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情景,完全就是恩爱的小两口的早餐时间。任他郑威猛再迟钝,也看出这二人的不一般了。
容若抬头,看见石化的威猛。
“……”
“怎么回事?”
谢敏家客厅里,威猛坐在两人面前,兴师问罪。
谢敏和容若坐在沙发上,对看了一眼。
“嗯,什么怎么回事?”容若很镇静地问。
“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啊?”威猛嚷着,“你们,你们也太好了吧?”
“是啊,我们是很好。”谢敏笑着说,“我们都结婚了,还能不好?”
威猛石化之后风化了。
那天容若跟着碎石状态的威猛的车送威猛回家,两人没说什么话。
到了威猛家楼下,威猛停好车后,在驾座上愣了好是一会儿,也不知死党此时为何跟他一起回来。
“你爸妈都知道?”威猛难得地有点沉闷地问。
“嗯。”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威猛本来不想问,因为预感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恐怕不太愿意听到。
“去年。”
“我不信。”
“高中。”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容若不说话了。
那后来,容若下了车,自己搭公车回家了。
威猛想了好多天好多天,愣是没想明白。那段时间他没找容若,容若也没找他。直到后来有个周末谢敏打电话给他,问他在不在龙岩,想跟他谈谈。
威猛抗拒了很久,还是答应了。
然后谢敏就在咖啡厅里和他谈了一下午,从他们最早的见面,到后来的事情,再到容若最近一段时间的异常低落。
最后谢敏说了一句:“他一直不答应我,一部分因为我,一部分也是因为你们。”
然后说:“你认识他这么多年,不是不了解他的为人。他很死心眼的。什么东西就只认一个。”
就是了解,就是知道,才会怨他什么也不说。
太不够哥们了。
后来威猛又想:作为死党的自己,那家伙也是只认一个了吧。要是自己不理他,他不就再也没有死党了?
多可怜啊。
好吧。认了。
后来,看着如常地互踩的容若和自己,威猛有时候会想:算了,也就当他娶了个老婆,刚好老婆又是男的好了。
不过偶尔,看见自己死党的那个“老婆”,威猛竟然还会有点羡慕。
唉,要是他老婆也那么疼他就好了。
番外·白肌
关于谢敏的种种传闻,容若很早就听说了。在“二中谢敏”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最早出现的时候,容若并不知道这个名号代表的就是那个人。那时不过把“二中谢敏,龙岩之鬼”的光辉事迹当作一个传说来听。那时候经常听说谢敏的绯闻,其中之一就是某个中学的太妹之类的又去围追谢敏了,或是某些太妹又当谢敏面跳脱衣舞了,总之就是那个年头龙岩有点名气的太妹都想对谢敏进行自荐。当时还是个初一学生的容若虽然并不好奇,但听威猛说得多了,不由有点奇怪。他于是问威猛:“谢敏很帅吗?”
威猛于是就形容了一番,谢敏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貌。形容之后威猛说:“听说他皮肤很白。”
“什么啊,原来你根本没见过他。”容若切了一声。
初一的时候尚是如此。不过初一的下半学期那天在挺秀桥打架之后,容若就完全明白他们口中的谢敏谢敏是谁了。
那确实是很难叫人忽略的长相。
原来所谓的谢敏是他啊。原来他变成不良少年老大了啊。原来他有那么多的女人作伴了啊。
想当年还是个会被人错认成女孩子的男孩子。
小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容若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长大以后的容若渐渐发现,自己虽然对相貌并没有太高要求,可是对某种状态的白皮肤有一种奇怪的执着。
因为并没有几个人可以白得像谢敏那么好看,所以容若对白皮肤的执着严格来说只限于对谢敏肤色的执着。因为同样是白,吴晨给他的感觉就是:哦,很白哦。此外就没了。而谢敏给他的感觉是:这个白,如果能染上一点红色就更美了。
这个执着到后来就变成了他某些行为的原动力。
容若初次意识到自己对白肌执着是发生在谢敏病好了不久之后,那段时间谢敏还有点儿虚弱,容若当时在他家里住了半个月帮他调养身体,每天都熬汤给他喝。而晚上为了让谢敏能够好好休息,容若都是去谢敏家客房睡觉的。
到了第十一、二天的时候,谢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天晚上,谢敏冲了澡从浴室出来,那会儿谢敏并没有穿一般的睡衣,而是穿了一件系了条腰带的浴袍,里头想必是真空的,从脖子到锁骨到胸前的某些部位都露出来了。
容若看了谢敏一眼,暗叫不妙。
他忽然想起世说新语容止篇里,每每描写男人的雅态,都喜欢用玉来形容。那些雅态的共同特点之一就是皮肤白皙。比如,王戎那双比尘尾还要洁白的手。不消说,他当年看到这一段时,脑中想的就是谢敏的皮肤。
谢敏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很白的,见过之后的容若自然可以联想。那是一种泛出柔和光芒的白色,用玉来形容这种肤色再恰当不过,就是如羊脂般的和田白玉的颜色。
容若从小时候起就很喜欢老爸珍藏的羊脂玉。
谢敏自然不能从情人那一眼得知他那么多心思,只是坐到了沙发上,看着穿戴整齐的情人,问:“不洗澡吗?”
“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洗。”
容若怕的自然是两个人都这么香喷喷地坐在一起会出问题。毕竟谢敏才大病刚愈。
谢敏挑眉道:“这么早就打发我睡觉啊?”
容若自然也不知道,谢敏正透过容若半倾而开口的T恤领口把视线停驻在他结实的胸、以及某处突起之上。
“要不要喝点酒?”容若忽然提议。
他总觉得谢敏少了点什么。
“好啊。”
厨房的柜子里摆着连蕊送来的红酒。容若去取来,倒了两杯,和谢敏喝了起来。
心怀鬼胎的二人,当然没有发现对方在注意的焦点。
容若用余光扫着谢敏渐渐变红的眼角以及身子,谢敏用余光扫着容若吞咽红酒时上下的喉结,和偶尔轻舔嘴唇的舌尖。
就是这种感觉,白玉上染出一抹红晕的感觉。谢敏细长上挑的眼角配上这种颜色的样子,让容若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注意到自己身体变化之后,容若轻咳了一声说:“喝差不多了,你也早点睡吧,我去洗澡。”
容若自然知道,自己并不如谢敏料想那般禁欲。从很早以前起,他偶尔为之的DIY都是由于梦见了谢敏白皙的脸和身体,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告诉谢敏。
确实是很漂亮的颜色。
冷水冲过身体,冲了许久,稍微冷却了一些,拿毛巾擦身体正准备穿睡衣的容若,听见了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
谢敏站在门外,好整以暇地看着情人,以及情人半垂不垂的某处。
“为什么要让我喝酒啊?”谢敏笑着问。
容若迅速套上睡衣。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睡好一点。”容若试图踏出浴室门,被谢敏伸长的手臂拦住了。
从睡袍中露出的那截胳膊,洁白中带了一丝丝红晕。
“人要敢于面对自己的欲望。”谢敏说着,打横抱起他。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我一百四十多斤。”容若警告道。
“跟我差不多。”谢敏笑得很轻松。
看样子他对之前数次的公主抱怀恨已久了。
“你还没好全。”谢敏把容若压在床上时,容若再度警告了他。
“早好了,等着给你证明一下。”
谢敏在情事中颜色最好的时候,就是看见容若在他手下或者唇下急促凌乱喘息而失神样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兴奋会变成樱染在他脸上。而那个时候的容若,如果看见了谢敏那个样子,就会越发情难自禁,转而开始不住地亲吻或者抚摸谢敏。由于十分喜欢那个颜色,容若会在不自觉状态下,把谢敏的身子弄出很多红色的吻痕。
不过,偶尔地,在谢敏把手指放到不该放的地方时,容若会忽然清醒过来。
“你干什么?”容若抓住乱动的某只手问。
刚才还意乱情迷的样子。谢敏切了一声。
“好容若,偶尔让我进去一下吧。”谢敏的双手流连着情人的紧致的臀,光看不能吃,也太折磨人了。
“我也是个男人。”容若死死地扣住情人的手,强调着。
容若也很想流露出对谢敏的某些地方的欲望,但是这样的头一开,将来没准会变得很可怕。
“偶尔,就偶尔。”谢敏哀求着。
“你有种就试试看。”
所以谢敏有时会怨恨为何自己的情人是个武林高手。
他们的情事,最多就是到用嘴为止。
不过他们没料到的是,此事竟因某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有了转机。
当时谢敏还在一中教书,徐晖则时不时会叫他们去打篮球。师专的篮球场有室内的,也有室外的。当徐晖霸占不到室内那个场子的时候,就只能去室外打球。
室外打球让容若有些不满。原因在于谢敏一到室外,在太阳底下,露在球服外的那些身体,就越发的耀眼。
那一次,容若注意到徐晖叫来的一个陌生的对手,不停地瞄向谢敏露在球服外的胳膊,大腿的一截以及小腿的全部,甚至瞄向谢敏宽松球服侧面可以看见的腋下以及胸壁之时,是在一次三人球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会注意到,是因为那人本来是防守他的,但不知怎地总是擅自去防守谢敏。
借防守的名义拉扯,抱腰,触摸。
那场比赛就在容若一个传球狠狠砸在那个人面部并抱歉地举起双手笑着说:“不好意思手滑了。”之后结束。
武林高手的手滑可不是那么简单地。
可以把人清醒地砸在地上躺十分钟,晕不了,死不了。
徐晖惊讶地看着容若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衣丢给谢敏,低声说:“穿上!”
那时确实是冬天快到了,天气有些凉爽了,但是容若这么关爱的举动引来了徐晖的疑惑。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以容若的水准来说,会传球手滑到别人脸上,他还真不相信。
谢敏也不知情人发哪门子怒,只是奇怪地披上了外衣。
那天晚上,谢敏邀容若去他家过夜,容若没有拒绝,而且更令谢敏狂喜的是,在如同往常一般试探地去探索那个禁地时,容若居然也没有拒绝。
当手指增加到两支的时候,容若浅浅呻吟起来。半皱着眉头,露出有些疼痛的样子,媚态十足。谢敏滴下了忍得痛苦的汗水。
刚刚用三根手指夸张不久,润滑剂进出的声音让谢敏再也忍不住了,抵住那个窄小的入口,谢敏哑着嗓子说:“容若,我进去了。”
“等等。”容若推开他。
“我忍不住了。”谢敏固定着他的腰,把他的腿推向两侧。
“戴套子!不然下次不能做了。”情人威胁着。
下次,还有下次!谢敏狂喜。
从正面贯穿的好处就是可以看见他痛苦中迷乱的表情,从背面的话,骑在他漂亮紧致的臀上,握着他平滑的腰,看着他宽阔而肌理分明的美背,谢敏也会异常兴奋。
但是谢敏发现最喜欢的还是容若自己坐上来的样子。
“动一下。容若,动一下。”谢敏一边抚摸着情人的臀,一边仰视着情人由于紧逼在体内的东西而眼角湿润的神色。
“不要。”容若的声音愈发低哑,他皱着眉说,“好痛。”
谢敏忍不住呻吟起来。扶住情人的腰,剧烈地上下晃动着。
除却一定要带套子这一点,其他的简直就是这辈子最高的享受了。事毕,在浴室里时,谢敏仔细清洗容若体内润滑剂后,再上了一点抗生素,那时,他问容若,“怎么想通啦?”
容若看着谢敏,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慵懒说:“再不让你做,你的阳刚气就不足了。”
“喂。”谢敏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阳刚气不足了?”
容若动了动嘴角,低声说:“你没看见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神吗?真想宰了他。”
谢敏惊讶于一向不动声色的情人这种接近暴力的言语。想想他说的话的内涵,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这家伙莫非?
谢敏对“容若是男人”这一点毫不怀疑。
只是在尝过一次那种滋味之后,就很难戒掉。可惜情人认为他应该补充阳刚气的时间太少了啊。
当谢敏次次提及此事,央求情人的之后的某天,情人的态度有了一定软化,在情事当中轻柔地摸着谢敏的臀,慢条斯理地说:“谢敏,你一次,我一次,怎么样?”
谢敏抓下情人的手,头皮开始发麻,又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谢敏听说真正好男色的人其实并不特意追求肛 交。反而喜欢白皮肤,手感好的男人,享受不断亲吻爱抚而挑拨对方的快感。谢敏发现自己的情人时常用充满欣赏的目光流连着自己的身体后 ,他开始变得有些不安。
“容若,我要是年纪大了,你会不会去找皮肤好的年轻小伙子?”谢敏在有一次容若爱抚自己身体时很是不安地问。
“嗯?”容若的眼角染满情 色。谢敏亲吻着他的唇,情人这个样子,他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看见啊。
“会不会啊?”谢敏紧紧地抱住容若。
容若沉默了一会儿。
那段沉默让谢敏沮丧极了,他几乎是哭诉了:“好容若,我让你做就是了,你不要去找别人。”
“我不会进去的。”容若亲吻着谢敏的脸,说,“万一你习惯了,也让别人做,我怎么办?”
谢敏瞪了他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的意思是,你习惯了,会让别人做?”
容若挑挑眉,问:“我习惯了吗?”
从那以后,谢敏严格地遵守着情人的约定,隔多久都没关系,可千万不能让他习惯了。
谁让他说出那么恐怖的话来。
与其让他被别的男人怎样,还不如他对别的男人怎样。
谢敏有一次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想法,结果容若沉思良久,说“好主意。”
弄得谢敏万分幽怨,看着他。容若把头伸进被子里,肩膀颤了半天,笑到眼泪狂奔。最后揉着谢敏顺滑的头发说:“放心吧。我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谢敏好生郁闷地说:“我就不是男人了?”
容若看着他,说:“是啊。不过在我心里,你是‘我容若的人’,和‘男人’这个词的属性有点不一样。”
明明是充满独占欲的宣言,可是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冷嘲热讽呢?
谢敏不敢有异议。
其实谢敏也知道,在他们的关系中,容若真的想对他怎样,他也不会有意见的,就算谢敏有意见,他要是用强,也是有办法的。
容若却愿意让谢敏那么对待他,纯粹是因为怜爱。
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让人怦然心动了,何况是真的做了呢?
谢敏一点也不想弄痛自己的情人,但万一情人说“不痛”之后,是不是代表他“习惯了”呢?
这就是谢敏最大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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