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你别听他。我看你今天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因为夕先生没回你信息?”
我苦笑着点点头。他不只今天没回,是连续四天没回了!虽然不是没试过,可我总觉得这次不一样。更何况……每当我看到桌上摆着他给我的那份“生日礼物”时,我真感觉有事要发生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引去我们仨的注意力,没等我去开,门外的人就已经破门而入,形势匆匆的样子。
“杨小鱼,外面广播都在找你,你听不到吗?快!要你立刻到行政楼去!”是我们的级辅导员,叫什么来着?忘了……他没理我愿意不愿意,拉着我就往外冲。
“发生什么事了?”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跑,不知撞倒了多少人,后面还有替我担心而跟出来的简赭和他弟。或许是跑得太急,有或许是心脏跳动太快,我竟有些头昏目眩。
“夕法医出事了,他正在人民医院抢救……”
后面的,我再也听不下去,疯子一样向死里冲,他说的夕法医,是夕智文吗?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没到行政楼,系主任开车接走了我,直接奔去人民医院,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我只看得出黄川的脸是死白的,嘴唇是干涸的,握着方向盘的手是紧绷的,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我呢?空荡荡的……迟了,还是迟了……
……
“小鱼,你爸爸在这次意外中因公殉职了,请节哀。”
……
如果说幸福的代价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这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感觉。
如果注定要失去,那当初又为什么要给我如果;如果告诉我最后还是要失去,那么一开始我绝对就不要。我不要这份礼物,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这是一份过于昂贵的礼物,昂贵到我必须付出所有。
你的名字叫夕智文,可夕智文不存在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那是你制造的虚幻,我以为这是现实的美丽,上天对我的补偿,有了你,我不再孤独。可你现在要我回到现实,那我该怎么办?我又如何从你的“虚幻”、我的“现实”中鼓起勇气面对你现在的现实,失去你的现实……你让我如何逃离的出来?
如果我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我希望自己没有去过天堂,一直乖乖地呆在地狱里……继续做我的杨小鱼,不等任何人来救。要是这样的话,也许现在伤心的那人就不会是我。
是你害我变不回以前的杨小鱼,还是我害你像我死去两个老爸一样倒霉运?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上天赐予我的,你赐予我的,还是我自己赐予我自己的?
我终于发现我自己没那么坚强,没有你,我不敢面对接下来出现的任何人和发生的任何事,但你给予我的又让我不得不承受现在和将要发生的所有的一切,我很无奈、很无奈……
夕智文,原来你的爱,很便宜……我想我该恨你了……
番外三 简赭简颉,赤者吉页 上
简赭简颉,男,双胞胎,母简贝贝,父不详……
简贝贝又疯了,她用绳子把两个刚出生的婴儿捆在一起,像扛麻包袋一样往田里冲,这是第几次了?摔在地上,她听到孩子在哭,她也跟着落泪。几分钟后,她站起来,解开绳子,一手抱着一个娃儿,哼着小曲,慢慢走回在山里的“家”。
……
“我有爸爸,他只是卖咸鸭蛋去了,他会回来的!”被几个七、八岁的男孩围住,四岁的简颉依旧倔强地反驳着男孩们嘲笑的话语。浑身都是泥巴,即便涨红着脸,仍是死死地鼓着气,怎样也不肯“屈服”。
刚刚从太庙偷吃了两个熟鸡蛋,简颉被当场捉包。逃跑时被自己双脚绊倒在地,显得十分狼狈,但圆圆的脸蛋,灵动的眼睛怎样也掩饰不住他的可爱。
“白痴,妈妈说卖咸鸭蛋就是死了的意思,你就是没有爸爸!而且你偷东西,得罪太神公公,你不是乖小孩,不是乖小孩就得打!来,一丁,你捉住他,我和二丁扔他石子!”
闭上眼睛,简颉等待疼痛的降临。脑子里想着,砸过来的石子跟妈妈的藤条比起来,哪样会更痛?上次二麻子的牛粪就不痛了,不过很臭。
一如既往的,本应是一人受的罪,到最后会变成两人……简赭的出现往往没多大用处,他也只有四岁,注定是挨打的份。他来,只不过是不想让简颉受的伤比自己多而已。
“啊……哥哥,痛……你在流血……”
“小颉乖,别哭。哥不痛,你看,舔舔就没事了。真的,不信……如果小颉帮我舔的话,就好更快了。”
“小颉帮哥哥舔舔,哥哥就会原谅小颉偷鸡蛋吗?”
“当然。”
……
两个四岁的孩子,长得不像,却是名副其实的双胞胎。
简赭不像只有四岁,他的隐忍,他的聪明,他的心思,是其他同龄孩子无法比拟的。不为什么,只因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简贝贝有精神病的人。
四岁,不可能明白什么是精神分裂,但曾无数次看见癫狂的母亲做出了癫狂的事,简赭知道妈妈肯定有病,这不能告诉别人。
……
简赭九岁才开始念小学,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家没钱。母亲是帮人串珠子的,一串五分钱,以她的速度,一天只能赚七、八块,简颉手笨,串不了多少,而简赭则可以串一百串左右。
简赭说弟弟比自己聪明,让他先去念,回来可以教他。
后来简颉发现哥哥很喜欢看他带回来的书,而且只要看一下,就学得比自己厉害。所以他开始经常在学校抢别人的课本,无论年级高低。
……
“哥,你别扁一张嘴,本身就不好看了,还扁……我没事。哥,要不你帮我舔舔。”
台风天,屋子漏水。简颉从屋顶上摔下来,背部落地。虽然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疤痕,但这比他平时惹事生非弄回来的,更让他着紧。
“哥,舔了,就别气了。”
简赭想当一名医生,他要治好母亲的病。他发现,其实母亲发病是有规律的,常常是在深夜或是下雨朦胧的日子。除此以外,他们的妈妈,简贝贝,和天下母亲一样,都是疼爱孩子的,都会把最好的留给他们。
简贝贝不知道自己有病,有时她会看见珠子洒满地上而觉得莫名其妙,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是昨天凌晨简赭因为看书看得太入迷而忘了帮发狂的母亲收拾发狂后的烂摊子。
……
“哥,我喜欢你。”
“我知道了。”
“比张飞升要喜欢你。”
“为什么提起张大哥?”
“他常跟在我们后面,又老缠着你,烦死了,我讨厌他!”
简颉十三岁,有点早熟的他恪醍懂的知道什么是爱,当两年前村里黄大爷的孙女洋洋说喜欢他时,他脑子里想的全是他哥,也从那时开始,他学着洋洋每天一句“我喜欢你”,只对着简赭。不久后洋洋看上另外的小伙子,而简颉却依旧对着他哥说“我喜欢你”。
这一年,简赭跳级升上初中,和简颉在一起。他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就是一定要考上A市的弗埃堇大学,那里有最出名的医学院。
同是这一年,母亲告诉他们,自己被□的事……
“哥,我流血了!”
“我看看……怎么口子这么深?……你是故意的!”
“谁叫哥只顾着看书,都不管我了。快,帮我舔舔。”
“我去拿胶布,舔不卫生,书上说的。”
“哪会,我们一直这样做!哥,这我们才有的动作耶!代表我原谅你,我心疼你……”
“还有我喜欢你。”
“哥,你也喜欢我!?”
“是,你是我弟弟,我不喜欢你,我喜欢谁?你就讲吧,等你以后有了媳妇,就不会再说喜欢我了。哦,对了小颉,我打算考A高的事,妈告诉你了吗?”
……
“小赭,我倒有一个办法,只要你相信我……今晚,我叫隔壁村小三把他引去山里的破屋,就是你以前的房子,他前阵子跟小颉有过一腿,叫他出来应该没问题。然后我再另外找几个人过去,装作要□他的样子,这样或许可以吓唬吓唬他……不会来真的,只要你相信我……”
“好,我信你……”
……
村长很迷信,连带着整条村子都很迷信,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飞升”一说,都相信太庙里供奉的太神终有一天会让自己“成仙”。张飞升是村长70岁时得来的儿子,比简家兄弟大四岁,从他的名就能想到村长对他的“期望”。
就是他,给简赭出的主意;也就是他,受不了诱惑,受不了因中了春药而情动的简颉的样子。他后悔,他没想过他找的人、非常乐意去帮助他的四个人,是早就对简颉起了色心的。所以张飞升是唯一一个在简赭动手前就自杀的人。
简赭从来没有把弟弟的“我喜欢你”放心上,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记住他说了多少句。他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在念书,他很想很想治好母亲的病,他很希望很希望简颉能够生活得幸福。但他忘了,忘了原来自己一直没跟简颉说过他们的妈妈有病,他以为他们是双胞胎,简颉会有感应,然而,他忘了他们来自不同的精子。
简赭不曾想过自己的亲弟弟会对自己说“爱”,他只知道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小颉虽然胡闹,但也很粘自己,会听自己的话。他的脑子不允许装下这他认为是无用的东西,譬如,爱情……
母亲进医院了,第一次被告知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的简贝贝开始崩溃,她知道了简赭一直帮她隐瞒的事,她也来了个顺水推舟,要求简赭把简颉的性取向纠正过来,她认为她聪明的儿子可以做到,却不知他也无助,不知他已经用过一切办法。
……
简颉以为只要有恒心,他的哥哥一定会被自己感动,会接受这份感情。
在简赭骂他恶心、用藤条打他那天,他跟着之前认识的几个别村的混混,到Q市的一间酒吧里喝得烂醉,不到十五岁的他初次体验了□。
就算再怎样混迹在男人当中,简颉还是想着他哥,就连接吻、□都把那人幻想成简赭的样子。他觉得不能这样,不能只自己这样,他要哥哥有反映,要他嫉妒。
好几次,当他对上简赭伤心的眼神,他心痛,不是因为哥哥难过,而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接受同性恋,从来只把自己当弟弟!
简颉不相信,自己最爱的哥哥会找人轮他,用最极端的办法。小三威胁他出来,在水里下药。意识模糊的他知道自己被干了很久很久,他看见张飞升,那个与简赭处得很好的人。
简颉刚失踪时,简赭发疯一样找了一天一夜。或许是明白自己没有找人的能力,所以,他选择等,他相信弟弟会回来,会回来向他报复。
简赭用自己的手段找到那晚五人,从下毒到掩埋再到造假,他一手包办,做得是天衣无缝。他没有后悔,但他害怕。他变了,变得胆怯,变得虚弱,他把自己埋在书海当中,无视母亲因知道小儿子“得道成仙”后的狂喜。
简颉逃了,逃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是逃避,而是准备复仇。
忘了是谁收留了他,教他拳击、空手道、跆拳道,他发现自己原来有这方面的天分,就这样,他成了一个打手。
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十七岁的简颉脱去了稚气,变得张扬、跋扈,只因他要报复。
有人告诉他,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活不了20岁。这个消息打破了他原本定好的计划。所以他决定回去,只剩三年多的时间,他不会让简赭好过,是爱是恨,他都不会放过他。
分别了三百一十七天,看见弟弟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简赭惨白了脸。
“哥,我有心脏病。”
“什么!?怎、怎么会这样?”
“先天的,你不是学医吗?你帮我治。”
简颉不知道,他的哥哥为什么改变了专业方向,他也没问,只当他不愿意为他治疗。
当天深夜,他把简赭绑了起来,再强逼他吃下春药。用细绳捆住他的□后,简颉拿出两根细针在酒精灯上加热,然后用烧红的针分别刺入简赭胸前的两个□,血漫延开来。拔出针,取代的是两个小环的穿入,他用舌头咬着简赭其中一个□,用手扣住另一个向外拉,血还是流着……
……
“哥,如果上你这么多次就能让我知道男人不好搞的话,你也用不着找人轮我了吧。”
他痛,他终究还是不忍。在把简赭残害到体无完肤之后,在经过整整一个月无休止的□之后,他放弃了。他把简赭身上所有附加的东西都解了下来。他知道他哥对男人,没有丝毫“性”趣。
简颉无法原谅哥哥做过的事,而且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可当他知道哥哥不会属于任何男人时,他的心竟有一种莫名的平衡感与满足感,他会去想,既然哥哥在男人面前不能□,那他也要他在女人面前勃不起来。
简赭觉得这是报应,就算弟弟对他做得再过份,他也不会说什么,简颉对他做的一切,他都能接受。可是,当他看见简颉不再索求他,而去碰其他女人的时候,他再次绝望了。伤心地看到一张张裸照,他会颤抖,他想要避开,他知道不可能。
简贝贝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六岁,她得了乳腺癌晚期。自从简颉回来后,简贝贝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庙里,她几乎没跟他说一句话。简颉依旧以为母亲是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到死也没认他这孩子,没原谅他。
知道哥哥绝对可以考上A大后,简颉搞上了A大院长的小女儿——米姿,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简赭在一次“意外”中救了她。就是她,要求自己的父亲安排简颉入学、和他哥同一宿舍。
兄弟俩在A大里认识了一个叫杨小鱼的人,他们的室友,或许他俩都得感谢他。
因为他,简赭知道自己爱着弟弟;
因为他,简颉知道哥哥爱着自己。
……
他俩交往了,杨小鱼懵了,就连简赭自己也懵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弟弟会莫名其妙就原谅了他,他仍旧胆怯,但接收这现实,不知道这是不是虚幻的幸福。
可简颉不同,他是真的不再恨了,不是杨小鱼说的那些话,而是因为,他终于等到了,不是出自简赭的口也没关系,只要有人告诉他,他爱他就行了,他的哥哥,爱上自己了!
……
被告知弟弟的心脏病恶化,简赭担心地问着医生该怎办。医生说只恶化了一点,多注意就行,要他别担心。但他不知道他俩是串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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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看着我。”
简赭抬起头,可以清楚看见弟弟眼神中燃烧着烈火般的炙热,这让他害怕,让他想起宿舍中的那次狂乱。
简颉的吻纷纷落在他的额头、眼际、鼻尖,然后,唇……他并不急于更深地侵入,只是一遍遍地用舌尖轻吮。酥麻的热意从相触的双唇扩散全身,简赭头脑一阵昏沉,不由得发出难耐的轻吟。他……不曾这样……
“哥,我要你……给我……”
从来没有被这样询问过,简赭身体颤了一颤,记忆中没有见过这样深情看着自己的弟弟,有的都是粗暴的掠夺,自己永远都是被动的接受,没有反抗。
简颉的手顺着哥哥的颈线划过性感的锁骨,来到胸前凸起,隔着衣服轻揉微搓着,另一只手则沿着敏感的腰线上下抚摸,带来酥麻的感觉,电一般地流过简赭的身体。他懂得挑逗,与男与女,简颉都是一个很好的床伴,有着“高超”的技术,却从未对简赭这样做过。
“……哥,我爱你……”一面将吻雨点般地落在简赭身上,一面熟练地脱去他们身上的衣服。
他在紧张呢。简颉见哥哥紧紧闭着的眼、烧红的脸和紧绷的身体,不禁觉得好笑。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而且,之前的他根本没有反应。
简赭确实是在紧张,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在害怕……
唇,再一次相接。
“啊啊!”手指的突然侵入,简赭忍不住猛地后仰,痛叫出声,让他不适的同时带来了强烈的刺激,不曾□过的欲望竟变得灼热胀痛,说不出的难受。
他颤抖着紧紧抓住弟弟,那是他在一波接一波让人晕眩的快感中唯一坚实的依靠。而当简颉的手指不住按压内壁的某个敏感点时,他再也忍不住剧烈的抽搐,汹涌的快感突破了临界点,化为喷涌而出的热液。
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原来、原来……哥哥会有反应,他会□,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