昭动容的样子迷惑了,好像心里一处柔软的部分被用力碰了一
下,有些疼,又有些酸。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白玉堂看了看依然带着迷蒙笑容的展昭,叹
了一口气,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发傻,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被这种东西感动
成这样。
“展经理,”白玉堂用调侃的语调说道,“我们是不是先找东西吃然后再继续感
动啊?”
展昭看着白玉堂的戏谑的笑脸,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玉堂不说我还忘了,
是有点饿了。”
白玉堂摇了摇头,不怪月华这丫头反复叮嘱,这个展昭,没个人照顾还真不行。
吃过午饭,白玉堂尽职尽责地把展昭送回了陷空,虽然他很想跟这个刚刚感动了
他的家伙多呆一会儿,可是有些事情实在是太困惑了,所以他没有办法等到晚上
了。
从陷空出来,白玉堂直接去了中心医院。当着很多同事的面,把刚刚从手术室出
来的丁大小姐拉了出来。
“喂,白玉堂,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丁月华生气地挣脱白玉堂的手,这个讨厌鬼,白白在国外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怎
么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给我理由。”白玉堂冷冷地说。
“什么啊?莫名其妙。”丁月华没好气地瞪了白玉堂一眼。
“展昭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电影的样子,还有他对陷空外面的感觉,我说不出
,但是很不对劲。丫头,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些疑惑从今天上午就一直盘踞在心里,不问清楚实在
是太难受了。
丁月华左右看看,只见同事们饶有兴致的目光,脸腾地红了,咬着牙对白玉堂说
:“我不是说了晚上回陷空告诉你吗?”
“我现在就要知道,快说。”
“那你跟我来。”
丁月华快步向医院外面走去,白玉堂紧紧跟上。
来到医院之外,丁月华站定,看着白玉堂,严肃地说:“展昭受过伤。”
“受伤?”白玉堂心里一紧,问道,“什么伤?”
丁月华皱了皱眉,接着说:“大概在一年以前,他昏倒在我家门口,醒来时就是
这样的,对于生活什么都不懂,就像一个单纯的大孩子。后来我带他做过检查,
发现他的脑部受过重伤,可能是选择性失忆。所以我们才让他住在陷空里,那里
是他唯一有记忆的地方。”
“什么?!”白玉堂的声音猛地提高,“这怎么可能?他看上去很正常啊,虽然
——是奇怪了一点。”
“唉,一年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那些事情不说也罢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不
能让他这样下去了,我想帮他重新适应社会,所以才带他出来。”
“怪不得——”白玉堂低声默念,想起了方才看电影时的情景,还有昨天晚上展
昭让人心疼的脆弱。唉,难怪他这么反常。
心没来由的一疼,眉头皱得更紧,那个温柔的人,心里竟然失落了那么多的东西
。
“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白玉堂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冷,惹得丁月华免费赠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请问您老人家是哪位啊?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他没有身份,没有过去,在这个
城市只能依靠我们。大哥可是很护着他的,要不是我看他对你很信任,才不会告
诉你呢。”
白玉堂深深地看了丁月华一眼,嘴边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就走。
“喂,白玉堂,你去哪里?”丁月华急忙问道。
“回陷空,现在有我护着他,不用你哥哥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