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今天来这是等人吗?”一般人来咖啡吧,不是约会等人就是闲著无事的来舒缓压力。
“是啊,但他好象还没来。”
这麽说著的年轻导师,眼色一深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今天待在这也没关系吗?”
“恩哼?”细细笑著的蔺璎,动作软软的挑了挑长发的疑惑一声。
“今天项旌天去了非洲,你怎麽不去送他,吵架了吗?”
在学校里面纠缠在一起的他俩,可是很令他感到诧异那,因为他实在看不出那脾气火暴又没什麽幽雅性情的男人,究竟那里吸引住他。
“什麽?”眼里荡漾著一层潮湿水光的蔺璎,身体一怔的平静说道,“他会回来的。”
“项旌天,去了非洲。”
“那傻瓜跑去非洲,不可能的。”不相信的摇著头。
年轻导师磁性地声音里,有著不容置疑地坚定,“一两年内,他是不可能会回来。”
“他连饭都不会做,跑那去做什麽。”对著年轻导师,白眼一翻的蔺璎,依旧故作淡定的轻笑著,“你如果说他去加拿大还比较令我能相信。”
“中国和非洲有签定交换留学生计划的协议,每一年我们学校也会派遣一些各方面都很合适的学生去那里。”年轻导师没受他干扰的继续说了下去,“去年底我们学校就来了一批交换生。”
脸色开始乍青乍白的蔺璎,握紧方才服务生抬来的那杯密迭香喃喃道,“那和他有什麽关系,他不是已经毕业了吗?那里不是会发生很多──战争,而且还很穷又有很多人得……艾滋,他怎麽能去那种地方。”轻快说著话的蔺璎,声音纤细的如急於断裂的拨丝。
“毕业生的话可作工作考虑的去那边上班,虽然学习上项旌天与其他学生有一定差距,但每一年学校安排的限额里必须要有人。”
“你们强迫他?”
“聪明的你该知道,那是犯法的事,大概是前几天的事了吧,他突然跑来问我要这方面的资料。”
蔺璎歪著头,看了年轻导师足足三十秒锺才问,“他真的去了非洲。”
没有回答一声的年轻导师,眼神坚定的看著他。
香草的天空(美强)5
又过了三十秒,他又问,“那里有很多美女?”
“没有。”
再过了二十秒,又问,“他学习成绩不好,去那里能做什麽?”
“这是他自己决定的,学校决定让他去的一点是他曾在英国待过二年,沟通上就比外语系的学生强很多。”年轻导师有条不絮的解释著。
“他家人不会同意的。”神色怔了一怔地蔺璎,语速轻快地继续说,“他们家只有他这麽一个宝贝儿子,他母亲不会同意他去那麽远的地方。”
“他母亲不同意。”语速缓了缓的年轻导师接著说,“可他父亲签字同意了。”
“他怎麽能去那种地方,那地方又穷又热,他怎麽能去──。”
手指颤抖,笑容僵硬的盯著那飘荡著迷迭香味道的马克杯。
“他已经去了。”
气氛静悄悄的,没有再说一句话的蔺璎,轻啜了一口杯里花茶,静默了一会的接著问道。
“他什麽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很多人都去了。”年轻导师话中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有些冷静过头的秀雅男人。
闻言後的蔺璎,脸色“轰”得一声变得刷白,握著马克杯的手苍白如雪,周围的空气瞬间寂静得落针可闻。
“为什麽──他没有告诉我?”
“……,,”
呆呆的看著杯中液体了很久,蔺璎才接著又说,“告诉我会感到麻烦吗──我又不会怎样,为什麽他不告诉我。”
明明蔺璎的脸色看起来令年轻导师觉得他可能会痛苦的昏去,但他的唇角依旧逸著一抹柔丽的笑容。
二十几年的相处,在今天宣告了结束。
他们那麽熟悉对方,却不能更深刻的了解彼此。
项旌天为什麽要去非洲?为什麽他从没去问过他?
他的味道明明就是属於这里,为什麽却要离开这里?
直到现在,蔺璎才感到,他了解他的程度竟限於生活里。
“他为什麽不告诉我一声,有那麽难开口吗。”眼睛瞪得大大的,总算能舒畅说句完整话的蔺璎,盯著年轻导师的问道。
窗外的风吹乱了年轻导师的漆黑发丝,他温和的眼睛深处藏著异样光芒的轻声说道,“也许,是因为跟你说了他就再也不能离开吧。”
“你知道他去那做什麽吗?”
“你不知道?”
“我怎麽可能会知道?”
“因为你不知道所以他不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原因是怕你会强制留住他。”
此刻的年轻导师,眼里迸射著平静又透彻的光芒。
“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
“老师,你为什麽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你还没长大呢,蔺璎。”
看著他的年轻导师,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眼里漫溢著愤怒火花的男人的他,轻丢下一句话的便离开了咖啡吧。
走出咖啡吧看著车水马龙街道的年轻导师,深吸了口气的看著炽热的阳光。
为什麽要用这样谴责的眼光看他。
为什麽不告诉他一声就走。
为什麽不声不响的就离开。
为什麽要远远的逃到他无法抓住他的地方。
因为项旌天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他不是你手里掌控的摇动娃娃,他真心想去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为什麽非要不声不响到那麽危险的地方去,那也许是因为他想修行抑或是见识一下不同的世界,想要满足一个男人在事业上的追求之路。
为什麽非要离开这里?他怕告诉你後,就再也不能走。
也许在无形中的隐隐角落里,他发现了他可能爱上了你,他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因而他放弃了爱你。
不敢亲口告诉你,也许是因为爱上了你的他,可能会为你留下。
蓦然想起认真填好申请表走向他的项旌天,那双明亮的眼里潜藏不住的是哀伤的痛苦之色,他深深恳求的对著他说。
“老师你什麽也别问,但无论如何在我离开之前,请你一定不要告诉蔺璎,我怕他会──”
年轻人的爱情啊,一定要经历过磨难才会绽放出璀璨的颜色,他们都还太年轻了。
项旌天一直在默默成长,而躲藏在自己城堡里的你没有,一瞬间,你感到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他。
……
香草的天空(美强)6
项旌天是傻瓜!他竟然跑去那种地方,傻瓜傻瓜大傻瓜!
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陪著我就好,为什麽非得要去什麽非洲,和他在一起不好吗?
他会永远只爱他一人……为什麽要离开……
真的要断别联系了吗……离开了他……他能做什麽……
滚烫的泪珠如阴黑乌云下的,倾盆大雨般侵湿著他白皙的美丽脸颊……
非洲。
纳米比亚。
项旌天的确是低估了他对非洲的认识,仅限於地域大,天气热人口众多,群众肤色较黑这类玩笑之说。
这里的环境糟糕到令他难以相信能有人能在此居住下去,贫穷的生活,简陋的医学设施,低产的农作物,及那眼神麻木而空洞,为养家户口为生活奔波的男人,都令一向生活优越的他开始了对自己检讨。
见他们这批交换生来的上批中国留学生,也立刻露出了为能立刻离开这回家的事而感到愉悦不已。
纳米比亚与外界的联系也仅限於广播系统,没有网络的他们接受信息了解外界大事比起其他城市还要缓慢落後,项旌天来这就是为了推广网络服务。
另外只是推广可能并不能让足不出户的他们最快了解外界情况,他还要兼职记者工作的四处采纳资料进行归集,分析出有用资料後用最简单的方式向居名们叙述。
听完他们介绍的项旌天,瞬时为他来这的事愈加反省了起来。
这里的燥热气候不适合他,这里浑身黑得可怕冷言寡语的女人他没兴趣,这里的宿舍满墙都是厚重灰尘,窗外还不时会飞来炮弹声的地方,令迷惘的他感到自己是否能顺利干好他的工作。
一开始就是打著既然年轻何不出来闯一闯,看看外面精彩世界的燃烧一下低蘼的精神世界。
但整整两年,他能待下去吗?不或者说是,他能活著回去吗。
项旌天不愿再想,不敢再想。
想了他会不开心,不开心的话,他就会後悔自己当初作的决定。
连蔺璎那男人他都没告诉,他就是想趁著年轻气盛时出来看看。
所以他来了,非洲的纳米比亚。
一年……
二年
三年
四年
五年
八年。
在此期间两人没有过一次联络。
八年之後。
“你要我对你说几次,我不是说了嘛,我该死的对你号好人物没兴趣。”
感到有些熟悉的低沈嗓音,没有转圜的坚定语气,在夜晚中的宁静小区里,显得格外清晰明亮。
躺在二楼阳台上,正在闭目养神,并非是他要刻意去偷听别人说话,而是那人说话的位置好象正处在他楼下的公园里,因而蔺璎是想不听都很难。
“你干吗要老是拒绝我。”带著温懦语气中性嗓音的男人,忿忿难平的辩驳道。
哦!两个男人的感情纠葛!有点感兴趣的蔺璎,睁开了带著潮湿味道的迷离眼眸。
“你放手!”
在非洲当了几年记者的项旌天,没想到他会在一次战事後的坍塌城市废墟里,救到一号来非洲考察而无辜遭遇战争连累受伤的中国男人。
而在他清醒过後相处之後,男人告诉了他一直留在非洲没走的原因是因为爱上了他。
原本已经渐渐习惯自己的危险工作也在那感受到自己时刻被需要的项旌天,在每天都为工作忙得心焦力竭又被他缠得头昏脑胀。
外加提心吊胆防著自己身体被色狼侵袭外,实在是呆不下去的他就收拾好行李的告别了待了八年之久的非洲。
对於对他的不告而别,男人也是下定决心要缠定他的,在他家门口逮人。
“我到底有什麽不好 ,我从头到尾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看著你。”考察早已结束还是留在非洲陪他了四年,为什麽就是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是呀,人家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有什麽不好,蔺璎感同身受地默想著。
香草的天空(美强)7
亲们春节快乐……
带著好奇视线穿过小区中的茂盛枝叶,偷窥到的是一对正在争执的男人。
从蔺璎的角度来看,可以清晰看清的是那说话温懦软哝男人的长相,他生得清秀白净,半长的卷发下的眼眸也是温柔和善,可就是那双过於修长白皙拉扯住另一名男人的手,不知为何让蔺璎觉得碍眼极了。
至於另一名男人嘛,由於他背著自己,所以他看不到他的摸样,但依那磁性的低沈声音和他随意的穿著来猜测,男人的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
“你所有的一切都不好。”男人毫不犹豫的抽出手,怒声呵斥。
“我有什麽不好了!”清秀的男人非常不服气。
“你年轻,有钱,名气大,脸蛋美,太受女人欢迎,何况你是个男人。”
一听就知道男人是在敷衍,可那坚定不移的语气有充分显示著男人的认真。
倦倦一笑地蔺璎挑了挑眉,暗自思忖著──年轻有钱名气大太受女人欢迎──这对身为跨国企业总裁的他来说,真是全部都刚好具备,怎麽会那麽凑巧。
突然传来的一声哀呼,换回了正在思索中的蔺璎。
“唔,──你──干嘛咬人啊──”
“谁叫你要偷袭我,还伸出舌头,你真恶心。”
清秀的男人一听,自尊心似乎是受到激怒的他,忽然变本加厉拽住男人手腕的硬是要继续强吻他。
“我警告你,最好快点给我放开手!”
男人疯狂挣扎的躲开清秀男人的狼吻,但这反而令清秀男人愈战愈涌的气势愈加高昂。
好象韩国连续剧中男主角强吻女主角,女主角捶胸掉泪狠狠拒绝霸道男主角,最後有经历万种情感煎熬圆满结合的俗套情节啊,看来今天这对吵架的小两口也一定会在清秀男人的舌吻下,宣布告终。
走向阳台依著栏杆,一手抚著额际看著这种情形的蔺璎,心里无端生出一股闷火的看著不断躲避著强吻的男人。
“该死的臭小子──锵!”
在蔺璎闷闷皱著眉头的同时,男人一个拳头的朝著清秀男人的脸上重重K去!
亲眼目睹到这残杀一幕的蔺璎,呆愣愣地看著剧情一点也不八股,还出乎意料之外精彩的场面。
“竟敢偷袭我不说!”
男人一脚顶住清秀男的腹部。
“还敢给老子强来!”
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拳影飞踢!阿杂阿杂!
原来男人不喜欢他这句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你去死吧!变态!谁要你自作主张的缠著我。”
瞧男人那毫不留情一踢一踹的蔺璎,令他开始生了兴趣的想知道男人的真面目,印象中除了那个离开很久个性火暴的男人外,他实在想不到会看到一个脾气如此坏的男人。
一顿狂乱的暴打後,就见男人拍拍手掌上的灰尘,厌弃地踢踢躺在草地上清秀男人的,准备摔手走人。
还在为看了那麽久还是未能一睹他样貌,正在为此感到失望可惜,猛然看到躺在地上的清秀男人正要从背後偷袭他。
香草的天空(美强)8
这文的速度也很快……可能马上就能完了……
惊见自己竟为一个未曾露过面的男人感到担忧,正准备出声警告之际,男人的身後仿佛长了一双眼睛般,适时地转过身,弓起膝盖就往男人的鼠蹊部撞去。
时间就此停止在这一刻,清秀的男人痛得脸皮抽紧身体痉挛的颤抖著,因为踢到的部位实在是太致命了,所以他是痛呼都没机会喊出的只能捂住下腹的口吐白沫。
对全世界的男人而言,那个部位受到的痛是任何疼痛都无法比拟的。
一滴冷汗接著一滴冷汗的顺著蔺璎的额角滑了下来,他反射性地伸手捂住下腹,一人踢,两个人痛。
人家是命根子在痛,他则是将心比心的心口痛。
在清秀男人倒下的同时,他也得以见到了男人的庐山真面目──那人是……竟是八年都没有联系过一次的……项旌天……
蔺璎那原本平静淡漠的心,骤然失去原有频率的疯狂跃动起来……
等了他八年,默默思念的人,忽然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慌忙披上一件衣服冲下楼,奔到公园树丛处,慌乱张望一圈的蔺璎,却没有发现项旌天的影子……会不会回家了……脑中闪过这一线索的蔺璎立刻冲到项旌天家的猛敲著门……
此时,正背对著他方向的小区门口走出,一名正坐上一张随手招来的的士车,迅速不留一丝痕迹离去的英俊男人……
就像在某个交叉路口,红灯转绿灯的瞬间,明明相识的人却在擦肩而过时错过了偶然相遇的机会……
喊了半天都没人开门……蔺璎开始猜想方才看到的人只是太过於渴望他而产生的幻觉……不然怎麽一会时间他就不见了……
四处寻不到他的蔺璎,一手插入头发,有些丧气的闭上眼睛蹲在地上……
你去那了……到底回来了没有……为什麽要逃到我无法找到的地方……
vanilla coffee
“怎样,非洲不错吧。”
姿态幽雅的抽著烟的是项旌天的大学导师,要不是因为他,去非洲的手续可能没那麽简单办到。
“还好。”
半夜跑到家门口,才想起家里钥匙早在非洲就丢失的他,只得打的去宾馆,真是的要不是那变态的跟踪狂,他至於什麽人都没通知什麽都没准备好的急著赶回来。
“这会不会再走了吧。”
相貌较为斯文俊俏的大学导师,认真的看著已经脱去一身稚气变得较为沈稳冷静的项旌天。
“大概是吧。”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深沈的疲惫感。
“有女朋友了吗?”喝了一口咖啡,带著调弄意味的看著他。
“你管的还真多。”轻抬起爱尔兰咖啡浅噙一口。
“你打算将蔺璎怎麽办?”
“那男人肯定活得好死了,他每天都是美女缠身的忙活不过来,还总爱管我的闲事。”停顿一下,又说,“他麻烦的要死。”
“倒追他的人,的确是一堆,但认真的人──”
“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来跟我说这些。”俊脸一沈的项旌天,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