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要我帮你擦汗啊?那我帮你吹吹好了。”
庄子谦扬唇一笑,不等小夏反应过来,他已低头朝著耳边吹去。轻柔的风拂过耳畔,痒痒的又很舒服,逗得小夏脸上涨得通红。
心跳得好象要冒出来一样,他用手捂著胸口,低头不敢再看庄子谦。
庄子谦瞧见小夏这副模样,得意地大笑出声,一边揉著他的头发一边说道,
“你这孩子,我该说你什麽好呢,在别人面前可不准露出这副表情。”
明明是调侃的话,语气却是认真,令得小夏不得不点头应声。
下午的时候,两人才刚睡完午觉,秦越就来报说,华迟前来拜访。
庄子谦料想是因为这几天里,华迟的邀约统统都被拒绝了,他恐怕是以为那天出云惹自己不痛快了,这才不见他也不见出云。
“让他到大厅等吧。”
说罢,庄子谦又报了几个菜名,让秦越吩咐厨房准备好,另外,又是开了一坛陈年佳酿,准备邀请华迟一同用晚膳。
“怎麽,还不跟我一起出去?”
见小夏愣在那里不动,庄子谦拍了拍他的後脑勺,佯作生气道。
小夏哪里分得清哪句是认真,哪句是玩笑,认认真真地低下头,应声说道,
“啊,对不起,王爷。”
说完,他一抬头就看到庄子谦已经往外去了,脚底一利索,赶紧跟上前。
庄子谦到底是王爷派头,回到房里换了身衣服才出来,让华迟等了不少时候。华迟也不生气,一见庄子谦来了就必恭必敬地行了礼,庄子谦笑著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庄子谦一落座,跟在身後的小夏就露了脸,华迟看到他时也是一愣,原本以为是府里的仆人,但又看到庄子谦亲昵地让他走近一些。再加上京城里的那些流言,心里也有了定数,只是他横看竖看也不明白,这个愣愣的少年哪一点比得上出云。
两个人闲聊了没几句,总管就来报说,在花园里设了宴席。庄子谦点点头,招呼著华迟往院子里去。
这一夜的月色尤其的好,皎洁明亮,清晰淡雅。院子里的风不大,坐在池边恰有情趣,若是再加上美人在怀,那才当真是适合庄子谦这样的风流公子。王府里有歌姬乐师,琴瑟相伴,即便是粗茶淡饭也更可口。五菜一汤再加上冷菜甜品,量虽不足,却是精致,光是色泽就让人蠢蠢欲动,即便是华迟尝了也是大为赞赏。
“不知道王府的厨子是哪里请来的,手艺可真了得。”
庄子谦抿了一口酒,回答说道,
“宫里的御厨,当年自建府邸时,皇兄怕我吃不惯其他外面厨子的菜,便挑了几个跟进了府。”
华迟知道庄子谦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两人年岁差得大,感情却很好,如此关切也不奇怪。
站在旁边伺候的小夏一看到庄子谦的酒杯空了,赶紧端著酒壶提他斟满,庄子谦对著他挑眉一笑,一双桃花眼满是风流之色,逗得小夏险些握不住酒壶。华迟也是见惯风月的人,看到这等暧昧情愫,哪会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不著声色地打量了小夏一番,调侃似地说道,
“这少年是王爷的小厮,样貌倒很清秀。”
庄子谦眯缝著眼眸,似笑非笑得看向小夏。小夏正帮华迟倒酒,下意识地抬头对上庄子谦的目光,愣在那里连酒壶都忘记拿回来。
“这孩子傻得很呢。”
话虽这麽说,神情里却满是爱怜之色,他招呼著小夏过来,搂著他的肩膀对华迟说道,
“你看,这孩子就是傻呼呼的,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
小夏当然知道这话里指的是楼兰,他刚要反驳,却被庄子谦捏了一把,僵在那里一时不敢动弹。
见小夏没有反驳自己的话,庄子谦心里自然是得意万分,琢磨著一定要把楼兰的名字彻底从他心里擦去。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怎麽能连个半妖都比不过?
饭才吃了一半,华迟的侍从就匆忙来报,庄子谦虽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看到华迟脸色微变,也知道事情不妙。
“少相如果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华迟显然也急著要走,匆匆道了声别後,就吩咐侍从赶紧去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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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未了时18(美攻 狐狸受)
18
人虽然走了,可这饭还没吃完,庄子谦瞟了小夏一眼,吩咐下人再备一副碗筷子,然後便让小夏坐下来一起吃。小夏一惊,半天没敢动弹。虽然他早就不是第一次和庄子谦同桌吃饭,但那毕竟是窝在房里没其他人,而此时他们坐在院子里,附近围著一大群下人,哪敢如此轻率。就算小夏再迟钝,经过这大半年的时间,也知道了庄子谦的身份不同於常人。
“叫你坐啊,听见了没有?”
见小夏愣在那里不动,庄子谦也有些不耐烦了,只是他口气一重,小夏更是吓得傻愣愣的。
“你们都下去吧。”
略微一想,庄子谦就知道小夏在顾忌什麽,吩咐下人们都退下後,他便一把拉住小夏的手腕,牵著他坐到身边。
桌上的菜和平日里的比起来,倒也没特别精致,小夏尝了几口之後,就不再动筷子。庄子谦替他倒了一小杯酒,哄著他说道,
“来,喝点这个。”
小夏见状,忙是连摇头,
“我不喝酒的。”
庄子谦扬唇一笑,握著酒杯凑到他面前,
“怕醉吗?你看,我跟刚才那个公子喝了大半天不也没事?你尝尝看,这酒是特别酿的,比糖葫芦还甜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小夏哪里能拒绝,握著酒杯尝了一小口,味道果然不错。
见小夏喜欢这味道,庄子谦立马给他倒满,堂堂的宁王爷何曾替人斟过酒。
这酒虽甜,但後劲可烈著了,一连几杯下肚,小夏的脸上早已染上几分绯红,眼眸也是一片茫然。
“怎麽了?”
庄子谦明知故问地揉了揉小夏的头发,小夏眼神迷茫地看向他,支吾支吾地说道,
“公子,公子你回来了。”
庄子谦一怔,手就这麽僵在那里,脸色也沈了下来。
“你看清楚……”
“王爷,是你吗?”
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夏忽然站了起来,几步上前走向他。兴许是因为酒醉的关系,小夏的步子有些飘忽,还没靠近庄子谦就摔了下来。庄子谦一惊,赶紧上前搀住了他。
“我还以为,王爷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夏眼眶一红,抬头看向庄子谦,庄子谦被他盯得心头大震,下意识地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王爷,为什麽你要烧掉公子的衣服呢?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庄子谦一愣,才刚要回答,又听到小夏说道,
“糖葫芦弄脏了,我洗了好久,可还是洗不干净。一用力就会抠坏,我只能收起来。那天夜里,我还以为你来了,可是,外面什麽人都没有。”
小夏的声音细细软软的,不像是在抱怨,神色里带著几分茫然。平日的时候,这孩子只知道把话往肚子里咽,哪能听到这麽多的心事。
庄子谦心头一揪,握著小夏的手也不禁加紧,此时的他早忘记了作弄,只想从他嘴里听到更多的东西。
“後来呢,你就一直收著糖葫芦,放在枕头边?”
小夏茫然地看著庄子谦,好半天才听懂他的话,他点点头,傻傻地笑著,回答说,
“我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连糖葫芦都拿走,只好放在床头,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守著。可是,王爷一直都没有来。”
说到後头,小夏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愁容,庄子谦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被揪起来,隐隐泛著生疼。眼前仿佛出现了小夏抱著糖葫芦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定是又惊恐又紧张,这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收好。
“你,不希望王爷来吗?”
一听到这话,小夏歪著脑袋皱起了眉头,好半天才茫然地回答说,
“我怕王爷会把糖葫芦都扔了,可是,我又怕王爷再也不理我了。”
小夏抬起头,伸手抚上庄子谦的胸口,手指无意识地画著圈,傻愣愣地说道,
“这里很温暖,很舒服。”
听到这话,庄子谦只觉得心头一热,紧紧地搂住了小夏的後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感觉,他只知道此时怀里没法少了这个人。
“是王爷不好,是王爷不讲道理。小夏不要再生气了,王爷也不生气,好不好。”
目光直视著小夏,像哄孩子般地说道。小夏愣愣地点点头,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麽。他再一次使劲地点点头,嘴里连声说好,脸上的表情既是欢喜又是满足,看得庄子谦心里暖暖的。手指摸搓著小夏的脸颊,小夏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反倒是亲昵地靠在他的身上,软软的身体紧贴著庄子谦。
细碎的吻落在小夏的额头上,然後是鼻尖和嘴唇,小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就好象是顺应了自己的本能般,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著庄子谦亲吻著软软的嘴唇。
身体早已燃烧起灼热的欲望,庄子谦紧紧地搂著小夏的後背,温柔的亲吻顺著脸颊一路滑下,在头颈处留下了红色的印子。正当他的手要探进小夏的衣襟时,忽然发现他整个人都靠在了自己身上,耳边传来呼吸的气流,抬头一看,原来小夏竟然睡著了。
庄子谦无奈地笑了笑,心里自然是觉得万分可惜,只是怀里抱著这个软软的身体,怜惜之情也越发加深。温柔地吻在红润的双唇上,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真是个傻孩子,看我日後怎麽讨回今日的债。”
PS:小夏似乎太弱受了呢,大家会不会讨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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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未了时19(美攻 狐狸受)
19
时间飞逝,一晃又是大半年过去,从小夏被庄子谦救出来那时起,转眼已经快一年了。整一年没有得到楼兰的消息,小夏始终心有不安,只是每每提起,庄子谦总能绕开话题,小夏又傻又愣的,哪会懂他的心思,再加上先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一时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整日被庄子谦栓在身边的,还真无暇再想其他人。
这一天的阳光尤其好,大清早地庄子谦就起身梳洗,在小夏的伺候下吃过了早膳,便开始想著有什麽消遣。正巧前几日,皇上特地送了他一匹千里良驹,听说是塞外游牧民族奉上的贡品,统共也才两匹而已。皇上自个儿留了一匹,剩下一匹便送给了庄子谦。
心血来潮地想要试试新马,庄子谦便吩咐秦越准备马车,过会儿就去郊外的马场。小夏一听庄子谦要带他去骑马,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王爷,我不会骑马。”
是啊,小夏怎会骑马,自出生起他就没有下过山,即便是急著往哪儿去,靠著他小小的法术也足够应付。
想到这里,小夏不禁脸上一愁,兴许是半妖的关系,他对人身的状态更为熟悉,只是许久没有恢复过真身,又想到自己的法力被封了,不免心里一阵难过。
“瞧你这破脑袋,你不会骑难道我也不会骑吗?只要晓得跟著本王就行了。”
庄子谦一边说著,一边习惯地去搂小夏的肩膀,只是见他脸上仍没有笑容,皱了皱眉头便又问道,
“又怎麽了?信不过我?”
小夏摇摇头,紧抿著唇不答话。见庄子谦盯著自己直瞧,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来,低头柔声道,
“我,我好久没变回过真身,从前,我们都会是这样在山里跑……”
断断续续的话让人有些摸不著头绪,庄子谦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小夏的妖力只是暂时封住而已,要恢复并不是难事,只是他心里有个疙瘩,要是小夏真恢复了半妖的样子,自己还能栓的住他吗?头一件事恐怕就是去找楼兰吧。
如此一想,庄子谦便是故意不去看小夏的样子,心肠一硬,佯作担忧地说道,
“你忘记我说了什麽吗?现在满京城都在抓妖,一旦恢复了妖力,定是会立马被发现,难不成你还想回那所大牢里?”
一听到这话,小夏的身体不由一僵,显然是被威吓住了。当初在大牢里,阴森的环境,残酷的刑罚,至今还让他心惊,别说是要回到那里,就算是提起也无法平静。
见小夏确实是被吓著了,庄子谦的心也不禁一揪,隐隐泛出几分心疼来。
“好了,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总不会有事的。另外,我晓得你也挂念楼兰,前些天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有消息的话自然会告诉你。”
一听这话,小夏立马抬起了头,惊讶地看向庄子谦。庄子谦脸上的笑容也恰是温柔,和颜悦色地说道,
“怎麽了?还不信我?”
哪容得他再多加犹豫,小夏赶紧直点头。兴许是因为被庄子谦这般温柔地瞧著,他低垂著脑袋,脸上涨地红红的,声音轻柔,语气却是坚定,
“信,我信王爷。”
见到小夏如此率真的模样,庄子谦也不禁一愣,他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快。一来是因为小夏为了搂兰的事这麽欢喜,二来也是看到他这样信任自己,难免有些愧疚。说要找楼兰的事毕竟只是哄哄小夏而已,他怎麽可能真派人去寻呢?像是怕小夏会发现似的,庄子谦刻意地笑了笑,点点头,吩咐著他准备出行。
从王府到郊外只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程,马夫把车驾得快,沿路又无人敢与王爷的车叫板,不一会儿就到了马场外面。小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只有燕都贵族才能进得去的地方,四周守了层层重兵,铁栅栏把整个马场围了起来,庄严的完全不像是消遣的地方。
“怎麽了?”
庄子谦一回头就看到小夏愣愣地站在那里,目光出神地盯著铁栅栏直瞧。瘦弱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眼神里带著几分惊恐之色。
庄子谦忽然想起了当初找到小夏时的情景,瘦弱的少年无助地跌倒在牢门边,双手紧紧地握著栅栏,想要挣扎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白色的内衣上面都是血迹,细嫩的肌肤上布满了鞭打的伤疤。秦越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两只手还牢牢地抓著栏杆,明明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王爷……”
庄子谦忽然伸手搂上了小夏的肩膀,宽大的手掌带给他一种别样的温暖,慢慢地抚平了心中的恐惧。原本小夏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紧张,身穿铁甲的守卫和锋利尖锐的栏杆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大牢里的遭遇,把他曾经以为忘记的那段回忆又重新唤醒。
一定要把自己的紧张小心藏好,不然的话会让王爷觉得扫兴吧。
原本,小夏是这样想的。
“有我在这里,什麽都不用怕。”
庄子谦的声音很轻,轻得只够小夏一个人听见而已,温柔的语调带著浅浅的笑意,就好象是一阵春风,吹进了小夏的心里。
小夏受宠若惊地看向庄子谦,原本心里藏了一肚子的辩解,可一看到庄子谦温柔的笑容,却连半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王爷是真正地关心著他,小夏怎会不明白这一点。回想起在王府的这一年来,虽说也曾有小小的波澜,但庄子谦的悉心照顾和温柔关切,都是让他明明白白地刻在心里的。只是他不懂,也不知道怎麽说,尤其是每一次亲近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就连感触到对方的气息也令他心扑通扑通地直跳。这种感觉有时候很甜,有时候又酸酸的,每一次都伴随著庄子谦的一举一动,甚至让小夏移不开视线又羞於去看。
“你要是再愣在这里的话,太阳可要下山了。”
庄子谦忽而一笑,语带调侃地说道。
小夏一愣,赶紧摇摇头,心里虽然想要说些什麽辩解,支支吾吾地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庄子谦一边笑著小夏嘴笨,一边握住了他的手,凑近著他说道,
“那还不快进去。”
说完,庄子谦先一个跨起了步子,小夏赶忙紧紧地跟上,自顾自地摇摇头,心里想著要把那些胡思乱想通通忘记,进了马场之後可不能给王爷丢人。庄子谦瞧见了这些小小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握著小夏的手也越发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