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是按上年的吧。”云天青略一停下爬动的身体,想了一会又道:“白色的衣物多加几件。”
紫英顿了一下,心下压抑更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点头道好。
云天青背后一凉,带着微微的风,蓝白的身影已御剑离开。嘴边淡淡一笑,而与那笑容不相符的眼神蓦地一暗,手中青筋微突,再也抓不住那树,身子从树半腰一下滑了下来,单膝点地,猛地喷出一口血,染红了树根旁的白雪。
好冷。云天青无力地转过身,靠着树坐下,仰起头,望着难得晴朗的天空,低低一笑:“老天,你要再不停雪,我就真要归位了。”
望舒的极阴之气在体内不停游走,随着严寒越发的加剧,快要蔓延入心。惟有靠着这点运动暖身,聊胜于无。哎,一年的冬天就折磨掉半条命,接下来的两年怎么办,好不容易在生死线上走了出来,只需要三年就可以与所爱之人重逢,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因寒冷而死吧。死不瞑目唉。
云天青深深吐了一口气,脑子很沉,像被针密密扎着,捂着头摇了摇,不自觉地靠到树边,眼轻轻地合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飘来悦耳的少女声,云天青吃力地睁开眼,竟看到眼前一片柔色,一红一蓝的纤细身影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从嬉笑的声音中看得出两人心情愉悦。
云天青动了一下身子,似乎不是很难受,于是站了起来,又见先前吐在树边的血迹已微微发暗,想也不想地踢起一堆雪,覆了上去,整了整衣服。
“爹!”
“云叔。”
“干什么那么兴奋?”云天青一甩头发,双手环胸靠到树干上,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
两个女孩相互对望了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就一左一右地拉着他走。
原来已经傍晚了唉。云天青望着那西斜之日,穿过密密的树林,把枝上的雪染上一点粉红,有种凄凉的美。又念起所爱之人,心头伤感又多了几分,思绪尚未飘远就被两个女孩的笑声拉回,只能一步一步推推拉拉,歪歪斜斜地走到小竹屋前。
云天青哧了一声,推门进去,然后脚下被钉,一动不动。
浓郁的酒香钻入鼻中,云天青在雪地里晾了半天滴水未进,干涩的喉还是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让那疼痛又多了几分,沙哑的声音从嘴边溢出:“五十年的女儿红?”
“爹!你看!”云天河扬了扬手里吊了四壶酒,喜笑道:“今天我和绫纱梦璃去买年货的时候帮当地的百姓收拾了一只酒妖,后来我们在它的老窝里找到了这酒,好香!爹一定会喜欢!”
云天青一个奇异眼色飘来,冷哼:“然后你这野小子就先偷喝了,再来孝敬老子?”
云天河一愣,不好意思地饶饶头发,憨笑道:“呵呵,爹……”
云天青状甚生气地横眉竖目轻敲了一下自己宝贝儿子的头,云天河嘿嘿干笑。父子打闹了片刻,一旁从头到尾站得挺直的慕容紫英终于开口道:“云前辈。”云天青闻声抬头,示意他接话。
紫英严肃地道:“前辈需要的衣物已经买好了。”话毕,转身从布包中拿出一件件衣服放到桌上,认真地摊开给云天青看。
云天青笑着说:“行了,我相信你的眼光。”随意翻了一下衣物,眼尖地发现其中一件异于其他,毛茸茸的,伸手一摸,竟是狐狸皮做的,目光微敛:“这是?”
“晚辈前几天听到陈州一带有狐妖作乱,于是前去查探,得知其有隐情,那狐答应安分地回到林中,不再闹事,临走前给晚辈留了一张狐狸皮。梦璃将皮做成了衣服,给前辈冬天御寒用。”慕容紫英把衣服的来源简单讲了一下。
“哎?这年头开始爱上在过年前大肆除妖?不过慕容小子……”云天青眉间淡出一丝笑意,道:“你终于想通了。”
慕容紫英闻言愣了一下,但随即就知道云天青在说自己对妖的态度,不禁一笑:“前辈在鬼界一言,慕容紫英永生受用。”屋内的人都被紫英这一笑深深打动了,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笑起来,暖暖的,如沐春风。
“咳,这么珍贵的狐狸皮……”云天青挑挑眉:“真要给我?”
菱纱上前一步,把衣服披到云天青身上,轻道:“爹不用隐瞒,我们都知道了。”淡淡的哀伤在小脸上浮现:“你当初说的只要大哥在寒气就不会入体的话根本就是哄我们的。你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若非那天紫英路过你房门,看窗缝上看到你卷着被子蹲在火边……我也曾是望舒的宿主,我知道那寒气入骨的痛苦……都怪我们太粗心了,才让爹在这寒冬里苦了这么久……”
心中腾起暖暖的热流,云天青拍了一下她的头,轻轻一笑:“再皱就变苦瓜了!”又看了一下众人道:“谢谢,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停了一下,看着那四个人目光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一个个呆在这里了,把屋子打扫打扫,把该修整的修整好,过个好年。”
除夕夜,天气乍暖还寒,又下起了鹅毛雪。吃过团年饭,云天青独自回到小木屋。屋内暗黑,轻轻推开门,空荡荡的,心头不免一阵窒息。
点亮了灯火,一个人默默地吃了一些零嘴,那种孤单的感觉实在难受,云天青叹息一声,连灯也不灭,一个人,躺到容纳两人的床上。为了不让自己的寒气侵入到玄霄身上,云天青只得把他再次移到隔壁的小床上。哎,漫漫长夜,相思煎熬。
寒风夹着微雪从门缝中灌入,发出细小的声音。云天青双眼迷离地透过烛火看着那扇门,期盼着像几个月前一样,在床上看着玄霄推门进来,温柔地唤他一声天青。而如今,周围只剩冷得刺骨的空气。
迷糊中似乎睡着了,隐约听到如流水一般缓慢的琴声传来,云天青半睁着眼,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影子逐渐清晰,火红的长袍,暗红披散的长发,额间三点嫣红如梅点落。
“玄霄,是你吗?”云天青喃喃地说,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那人坐在琴旁,用着白皙修长的指拨弄根根细弦,不敢动,怕是这美梦就会因此破碎。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低垂着头,任由一头红发被风轻轻带起,专心地弹着手中的琴。
“玄霄,你好美。”苦涩的眼中凝出泪,艰难地闭上,那滴晶莹顺着脸颊滑落。
琴声戛然而止。
“天青。”温柔的声音传来。
是玄霄的声音,他确确实实听到玄霄的声音,不是梦!云天青猛地睁开眼。
小小的竹屋内,一灯如豆,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到云天青一个人的心跳声。云天青明亮的眼暗淡下去,颓败地看着摆放着那暗红色古琴旁空空的凳子,心中的喜悦一下抽空。
是梦,只是梦吗?不对!他感觉到玄霄的气息了,玄霄他一定是在这里附近!云天青急切地拿起外套,也不管外头寒气逼人,风雪交加。
三步并两步地奔了出去,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浑然忘了寒冷,只是凭着感觉追寻那熟悉得气息。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黑暗的密林间终于看到了那火红的身影,一旁还放着今晚喝剩的女儿红。
云天青定在那里,隔着漫卷的雪花,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玄霄背靠在树干上,无声地转过头,与他的目光对视。片刻,他移开视线。火红的长袍下光裸的脚轻轻一挑,踢起旁边的酒,伸手接住,拍开封泥,仰起头将壶中的琼浆玉液灌入。
云天青皱了皱眉,脚开始移动,一步一步走向他。
玄霄感觉到那火热的目光越来越接近他,一扬手,把手中的酒丢给云天青,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
云天青一伸手,接过酒壶,仰起头喝了一口,就“碰”一声扔到树干上,酒壶摔个粉碎,混着香浓的酒,落了一地。身影急速移动,瞬间已到目标旁,手一用力,环上熟悉的腰身,火热的唇迫不及待地印了上去。
玄霄眯着眼,看着情迷意乱的人急切地翻搅着自己舌,闪过一丝笑意,用力地按着对方的头,让他更靠近自己。脚带着三成力度扫向他的腿,对方一个踉跄就把自己压到身下。
“玄霄……真的是你……”云天青放开被吻得发肿的唇,急喘着趴在玄霄的胸膛上。
“不是我是谁。”玄霄好笑地环住他,轻轻地问:“还冷吗?”
云天青低下头,抵住他的额,喃喃地道:“现在我还冷得起吗?”靠着玄霄火热的身子,四周的雪花都被他散出的炎阳变成了薄气,况且,比起身体的温度,那熊熊燃烧的欲火已经将他有点难受。
玄霄嘲弄一笑:“真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你掉眼泪。”捧着云天青得脸细细看了一下:“不知道谁说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为什么又掉泪?”
云天青拉下他的手,凶神恶煞地吼:“就是因为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可惧怕,包括眼泪!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像某些人,以前一天到晚就一冰块脸,臭得像石头!”
“云!天!青!你说什么!”玄霄恼火地推开身上的人,抓起一把雪就洒到云天青的脸上。
云天青愤恨地抹开满脸的白雪,用着寒冬出没的野狼阴森的眼神射向玄霄:“玄霄,你完了。”
说完,手脚并用地扑向对方。
两人在几尺厚的雪上翻滚着,扬起一片片雪花。玄霄火红的长袍像一团火,不停地燃烧着地上雪,也开始燃烧着纠缠的人。低低地唇舌声消失,既而是簌簌的衣物摩擦声,等到那摩擦声也消失的时候,便是浅浅的呻吟和浓浓的粗喘。
衣物被脱得七零八落,云天青拉起躺在雪上的玄霄,让他跪坐到自己腿上。带着滚烫温度的火热轻轻地撞上他□,又退出,再撞入,反反复复几次后,那柔软的地方已可以接纳他的时候,坚定地埋了进去,直到最深处。
“笨霄唉……”云天青低喃着,用指轻抚着玄霄略蹙的眉头。
被□熏得越发通红的眼应声望着他,而后双手轻轻捧起云天青的头,落下轻吻。
云天青边回应他的吻,边扶着他的腰身,开始轻轻地挺动。
玄霄难耐地仰起头,暗红的长发随着□的上下起伏摆动着,宽松的火红长袍被褪落到手肘上,重重叠叠地挂着,隐隐地覆住两人结合之处,闪着墨色的天青石随着身体的晃动轻轻拍打在平坦的胸膛上。
云天青着迷地看着玄霄微红的脸,那低低的呻吟在静谧的雪林中越发的诱人,躁动得块让人*!再维持不了温柔的动作,拉着玄霄的手环到身后,开始铮铮有力得挺动。
哼哼恩恩的声音从嘴中发出,末尾不自觉地带着颤音,玄霄抗拒性地摇了摇头,汗水甩粘到云天青的脸上。云天青听到那声呻吟,欲望暴涨,每向上一顶就按着玄霄的肩压落,让他完完全全地与自己融入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