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密闭空间,四周是矿物构成的水晶石壁,中间是一潭碧绿色的湖泊,上方高挂一颗圆球,发出炙热亮光,光线重复反射、折射著,在此架构出五彩缤纷的色彩,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掌心穿过线条扑了空,虚幻的线彩,多麽不切实际阿。
顿时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是的,这里是虚拟的,太过真实的触感,差点使他忘了这个重点。
「小溟溟,你好慢喔!」
熟悉的叫法,熟悉的音律,苍溟顺著声音觅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其馀人的存在,玄天、赤影、弑音、坠翼、凌皇围成一团坐在湖面上,有说有笑的聊著天。
「是你们太快吧?」拧眉,反问。
「苍溟哥,你有找到玉配吗?」睁著大大的眼睛,弑音露出甜美的笑容。
「没,连个狗影都没。」嘴角轻轻抽动一下,极为讽刺的冷笑。
「我们也没遇到,这样就只剩司马哥了。」残风坠翼补充道,抬头恰好看到玄天和赤影调情的场面,有些难为情地撇过头,耳根不禁微微泛红起来。
「哦。」漫不在乎的应了声,走到壁湖前,苍溟蹲下身来,有些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湖面,滑滑冰冰的,跟一般地板没两样。
这座碧湖建的挺精致的,透过澄白透明的湖面,可以看清里头滑动的物质,欣赏之馀,苍溟也不忘抱持著高度戒心,毕竟,这麽安遂抵达终点,实在太奇怪了点。
喀、喀,脚底传来两声奇怪声响,倏地又停遏住,蹙起眉,苍溟尝试的倒退踩了几下,果不期然,同样的声响再次传出,不知打哪来的直觉,他敢笃定这里绝对有机关。
苍溟弯下腰,在那块地域周围轻轻敲打,一块圆形碎片悄悄浮了起来,扬起一抹笑靥,伸手将其撬开,里面竟是类似遥控器的东西,形状怪异的按钮并排一起,没有标注任何功能,随意按了一下里头最显眼的红色按钮。
地面忽然一阵晃动,吓到了专心聊著天的其他人,感觉底下碧湖起了变化,他们迅速向一旁退开。
拉了踉跄不稳的赤影一把,玄天一脸困惑的看向苍溟,「苍溟,你做了什麽?」
「没什麽。」指了指脚下的按钮键,苍溟笑得一脸愉悦。
更加宽敞的湖面,先是出现一条条黑色粗线画过,像在耻笑他的能力。不信邪的再按了绿色键一次,碧湖泛起一道道波纹,类似杂讯的东西全消失後,晶莹波面渐渐被影像取代而知。
投射在湖面的影像,是司马望所处的空间,布满坟墓的荒废土地,无数朵鬼火飘阿飘。盯著硕大萤幕看了一会,苍溟整个呆愣住。
司马望身旁站的人,是谁?
黑银相掺的发丝,白皙的脸蛋,同样的衣袍,那不正是他自己吗?
曦驭online 34
穿过水幕,彷佛置身黑洞,黑蒙蒙的一片,辨别不清方向,司马望下意识回头,水流仍旧流淌而下,澄澈色泽渐趋黯淡,被黑雾一点一点侵蚀掉,最後回归无的状态。
後方黑雾流泻,扩充著不知名的力量,看来只能往前走了。
皱了皱眉,正当司马望犹豫要不要施展光之魔法时,一颗颗青光、紫光自远方点点亮起,数量越来越多,直逼上百,为这漆黑如夜的背景添加更诡谲的气氛。那些妖艳光点并非停滞不动,而是一朵接著一朵飘盪而来,靠近了些看,他总算看清楚光源的真面目,那是鬼火,杀伤力不大,却很麻烦。
竟然知道乱源为何物,司马望自然不会静静杵著,搔了搔脸颊,脑海思索著该如何对付。
幽灵系魔兽,之所以难对付,不在於等级关系,而是它们的神出鬼没而已,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法术大多伤不了他,物理攻击亦然……
「啧,冰冻术!」咋舌,手一挥,五道冷冽冰气自指尖射出,包裹住飘在前头的几朵鬼火,青蓝紫光交杂而成的火焰一寸寸冻成冰块,没有彻底杀死,只是暂时封住行动能力。
算是很消极的方法,却很有效用,至少,以同样方法了结近半鬼火时,他还是全身无伤的。
冰冻术是低阶的基本法术,攻击范围有限,发动一次顶多迫使七八只丧失能力,反覆的施展著术法,以极缓慢的速度铲除障碍,但鬼火数量像是没减少过般,多的有如蜜蜂群聚,渐渐地,司马望也感到不耐了。
甩出衣袖底下的两条锁链,以本身为基准,重复交叉围铲出半圆框架,笼罩住他上半躯体,唇角激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持续不断地朝锁链施展冰冻术,藉由金属导热快的原理,薄薄一层冰两三下便覆满整个半圆框架……
寒气侵身,司马望打了个冷颤,倒了整整一大灌红药水(补血条的道具)进口,含在嘴里,没有立即吞咽,涩味扩散在口腔,挺难受的。
抬头,稍稍计量一下距离,没有花太多时间犹豫,左脚向後蹬,以疾快速度俯冲出去,层层鬼火撞上冰架,擦出一波波火花,橙红焰光飞洒黑暗,谱出美丽序曲。
好不容易拉开距离,司马望缓缓停了下来,双手撑膝微弯著腰,大口大口喘著气,太久没运动了,连跑步都成了负荷。讽刺地苦笑了下,衣襟下摆没防具物,被鬼火焰烧得破破烂烂的,上半衣也没好到哪,到处充斥著裂痕,嘴内的红药水也随著奔跑时,一点一滴吞了进去,恰好补缺减损掉的血条……
呼吸稳定後,按照惯例地打量起环境,四周仍是昏暗的,只是少了烦人的鬼火,静谧安祥的空间,顿时感到漫漫空虚,忽然,後方传来阵阵脚步声,司马望拧起眉,手握紧锁链,提高警觉性。
「司马。」
「苍……苍溟?」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叫唤这个名字的语调是那麽熟悉,司马望愕然转头,瞧见笑得灿烂如阳的少年,怔了怔,语言能力像被夺走似的,难以成声。
「你怎会在这里?」
「谁晓得,走著走著就碰到你了。」摊摊手,少年如是说。
「哦,那一起走吧。」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司马望不再多说,率先迈开步伐,走在前头。
整条通道走下来,平静的可以,没再出现什麽危险。
两人一前一後走著,除了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外,一句话也没说,洞窟里很安静,寂静的有些过火。
「喂,司马,你有听到什麽声音吗?」忍无可忍的,苍溟摸了摸喉咙,说道。
「嗯?」侧著身子,颔颔首,司马望不由得停下脚步,竖耳倾听。
滴答、滴答、滴答……
跟苍溟说的一样,的确有一道声音,不急不徐,饶富规律的响盪著,那声音很细碎弱小,不仔细听绝不可能听见,眯起眼,司马望猜测,「水声?」
苍溟耸耸肩,没有回话。
司马望也不在意,朝声音处快步走了过去。
昏暗视线中,隐隐约约可看见模糊的轮廓,抵挡在前方的,又是一道水幕。
挑了挑眉,司马望跨了过去,不同於先前那个水幕,这个水幕流动的水是真实的,冰凉的水浇播下来,冷意在身体散递开来,正想开口提醒少年,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看著同样湿了一身的苍溟,司马望难掩开心的轻笑著,他甩了甩头颅,发丝垂涎著水滴,湿淋淋的衣襟紧贴住肌肤,勾勒出高瘦不失壮硕的身型,多了份狂野气息,意外的,比平时帅了几分。
宛如一座皇家宫殿,这个空间豪华的夸张,四面八方皆是黄金打造出来的,标准挥霍钱财的奢侈浪费,司马望诧异地眨眨眼,不过真正让他感兴趣的,还是插在正中央石地上的黑剑。
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将其拔了起来,没有石崩地裂,过程一点也不惊天动地,轻轻一拉,剑便离地,把玩在手中,指尖摸抚遍整把剑,将脸贴上剑身,失了神地摩蹭了下,然後扬起非常愉悦的笑容。
「扮家家酒的游戏该结束罗!」呵呵笑了几声,司马望转过身去,剑端指向苍溟,那个亦步亦趋跟在他後方的少年,「你究竟是谁?」
「问这什麽蠢话?我是苍溟阿,血刹苍溟。」皱了皱眉,古怪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低吼。
「哦?」声音挑高几分,颇具深意的瞄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道,「竟然你是苍溟,那你肯定清楚了……我跟你的关系是什麽呢?」
「啊?不就朋友吗?」张了张嘴,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不,错了喔……」抬起他的下颚,司马望露出一抹与平凡淳朴外表不符,邪佞的、有些张狂的恶质笑容,「还要更亲近点……」
「什麽?」似乎感觉到危险,他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们的关系阿……」撩起衣摆擦拭剑身,银色潾光倒映出他的笑容,看准了苍溟的左胸口,话音落下的同时,黑剑毫不留情的刺了过去,穿过厚厚的胸膛,「是恋人哦!」
曦驭online 35上
司马望口头说的自然顺畅,手上的剑法完全不留情面,就这麽……笔直的刺了进去,纵然被刺的不过是顶著他俊俏外貌的不知名物体,但还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苍溟莫名地泛起一丝冷意。
「哇!司马哥真帅!」弑音大声尖叫著,甚至手舞足蹈起来,黑剑不偏不倚刺过心房,高湛技术叫人痴迷。
「这、这算告白?」坠翼抿抿唇,萤幕里的画面及音效,实在太过震撼了。
「噢噢,好甜蜜啊!」凌皇兴致盎然地吹了吹口哨,拍了拍石化掉的苍溟,十足看好戏的欠扁模样。
赤影更夸张了,他整个人贴到苍溟身上,硬是在他胸膛摩蹭著,「小溟溟,你实在太见外了……这麽好的消息怎不早点说呢?」
「闭嘴!」眼睛死死盯著萤幕,颇有要将人瞪死的气势,一度听到理智线断裂掉,苍溟呆愣了足足好几秒,暴躁的推开赤影,视线冷冽了几分,青筋在额上抽动,近乎是用吼的咆哮出来,「我跟他,什麽关系也、没、有!」
「欸,快看。」玄天淡淡笑著,揽过赫然被推开的赤影,正当想出言调侃好友时,画面忽然出现了变异,他不禁伸手指了指萤幕。
「GAME OVER罗!」用力向前刺的更深,然後一口气向外抽出,浓稠黑血自胸口处喷射而出,溅满了他与少年的脸,浸黑了整片地板,那滩黑血像是有生命力般,不断侵向四面八方,将璀璨的金黄壁色瞬间染黑,犹如黑炭。
「还不露出原形吗?」整个空间笼罩在黑暗下,司马望不甚在乎的抹掉脸上的血渍,凭著直觉走到单脚跪倒在地的少年面前,手粗鲁地扯起他的发丝,看著他的眼神倏地闪过几分杀气,问题过了半晌仍得不到回应,他渐渐不耐烦起来,甩了甩黑剑,又在他身上刻划几刀,血肉纵横飞洒,乍看下挺恶心的。
「哈、哈哈……哈哈哈……」捂著腹部,趴扶在地的少年爆出笑声,狂妄疯狂的笑声,抬起头,秀丽端正的五官扭曲在一块,那副身躯逐渐溃烂,残缺不齐的手攀上司马望的衣袖,「真有你的,居然辨别的出真假……」
扫了亦怪非怪的家伙一眼,厌恶地拍掉那只手,顿了一会,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魇鬼?」
「……」身体风化成粉屑,融入黑凄凄的暗色间,没有应允的回应当成是默认,一道粗犷低沉的声音猛然响起,辨别不出方位,「你,究竟从何发现我是假的?」
「直觉。」搔了搔耳朵,司马望给了个让人吐血的答案。
魇鬼是只小型BOSS,实力大概列为中等,至於等级、技能、攻击型态都仍是个谜。
司马望不由得皱起眉头,视线灰蒙蒙的,根本看不清楚,要在这种状态下,对上这个形体不名、来路有问题的魔兽,不论从哪方面设想都是棘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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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考数学,故……我该提早去补眠了
今天少打的部分明天补上~抱歉啦
曦驭online 35下
一道气焰无预警地划破空气,隐约察觉到波动,司马望侧身避开,却仍晚了一步,透明刀刃自左脸颊削过,划下长长一道血痕……
「唔!」闷声出声,眉头微微蹙起,脸颊是火辣辣的痛,无暇理会伤口,司马望专心思索著方法,饶是他身手再好,要在这种备受局限,完全看不到敌人的状况下作战,太吃力了。
眼前黑茫茫一片,睁著眼也无济於事,索性阖上眼眸,不让世俗事物影响他的判断,血渍垂涎滴落在地板,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造成回响,气氛弥漫股烟硝味,战势一触击发。
司马望屏气凝神,身子紧绷著,手朝右前方扔了颗火球,炙热火焰点燃浅浅光源,穿过空盪盪的位置,砸在墙壁爆发出巨大声响。
惨了!
司马望在心里暗叫了声,背後忽然一阵冰凉,来不及回头,冷冽霜气打在背上,脚不稳地踉跄几步,双肘向前撑,半跪在地板,表情因痛楚而扭曲,紧咬著下唇,死也不屑哀嚎,滚上喉咙的血硬生生吞了回去,浓烈腥味扩散在口腔,要命的难受……
「哈哈、哈、哈……嘿嘿……猜错了呢!」魇鬼狂妄地发出猖笑,原先飞逝各处的灰屑分子聚出形体,它漂浮在空中,夜视能力极佳,根本不会有找不著人的困扰,低头俯视著大口、大口喘气的司马望,绽放在他脸上的血液,不禁使它更加兴奋了,抬脚朝司马大力踹了下去,像是报复方才的仇,一把扯起他的发丝,盯著那张染上污垢的脸,不受控制的嘶吼起来,「不是很强吗?站起来阿!」
「水……衍……华浪!」苦笑了下,红润的薄唇,颤颤地喃出这个咒语……一波一波水浪冲了过来,冲散开魇鬼的制伏,浸泡了他的身体,洗劫掉衣物脏秽,大量水呛入鼻里,司马望咳了起来, 「咳、咳咳……」
「好样的……你这小子果然不错!」魇鬼的语气难掩赞赏,随手几道气焰劈出,所到之处迸裂的一踏糊涂,司马望凭藉本能在地上打滚,闪过了一次次攻击,时间一拖长,体力根本不够支配,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他的处境渐居劣势。
僵持了几分钟下来,魇鬼的耐性消磨殆尽,一昧追躲追躲实在太无聊了,算准时机,先是一记冰气弹围场,看不见的司马望,一个不留神,被魇鬼摆了一道,让凹凸不平的场地给绊倒,正欲起身,遇上滑溜溜的冰块,爬了又跌,跌了又爬,反覆摔了几次,他的模样狼狈至极……
「去死吧!」脚踩上他的腹部,恶劣地转动著,然後抬脚狠狠踹向他,司马望整个人飞了出去,直到撞上墙壁後,才勉强止住移动,瘫软的身子缓缓滑落,魇鬼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的望著他,「司马望是吧?这样就结束了?」
「怎麽可能?……呕!」倔强的答覆刚落,背部毫无缓冲的撞上墙壁,尖锐碎石刺进肌肤,痛觉传遍四肢百骸,抱住泛疼的腹部,猛然向前一个弓身,浓稠血液自口中喷洒出来,溅满了整个冰层……
无力垂落下的手臂恰好触摸到一滩液体,手指沾了一点,凑到嘴边轻舔了舔,铁锈般的血味,甘甜的水味,血渍混搭著冰水,血水融合一块,奇特的味道,脑海闪过一个画面,司马望再次啐了口血在地上,伸手抹掉面上血迹,抛弃无精打采的模样,全心致意策划著谋略……
「该换我主导了吧?」咧嘴一笑,司马望施了个大范围冽冰术,四周裹上薄薄一层寒霜,然後将黑剑紧紧插入地面,待冰稍稍溶化时,手势连忙更迭变化,施出另一个大型法术,「雷耀万世!」
一道道闪电散落,电光炸开照亮整个空间,趁著那一瞬间,司马望伸手扯住暴露在光下的魇鬼,「我抓到你了。」
水的反射波力不够,光线断断续续浮现,在最後一丝光溜走的前一秒,他抽出黑剑,朝魇鬼额处微微凹陷的地方刺了进去。
光消失了,空间再次陷入黑暗,声嘶力竭的阵阵哀鸣,震得耳膜发痛,心情……不可置否的,很爽。
过瘾!好久、好久没这麽热血沸腾过了,扬起一抹灿烂笑靥,司马望抵著墙,露出疲惫的神情,「这回……真的,GAME OVER了。」
曦驭online 36
司马望置身於漆黑中,低垂著头颅,瘫坐在地板,低低叹了一声,这样浑身无力的感觉,糟透了。
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背抵靠著墙壁,动也不动的,只是静静歇息,当身上血渍差不多都乾涸了,他才伸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
凭著模糊记忆,在地上胡乱摸索一把,手指猛地刺痛,锐利刀锋划破肌肤,感觉汩汩热血流出,司马望淡淡笑了笑,弯下腰拾起因手无力而掉落到地的黑剑,顺道捡起剑旁杂七杂八的附属战利品塞进包包,那全是杀死魇怪後它所喷出的道具、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