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长天被他暧昧的话又搞得一阵泄气:"算了,为了叶子,我会跟他好好相处的......"
"你为了他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呢。"
"那是当然!"
韩同看了眼街对面,忍不住笑笑。
"诶,对了,你酒吧的名字取好了没?"
储长天来劲了:"好了,叶子取的!"
"哦?叫什么?"
"KK!"这俩字母被储长天念得铿锵有力。
"KK?"韩同琢磨了会儿,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啊?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叶子喜欢就行!"
韩同笑喷:"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啊......"
□□□自□□由□□自□□在□□□
Don't tell me it's not worth trying for
You can't tell me it's not worth dying for
You know it's true
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Everything I do(I do it for you)》Bryan Adams
第 18 章:爱的代价
"叫‘哥哥',乖......叫一声就给你买糖糖吃~"储长天一边强颜欢笑,一边在心底里鄙视自己,竟然连"糖糖"都说出来了......
贺天坐在储长天对面写作业,鸟都不鸟他。
储长天嘴角抽搐,TMD,这小屁孩儿,太拽了!
"乖......小天......就叫一声~"
这回连贺天都忍不住鄙视他了,停下笔,抬起头,瞪着他:"大叔!你烦不烦啊,你没事做我还要做作业呢!"
储长天心里早已把这小子揍了一顿,面上确是不敢,谁让他是叶久疼爱的弟弟呢,只得讨好道:"不是大叔!是‘哥哥'......叫了就给你买饮料喝~"
"我想喝的话告诉小久就行了,不用麻烦大叔了。"
"......是‘哥哥',你看,我是小久的哥哥......"
"不许这么叫,只有我能叫‘小久'!"贺天挥着铅笔、鼓着脸颊抗议。
"......好,那你看,我是......他哥哥,你是他弟弟,所以,我也是你哥哥。"
"不行!小久说了,你是大坏蛋,我叫你大叔就很给你面子了!我应该像小久一样叫你‘喂'的!"
并不是储长天多么喜欢这小鬼,非得认他当弟弟,实在是逼不得已,前几天和叶久打了个赌,如果贺天叫他一声哥哥,叶久就答应储长天一件事,储长天用的激将法让叶久答应的,叶久说,你别激我了,小丑似的,早看出来了,我就跟你赌了!储长天虽然达到目的,可总觉得自己跟叶久面前还真是一小丑......
小丑就小丑了,反正自己在他面前早没形象可言了,自家老婆嘛,算了。
于是继续哄小屁孩儿,不,开始恐吓了。
"哼哼,不叫是吧......不叫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你爸妈!"
贺天抖了一下,佯怒道:"我,我我才不怕你呢!"
储长天心里暗笑,弱小啊,太弱小了。
"你喜欢你们班里一女的对吧!"
果然,贺天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毕竟还是个小学二年级的小鬼,智商再怎么高,一牵扯到感情问题,这情商还是不够滴。
储长天趁胜追击:"我不仅知道,还知道她是谁。"
小屁孩儿紧张地看了眼水吧那儿的叶久,发现叶久根本没注意这里才稍稍安心。
"你......你说是谁?"
储长天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就是那个很漂亮的,白白的,你还老欺负人家的。"
这段话储长天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异常顺溜,可怜了我们的小贺天,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彻底相信了这个大坏蛋。
"你,你别和小久说哦!"
"行,我不说,这是我们的秘密,要不要我帮你追人家?"
贺天抓抓刺猬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储长天忽然就喜欢上这小鬼了,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
小鬼泄了气,下巴搭在桌上:"你不就是想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吗......"
"不止啊不止......"储长天摇摇手指。
小天让大天抓到了不是把柄的把柄,不平等条约就此签订。
*
储长天最近很忙,忙着装修房子,对然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可不同的是,这回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而是给自己布置新房,他和叶久的新房。
房子离"遇见"不远,市中心地段,精装修,房价不菲,自己还绞尽脑汁又捣腾了番,还把父母那儿的牧羊犬小美给带来了,可惜叶久不领情,这马屁也就拍到了马腿上,只得先独守空房一阵了。
后来,韩同硬拖着叶久来看过,叶久没啥反应,倒是小美一见韩同就扑,搞得人韩同特郁闷。
叶久说,那是同类间惺惺相惜。
老板被下属牵着鼻子走还不敢回嘴的也只有这俩了,一时间融洽的气氛使储长天感觉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
这天,储长天正在新房里转悠,手机响了,一接,竟然是小贺天。
"喂,那个,跟你说哦,现在小久正在店里和一女的约会,"
"什么!!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我怎么知道,不和你说了,我借了小同同的手机打的。"
小同同??储长天反映了很久才知道这一声指的是韩同。
唉,人家是"小同同",自己竟然是"喂"!差别待遇啊,太不公平了!
哀怨过后,解决叶久身边那女的才是当务之急。
储长天深深明白叶久那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并加以充分利用。
"喂,叶久?我,我刚伤到腿了,你能不能来一下,求你了......不不,韩同没空,我刚问过了,你来吧,啊痛痛......我快残了,叶子......好好,我等你!"
欧也!!!
叶久挂了电话,对孔卓说:"抱歉,我有急事,得去一趟,你说的事我会考虑。"
孔卓笑笑:"没关系......是储学长吗?"
"......是的,我和他现在没什么,你别误会......"
孔卓是少数知道他们俩那堆破事的同学之一,情书事件后这两人倒成了朋友,要知道腐女的眼睛是雪亮的,同时腐女也是很难缠的......
"你不能和他有什么!他当初一走了之害你那么伤心,怎么能这么轻易原谅他!虐他,狠狠地虐!"
叶久干笑数声,匆匆逃命!
徒步到了储长天家,知道密码,径直上了楼,正要按门铃,门突然开了,然后就是那人大大的笑脸。
叶久冷汗,这人不会一直待在门后窥探外面吧,像极了变态大叔。
储长天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他在窗口看见叶久来了,这才来开门的。
"叶子,你总算来啦!"
小美在储长天身后摇着尾巴,庞大的身躯想扑向叶久,奈何被自家主人挡着。
叶久走进屋换鞋,看储长天关上门,接着端茶递水,忍不住问:"我看你走路挺利索,哪儿伤啦?"
储长天立马跌坐在沙发上,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叶久站起身就要走,储长天连忙拉住他。
"我错了还不行吗?谁让你和女的约会的。"
"我什么时候和女的约会了!"
"就刚才啊!"
叶久想了想,知道他指的是孔卓,冷笑:"呵,你眼线还真多!"
"啊?那就是真的咯?"储长天满脸受伤的表情。
"关你什么事!"
"我喜欢你,你的事就跟我有关!"
"荒谬!"叶久甩开他的手,向门口走去。
储长天一急,脚下不稳,扑通一声,脑袋撞上了桌脚,其实这一下不怎么重,可那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储长天当即捂着额头在地上打滚,小美在一旁看着主人做戏,也起了兴致,于是躺地上,和储长天一起扭动。
这副人狗同乐的画面看得叶久一愣一愣,原本担心的心情荡然无存,只想再揍那人一顿。
于是走过去,拖起那人,正好看到额头的伤,虽然不重,还是见红了,叹了口气:"药箱放哪儿了?"
"啊......疼疼,疼......轻点,温柔点......嗯......"
"你再叫得那么□我就走了......"
"好好......不叫了......啊......嗯......"
"......"
"叶子,别走,我不叫了!"
叶久还是回来继续帮他上药了,储长天果然乖乖地不发声音了,只不过表情依然痛苦。
叶久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今天那女的是孔卓。"
储长天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可说得莫名其妙,孔卓是谁,我又不认识。
叶久看他那么迷茫,知道他忘了,又有了想扁他的冲动。
"就是给你写过情书的!"
"哦......早说嘛......想起来了......她找你干嘛?"
叶久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不关你的事!"
储长天被这一敲,茅塞顿开:"你吃醋了?她不会又想给我写情书吧?你告诉她,我心里只有你......啊呀......痛痛痛痛痛......叶子......你别走啊......流血了......"
第 19 章:最近比较烦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谁放这过时的歌的?"叶久说了一句就回到水吧,把电脑里放的歌改了。
"你惹叶子不高兴了?"林殊对着韩同咬耳朵,街对面的"蓝调"在韩同的建议下正在进行改装,林殊这老板没啥事可干,就老来"遇见"和韩同打哈哈。
"我敢吗我!"韩同连忙澄清!
林殊扁扁嘴:"你就老挤兑我!老惹我不高兴!"
韩同贼笑:"打是情骂是爱!"
"去你的!"林殊推了他一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韩同捂着胸口装腔作势,心中不免苦涩。
有啊,我当然有不敢说的,还是不敢和你说的。
*
再说叶久,他最近比较烦,好吧,是相当的烦,闹心的事层出不穷。
先说上回孔卓来找他的事,其实是老班推荐自己去一出版社当翻译,孔卓是来传话的,老班说,教了那么多年书,就叶久那小孩儿最认真,学语言也有天赋。其实叶久自己知道,那时候储长天走了,他为了不想这事儿,只能靠学习转移注意力,成绩一直很好,哪里来的什么天赋啊。孔卓听了,骂道,过度谦虚就是骄傲。叶久无语,平时牙尖嘴利的,碰上女孩子总是吃瘪,只得敷衍道,再考虑考虑。叶久有些留恋现在的生活了,时间自由,工作轻松,周围的人也可爱......呃......除了那人,于是,叶久有些固执地不想离开。
还有上次班皓来店里找他,叶久看他支支吾吾,有些明白了,让他想说什么就说吧。小班皓嘿嘿一笑,道,听说储长天回来了。叶久知道储长天和李文他们还有联系,这就不奇怪班皓会知道了。只是......想到班皓和李文,难免有些异样的感觉。小班皓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人又钻牛角尖了,和他说过多少次了,自己和小宝是和平分手,现在还是朋友,可叶久就是听不进去,一脸落寞,班皓甚至有些后悔告诉他这事。
这次来,班皓目的明确,让叶久离储长天远点,别再和他好上了。叶久无语,怎么每个人都提醒我不要和他好?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他好啦?班皓不信,叶久的个性他也清楚,面上骄傲,心却是软的,现在说的好听,储长天再软磨硬泡一阵,难保他不动摇,毕竟叶久曾为他那么难过,有多难过就有多爱......
送走班皓,可那句话总在叶久脑子里盘旋不去。
班皓说,你嘴上不说,心里是想的吧。
叶久只能一遍遍重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说给别人听,也说给自己听。
当然,最烦人的还是储长天。
叶久搞不懂现在自己和那人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不是朋友,不是情人。
可是他们俩在一起,仍旧是那样处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叶久有时骂完那人,会有一些恍惚,好像他们俩一直都是这样的,那人一直在自己身边,没离开过,那五年也好像被凭空抽去了般,甚至五年前后的记忆都能完美地衔接上,只是接缝处躺着擦不去的水渍,叶久知道,那些日子的眼泪是真实的,那些记忆狰狞地留在脑海深处,一找到机会就浮出水面,溅得叶久狼狈不堪。
回过神,既狠不下心把他当陌生人,甚至仇人,也狠不下心和那人重归于好。
哪一个他都怕。
当初的事他不怪储长天,冷静下来,也有些同情他,亲情还是爱情,真是个恶俗的选择题。
但同情不代表同意、更不会是原谅。
于是,叶久陷入深深地自我厌恶中,自己从来都是敢爱敢恨,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犹豫不决了。
剪不断理还乱......
真是烦人......
* * *
转眼就快元旦了,前一天傍晚,关了店,叶久就被韩同塞进他那辆拉风的吉普里,刚坐好,又塞进一人,林殊是也。韩同油门一踩,向KK驶去,林殊在车上也不安分,手舞足蹈,他对去KK跨年还是很兴奋的。叶久就不同了,每次去KK,看着那两个巨大的蓝色字母在黑夜中张扬又不失优雅地亮着,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自己随口说的。那笨蛋竟然当真了,然后一股不知什么情绪萦绕心头,烦得紧,却又夹杂着些许欣喜,甚至得意,再然后,继续自我厌恶。
今晚的KK很不一样,异常热闹,人群都玩疯了。
储长天一看到那三人进来就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韩同对林殊笑道:"你瞧瞧我们好大的排场,老板亲自迎接!"
储长天站到叶久身边,今天格外高兴:"谁管你们啊,我是来迎接叶子的!"说完,谄媚地笑了。
林殊神经大条,当然听不出什么暧昧。
储长天一直觉得很奇怪,他跟韩同两个铁哥们,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他们两人的眼光还真是相去甚远啊。
叶久和林殊,好看是都好看,可性格差太多,说得简单些,就是一个是冷的,一个是热的。至于谁冷谁热,除了瞎子谁都看得出。哦,不,瞎子也能分辨,林殊总是唧唧喳喳的不消停,叶久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噎死你,五年,有时候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到这儿,储长天笑出了声。
叶久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今天是没吃药还是吃多了?"
看,我说的没错吧。
储长天笑得更灿烂了。
韩同拉着林殊不知哪个角落腻歪去了,储长天看着身边静静喝酒的叶久,心想,怎么连喝个酒都那么勾人啊。
"叶子,你什么时候搬到我那儿去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搬了?"
"你不能总和你表哥住啊!"
"表哥怎么了?"
表哥没怎么,储长天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纠结起这个问题了,可"表哥"这个词在无数滥透了的电视剧里总是显得那么暧昧,想起林诗音叫李寻欢那一声声"表哥",储长天就受不了,也不知道自己在恶心谁,这心思是怎么都不敢和叶久说的。
突然想到自己还是叶久的堂哥呢,莫名的有些窃喜,随即想到叶久不爱提这个,又一阵失落。都是哥哥,怎么差别那么大啊!
于是天抢下叶久的酒杯,委屈道:"我们打赌的,小天都叫我哥哥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许耍赖!"
叶久又招呼酒保过来要了杯酒:"小天都回扬州了,没人证,谁信你!"
"不信你打回家问问!"说着就要掏出手机。
"烦不烦啊!"叶久拍开他的手,力气过大,储长天也没设防,手机就掉地上了,转了两圈才停下,叶久愣了愣,放下酒杯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