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几个旧情人----空印

作者:  录入:03-14

你究竟有几个旧情人1

(纯KUSO文= =)
沈重的金属棒缓缓拖过水泥地面,那声音听起来根本是恶鬼磨牙吮血预备要人命。
老梵紧闭双眼躺在床上,一边担心自己的命运一边忍不住好奇想看:究竟是被直接抡棒子砸死,还是有几分悲壮的先奸後杀?
住进鬼屋,遭遇了一个接一个对他不怀好意的鬼,对方直接带凶器来还是第一次,想必该鬼死时怨气极大。
想到这里时,铁棒被拖著一路进了屋,老梵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忘记关门。无论如何,危险,近在咫尺──都是鬼屋的错!都是租廉价鬼屋的杨林的错!
新居入夥那天,他和杨林没能开火。
老梵从看房子到决定租下来再到收拾房子一直没插手,光站边上挑刺。杨林跟房东讨价还价,压根不理他的冷嘲热讽。他没事人一样冷不丁来句:“那几块钱你也好意思算,人家租给你够便宜了,还废话。”
杨林没听见似的,堆著笑跟房东说:“我也刚工作,赚那几个钱老板还不定哪天给,看在校友份上,再便宜点。”
房东是个在读研究生,事实上他就是把学校分给自己的宿舍转租了,条件不好价钱还算实惠,毕竟地段是没挑的。杨林就是不死心想省一毛钱是一毛钱,那好歹是个拿在手里有分量的钢蹦啊!
後来研究生实在被磨叨烦了,每月一百五十大元租给他们,俩上班族愣是在距离上班地点极近的地方给自己安排了个便宜的狗窝。
老梵走进又脏又乱还弥漫著臭脚丫混合著方便面的味道的709宿舍,脸比房间里的空气还臭,一脸嫌恶往外跑。
杨林挺兴奋,扫视一圈,打趣著说:“现在学生条件不错啊,你闻闻,这是康师傅牛肉面的味,一块八毛一袋,比我平时吃的九毛一袋东三福贵一倍。”
老梵也四下看看,对其肮脏程度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愤恨地说:“这地方准有老鼠!”
杨林心情好没跟他磨嘴皮子,呵呵一乐:“有老鼠养只猫,抓住了还能炖汤。”
老梵差点吐出来。
後来收拾房间也是杨林自己来。研究生说这屋堆的都是杂物,没什麽用可是也不能扔,最好给他收起来。
杨林充分发挥他天生藏东西的才能,归整归整就能把大堆东西变不见了。虽然後来凡柜子抽屉床下都占满了,但看著表面上清空的还是颇有成就感。
老梵站在门口挥手赶赶灰尘,问他:“你都堆满了咱俩的东西怎麽放?”
杨林一听也是,赶忙把东西弄出来重新又收拾一遍,竟然被他把占用空间又压缩掉一半。
老梵这回是真服了,刚想夸两口被杨林塞了根拖布在手里。
“我先把垃圾扔了再扫扫地,你去那边水房洗拖布,这屋啥都好,就是上厕所洗脸还得跑老远。”
老梵不情愿,磨磨蹭蹭往足有二十米远的水房走去,刚到半途看杨林抱个大纸箱跑到自己前头,眨眼工夫拎纸箱一角跑出来。心想他这跟谁赛跑呢,有不是没时间,大好的星期六这事悠著点得了,别跑太快再摔一交。
据说新居落户必须开火煮饭参加驱赶邪气,可宿舍楼电压限制太严格,连电磁炉接上都跳线,他们只好带著一身臭汗满身灰尘出去买路边摊,回来又多了几分汽车尾气味凑合著睡了。
不生火的恶果,几天後便显现出来。
杨林工作时间足够长但收入不够稳定,整天早出晚归的扑腾。老梵相比好多了,大学隔壁的高中当老师,还是副科的,早上出门有点,中午午睡不耽误,晚上还能从食堂带饭回来给杨林。可惜杨林回来得太晚,总是他睡了蹑手蹑脚进来,他醒前偷偷摸摸溜走。
转眼住进来一个多星期,算上搬进来的那个周末,老梵见杨林总次数还不够一只手的指头数,都开始怀疑杨林是不是养小情人了。
他比杨林大六岁,当年他工作的时候杨林才高二,整个就是不伦之师生恋外加男男断背。他不敢坚持,契而不舍的是杨林那混小子。
老梵至今清楚记得,杨林高考完半分锺之内从一楼考场窜到五楼抓著他胳膊当著全体考生与监考老师的面大声叫嚷:“我考完了,不是你学生,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老梵一激动几乎从楼梯上张下去。
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解除,他们照样还是俩大男人,国家婚姻法所不容啊。
幸亏杨林真的毕业了,顺利考上老梵任教高中隔壁的大学。每天早起晚睡连绵不断的爱情攻势,老梵认栽。
“杨林我当你的人,从现在开始我当你的人,所以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再把玫瑰花放下,然後回你学校去?”
杨林在大三那年的校园情人节成功於高中大门和大学大门正对著的那条马路上逼迫老梵承认归属。当然这幕“平安夜大学男生携大捧鲜红玫瑰当众向高中男教师求爱”的八卦新闻成功在隔天报纸上霸占了一张照片的大小。
杨林疯了似的买报纸,学校辅导员打电话找他聊聊不去,系主任派人请他座谈还是不去,校领导贴了处分通知仍然不去抗议抗争。反倒是老梵,除了上课被学生吹口哨外没有受到任何骚扰。当老师,还是比当学生好。
确认关系後就没那麽如火如荼的烂俗爱情戏演给观众看了,直到杨林毕业,找了份工作,租了这个研究生宿舍同居,他们反倒越来越远。
老梵佯装不在意等杨林忙完那天,俩人一起骑自行车,骑一白天,晚上到哪睡哪,带一打安全套,想干几次干几次。
可杨林总忙不完。逐渐地,老梵带回来的晚饭到第二天原封不摆著。不婚的新婚,遭遇了金融危机冲击下的寒冬。
老梵上班时间冲进校长办公室,强烈要求多给自己加点晚自习。
校长很无奈:“理科班的地理晚自习已经不可能再多了,要不你改教文科班去?”
“好!”老梵气势如虹一声吼,喷了校长半脸口水。
“下个学期吧。”校长抹了把脸,客气地把他推出门。
老梵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发呆足足三十秒。下学期,多赚点钱,杨林就不用天天拼死拼活了。
可是,下学期到来前,老梵既遭遇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情敌。
最先是个女的,一身白,很好看,跟仙女似的。阳光正暖午睡正爽的时候从关紧的门里无声无息进来。老梵感觉到,眼睛眯条缝看,先以为是哪个学生的女朋友进错屋,可等那女的挑逗一会开始明白不对劲。想动,不能动;想说话,张不开嘴;想把眼睛睁大看清楚,眼皮跟涂了万能胶一样,始终那麽大点小缝缝,看个颜色加轮廓。
美人啊,真是美人,可惜他不喜欢女人,任凭对方极尽所能在他身上摸来蹭去,一点反应也没。
後来那女的认输了,自己下床整理好衣服眨眼间消失。老梵这才瞪大眼睛坐起来猛捏自己大腿。做梦,绝对是做梦!可是他一正直的同性恋大白天做春梦怎麽会梦到女人呢?难道他其实不是纯弯而是後天被杨林活生生掰弯,几天没遭受同□□的洗礼天然性向回归?
可能性不大。如果他不弯,刚才肯定动心。
怎麽回事呢?怀著纳闷的心情,老梵整个下午魂不守舍,等著晚上找杨林好好进行性取向之床上确认。
可是那一晚,杨林根本没回来,连手机都是关的。
老梵郁闷地睡了个不安稳的觉,随便洗洗上班去了。
第一次遇鬼太不恐怖,可细心的老梵第二天还是谨慎地随手锁门。午睡的时候,确定了不会有人能随便推门而入,却拦不住另外一只鬼的到访。
这回作客的不是白衣翩翩风情万种无杀伤力威慑力的美女,而是一丑男。
有多丑?浑身青蓝,不够;伤痕满布,不算;走路时肉片一片接一片往地上掉,污血涓涓流长……老梵照旧眯著眼睛看来客走近,不由自主哆嗦起来。毕竟今天这位形象实在够惨,眼珠子都耸搭在脸颊上,下巴缺一半。
他,没有对老梵进行无耻色诱,而是,恶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老梵震惊了!他还打算被这男人□□的时候不反抗不挣扎,结果一上来就是谋杀,连个缓冲都没……
不能动,眼睛不能大睁,喊不出声音──鬼压床的完美症状。他突然想起网上有人说过,遇鬼念《大悲咒》,同时又想起有人说遇鬼千万不能念《大悲咒》,因为缺乏超度的亡魂会被吸引来一大群,但是接著想起不能念似乎是说午夜鬼多不能念,现在是白天,大中午,阳光灿烂,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那麽,应该可以念吧。
鬼扼杀的力度加大了,老梵呼吸困难。
而此时,他又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不会念《大悲咒》!一个字也不会!大悲不能,只好在心底默默悲叹,春蚕到死丝方尽,书到用时方恨少,杨林啊,你租了这个屋子我不怪你,虽然害死我,可你毕竟是无辜的……这位随时掉肉片的孙子,你等著,本大爷现在是人斗不过你,等死了平起平坐就不信你这衰样能打过我,等我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让你一片肉也不剩,还要揪你垂在外面的眼珠子!
刚刚在心里撂下狠话,扼住咽喉的手消失。力道突然离去的瞬间,老梵差点以为自己死了。
(有坑可填的人生才是幸福的人生!)

你究竟有几个旧情人2

普遍而言,从深度恐惧的噩梦惊醒後,人难免浑身冷汗四肢酸软头晕脑胀──就像噩梦化为实体化大锤子把整个人当钢锭捶了八百回。
老梵很坚强,即使上述症状完全没有缺漏地发生在他身上,也没有狂躁没有指天骂上帝没有意图弹如来佛祖脑瓜蹦,什麽大风浪没见过,噩梦而已,睡会儿就忘了。他很累,懒得起来,想想下午没课,继续睡也没关系。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感觉有人坐他床边。原本想淡定,装看不见算了,可对方坐一会开始动手。
这次不是掐脖子,竟然直接接扣子往衣服里伸手摸胸。
老梵大喝一声:“恶鬼退散!老子会法术!”
喊完,袭胸的手停了,脑门却被狠拍一记。
“做什麽鬼梦呢喊那麽大声。吵著别人当心被学校撵出去。”
这声音熟,分明是疑似在外包养小白脸不著家的杨林。老梵搞不清楚究竟做梦还是真事,杨林怎麽这个时间回来?推开那一双手坐起来,发现天已经黑了,感情他老人家睡了整个下午。
看杨林手里一条毛巾,老梵才知道刚才他是要给自己擦汗。
其实杨林也纳闷,“这屋里挺冷,你怎麽浑身大汗的?吃壮阳药了?”
老梵使劲皱著眉头,表情看起来像便秘,问杨林:“真吃了,怎麽办?”
杨林淫笑,一口小白牙,怎麽看怎麽邪恶,特招人喜欢的邪恶。
在杨林的陪伴下,被鬼吓到的老梵同志度过了充实一夜,他们先把被子踢到床下然後再捡起来,再踢,再捡……
老梵睁开眼睛看见阳光透过肮脏玻璃窗照在白布被套上,突然觉得一片清爽。抻个懒腰,感叹一下“生活真是美好”,接著抱怨杨林走那麽早也就算了,招呼都不打一声。瞄一眼表,抱怨就变成了咒骂:“混小子不叫我起床!”
昨天没去,今天再迟到,不知道主任会怎麽折磨他。
主任是灭绝师太。其实这个外号是学生们叫的,老梵不该跟著凑热闹,可他就是怕,怕那个戴金丝边眼镜把邪魅一笑当日常表情却往往出手狠辣虐死人不偿命的女人扣他钱──人穷志短。
所以,当迟到的他在晦暗狭长绝无屏障的走廊里遭遇教导主任时,一切厉鬼都变成纸老虎,管他色诱还是谋杀,恐怖指数瞬间跌为负无穷。
活生生的上司,最可怕。
但是今天主任没训他,微微动下眼皮,不知道算不算打招呼,将他点头哈腰的标准狗腿姿态冷冻於无形。
人倒霉时,不但大白天有鬼压床,连挨骂的资格也失去了。
这天上午,老梵在不影响上课的情况下迟到半小时,不挨骂,平安无事。课堂上连个睡觉打呼噜的学生都没有。
中午,他本不想回去大学宿舍,偏偏有个学生要问他问题。一理科班学生问什麽地理啊!没事找事,好好去学你物理化学不成麽!还套近乎说什麽“老师你不是住隔壁大学吗?我回家和你顺路啊,一起走吧,我攒了好多问题,下午上学老师几点走,我们约个时间。”
老梵只想一把推开这个笑容明媚的混小子。世界上有一个杨林够他头疼了,这个好似盗版杨林的小子他看了就头皮发麻,不想和他一起走,不想听他喋喋不休──他宁可回去午睡等著鬼压!
最後他还是听学生问了一路不著边际的问题,充满郁闷连午饭都懒得吃就倒床上了。拿棉被蒙住头,老梵觉得现在找个最适合的词形容他那就是“心力交瘁”,如果非要把这个状态限定一个期限,他希望是──立刻结束!
鬼啊,来吧!用无限的非现实主义恐怖行动来驱除他心中对活人的畏惧!让他在梦里奔向远离马克思主义的地狱吧!
可是他失眠了。
最劳累时,在一个温暖的,阳光灿烂的中午,失眠。
老梵猛地甩开被子坐起来,长长嘘出一口浊气,随便踩著奔向遥远的厕所。
排泄畅快後,哼在跑调小曲边洗手边看镜子里自己那张颜色阴惨的老脸。快三十的男人,跟小情人混研究生宿舍住,为人师表却屡屡被男学生调戏,太衰了。
洗完手甩甩,转身要走,不小心用余光看见镜子里还有一人,在他身後。
如果从他进厕所到他洗手都没有人走进来,那麽当他面向门口後,站在他身後正面对镜子的人是哪来的?
老梵下意识回头……
笑脸。温和亲切的笑脸。细细弯弯的眉毛眼睛,薄薄的淡粉色嘴唇嫩白水润的面部肌肉无不带有浓浓笑意──可是为什麽穿著古装?
理智告诉他:跑!
神经质告诉他:这不过是个玩变装游戏的小孩,他身上穿古装底下一定穿布鞋,所以走路没声,绝对不危险。身为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人民教师,应该反封建反迷信。
中枢神经告诉他:腿软,跑不掉。
古装笑脸男盯著他猛瞅,一点也不害臊,灿烂的笑容晃得老梵眼花。
後来此疑似人类不确定为人类物质发话了:“难怪他看上你,我也有点喜欢。”
老梵口干舌燥,他想舔一下舌头。
古装男的薄唇抢先贴上来。
老梵先感受到一丝不祥的冰寒,然後是片刻的湿软──他的舌头,居然还能动。
“妖魔鬼怪去死去死去死!”
老梵喊出了属於人民的口号。
古装男听他这样一喊,不笑了,满脸疑惑,“我已经死过一次,还怎麽死?胡闹。”
老梵说:“爱怎麽死怎麽死,离我远点!”
他,新世纪好男人,从来不发脾气的伪洁癖者,终於发怒了:“我的嘴唇,只有杨林能亲!他必须刷完牙才能亲!”
古装男又笑了,邪恶的笑。

你究竟有几个旧情人3

当天下午去学校路上,老梵被他伪装热爱学习地理的学生尾随了。那孩子一直热情积极的在他屁股後面说呀说,没完没了,老梵都想推荐他去当个说书的──可惜人家孩子选了读理科。他为中午的事烦得要死。
睡觉有鬼压床,咱可以用唯物主义理论去分析,压力大也好,神经衰弱也好,哪怕是精神病早期症状也好,总归在可接受范围,但眼睁睁见鬼算怎麽个事?
一想起来那鬼是连镜子都可以照出来的老梵就头皮发麻。整天听人说鬼没实体,结果不但镜子里有他,连皮肤接触都有,亲吻时的触感……太可怕了!要不是最後清楚明白化为一阵青烟无声消散,老梵绝对有理由确信他是被“不整蛊会死星人”的超级恶作剧爱好者缠上了。
“老师,梵老师?”
聒噪的学生眨著一双不算特别清纯只能说比较清澈的眼睛可怜巴巴望著他。
老梵强挤出一丝笑容,“怎麽了?”
“老师我刚才问的问题你没听到麽?”学生委屈地问。
老梵继续笑比哭还难看:“不好意思刚才风声太大,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学生偷油老鼠一样满足而得意的笑了,老梵当场炸毛。这笑法,和中午那只鬼太像了,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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