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小夏不明白,庄子谦又再重复了一遍。小夏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听到庄子谦又再说道,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傻子。”
庄子谦的声音很轻,轻得只够小夏听见而已,温柔的语气就好象是一阵风般,轻轻地拂过耳畔。小夏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象有什麽东西就快要渗出来了,胸口不断的起伏著,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脸上燃起一股热烫,像是快要融化了似的。
“还愣在这里做什麽?”
庄子谦满意地看著小夏的反应,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欢喜和得意,却也不禁诧异起从什麽时候开始,这个孩子竟然能影响自己的喜怒。
被庄子谦这麽一说,小夏立马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手,却被庄子谦反过来紧紧握住。庄子谦的手带给他一种特别的温暖,不同於楼兰的感觉,既是欢喜难耐,又牵动著哀愁和期盼。
“回去吧。”
说罢,庄子谦便启步往前走去,小夏也不再挣扎,任由著庄子谦握紧了自己的手。两个人就这样携伴走在王府花园里,心里不约而同的生出了同一个念头,但愿这一路能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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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未了时22(美攻 狐狸受)
22
眼瞧著离成亲的日子只剩下一个多月了,京城里的那群狐朋狗友们自然整天拉著庄子谦出去寻花问柳,名义上说是成亲之後就没那麽多机会踏足风月场所,实则上却只是他们玩乐的借口而已。
这一日,庄子谦和华迟他们几个去了风月馆,出云自然列座相陪,整一晚上都守在庄子谦身边。几番欢愉之後,庄子谦便想带著出云回府,放纵地玩上几日,也算是抚慰这几日来的不快。
要说庄子谦为何事而烦心,恐怕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随著婚期将近,心里总有一股说不清的烦躁。
为何事而烦?能娶到这样一个出身贵族,容貌娇好,温柔婉约的女子,这不正是值得高兴的事吗?有何可愁的呢?
庄子谦向来是个放纵本性的人,自小在父皇母後的宠爱下,只知道想要什麽,而不懂为何会想要。对於感情二字,他也看得极淡,远不及欲望所带来的刺激。当初苏颜之对楼兰的执著就让他困惑不已,只是奇怪的是到了如今的时候,他竟然开始回想起那时候苏颜之所说的话。何为感情,何为情爱,他虽不能完全明白,但也隐约有些感受,只可惜唯一能够与他商量的朋友已经不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烦忧。
夜已深,王府里静悄悄的,守门的人没想到庄子谦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免不了被他吓一大跳,急忙忙地想要去叫总管,却被庄子谦拦住了。
一边是美人在怀,一边是月色美景,对於风雅成性的庄子谦来说,原该是好好地品赏一番,然後再漫步回房。只是他才刚踏进王府,忍不住就加快了步子,心里默念著“应该是睡了吧”,就好象是生怕被什麽人瞧见似的。
出云自然不会明白庄子谦的心思,只当是他情动难耐,也随著他快步而行。两人没多久就到了院子,庄子谦见里头黑漆漆得一片,不由地安下了心,连带著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接连著十多天,庄子谦都夜夜晚归,小夏自然早就习惯。虽然庄子谦说过让他自个儿去睡,不用等自己回来伺候,但小夏没见著他回府,始终是不安心,捧著本书打发时间,哪怕是在泛困也要熬到庄子谦回来。只是这一日,小夏尤其得累,捧著书才看了三四页,就忍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他本就睡得不熟,心里有惦念著庄子谦,一察觉到院子里有动静,免不了被惊醒。
是王爷回来了……
眼瞧著屋里的灯亮了,小夏的心里一如既往地生出了几分欢喜来。略微整理了下衣衫後,他便赶紧跑去泡了解酒茶,顺便拿了几碟小点心,这些都是特地为庄子谦准备的。
瘦小的身体端著满满一大盘的东西,走起路来自然是极不方便的,只是小夏心里著急,总想著要赶快送去给庄子谦,没多久就走到了房门口。厅堂里的蜡烛不知何时被熄灭了,只能看到卧房里还点了一盏烛灯,灯光不亮,昏昏暗暗地压根瞧不清楚。
难不成王爷这麽快就睡下了?
小夏心里正诧异著,不由地便走到了窗边,窗子并没有全合上,还留了一道缝隙,顺著缝隙看进去,宽敞大床边坐著两个人,其中一人自然是庄子谦。从小夏这里看过去,自然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麽,只瞧见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尤其是庄子谦说话的时候,脸孔几乎是贴在了另外一个人脸上。
小夏就这样愣在了那里,明知道该赶快离开,可却迈不出步子,身上的力气就好象是被抽空了一样,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了里面的那两个人停留在眼前。
屋里的两人并没有说上多少话,庄子谦忽然握住了出云的手,稍一用力就把对方搂进怀里,细碎的吻温柔地落在出云的唇上,每一个动作都在小夏眼里不断放大。
这是怎麽了?他们在做什麽?
明明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小夏却觉得整个人仿佛是窒息了似的,胸口憋闷得无法呼吸。心头像是被万千根针刺著般,疼得他几乎要哭出来。
不可以哭,不可以哭。
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拼命地忍住心里的难受,就连哽咽也痛痛地吞下去。只是视线还停留在屋里的人身上,明明已经不想看下去,可还是移不开目光。这样的情景让小夏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一次,只是当时的感觉只有害羞和紧张而已,为何如今却是心痛难受,直觉地想要逃开这一切。
手里紧紧地捏著盘子,心里却想著该如何阻止这一。
是不是发出动静了王爷就会停下来?王爷会不会生气呢?会不会像从前那样惩罚自己?
一想起当初的事情,小夏不由地涨红了脸,他不断地告诉著自己,不怕,不怕,王爷的惩罚一点儿都不可怕。不疼也不难受,反而是痒痒的,既舒服又让人害羞。
原本还犹豫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屋里的声响停止了,沈静了一会儿後,里面传来了庄子谦疑惑地声音,
“外面的人,是小夏吗?”
乓──
小夏心头大惊,手一松,整盘东西都摔在了地上,壶里的热茶翻在了手上,烫得他一阵生痛。
离开这里,赶快离开这里……
心里的声音不断的叫喊著,小夏根本不敢去看房里的情形,一转身就赶紧往自个儿房里跑。
“王爷,外面是什麽人?”
在察觉到庄子谦的僵硬时,出云忍不住开口问道。庄子谦却愣在那里无法回答,直到他忽然回过神来,惊觉地跳下床跑到了外头。翻到地上的点心是他平日最爱吃的,解酒茶还冒著热气,只是茶壶摔了个粉碎。
“王爷,出什麽事了?”
出云心知不妙,赶紧追了出来,却看到庄子谦神色恍惚地蹲在地上,竟要伸手去捡那些碎片。
“王爷,小心手。”
出云刚要阻止,庄子谦一不留神已被割破了手指,十指连心的痛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只是还来不及去管手上的血,他已站起身对出云道,
“夜深了,你先回房睡吧,不用等我回来。”
在说这话时,庄子谦神色肃然,容不得丝毫反驳。即便出云心里有多麽地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庄子谦快步而去。
那一夜,出云翻转难眠,而庄子谦也没有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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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未了时23(美攻 狐狸受)
23
庄子谦的屋子和小夏的房间只隔了没多远,他三步并两步,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夏的屋外。
屋里头没有丝毫的灯光,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干什麽。庄子谦在门外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跨步进去。
仔细想来,他应该是能猜到小夏会等自己回来,表面上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实际里难道不希望小夏发现吗?
小夏会有什麽反应?会为他伤心,为他难过吗?
不得不承认,在小夏刚靠近屋子时,庄子谦就察觉到他在外面。之後与出云的耳鬓思磨,缠绵温存,难保没有几分刻意的味道。只是他究竟为何要这麽做?那个傻子有什麽反应与他有什麽关系?
当时,庄子谦只顾著心里的小算盘,没有探究下去,而如今,他更是不敢仔细揣摩。就在小夏离开的时候,心中的内疚和难受已经深深地刺痛了自己,那种屏吸闷慌的痛苦,难道还不能说明什麽吗?
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只是他不敢面对而已。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点儿声音,即便庄子谦把步子放得再轻,小夏也能听见动静。在感觉到那人一步步地往里面来,小夏只觉得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甚至紧张地无法呼吸。
为什麽庄子谦会来呢?真的是因为他吗?
小夏不敢妄下判断,心里却也忍不住暗暗期盼,就连被热茶烫得痛红的手也没了知觉,连疼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小夏。”
庄子谦的声音依旧是这样地温柔,每一次的轻唤都能让小夏心头一颤。
没有等小夏出声,庄子谦已经走了进来。瘦弱地少年倦著身体坐在床边,纤柔的肩膀微微颤抖著,勉强压抑的哽咽惊动著庄子谦的心。
他是哭了吗?是为自己哭吗?
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麽感觉,有心疼也有著欢喜,庄子谦快步走到小夏身边,轻柔地问道,
“你,是哭了吗?”
小夏一愣,赶紧直摇头,可心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明明想要平静下来,却怎也无法按奈心中的紧张和激动。
他到底是怎麽了?为何会变得如此奇怪?是他自己本身的缘故,还是因为庄子谦?
心里一再问著同样的问题,可却怎也得不到答案。
如果公子在的话就好了。
是的,若是楼兰在的话,小夏就可以去问他,楼兰一定会告诉他答案,他的公子无所不知,一定可以帮助他。可是,楼兰在哪里呢?
楼兰不在了,其他的人也统统不见了,这里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很遥远的地方。
难道就是这个缘故,所以他才会变得不一样吗?虽然庄子谦总让小夏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可是,如今他已经要娶妻了,这个地方会再多一个主人,到时候还能是他的家吗?
庄子谦要娶妻了……
忽然想起了这件事,让小夏心里越发疼痛难受,整个人就好象是被抽空了似的,一点儿力道都没有,恍恍惚惚地全然不知所措。
离开这里吧,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不会再有那麽多奇怪的感觉,他不会再痛苦难受。
对於此时的小夏来说,脑子里早就没了思考的能力,反复浮现的只有这样的念头而已。这是本能的反应,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
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他可以去找楼兰,他可是把这些感受都弄清楚,只是,庄子谦会让他走吗?
不会,庄子谦不会让他走的。
这样的结果既让小夏感到温暖,又让他心酸难受。
“你,是哭了吗?”
见小夏没有反应,庄子谦又问了一次。小夏始终低著头,拼命地直摇头。
庄子谦握住了他的下巴,逼得他抬头看向自己。
“那麽,这又是什麽?”
似笑非笑地拭去小夏眼角的湿润,庄子谦的口吻里带著几分得意的意味。
小夏愣愣地坐在那里,困惑不解地看向庄子谦,庄子谦笑著搂住了他,伸手想要去握他的手,只是刚碰到一点儿,小夏就痛地下意识地收了回来。
“疼。”
庄子谦一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才发现小夏的整个手背都被烫得通红。庄子谦见状,自然是心疼难受,立马站起来就想要叫人来,却被小夏拦住了。
“柜子里有药,我自己擦一擦就好了。”
说著,小夏就要下床去拿,却被庄子谦拦住了。
从柜子里拿了药膏出来,庄子谦小心翼翼地抹在了伤口的地方,小夏惊讶地看著他,根本不敢相信堂堂的王爷会亲自为自己上药。
上完药,庄子谦又再问起了刚才的问题,一扫先前的烦闷,这一次,庄子谦是带著兴奋和期待。自从当初看到小夏为了几件破衣裳而难过後,庄子谦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要让小夏也同样看重自己。虽说他也为小夏的难受而心疼,但只要想到是因为自己,心中难免产生些许欢喜来。
原本是期盼著小夏能亲口说出答案来,却慢慢地在他的沈默中渐渐失望,小夏始终低著头沈默不语,甚至没有再看庄子谦。
“生气了?”
庄子谦心疼地揉著他的头,语气里带著内疚之意。
小夏愣了一会儿,慢慢地摇了摇头。
庄子谦淡淡一笑,哄著他说,
“再也不作弄你,再也不欺负你,好不好?”
小夏抬起头,诧异地看向庄子谦。他并不明白庄子谦在说什麽,也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些,光是那个奇怪的自己已让他头疼,更何况还有庄子谦即将娶妻的消息。
娶妻了之後,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即便小夏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但也能下意识地感受到这一点。他愣愣地看著庄子谦,就好象是想要把他的样子牢牢地记在脑子里似的。
“我,想要回家,我想家了。”
听到这话,庄子谦如遭雷击,根本无法相信这一切。小夏头一次这样抬著头与自己直视,清澈的目光里根本没有丝毫的谎言。
小夏是不会说话的,他知道。小夏一直都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他也知道。
“所以,你哭,是因为想家吗?”
庄子谦自嘲一笑,一字一句地问道。
小夏没有回答,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庄子谦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只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问题。想起刚才那个激动得意的自己,庄子谦只觉得可笑而已。本以为小夏总算会为他难过了,没想到还是自己太过自信而已。
所以,真正愚蠢的人是自己才对吧。
庄子谦无奈一笑,已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在小夏的诧异下,他慢慢地松开了手。表面样佯作无动於衷的样子,心里却好象是针扎般的疼,就好似是有什麽东西连著那只手一起从身体里抽离出,生生的在他胸口扎上一刀。
“你想要离开这里是吗?我会让你走的,不光是让你走,还会解开妖力的封印,到时候,你又能回到以前的那个样子。”
小夏愣愣地听著庄子谦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而已,他真的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庄子谦这样的聪明,既然连他都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抱著这样的念头,小夏点了点头,庄子谦嘲讽一笑,无奈地别开了头。
原来无论他做什麽都没有用,小夏的心不在这里,自己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既然如此,放了他吧,也放了自己吧,何必再愚蠢下去。
明明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一看到小夏望著自己的目光,庄子谦就无法按奈心中的不舍,他几次抬手想要触摸对方,却都尴尬地收了回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著,谁也没有再开口,屋里很安静,就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近日忙著婚事,我也无暇管其他的事。”
说到这里,庄子谦不由地看向了小夏,目光深深地凝视在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嘴里一字一句地吐著後面的话,
“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找人来解开你的妖力,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你离开。你放心,总是在我大婚之前的,至於剩下的这段日子,你就陪在我身边吧。”
剩下的一个月,就当是陪在我身边的最後一段日子。
犹豫再三,这一句话,庄子谦还是没能说出口。
强忍著心中的难受,小夏不断地点著头,心里默默地告诉著自己,
熬过现在的痛苦就好了,只要离开了这里,他就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
庄子谦眼见这他坚定的表情,只觉得整颗心都凉透了,他搂著小夏的肩膀靠坐在床边,身体和心的疲惫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