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真是有缘阿。‘
对于这样站在事业和权利顶点的长辈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的来说就是有点怕他。
‘你认识擎那小子几年了'
‘从大学算起。大概有七年了吧'是阿 风风雨雨的坎坎坷坷的七年。
‘我也是这几年才回英国。从那小子出生的时候我几乎就不怎么在他身边。有点担心他会交了什么不良的朋友。不过是你的话。我就不怎么担心了。 以后希望你多照顾点那小子
擎的父亲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和想象中那种严厉的父亲角色相差的有点大。
不过我不知道他的父亲在知道我跟擎的关系后是否还会对我如此这般客气。
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的确现在只是朋友而已。
‘你以后称呼我伯父好了'
‘伯父。承蒙您的款待。医院里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呢。我必须要回去了。'是的。擎的婚礼结束了。我也该离开了。这个让我不安的城市了。
秦伯帮我收拾好了东西。说什么也要我有空回来看看。
还有些我听不懂的唠叨。说什么回家后要根老太太请安之类的。生活要注意。少爷心脏不好什么的。 听得我云里雾里。 对于老人家。只要一口答应着就是了。
仍和来时一般礼遇。 我牵着小峻的手返回属于我们俩的小小家。
回到家中才知道什么叫一个放松。阔别了半个多月的家。看起来竟是变得陌生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地时候了。 我和小峻忙活了整整一天才将家里打扫干净。
其实离上班还有那么个几天。 我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睡个懒觉。老实说第一次在每天早上。看见擎吻着别人的手。一口一口将吃的送进别人嘴里。一次次看见早上从雏茵的房间走出来。
一直忍着 。忍着。有多少次。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想要去找他。然而走到他的房间门口。我只有站在那里。犹豫好久之后再返回自己的房间。其实那时在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就是想这样冲进去。拉着他的手就跑。在也不要回来。我讨厌自己一个人睡。七年来早就习惯身边总是有那么个人存在。没有了那个人之后。一夜一夜的失眠。烟也是一盒接着一盒。
‘哥哥。哥哥'小峻叫着我。然后递给我他印有奥特曼的手帕。‘你怎么哭了'
现在已经不想在忍下去了。拥住孩子小小的身躯。痛哭出声。小峻在这种时候总是出奇的董事。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努力睁着眼陪了我整整一夜。 一大一小不知道何时都倒在地上睡了一夜。
身世
从那长长的噩梦里醒来正常的的生活仍要继续。爸爸去世了。擎也结婚了。现在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了小峻。那个可爱俏皮的男孩。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几乎使我忘记了他是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小峻的病情没有人在比我更清楚。要是在十八岁之前找不到合适的替换心脏的话。那个孩子也会离开我的。即使找到替换心脏那笔巨大的费用也不是现在的我可以维持的。 不过现在似乎我已经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了。我一定要就小峻。
我们站在玻璃柜前听着导购员一边一边介绍着眼前的一架普通的钢琴。
小峻很是兴奋。给他买钢琴不是我的一时起兴。从某个时候我就发现他经常在板凳上或是写字台上摆出个弹钢琴的手势。然后独自沉浸在那幻想的音乐之中。
现在我是小峻的哥哥。爸爸。我想有必要完成这个孩子的愿望。
也许。小峻还可以成为各音乐家什么的。突然假想的成就。不紧让我嘴角上扬。
我也终于明白父亲那中心情。
指尖擦过钢琴键。低沉的钢琴音想起。
我慢慢坐下。抬起一只手。按下一个音符。像是体内某种东西突然复活一般。一连串优雅的琴音从我的手指下诞生。然后拿起另一只手。彼此在琴键上跳跃着。
‘爸爸 原来你会弹钢琴阿'
‘小峻你说什么'我突然盯住手指双手。猛然抽回来。
从小到大都没有碰过钢琴的我为什么会弹。。为什么。原本一直想要忽略的梦境突然涌现。这一切似乎是想告诉我什么。是在潜意识中我可以回避。可怕的念头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我拉住小峻飞奔回家。
远远的看间自家门外站着一个个子颇高的人。穿着正式。在看见我时。有那么一闪而逝的惊讶。‘请问是冷枫。冷先生吗'
我颔首。点头是。
‘太好了。请问家父在家吗'
‘家父已经过世了。您是'
‘ 哦抱歉。'那人推推带有银丝边的眼镜。精明算计的眼光迅速打了几转。‘复姓水令。单名一个光字。现在是水令集团的临时代理律师'
说道水令集团当然不能不提水令氏。这个和贺家几乎不相上下的家族。庞大的家业。拥有几十家世界五百强上市公司的股份。相传水令是明代皇族的后裔。郑和下西洋其实是为了帮助其皇长孙逃窜 。同时出来时携带了大量的珠宝黄金。而这些财产据说到了今天还存在。不过这些都是八卦杂志上的花边新闻。经常听到那些小护士们谈论这些无根无据的话题。不过这样了不起的人怎么找上我们家了。难道又是 谁的心脏出了问题吗。
‘ 我有些事情要更您谈谈。‘
‘ 哦 请进‘
慢慢坐下。沏了两杯茶。
水令光环顾四周。摇头叹气。然后说了句‘冷先生不是医生吗'
‘ 家父去世不到一年。我不想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抱歉'
‘没有关系'
‘ 冷先生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你一定要仔细听好'
我一向做人很低调。我不觉得什么天大的事情会找上我。除非是擎的事情。笨蛋怎么又想他了。
‘ 您的父亲原先复姓水令。‘
‘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本世纪上帝和我开的最大的玩笑。
某年某月某日。水令家的女主人产下龙凤胎。顿时被整个上流社会传为美谈。 水令家的男主人更是面上添光。于是为男孩命名为水令夕殷。希望他能够好好继承家族事业。 听说因为当时作为世交的贺家也有位公子出生。命名为朝晖。两家寄希望于这两个男孩身上。希望未来它们能够为两家打拼的出一番新的天地 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女孩命名为水令夕月。为了亲上加亲为夕月和朝晖定了娃娃亲。 不果若是到时候他们都有适合的爱人。两家大人也不会过于强求。 于是这三个天之骄子在人们关爱和注目下长大。 夕殷优雅而迷人。更弹得一手好钢琴。是很多名门舒暖所追求的目标。夕月 花容月貌。知书达理。朝晖 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似乎一切都按照大人们的预想般的进行着。夕月和朝晖彼此相爱。然而一切都在一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夕殷疯狂的迷恋上了那个普通人家的女孩。然而取代而来的
确是 上流社会的刁难。女人终于无法忍耐了。于是夕殷带着女孩过着普通的生活了。
夕月爱上别人最终也没有和朝晖结婚。贺家感觉受辱从此不再与水令家来往。 水令家的男主人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女主人艰难的称起这一切。现在女主人已经垂垂老矣将不久于人世。她现在希望可以找回夕殷。来继承水令家。
这是水令光给我讲的故事。 我知道事情绝不像他讲的如此简单。他似乎在中间刻意隐瞒了什么。
‘ 那么。冷先生。现在女主人的遗嘱。水令家的家产全部将有您的父亲继承。然而夕殷先生已经离世。那么就将有拥有他直系血统的您来继承‘
听着那些好像电视连续剧中的剧情。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掉进另一个梦里。
‘ 那么我说。问题是我现在只是听你讲了一个故事。我有我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我不想这样打乱。‘
‘ 先生难道你不想看看您父亲从小生活的地方吗‘
我已经可以看见门外又是那种加长型的礼车。在等待了。
哎 不禁叹气。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有钱人这么有缘了。
坐上那两比在擎那里接我们还夸张的车。到了一个很空旷的地方看起来像是直升机场。
等我意识到时。伴随着强筋的风力和巨大的轰鸣声。一家直升机缓缓降落。
天上帝和我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
‘ 冷先生只要您愿意把您的姓氏恢复这一切都是您的。‘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直升机降落在一个小岛上。
和贺家那一大片森林的夸张有的拼。
水令家的建筑风格不同于在欧洲的贺家。那里是有点古风的亭台楼阁和轩榭。
华丽秀美。不像霸道的擎的风格。这里可以想象的出是爸爸长大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一切看起来也是好亲切。几乎也是一样走到一个地方就可以预知下一步是要到那里的房间一般。这里也是如此的熟悉。不过一想到是爸爸从小长大的地方即时有什么感觉也觉得可怕。不过最奇怪的还是一看见我的人都是差异的瞪大眼睛。不是激动的痛哭。就是吓得呆掉。水令家的人还真有意思。也许是因为我和爸爸有点像把。不过年轻的也是这样就有点奇怪了。
小峻还是那样初到一个地方总是紧紧抓着我。
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来到女主人所在的房间。
床上躺着的一位老人。苍白的双鬓。微微闭着的眼睛。爸爸的妈妈。应该也就是我的奶奶了吧。从心底泛出一阵酸楚。 看着那枯瘦的双手,似乎可以感觉到那手抚摸自己头时的触感。
我轻轻的握住那双手。缓缓放进被里。
似乎感受到了人的碰触。老妇人的眼睛突然激动的涌出了泪光。
‘云。云。阿 我的云你可回来了‘
云。我突然愣住。为什么那个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水令光此时拉开我悄悄说着。你答应着就是了。
我答应着心底的疑惑却更大了。
‘时间不早了。枫少爷您该休息了。‘不习惯他突然变换的称呼。不过我也没有提出什么疑义。和某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早已霸道的将我的脾气彻底的扭了过来。
‘您的房间在这边。‘
当看到那相同的秀满白蔷薇的被单。床单。枕头华盖时。我几乎断定自己要疯了。是机缘。是巧合。上帝到底要和我开什么样的玩笑。我不想在看到。不想。擎抱着别人。那个少年。
你不要过来。更不要这样看着我。求你。求你。
求你不要笑。不要不要。
求你不要哭。不要不要。
求你离开我的生活。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就是要把我逼疯吗?
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不认识你。
我不是你啊。
虽然我们有一样的脸。
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
求你不要在哭了。
求你不要在叫我
云 了
我是枫。
那个擎最爱的枫阿。
爸爸最疼的枫阿。
残像
‘少爷 您怎么了'
水令家的佣人人比起贺家要多出很多。当然不能因此就说贺家会比不过水令家。只是比起人气。水令家似乎是个家族成员很多的大家庭。我不知道刚才是谁在问我。因为前前后后看见了太多的人。
‘没什么‘ 我说'不过可不可以把那个床单换掉。‘可是这'
‘随便什么都好。赶快给我换掉'我也被自己突然大吼的声音吓住。我是肯定不会向女孩子大吼的阿。可是刚才。‘妈的'怎么自从父亲去世后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我恐怕真的是要疯了。当现实和虚幻开始交叉的出现于我的面前时。我分不清他们了。
我真的好想把擎换回来救我。可是不行啊。在看见他。我不知道现在已经神经经常出现幻听幻视的我会做出什么来。太可怕了。
‘ 带我到别的房间去休息吧‘ 我说。
换了别的房间我很舒适的睡了过去。
风从门间刮过。我没有再做什么梦。
在这里住了几日。老太太每次看见我依旧叫着我云。
那熟悉的亲切感袭来。
我推着轮椅。她安详的坐在当中。 我们就这样漫步海岸。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不免有那么一种感动。背光而下老人笼罩一层金色的光环。就像教堂里的壁画上的圣母般的慈祥。循循海风迎面拂来。天上是被染红的云彩。
‘这里好美啊‘e
‘ 云。你爸爸小时候很喜欢就这样看着这里的夕阳。‘
‘我从来不知道爸爸的事情呢?你爸爸小时候。总是被夕月欺负。只有朝晖会护着你爸爸'
‘ 爸爸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 这三个孩子当中就。你爸爸最老实。不过每次挨打的也总是他'
‘ 是吗。'我赫赫的笑起来
‘你以前都不会问得。'
‘是吗。 不过现在我很想知道‘
光 告诉我 老太太其实已经快不行了。他希望我能够在这里多陪陪她。
我很自然的答应光的请求。但是我对财产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每天傍晚我都会陪着我的奶奶在海边散步听见她讲我父亲的故事。
日子是一天天在流失。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突然在一天的早上。走到我的床边把我喊醒。
亲自做着了我最爱吃的荷包蛋。看见老人突然荣光焕发的面容。我明白和父亲那时一样。
是名为回光返照的现象。那时人即将离开人世的前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明白。对于想要争得继承权的表姑一家。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他们早就看老太太不顺眼了。这天我们仍旧在海边漫步。我推着轮椅的速度比往常慢了很多很多。夕阳拉长了我们的影子。
老人一只沉默不语。
我仍然是停在她说的爸爸少时常画画的地方。
许久。他开口
‘ 云。对不起。不要怪我。我那么作都是为了水令家‘
‘ 我没有怪您‘ 光让我在老太太面前把云扮演下去。
‘对不起。 对不起。‘ 老人一只说着。直到夕阳西下。夜晚而至。
在那温暖的迎面而来的海风中。夹杂着咸涩的海水。空荡荡的失落感随着老人拉着我滑落而下的手而去。
‘ 回家吧。‘此刻我真的很想成为大家口中的那个云。
可我到底不是。我连他是谁也不知道。
漂浮在空中的云啊。你总是在天上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看似温柔的云。却是那般真正的无情。你难道不知道有那么多的人爱着你。护着你吗?
月光洒满坡光粼粼的海面。
爸爸说。人在去世的时候天气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内心。
也许是如此吧。今晚的夜晚似乎特别的温柔。
老人举行葬礼的那天。我作为他财产的合法继承人。接待了前来哀悼的亲朋好友。
从婚礼到葬礼前后没有超出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显赫的身份。来的人很多。
不像父亲去世那天只有我。和一束孤零零的鲜花。
在那里我看见很多眼熟的身影。擎和他的太太也出现在了葬礼上。
见到我时。擎还是吃了一惊。我没有什么办法告诉他。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
我尴尬的冲他笑笑。
等人基本到场时。追悼词要开始了。一直隐忍着表姑一家终于忍不住了。
‘凭什么把庞大的家业交给这没个外来的野小子。'
‘ 不准你侮辱我的父亲。‘我发怒
‘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争家产。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脸长的一样就可以找个人随便回来顶替。'
‘等等 你说什么。死得是谁。总觉得好像要知道什么一样。‘
‘ 水令云啊。怎么难道你是另一个小兔崽子‘
突然胸口像是被堵住一般。天旋地转。‘你 在说一边。什么是另一个。水令云是谁。他是谁。
此刻我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冲向那个有些发胖打扮夸张的妇女。她知道什么。原来那些不是我的幻觉‘ 告诉我啊。 云是谁 。云是谁阿。‘
光和擎 不知什么时候。用力的把我拉远了那个已经全身发抖的妇人。
‘ 不要拉开我。告诉我。云是谁。为什么 还有另一个。求求你。‘
我奋力推开拉着我的光和擎。
‘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
‘求求你不要拉我。 云是谁。是谁‘
‘ 枫 你疯了。冷静下来。‘擎突然用力的摔了一个巴掌过来。
我愣在原地。渐渐听见一个小孩的哭泣声。
‘爸爸。爸爸‘
小峻。那孩子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