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冬日里的冰雪融化,原本枯黄没有生机的树枝渐渐冒出嫩绿的枝叶,空中似乎有暖风拂过。
屋里是一片安静。
苏子沁慢慢睁开眼睛,白色的帐子映入眼帘,身上盖着被子,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
苏子沁一点点撑起身子,抬起头看向周围的景象,木头做的凳子,木头做的椅子,木头做的窗口,似乎房间里的饰物都是以木头为主。
为什么这里都是木头呢?
苏子沁微微有些皱眉。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苏子沁有些害怕地往床里缩了缩身子。
五大娘手里端着药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苏子沁,眼里一点神色也没有,默默地把药放在桌上,也没打算跟苏子沁说话。
苏子沁见那大娘一放药就走,便赶紧喊道:“大……大酿!”
五大娘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苏子沁。
“那个……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这里是哪?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苏子沁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可眼里全是迷茫的眼神。
第二十七章
五大娘走到柜子前掏出了件衣服,朝床上的苏子沁抛去。
“你的名字叫苏子沁,这里是风雅居。”嘶哑的声音一出口,苏子沁的身子又忍不住往床里缩了一下。
“我叫苏子沁?” 苏子沁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起过去,可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忘了,我真的什么都忘记了。”苏子沁扶着沉重的脑袋睁开眼睛。
而此时,五大娘已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子沁看着床边的袍子,愣了一下,便朝门外大喊:“大娘!这东西怎么穿哪!?”
苏子沁看着铜镜前的自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又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觉得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朝站在一旁的五大娘说道:“大娘,你是我的亲人吗?我有爸爸和妈妈吗?”
五大娘看着苏子沁,过了良久说道:“爸爸和妈妈是什么?”
苏子沁愣了一下,低下头想了好一会,便又抬起头说道:“就是爹和娘。”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刚才的词,不过想了一会儿,似乎又懂得那就是爹娘的意思。
也不明白为什么知道只要自己是这样说五大娘就会懂。
“是这里的主人把你从深山里救来的,我也不懂你的身世,只知道你的名字。”五大娘说道,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变过:“不过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真的吗?大娘你真好!”苏子沁高兴朝五大娘笑起来,然后又问:“大娘,我怎么都没见到这里的主人?”
“死了。”五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窗外。
窗外是一派早春的景色,空落落的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树,突兀的枝条上布满了新生的叶子。
而树下立着一块没有刻有字迹的墓碑。
苏子沁顺着五大娘指的方向,推开房门,慢慢走到那墓碑面前,看着树根边微微隆起的土丘,好奇地转过身看向五大娘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为了救他喜欢的人。”五大娘走到墓前,弯下腰把土堆上新长出的草拨掉。
“那后来他喜欢的人呢?”苏子沁看着墓碑,说不清楚现在的感觉,就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他喜欢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五大娘继续拨着土堆上的草。
“为什么那个人不知道?”苏子沁也蹲下来帮忙拨着土堆上的草。
“因为范叶风很爱那个人。”五大娘把最后一根草拔完,站起身朝房子里走去。
“范叶风是谁?我认识他吗?”苏子沁也站起身来问道。
五大娘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头,继续往屋里走去,但苏子沁还是清晰地听到那沙哑的声音:“范叶风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跟他不认识。”
苏子沁看着五大娘远去的背影,又低下头看着那坟墓,感觉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可无论如何用脑去回忆,都想不起来。
他跟那个叫范叶风的人真的不认识吗?
“希望你爱的人最货能知道你是爱他的。”苏子沁摸着那块墓碑,诚心地说道。
话落,便走回屋子里。
从醒来这几天后,苏子沁一直待在风雅居,听五大娘说,自己昏睡了三个月。
而之前的一切事情苏子沁怎么也想不起来,唯一懂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叫苏子沁。
不过即使如此,没有过去的他却过得很快乐。
或许是因为没有痛苦的回忆,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美好。
苏子沁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闭着眼睛闲适地享受阳光的照射。
身上随意穿着颜色单调的袍子,脸色也比前几日醒来的时候红润许多。
这时,一股浓郁的菜香味飘进苏子沁的鼻子里。
“大娘,你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东西?”苏子沁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此时石桌上已摆好几样菜,又和昨天的不一样,苏子沁觉得五大娘真跟食神似的,每天做的菜都不一样,而且都非常好吃,可惜的是五大娘这人不爱说话,脸上从来都没有表情。
“大娘,这个送你。”苏子沁突然拿出一束花伸到五大娘面前,脸上堆满了笑。
这是他刚才在风雅居附近摘的,见五大娘从来都没笑过,所以决定摘些花给他她。
“不喜欢吗?虽然我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就是有一种想法,女人应该是喜欢花的。”苏子沁见五大娘没有任何反应,又把花向前伸了些。
五大娘抬起头看向苏子沁,苏子沁顿时打了个颤,那布满鱼尾纹的眼睛似乎全是冰冷,
这是苏子沁第一次正面看着五大娘的眼睛。
没想到她眼睛是那么的恐怖!
“以后别搞这种无聊的东西出来。”嘶哑的声音从五大娘的嘴里吐出,便站起身,快速收拾桌上的碗筷走人。
等苏子沁回过神来,面前已空空如也,苏子沁看着手中的花,自言自语道:“难道女人不是喜欢花,而是讨厌花?”
灰暗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圆满的月亮高高悬在空中,清幽的月光透过万层空气散向大地,形成一片银灰色的世界。
苏子沁手里捧着衣服朝浴间走去。
这个时候,五大娘应该已经洗完了吧。
走到浴间前,苏子沁看见房里没亮光,便安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湿热的雾气便迎面而来。
说起来,因为风雅居座落在山里,而风雅居正好修建在一口泉眼上,所以就在浴间里修建了个池子,每日都可洗温泉澡。
苏子沁进了浴间后,点上蜡烛,便脱了衣服下到池子中。
正当苏子沁洗得正高兴之时,一股冷风不知从哪吹了进来,瞬间蜡烛的火苗熄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苏子沁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下,想到等下洗完澡也是要灭烛火的,便不打算再爬上去点火,摸黑洗。
而此时,本来温热的水突然变冷起来,而且温度越来越低,似乎都可以结冰。
对水温突如其来的变化,苏子沁身体自然受不了,很想从水里爬出来,可身体却无法动弹,好像全身都被麻痹了般。
这就算了,苏子沁还发现,已经冰到不行的水居然还像沸水一般冒着泡泡。
这都是怎么回事?
“大……大娘!好冷啊!救命啊!”苏子沁有些惊惶地大叫起来,而身体已经冰到快没有知觉,后脑勺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话刚一落,水面上又冒出了一大串泡泡出来,几件衣服突然就浮出了水面。
借着窗外的月光,苏子沁一眼就人出那几件衣服是五大娘今天穿的衣服,脑袋顿时像被雷劈到一样。
难……难道大娘她已经……
苏子沁脸色苍白地看着那堆漂在睡眠上的衣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可身体还是无法动弹。
难道他要冷死在这里!?
正当苏子沁冷到意志快要绝望时,水面上的泡泡突然消失,一个人影从水中浮了出来。
清冷的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撒在那渐渐浮出水面的人身上。
苏子沁看着突然从水中冒出来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二十八章
好漂亮!
苏子沁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过确切的说应该是男人。
水珠一点点从那人披散的青丝滑下,在月光下反着晶莹透亮的光。脸部就像天空的流云一样白皙,浓密的柳眉下是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黑色的眼瞳全被雾气所掩盖,红润的嘴唇就像刚嗜过血般,暴露在水面上的肌肤在冷月下显出异样的光泽。
“你怎么这么吵。”像天空一般清灵但却冷调的声音从男人的嘴里缓缓吐出,空灵的眼睛看着苏子沁。
苏子沁神情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是谁?你……把五大娘……怎么了?”
男人眼神落在苏子沁已冻成苍白的脸,便缓缓移动到苏子沁面前.
“你……想干吗?”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即使很漂亮, 苏子沁的神情还是越来越绷紧,难道他真的要杀了自己,想着想着,便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但接下来男人的动作却让苏子沁吃了一惊。
只见男人伸出双手轻巧地就把苏子沁抱了起来,轻轻一跃便上了岸,终于脱离冰水的苏子沁脸色顿时缓和了先,可身体却仍然无法动弹。
男人把苏子沁平放在水池旁,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苏子沁身上立即起了一阵鸡皮。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眼前同样是全身□,某个部位已开始突现欲望的男人,再次问道,晶莹的水珠沾满全身,黑色的发丝缠绕着白皙的身体,形成一幅瑰丽惊艳的图腾。
男人低下身子,眼睛直视苏子沁,空洞的眼睛还是像被大雾包围了一般,长长的发丝落在苏子沁的胸前。
“要怪只能怪你为什么要在我恢复真身的时候进水池里,而且……”就像玉佩相击一般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却引起了苏子沁的恐慌。
“你……你……”苏子沁的嘴还没哆嗦完。
腿已被男人分开,毫无预兆的,冰冷坚硬的巨物已经进入苏子沁的身体。
“而且我要是不这么做,你的身体也动不了。”声音轻轻在苏子沁耳边滑过,身下已开始□起来。
“啊……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快从我身体里出去……”苏子沁一脸惊慌失措地叫起来。
天啊,那个怪男人到底再干什么!?
为什么他要把他的那个伸进我后面那里!
而且……而且我居然会有种怪怪的感觉,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男人似乎没有把苏子沁的惊慌表现放在一起,仍一味地挺进,两人的长发已不知不觉缠绕在了一起,身上不断有汗液流下,滴在木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而房里而充斥着苏子沁惊错的叫声。
既淫靡又有点无辜。
苏子沁神情一黑,接踵而来的便是剧烈而又长久的,奇怪而又极赋有快感的,姿势不只一种的,气氛浪漫却带有强制性的,刺激但不算惊险的OOXX OOXX OOXX……
望着窗外渐渐翻起鱼白肚子的天空,苏子沁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昨天送花给五大娘,她会一脸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女人不喜欢花,而是因为五大娘根本就不是女人,他的真名叫五渊。
虽然此人确实长得很漂亮,年纪也看似很年轻,可苏子沁还是无比幽怨地看着正在水池里洗净欢后过后痕迹的男人,手死死抓住披在身上的长袍,果真像那男人说的那样,做完那奇怪的事情后,他的身体真的能动了。
但是……但是……
“你下来。”五渊抬起头回望苏子沁,雾气缭乱。
“我不下!”苏子沁警惕地朝后挪了一下,一股暖流就从后面火辣辣的洞穴流了出来,苏子沁顿时皱紧眉头。
“不下也可以,只是你懂清理你后面?”五渊一脸淡然的表情。
苏子沁掀开衣服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有些惨不忍睹。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爽,还是只能乖乖地下了水。
而此时的水温已经恢复正常,苏子沁刚一下水,就被五渊拽到了身边。
“把腿张开。”五渊的声音在苏子沁身后响起,空灵的音调不惨杂任何感情。
苏子沁动作顿了下,慢慢在水下张开双腿,一只手指就伸进了□,虽然那手指有些冰冷,但动作还算温柔,苏子沁原本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五渊说道。
“离开这里?为什么?”苏子沁惊讶地问道。
“回到我原来住的地方,而且你还有仇未报。”五渊说道。
“有仇未报?你不说你只知道我叫……啊!”苏子沁还没说完,□里的手指就朝里戳了一下,惹得苏子沁一阵颤栗。
“不要问这么多,明天只管跟我走。”话落,手指似乎完成了清洗,从后面退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天刚一大亮,苏子沁和五渊就已收拾好东西。
五渊牵着两匹马从马房里走了出来,而苏子沁则手里抱着包袱站在院子里等着。
“你过来。”五渊朝苏子沁看了一眼,自己已先走到院子树下的坟墓前,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要干什么?”苏子沁跟着走到坟墓前,疑惑地看向五渊。
“刻字。”话落,五渊便拉过苏子沁的手,把匕首放到他的手掌上。
“刻字?是在这块木牌上?为什么?”苏子沁奇怪地看着手中的匕首,目光随后又落在那木牌上。
五渊没有说话,直接伸出手捂住苏子沁的手,微微传送一些内力,便带着苏子沁捂住匕首的手在空空如也的木牌上刻上五个字。
范 叶 风 之 墓
随后又在木牌的右下角刻下一行字。
情不可屈,乐不天赐。
看到这行字,苏子沁的心突然痛了下。
刻完后,五渊便松开苏子沁的手,转身走向在大门外的两匹马,边说道:“我们走吧。”
苏子沁没有挪开步子,只是低头看着木牌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问道:“我跟范叶风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用我的手去刻木牌上的字?”
天空原本整片的云被风吹散到四处,阳光从稀薄的云彩中慢慢透出光彩,一点点洒向大地。
五渊停下前进的脚步,偏过头,那没有焦点的眼瞳望向苏子沁,沉静地说道:“那你觉得呢?”
风迎面吹来,几片嫩绿的树叶慢幽幽地落下,在空中旋转,悄悄地落在木牌四周。
苏子沁愣愣地站在原地,脑袋有些隐隐作痛。
“我……”嘴唇微微张开,可话却没有再接下去。
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像五渊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认识?
还是仅仅只是认识?
再者是……
“走吧,一切重新开始,不要再回忆过,。”五渊的声音打断了苏子沁的思路,转回头,黑亮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随着云彩地散去,阳光一点点落在那修长的身影上,就像周身罩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苏子沁看着那走向院外的身影,脚步忍不住跟了上去。
风再次迎面袭来,那几片落叶在木牌前打了几个圈圈后便随着风飞腾起来,不着痕迹地消失在天际。
叶落,情散。
话说,自从苏子沁跟着五渊离开风雅居后,便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
因为苏子沁的失忆,可以说现在最亲的便是五渊,衣食住行全靠他,而且从醒来之后便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五渊形成了一种依赖性。
但苏子沁也发现,五渊是个怪人。
就算一天都在赶路休息,五渊的表情始终如一,马都累得在喘息,可他却仍能一身平静地牵着马向前赶路。
而且夜晚从不住客栈,要不就是在破庙里睡,要不就是在树林里随便挑个干净的地方睡一晚。
那大而空洞的眼睛总是像有一团大雾包住一般,让苏子沁觉得他像个瞎子。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苏子沁劳累地牵着马跟着五渊向前走,看着快要暗下来的天空,忍不住问道。
从出发以来,他们便一直向北走,行了几日,苏子沁还未只他们到底要起哪里,五渊也不说,就是一直沉默地在赶路。
“我们到了。”五渊停下前进的脚步。
“什么?”苏子沁愣了下,看看周围的环境,除了前方是一片树林之外,并没有任何房屋之类特别的东西。
五渊没有理会苏子沁,走到树林面前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周围突然刮起大风,似有一股气流在流动,紧接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大树像长了脚般,开始移动,须臾间,前方一片开阔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