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火(下)----六月八日双子

作者:  录入:03-05

小泽啊——!
毕良的叹息回响在胸口上,没出口,却被少年听见。
少年停止侵略的手,抬眼看着毕良:“你在叹息什么?!”
“我没有——。”毕良难堪的推开少年在他大腿内侧的游移。
“我明明听见了——。”柴睿泽像是在证明什么似的,趴在毕良胸口上郑重倾听着:“我听见了,它在这里发出,那么难过的叹息——。”倏地起身望着男人:“让我抱真的那么痛苦吗?”
毕良合上眼,这时不管用肯定回答还是否定回答都是难以排解的难:“小泽,我知道,你和睿祺都恨我——。”再次睁开眼,那里面已经充满了意志坚决的抵抗:“但是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报复我的方法有很多种,只要不是这样的事,我都可以接受。”
“我的报复只有这种,对不起。”随着话音,少年用力一个挺身,把自己的强悍深深根植于男人的体内。
毕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刺伤,没有任何前戏的结合令他痛苦难当,手紧紧攥着被单,紧咬着牙硬挺着,等待那种难熬的疼痛快点驱散。而少年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娃娃,用那具几近完美的身体连续的锥钊着男人的柔软。
少年勇往直前的向地心钻探着寻找着属于他的归属地。
还想伸手阻止少年的任性妄为,但都在少年强势的进攻下溃败下来,柴睿泽把毕良的手背到他身后,抓起男人的一只脚拉高,就着侧面的姿势加重腰部的顶送力度。
“小泽!”本是想要斥责的含义,因为少年的大幅度冲刺而变得摇曳,最后化成片片呻吟。
门外一道黑影始终追随着屋子内的缠绵之声而辗转着,终于那道影子的主人再也忍受不住,大力推开门。
毕良泪眼婆娑的看向声源,发现柴睿祺正用紫青的脸看着自己。
“柴睿泽!报复不是你一个人的工作吧?!”
以为这人的出现也许是他逃离的一个转机,这才发现只不过是又一个砝码加了上来。柴睿祺说着,不顾柴睿泽冷萧的脸色也上了床。

145、哥哥

曲晨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向后扫去,他可没信心让自己的眼珠受得住那么阴沉的脸。几次想试着打破平静,甚至伸手摸向了音箱的按钮,最后终于因为身后一声重重的叹气而作罢。冒着必死的决心,曲晨最后还是说道:“三爷,骨髓移植是一个不错的治疗方法,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就是因为把骨髓移植给他姐姐——。”
“能救他的人不是我——。”不等曲晨说完,柴敏思提前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语段,头深深埋入双手中:“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救不了——。”
那声音仿佛穿过时空,经过几世纪的漂泊才传入曲晨的耳朵里,因为它太过沧桑太过悲凉,让它更像是悔恨交加的人对自己的罪过所作的忏悔。
为什么这么说?!曲晨不敢问也不会去问。因为透过车镜,他看见从三爷手的缝隙间有液体漏了出来。
上方的脸换成了一座冷山,那山无情无爱,哪怕是现在这座山的主人正激烈的用自己的粗焊强行突围进入毕良的深处。这是难以想象的情景,柴睿祺竟然推开柴睿泽,自己占据了进攻的位置,而柴睿泽则是没有反驳,反而手按在男人的□用力的揉捏着。男人明显感到两人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暗自脚力,却又在通力合作。
这时的毕良,早已不再去细细揣摩两人诡异的心思,他只期望两人能尽快的结束这场只有羞辱的折磨。可笑的是,明明是羞辱,竟然还有人想要被羞辱的人尝到愉悦。少年忽然低头含住男人的命脉,头上下的移动起来。
没有一个男性能在这样的动作里还是软绵绵的,毕良的命脉如柴睿泽所愿直立起来。见到像烟囱般挺立的器官,柴睿泽月牙般的唇露出浅淡不易见的微笑。
毕良见到那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是自嘲是恼羞是苦涩是悲哀……?!太多的感觉混杂在一起,他已经失去了辨别的能力。唯一有所知觉的是——身上不知疲倦的扎入拔出扎入拔出是那么无情的加重他的痛。
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放弃了去思考,去思考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把他当做女人来压,因为有些事不是问一问就会得到答案,也不是想一想就会明白。
所以,就让这种痛成为他唯一的感知吧?!让他依赖这些痛维持自己男性的自尊。但是好像身体有意和他作对,那些唯一的痛也渐渐转换成一种长久的麻痹,当痛得太多,多到难以忍受,身体就把它们统统归结为麻痹。
现在,柴睿祺的硕大在毕良体内更像是一根台球杆,在柴大少爷的手里发力,在他这个宽敞的球案上畅行打球,直到有球进洞。对柴睿祺来说,那个球洞就是自己有时撞击上毕良的那个点,那个点在毕良的身体暗处,躲藏着,用这种方式维持着某种无聊的防线。找到那个点以后,用力顶上去,毕良会脸红的挺起腰,一番很舒服的样子。
毕良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诱人,白皙的身体完成一座拱桥,像是邀请客人进屋的暗示和鼓励。柴睿祺兴奋的更加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着,对着那个点不剩余力的撞击着。毕良根本受不住那样的冲撞,早已经摇晃的昏头转向。而柴睿泽那边早已经把自己整个身体压覆在毕良的身上,嘴巴大口的吮吸着毕良胸口上的小痣,手不忘□着毕良的命数。不清醒的人最容易犯错,在双重的刺激中折返,毕良突然喊道:“别再折磨哥哥了!”
同时的,两人停下动作。
只要找到那个人,三爷就会振作起来吧,只要兄弟两人做一个骨髓移植手术,那个人就会好起来。
三爷,你还在自寻什么烦恼?!
“如果我是他的亲弟弟——,如果——。”
曲晨从身后断断续续的喃喃自语中听到了那个令他惊掉下巴的只言片语。

146、逆向行驶

就像是看着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而这陌生人却像个怪物一样闯入自己的生活中,此时此刻,柴家二位少爷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毕良。
首先缓过劲的人是柴睿祺,拉上拉链,下了床。
“你知道这个称谓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就要柴睿祺要打开门的一瞬间,突然放声大吼。
柴睿泽不语,坐在床边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言不发,目光直直盯着毕良大开的双腿中央,那里面正不停息的淌着血。
“你选择给一个没血缘关系的杂种当哥哥,你从不当我们是你弟弟对吧?!”柴睿祺的话在继续,情绪也始终没有控制下来。
毕良没有反驳,默默的撑起身,套上裤子、衣服、一件一件有条不紊的作着这些动作。柴睿祺的话似乎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他似乎没为这句话动容过一下,哪怕是申辩。
“你让我叫你叔叔是因为什么?”柴睿泽突然插入一句话,就在毕良穿戴整齐后下床的时候,他成功的用这句话挽留住了毕良的脚步。
那个停顿已经回答够多的了,柴睿泽和柴睿祺两人突然明白,在毕良的心中,弟弟的人选只有一个——。
“你走吧。”
隐藏在这句话的后面是一句无奈的放手——没人会再去阻拦毕良的离开。
从始到终,他们对毕良的纠缠都不过是弟弟对哥哥的渴望而已,还有因为渴望落空而变成失望的自我保护。
这些,毕良不是不知道。
谁还记得7年前那个夜晚?谁还记得7年前那个夜晚那个人说了什么?!
‘你可以不用回到柴家,但是你也不能把个野种送入柴家!’
‘他不是野种,他是我弟弟——。我要他进入柴家不受一点委屈,我要把我的那份继承权给他。’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野种拥有我的遗产!毕林南那个女人疯了!你也疯了吗?!’
‘妈妈没有疯,疯的是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
‘柴睿良!你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你是疯子,因为我是疯子的儿子,所以我们都欠他——。’
自以为是密谈,他们不知道在窗外还有另一个人在听……
柴敏思眯上眼睛,收回遥远的思绪,头转向窗外,那个人的脸就那么以措手不及的方式突然映入眼帘。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淡淡的眼眶描绘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眼的上面是一双坚定有力的眉,这眼这眉共同书写了一个外表脆弱内心坚强的男人。
但是——。
“曲晨!我想去见一个人!”
柴敏思突然道。
曲晨立刻心领三爷所说那个人是谁,调转车头,也不管是不是逆向行驶。

147、想

“杀了赵瑾瑜的人不是我们——。”
临到毕良走出房间的时候,柴睿泽留下这么一句话。因为这句话,毕良转过身,寻求着更具体的解释。柴睿泽把刚才的话又完善了一下:“杀了赵瑾瑜的人,你可能想象不到那个人是谁。”
因为隐含了太多的暗示,毕良开始飞快的搜索着答案——那个人是谁?!然而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他为那个名字震颤了。
见到瞬息万变的神情在毕良的脸上来回跳转,柴睿泽笑了,他尽管没赢过,但是输一下有时也会有意外收获呢。他紧盯着发呆的男人,目光从男人的两鬓到眉梢,是一种无声的打量。这个人才是柴家长子,没有英俊的外表,没有高大的身材,甚至还是一个残废。可就是这样的人有着柴家人共同的特征——聪明。他相信毕良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剩下的,就让时间去破坏吧。
毕良脚步比平时更加的踉跄不稳,手里紧握着一打厚厚的卷宗,上面记载着私人侦探调查的结果,结果的始作俑者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你不是想知道谁把柴家搞垮的吗?上面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是柴睿泽说下的最后一句话,接过卷宗,毕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他没有翻阅,走到一个垃圾桶的旁边弯腰把所有卷宗一股脑的扔入垃圾箱中。他不想看,权把这些当做是逃避好了,他已经没有勇气。
“你扔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毕良抬头看去,原来是龙珏,他竟然能找到这里。
毕良没有理睬龙珏径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龙珏一急,顺势抓住毕良的手腕,他抓住的正好是被由川掰断的部位,虽然毕良自己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这种处理对骨折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毕良疼的闷哼一声。龙珏立即放开手,为自己的焦躁而暗自后悔。
“你没事吧?”
毕良握着手腕摇头,紧锁的眉头和一串串冷汗却泄露了他的强撑。
“我们走吧。”见毕良没有动静,龙珏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走吧。”
毕良当然明白龙珏话中的含义,他对龙珏还有未完成的诺言,所以,现在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能看看士博吗?”他用哀求的语调道,因为清楚自己的立场,他没有强硬的语气可以使用。
尽管听见从男人的嘴中出现另一个人的名字让龙珏很不满,但是看到男人脸色不正常的苍白时,内也跟着不自觉的妥协:“好吧。”
一路上,龙珏和毕良各自霸占了后座的两边,想着不同的心思。
龙珏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身边的人和他的病,他坚信着柴敏思能救毕良,他尽量把希望放大,把绝望缩小。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经历,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失去一个人,会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同时还要失去,他没想过,更不想去承受那种撕心裂肺。
“如果你的身边有空位就让我坐下吧。”龙珏突然这么说。
“嗯?”毕良还没有反应过来,龙珏已经把唇凑到他的鼻前,像是拾起一片落叶那么轻柔,烙下一吻:“如果你的身边没人守护,就让我守护吧。”
毕良睁着明显吃惊的眼:“龙珏?你怎么了?”
龙珏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想要守护你还不行吗?”
注视着那双真诚的眼,毕良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甚至为那双眼感动。没反驳也没肯定,转过头,目光移到窗外,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想——。

148、白墙

下了车一刻不停的直奔医院,毕良急切的要见到儿子,心里唤着儿子的名字,但是在翁士博的病房门口他却停住了脚步,应该敲门的手缩回去,犹疑着。龙珏感到他的不安,替他推开了门。
门后的景象让毕良吃惊——翁士博竟然坐在床边,已经不是那时的昏迷,旁边的护士正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喝粥。见此情景,毕良因为激动过度一下子坐在地上。
“太好了!太好了!”毕良挣扎着起身,扑到儿子的床边,吓了护士一跳:“哎!你谁啊!”
“爸爸,我是他爸爸……。”带着颤音,毕良从没用这么大的音量说话。
龙珏退出门外,走出医院,来到车旁边敲敲窗户:“走吧。”
司机不明所以,难道少爷就这样放弃了吗?!虽然男人和男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他从没见过少爷这么的珍视过一个人,他不希望那种专注的真情从少爷身上失去,因为只有那些温情才会显示出少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龙珏坐上车,深深的望了一眼医院,摇下茶色玻璃:“我们回去。”他已经被拒绝了,对吧?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恋。从初见的惊喜到现在迷惘,他真的是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但是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救他,就像那时他把球递给一个心如死灰的孩子一样。他也要给他生活的希望。
“他醒了。”翁凯森走进屋子,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紧握翁士博手的男人,那样的虔诚和殷切,让他看得眼红。
毕良没有回头,翁凯森对自己这样的主动感到懊恼,朝护士作了一个手势,护士立刻离开。毕良接过护士的工作,小心翼翼的喂着儿子,动作娴熟得可以。翁凯森毫不怀疑这人一定很多次的习惯去这样的喂着别人吃东西,一想到他可能会去这样照顾的人,心里就不爽了起来。
“士博他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想了想又说道:“他能醒过来是个奇迹。”
毕良拿起手绢擦拭翁士博的嘴边,他看得出,翁士博尽管人醒了,但是脑子还不清醒,眼睛一片混沌,他不认得自己的父亲也对自己的舅舅没有感觉,哪怕是吃饭好像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会好的,会好的。”毕良把空碗放在一边,放倒儿子的身体,盖上被子。
翁凯森突然觉得毕良的背影很温柔,温柔得可以媲美任何一位贤惠慈祥的母亲。这人兼具着男人和女人的共同优点呢,他不禁这么想。
“我,下午回农场,要是你没事——。”翁凯森突然开口。在看见毕良的时候,他驱散了所有的保镖。因为上次的失踪事件,老爷子特意多加派了人手,昨天士博醒过来以后,今天本打算是出院的。
听出翁凯森话中难得的好心,毕良报以感激的微笑,突然想到门外的龙珏,向外看去已经没有龙珏的身影。
就这样,毕良一直照顾翁士博到晚上。他一直提心吊胆着龙珏会随时叫他离开,但是担心了一天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
“爸爸给你讲人鱼和王子的故事吧——。”这是他最拿手的故事,也是他哄柴敏思入睡的最佳手段,虽然这是柴敏思5、6岁时的最爱,现在对17岁的翁士博早不适用。不过,翁士博倒是很喜欢的样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
“有一个美丽的美人鱼,住在深蓝的大海里,那里有很多的贝壳很多的海马还有可怕的鲨鱼——。”他声情并茂的讲着,柔和的嗓音配合着他偶尔为了渲染气氛故意做出的鬼脸,让一个个平板的字句跃然于面上,翁士博深深陶醉于那样的声音中,还有透过声音而引发的联想。
会好的,会好的,毕良在心里一遍遍的念叨着,就如加注在身上的紧箍咒,束缚了心,也坚定了不可能的可能。
作父亲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曾经一度想象过,还生怕自己不会不懂,但是在见到翁士博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了,他想保护这个孩子,他想看着他茁壮成长,这样,就是当爸爸的心情。
门在毕良身后悄无声息的打开,那个脚步似乎因为屋子里多出的一个人而踌躇了一下。毕良回过头竟然看见了那个他以为会永远分别的弟弟——柴敏思。
柴敏思身后跟着曲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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