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情深----漫君

作者:  录入:02-25

所谓情深
作者:漫君

文案:

清冷的青风派继承人濯月和聒噪的富家子弟祈风!
两人因同一未婚妻而相识!
当他们一起踏上路途,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主角:祈风濯月

1

“小二,一壶酒二两牛肉,麻烦了。”
“好嘞!”那店里的小二哥忍不住多瞅了眼前的客观几下,着实摸不着头脑,奉城靠海,夏季潮湿闷热,当地男子皆是能少穿一件脱一件,面前此人却用白布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纱帽盖头,白巾遮脸。奇怪,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怪。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管得着的,甘想着便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一身白男子将小二脸上的多变表情看了个明白,知他在想自己的装束,不禁眼角泛笑。一路走来,没少被人视为异类。只是不遮不行,能曝光的时候未到啊!他也不想被这白布包着,都快憋出痱子来了。
再说了,他更不想跑人前来被人指指点点。若不是清楚酒楼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才最容易探听出消息啊!他早靠墙根走路开溜了。
别看他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已将周身人的动向探知四五分了。
而他想知道的消息嘛!就是个桌两个大哥正聊着的话题中的那个人咯。
“诶,李大兄,你说这盟主之女长的美不美啊?听说那小婿可是一表人才啊~”
“张山兄,这你就不明白,管她美不美,她爹的权力和武功就足够吸引那濯月小子了。”
“你说濯月,青风派的掌门继承人?”
“正是,明日定要好好结交一番,他可是同辈中最为出彩的了!”
“怪不得如此大的排场,虽是入赘慕容盟主家,可人家也是个中翘楚,自是不能亏待。”
“是啊,听说盟主与其师父是早年好友,近年慕容盟主事务渐忙,才少了来往,想必婚事也是打早就定下的吧。”
“有可能,说起那濯月,虽是排行老么,却被捧上继承人的位置,又蒙慕容盟主垂青,说明他能耐可不小。”
“就是……”
剩下的话,一边蒙面男子没有再听,只觉得是越听越气,什么什么跟什么,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武功好一点、有个和慕容老头很熟的师父而已。居然就这么抢走了他的美娇娘,让他怎能不气。不行,明天一定要去拆台。
鞭炮声、道喜声、觥筹交错,整个奉城都沉浸在放松的喜悦的气氛中,除了他——祈风。昨天回去后,他是越想越火大,想他也是堂堂江南首富之子,比财大气粗,那什么小濯月能比得了吗?
婚宴果然办得十分有派头,不仅门内设了几十桌宴席,流水宴都从街头摆到了巷尾。为什么门口的侍从拦着他?什么没有请柬不让进,早知当初就不应该一时气恼撕烂了那张红的像谁吐了血似的喜帖。哼,又不是没法,小爷不会爬墙么?小瞧人。
努力翻过高墙,没人?天助我也!
这里应该是后院吧,冷冷清清。走了,前院去瞧瞧那抛弃他的小娘子和抢走他小娘子的贼人。
打定主意,祈风便开始寻觅去前院的路。
没想到这武林盟主的家这么大,等他终于听到点人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咦,怎么大家都这么严肃啊,宴席似乎也中止了,周围的人都不知在小声讨论什么。诶,新娘新郎呢?不行,得问问。
“哎,这位大哥,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我来晚了。”
虽说那人瞧着祈风,打心底觉得他的穿着很是怪异,人家大婚,他一身白,简直像是来找茬的,但这行头和刚刚发生的事情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于是,贴近沉声道,“#……%&#……”
“什么?新娘跑了,怎么可能?”
一个没留神,音量好像太大了,岂只是好像大了点,在四周人的耳朵里简直是平地一声炸雷,环顾四周,怀疑、愤怒的眼神一道道向他射来,精光一闪,祈风脑袋里冒出来一个词——千疮百孔。
祈风有些 不好意思,幸好白布遮脸,如果被发现红到爆的耳朵就有失面子了。暗自偷想现在溜之大吉,会不会有人阻止呢?不管了,行动先。
“不知这位少侠姓名,刚才迎宾之时,似乎未曾相见?招待不周,实在抱歉。”中气十足的男音传来,震住乐祈风向门外退去的脚步,四周窃窃私语声渐响,皆是讨论这凭空出现的素未谋面之人。
祈风有些愤恨,这老匹夫摆明了让他难堪,他祈风可不是蠢蛋,不就是说出了婚宴终止的原因么!有什么大不了,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慕容盟主莫非忘了晚辈么,在下就是那江南祈家三少,祈风啊!不记得么?想起来了没?”哼,前小婿和新小婿见面,分外眼红,有你受的,老头。
不退反进,祈风朝着堂内走去,他是要将那濯月瞧个清楚的。走的进了,发现慕容老头的脸色果然阴郁,让祈风偷笑了个够。
不过慕容清很快反应过来,“祈三少说笑了,老身从未见过三少,又何来忘记之说。”
对哦!
“再说,三少遮的如此严密,又叫老头我如何认呢?”
祈风和慕容叶的婚事可以说是早年慕容夫人一时冲动与祈夫人结下的。当年,慕容清带着妻子云游江湖,在江南结实了当时仍未如此富贵的祈家。当时,祈家老大老二祈雨和祈云已经五岁和二岁,祈风仍在襁褓之中,慕容夫人见婴儿祈风长的可爱漂亮无比,一时最快就说将来要结为亲家,那时候慕容叶仍在慕容夫人肚子里。
离去多年后,未曾再见,却在前年接到祈家书信,提及成亲之事。慕容夫人已不在,慕容清对商人着实没有好感,他一心想将女儿嫁给青年才俊,就像濯月那样,因此并未回应祈家来信。也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门口头婚约。
今年初,见过濯月之后,便向老友沈轩提出了将他徒弟招进他家的想法,费了大力气才说服沈轩,肯将爱徒割舍给他。知会祈家时,祈家并没有什么动静,却不知今日祈三少上门所谓何事。
祈风被这样事实的回答闹得有点尴尬,“呃……这个日后再说,先说叶姑娘究竟何事?”老头子果然厉害,不能再和他纠缠了。
“叶姑娘留书出走,说是心里有意中人,不愿嫁于我,两人都不幸福。”
清冷的声音从左侧传来,觅声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红装,一头黑发高高束起,散落的碎发伏于肩侧,略显俏皮,面容精致姣好,人很高身材很匀称,周身隐隐透露着气场,引着人朝他看去。但他也不差啊,为何当初会择他弃己呢?现在连他都弃了,难道遇到更帅的啦!没可能啊,他长了十八年没见过几个帅哥,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都冒出来了,可恶!这厢祈三少一人生着闷气,那厢已将话题继续了。
“慕容盟主,虽说我与叶姑娘无缘,但事出蹊跷,晚辈定当追查到底,在场宾客就请盟主一家担待了。”
“好,你的这份心,老身感谢在先,但不知那人目的,行动前定要先护得自己周全,我会派人与你接头,希望能尽快查出小叶下落,也还你个交代。”
“谢盟主关心,若线索断了,掷千金入天机楼,也是要换得叶姑娘行踪的,告辞。”抱拳,打算更衣离去,闹剧还是趁早结束的好。本来他对叶姑娘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应该说他对情爱很冷感,若非师父的期望,他根本不会想到成亲。
见慕容盟主挥手示意,濯月便欲转身离去。虽说一切皆是慕容家的过错,但那半百老人,眼见自家女儿丢失,仍是要摆正自己盟主的气势,也是实属不易,自己离得最近,他眼里的失措与焦急看的也是最清。
正准备抬脚离开,身边那不知为何失神的人终于是有了反应,但是这样的回应,濯月并不喜欢。
“慢着,我也要去。”回魂之人大喊出声。
慕容清与濯月都是一惊,这祈三少身上内力甚弱,可以说是没有,还穿的稀奇古怪,跟着绝对是个麻烦。两人互望一眼,便知对方心思与自己相同。
同辈说话总是不便,因此慕容盟主亲自开口:“祈三少你不懂武功,去了危险十分,老夫看你穿的如此厚重,想必身体微恙,还是随老夫等消息就好。”
啥?讽刺他有病,切~要不是这张脸老是给他惹麻烦,他还不愿意包着呢?看来不拆不行了,自己是一定要跟去的,别人猜不透,他可是清楚的很,那濯月肯定是想把叶姑娘抢回来娶回家。他怎么能落后呢,公平竞争,看叶姑娘到底选谁。只要在叶姑娘面前,他可是很有信心击败濯月的。想着,便向濯月投去了挑衅的眼神。
濯月有些不明所以,为何那白纱帽后射过来的视线,好像要把他扎死似的,他自认没有的罪过眼前的人。(就是啊,濯月之前都不认识他)。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身体好得很。”祈风大声反驳。
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的健壮,祈风开始拆衣服,外套脱下,露出本来的杏袍,接着,纱帽和脸上的白布被除去,最后,全场变得鸦雀无声。哦,不对,有鼻血掉到地上的声音。
这是濯月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祈风,只是轻易的一瞥,便有些挪不开眼了,这句话是日后濯月告诉祈风的原话。
黛眉如月,杏眸波转,朱唇白齿,青丝似束似散,身形似柳,风姿如花。这些用于美女身上的词用来形容祈风全都不为过,甚至人比花娇这样的词用与他都不会觉得俗不可耐。是怎样的人才能承受所有的这些风韵之词呢,就是眼前的人。
祈风向来对自己男女通杀的相貌极具自信心,如果短时间内能将众人目光系在自己身上,无疑是一件很风光的事,但若万众视线凝聚一点,丝毫不偏的定格在自己的脸上良久的话,祈风这样的厚脸皮最想做的事居然是立马消失!
似乎感受到祈风的不适,濯月靠近,轻声说:“走吧。”率先离开了大堂,根本没考虑他还没争取就答应了携带麻烦精上路了。祈风自然见好就收,屁颠儿的跟着去了,嘴里仍是不闲着:“可不能让你抢了先。”
于是,在众人没来及从美人图中回神前,一场纠结的情缘便这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了门……

2

“喂,那个什么月的,歇歇行不?”祈风喘着气,小跑跟在濯月后头,央求到,“从慕容府出来,你已经连续不停不休的走了一个时辰了,拜托,体谅一下没有练过武的我的身子啊!”
濯月听到这番话,心里狠狠鄙视了那个离家的祈三少一把,但他仍是停了下来,在路边的树下打坐休息。
濯月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五岁入了青风派,师父对他的栽培便比入门早的师兄们严格及投入许多。他不知自己家门是哪里,爹娘是谁,从记事起,他只知道自己的名,却没有姓。他被转手过两次,之后没再见过抚养过他的奶娘和那家农户。
今日他所有的学识、功夫和修养都是师父悉心教育的成果,小时候的说教已经模糊,却是记得一句:“习武,成侠士,自身修养与武功同样重要。”所以,虽说五岁前野惯了,却从那日起学着将礼数方面做得完美。十四年来,门内师叔伯、师兄弟无不对他赞赏有加。另加他的武功天赋极好,造诣已是门派一二,因此更为受到推崇。继位掌门几年前就已成定数,也算没有辜负如父的师父。
可惜冷淡的性子却也一直没有什么改变,或许真是和没有至亲关怀的事实有关。身边不乏关心她的人,却总是有差别的。除了对着师父时,偶尔还会露出孩子气,和其他交往总是那样冷淡,彬彬有礼,说话有分寸,对答自如,却不让人有进一步深入的意思。从未被人捧着呵护过,没人教导过如何处理感情,亲情友情对他而言,和身边的花花草草一样没有值得关注的价值,而爱情更是从未有涉足的念头。山上师门也有成亲的兄弟,聚少离多,闯荡江湖心存挂念,练了十几年的功夫也会在阶段停滞不前了,也就更没有什么想法了。若非师父之命,这次事件也就不会发生。经历这次,好不容易积累起的想要照顾一个陪伴自己的人的情绪也消散了,下次师父再提成亲,就不会再答应了。
像祈风那种安哪儿能在哪儿闹的人,他的心底总有小声音告诉他,绝对不能和那人说话,所以本来就话少变成了无话可说。
“哎,你,对,就是你,和你说话呢!别东张西望的!”祈风有些气急,想他祈三少虽不能呼风唤雨,也是个含着金汤匙备受宠爱的人物,自己一路上磨破嘴皮说的口看舌燥,那闷蛋愣是一个字都没回,气死小爷了,“我问你,为什么不骑马啊?为什么没有干粮啊,至少要有水吧!都说了这次行程银两我出,你小气什么啊?”
为什么?濯月本打算出了奉城找到接头兄弟,驾着爱驹直奔目的地的,可是那家伙实在吵得他心烦,才会起了作弄之心。作弄之心?好新鲜的念头!至于干粮,的确是自己疏忽,习武之人自然不怕一天不进食不饮水,可祈风的弱身子自然是承受不住的。看来要加快步伐尽早赶到下个落脚点。
“喂喂喂,你是聋的还是哑的啊?”祈风觉得自己要被濯月气得肺炸了。
跳脚?看着祈风那怪异的姿势,濯月立马将自己想要唤来爱驹的念头打压了下去,自顾自起身,先行离开了林子。
“你?算你狠。”祈风长这么大终于是遇到克星了,他的一身耍无赖功夫用在闷蛋身上一点功效都没有,那闷蛋像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似的全数反弹给了他自己,无语问天,祈风哀叹自己往后路要怎么走啊!不行,不能泄气,他可不比闷蛋弱!
天黑前,两人终于投宿落脚,此时距刚才的路边小憩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连续的行走让祈风觉得苦不堪言。祈风很想骂,但又觉得是对牛弹琴,简直浪费唇舌。不顾小二盯着两人的纱帽猛瞧(二人的脸绝对祸害),抛出十两银子,“两间上房,分开送点好菜,准备好沐浴的热水。”说完就急着上了楼。
小二看着手中的元宝,一阵偷笑,知道两人得罪不得,连忙冲到了前头带路。
收了银子,小二自然热络十分,饭菜很快送了上来。濯月看着在自己房内布菜的小二,两间房都送这么多菜,太浪费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道,“所有菜留一份送去隔壁,我们一起吃。”得了油水,当然不会有怨言,一声“好嘞~”勤手勤脚的便将菜收了走。
濯月踏进隔壁房的时候,祈风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水等会儿就送来,吃了饭得马上洗洗,闷得人都有酸臭味儿了。”
见那人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仍旧躺着没动,濯月坐下时,故意将凳子踢出了点声响。
“诶,水来了吗?放屏风后头。”
把他当成小二了么?濯月有些气恼,“咳”,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希望那人能发现是他而不是小二。
“怎么回事,干完了活就出去,别打扰小爷休息,拿了银子,做事情还不利索。”祈风觉得有点烦,他最讨厌贪心的人,他给的油水还不够多么?真是的。打盹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既然不想睡了,自然是跳起来吃饭。然后发现……
“怎么是你?小二呢?”瞅向屏风后面,祈风发现木桶仍是空着的,“你就不会出点声么?当冤大头你很乐意啊?想一起吃饭就说话,要是我一直睡下去呢,你打算在那里坐整晚吗?”
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人,濯月觉得有点委屈,他没有出声么?是那人反应迟钝吧!
祈风坐下,白了濯月一眼开始吃饭,余光扫向那人,觉得他很做作。吃饭那么秀气干嘛,男人就要像他这样,大口大口的吃。边想着还边恶狠狠的吃了几口白饭。
期间,小二抬了热水进来,让祈风一阵臭骂。
濯月只是冷眼旁观,直到出门才抛出一句,“遇到情况,敲墙。”
泡在木桶里,水气蕴绕,祈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舒服让他想睡觉。闭上眼睛,突地就想起了隔壁那位冷面不知冷不冷心的闷蛋。
祈风觉得濯月是个奇怪透顶的人,从他的嘴里似乎说不出什么话来,看他的样子却好像什么都明白,年纪轻轻却稳重的有些过头。褪去了喜庆的红袍之后,连唯一温暖的东西都好像被剥离了。这样的一个人,平时是怎样和人交往的呢!他的身上的确有着上位者的威严,但是如此冷漠,会不会连个忠诚于他的人都没有?那些屈于权威的下属,有没有可能在危机关头临阵倒戈呢?不过那人还真可怜!不过可怜也不关他祈三少的事儿,他的终极目标就是打败这个情敌。想起情敌,祈风顿时精神振奋,哼着小调,乐呵呵的洗完了愉快的一澡。然后美滋滋的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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