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爱----Akired

作者:  录入:01-19

为什麽要当乖孩子?
既没人疼又没人理会!
越不想见我;我越是要见他!
他高兴天天硬闯茗茶居、他高兴天天烧书死不听夫子话、他高兴作弄马槽里的马病厌厌的让他出不了门,下个泻药在下人的饭里让一夥人直跑矛坑!
总之他非闹个鸡犬不宁不可!
「徐离昊!给我过来跪下!」按著太阳穴,额上被这几日乌烟瘴气的日子气的暴出青筋,简直孰可忍,孰不可忍!
「干麻,爹,不是不见我吗?」他撇著嘴,一脸倨傲不驯。
「你……你……!是你放火烧茶园的是吗?!」手里拿著藤条,气的将他凹弯。
「才没有!我只不过是在那边考番薯,哪知道他会烧起来呀!」抿著唇,一副是不关己般。
「好……好好好……那茶仓里的水是你泼的是吧?你知不知道惊你那一泼整个上好春茶都被你给毁了?!」
「我……我高兴!哼!」丢下话,一溜烟的跑开,他知道被逮著铁定又是一顿藤条伺候。
但其实他心底是高兴的,他宁愿这样也不要被视而不见。
是,他是个坏孩子。
不断的在他面前刻意撩拨、故意将胸前的襟口扯的宽松,没事跑到书房趁他办公将他紧紧一抱又马上溜走、任由长发披散不系巾冠,因为他知道这样最像娘;刻意往他怀里撞,不经意的将唇扫过他的脸,责备他时他可以假装无辜的楚楚可怜。
越是捉弄他的心也沦陷的越深。
是呀……他爱他,爱的深的让他难以自拔。
竟也这样过了好些年,随著年岁增长他的把戏更是越玩越过火。
那年他十六,他在他四十大寿生辰上在他酒里下了药,当作是他四十大寿的贺礼。
而那药正是他从花街里遍寻许久找来的,老鸨还跟他保证药效不猛他退钱!
想也知道那夜当然是轰轰烈烈,简直天雷勾洞地火。
他笑,笑那时的年少轻狂。
但是自从那夜之後,他在爹脸上看到的永远是嫌恶、责备、自责,晓是他做的太过火了。
一年,整整一年没理过他,无论他怎麽戏弄闹事,对上的永远是冷冰冰的眼。
他这麽爱他呀……
心碎成一片片,不断在淌血。
为什麽?
「为什麽都不理我?拜托……看我一眼呀!」他拉著他衣袖不让他走,纵使他眼中透著冰冷冷的气息与不耐烦。
他森冷的态度让他胸口痛的就像快要死掉一般,委屈袭上眼眶中涌出无法止息的泪珠,一串串的往下坠。
「不要不理我呀……」他哑著音哭喊,却惹来他一阵厌恶,袖子一挥将他甩开继续前行。
「呜……我爱你呀……」跌跌撞撞的努力追上他快歩的步伐,这句话让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毫不留情的丢下一句话让他顿时哑口无言。
「我只当你是我儿,父子之间没有所谓的爱不爱。」
他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身子不断颤动,这句在短不过的话像利剑般穿透的的心,血液像是瞬间凝结一般,心一碰就会碎裂。
抬首望苍月,他想他的泪止息了,看著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心死的说著,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刚好可以让远处的他听的清清楚楚。
「如果你不爱我那为什麽还与我发生关系?!」
「父子?我才不要著种关系!一开始根本是你先起头的!」他恨恨的说著,声音因为太久的哭泣而沙哑。
见他依然没反应,他气急败坏的大喊:「你根本不爱娘!如果你真的这麽爱怎麽可能中我的圈套!」
「你胡说!」他回吼,「那一切错误根本不该发生,是你、是你不知羞的设计我!」他口不择言的替自己辩驳,丝毫不在乎自己尖锐的言语是否会伤了人,像刺猬般剑拔张弩!
「……我不知羞……?是我不知羞?」嘲弄的口吻反讽,嘴角上扬,「是呀……是我不知羞,但是我是这麽爱你呀……!」他伤心的说著,暗暗的垂泪,他没想到他将心捧给他,得来的却是伤痕累累。
「我爱的是卿儿,永远不可能是你!」他大声的吼,像提醒、像坚定自己的意志。
「屁!你爱她就不会上我!」激到痛处他不甘示弱的尖锐反击,得来的是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及温热麻痛的双颊。
压抑住狂涓的怒意,将顺势又要扬下手收回,「住口!再说别逼我断绝父子关系!」气的甩开衣袖大歩离去,留他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啜泣。
一个人在寒冬的夜里哭的好凄惨、好凄惨。
他也认清了,他不可能爱他,他永远不可能爱他!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的羁伴,他也不会爱他……
他不过是他娘亲的可悲代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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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超混乱的,所以一口气全贴了=W=……
因为一直回忆跟现实交叉出现,应该有很多人看不懂吧……Orz
是说,快完结了噢XD

残爱-25-

第九章
小屋内一抹人影不断在水盆与床榻前忙来忙去,不断重复著同样的动作,从他的眼神看的出他十分焦躁。而天色早已被黑幕拢罩,月晕朦胧,草枝摇曳叠影重重。
他睁著眼抓著十二的手,气若游丝的说著:「回去、我们出发回去……马上……」
「你在发烧。」他说,将沾湿的布巾盖在他额上。
「我说要回去就是要回去!」
他受够了……他受够了……在这样每天过著寸歩不离床,天天躺在这鬼地方养病的日子他会抓狂,记忆会像潮水一般不断涌进脑海,逼著他重演每一个细节!他要回府,这次行程耽搁太久府里一定堆积了一堆事要他处理,对、他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找事做他就不会胡思乱想……
扔开头上的湿布踉跄的起身拿起大衣胡乱的套上,动作太大不小心又扯痛了伤口,按著胸口痛的蹲在地上,但他不在意,忍著痛作势收拾起行囊来。
在一旁的十二看不过去一手抢过行囊,使劲力气的试图将他拉回床榻,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两人互相牵制著形成一场拉锯战。
「大夫说你发烧、伤口发炎要多静养几天才行!」他大吼,这几天发生太多事让他焦虑不已,此刻所有的不满、心慌全爆发出来,难掩的怒气已经让他不在乎主仆关系口气不好的对他大吼。
「闭嘴!你那什麽态度?谁才是主子!?」用力的甩开十二的牵制,抢回行囊,跨大歩的走向大门却发现自己累的气喘嘘嘘,浑身虚软。
十二见有机可趁赶忙点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你……呼……咳咳咳……给我、给我解穴!」一时喘不过气咳的他满脸通红、眼眶湿润。
「不要!」他搀著他回房让他躺在榻上,丝毫不理会徐离昊死邓著他瞧的眼,自顾的拿起沾湿的布盖在他额上,没有解穴的意思。
「解穴!我要回去!」他大叫,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麽狼狈的一天,却因为气嘘岔了声,又是一阵咳。
「睡觉,明天烧退再启程。」替他盖上被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起盹来,一晚的折腾也够他累了,而在一旁动弹不得的昊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无奈的看著屋梁发呆,他不想睡也不敢睡,睡了梦又会接续。但身体上的疲惫却无法忽视,滚烫的身躯让他脑热不已,睁著眼视野渐渐的变成白茫茫一片,无法聚焦。
意识朦胧胧,在想什麽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些画面像急光片在脑中羽一闪而逝,就算刻意不去想但却无法阻止。
“我爱的是卿儿,永远不可能是你!”
又是那令人心碎的场景、令人心死的话语……
他的心一再一再的被伤害,痛的麻木……可如果他早已经麻木了为什麽滚烫的泪液不断的浸湿棉枕?
为什麽过了这麽多年他还是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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躂躂的马蹄踏起一阵烟尘,狼狈的旅人找寻回家归路。
晚霞将天边染的一片红紫,秋风徐徐吹来,吹起良人未髻的发絮,几缕几缕的飘起,惹起发絮主人的厌烦,提起手用尾指撩起紧贴脸鬓的黑丝,不太温柔的往耳後一塞,大略可猜测他的心情不是太好。
「够了!在这样下去就算让你在骑一个月也回不了杭州,换我来骑!」徐离昊近似抓狂的大喊,飞快的抢走十二手中的缰绳,用力的一甩,还不客气的踢了马腹一下,可怜的马儿受到惊吓,惶恐的仰起前身嘶鸣。
「啊!」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十二一怔,但随即回神从他手上夺回缰绳,不悦的低生咒骂。
「搞什麽……我是顾念你受伤才骑这麽慢了,早知道就一手掐死你还管什麽小人君子、道德常伦……」柔声的安抚马匹将它倒回正途,但嘴里还是参杂几声说人不是的话语。
「你碎碎念的再说些什麽?」挑起眉带著些许主子的威严压问。
「没什麽!没什麽,我在自言自语……」
「骑快点,我想赶快回府,府里还有一堆公事等我回去处理。」轻声说著,改以软性的诉求。
霍然将全身的重量倚在十二身上,此举让十二现出些许慌乱。
他贴著十二的背,可以听到十二平稳的心跳声,温热的鼻息不断喷吐在十二耳际,就这样倚著他,眺望远方染成一片火红的彩霞。
「你……很讨厌我吗?」他刻意装做无心的问。
这问题让十二顿了一下,接著回首看著他,以平稳的口气说:「不只讨厌,简直恨。」然後继续专心驾驭马匹前行。
预料中的答覆,是呀,当然会恨我。
他可以说是毁了他的一生,他看的很清楚,那清澈的眼眸中有著对他满满的怨恨,像是仇人般,随时等著反咬一口的时机。
虽然早就猜想的到,但亲耳听到难免还是觉得刺痛,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愿不得谁。
可偏偏,为什麽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早已遗落?
他自负的以为他不会在爱人,事实证明他错的离谱。
对不起……
他懦弱的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几天的奔波,因为徐离昊带伤而刻意缓慢的旅程也终於接近尾声,随著离杭州越来越近十二也稍微松了口气。
「前面有客栈,剩下的钱应该够我们住一宿,明天早在启程,不消半天应该就可以回府了。」
「嗯。」
「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够累了。」轻抚著十二的头,语重心长的道,眼中藏著与以往不同的关爱。
从什麽时候开始对我这麽温柔?
为什麽?
他不过是个男宠而已不是吗?
不管对我再好,你对我所照成的伤害依旧无法抹灭,我只能恨你呀!
所以不要对我这麽好了,时机到了我会撂倒你,这是不变的事实。
躺在床榻上,眼渐渐阖了起来,隐约间他看见他的身影掠过眼前,接著他便沉沉睡去。
看著十二恬静的睡颜,他心中感慨万千。
他始终不敢开口说爱他,他只能刻意的对他好,因为他知道说出对他的爱只会成为他的负担,他恨他不是吗?
可笑的是一切都是他促成的。
有些事藏在心里便足了,不需要说出来。
俯身在他嘴上轻轻烙下一吻。
这吻代表最後、代表离别。
凝视著他的睡颜,仔细的刻印在脑海里。
他不适合爱人。
走到烛火前,自袖里取出一章白纸,焚烧。
吹散残馀的灰烬。
对不起,十二,自由还你了。
落寞的黑影,一个人独自离去。

残爱-26-

披著近乎及地的氅衣一人独自坐在回廊的榻上吃茶,单薄的身影更显孤寂。不自觉的把玩手里跟了他好些年的白扇,抬首看著树梢上仅存的枯黄叶片再不断与寒风搏斗後依然凋零,忍不住又是一声喟叹。
才几年的光景,自小生长的地方他竟感到几丝厌倦,春夏秋冬的转换、破晓落日的变化,他看到不想再看,好似所以事他都看透了,已经没有任何事提的起他的兴致了,又或者说他已经开始感道厌世?
寒风飕飕吹来,拉紧氅衣瑟缩著。
看著自己纤瘦的臂膀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子比以前瘦弱,自从胸口受了伤之後他便无法再提气运功了,想起这点不由的又是一叹。
身体不常活动日子久了自然生疏微恙,加上长期待在书房里办公鲜少日晒整个人白的不像话,简直像个久病气虚的废人,更要不得的是一但不小心呼吸太急促便会引发一阵轻咳,说是肺伤的後遗症。
前房一抹黑影朝自己前来,看清楚来人的脸,嘴角微微的上扬眼中却藏著难言的苦涩。
他该死的自责唾弃自己。
「呐,这些商契看过之後签印批准吧,我要继续忙其他事了。」从身材日渐魁岸骏逸的男子手中接过商契,他纤瘦的手与男子宽实的掌心形成强烈反差,不得不悲叹时间流逝、物换星移。
想来这年已是他入府的第五年了吧?
好快……都已经可以与他平视了呢!是因为长期练武的关系吧……
不耐的翻了翻商契,发现自己根本无心去看,眼中只是一张张可有可无的白纸,虽说那一张可能就是动则上万的商契。
开口唤了眼前男子一声:「十二,不了,拿去,你说了算。」将商契塞回他手中。
十二闻言厌恶的白了他一眼,却还是认分的接回商契。
真是够了,这人怎麽越活越懒散?!
整个府里的事业几乎大半都落在他头上,而且更有日益趋多的趋势,反观他这正主儿倒是在这回廊悠閒的吃茶?!
这什麽道理呀?他不过就是名小厮……
就不怕他独吞他家所有产业,暗自潜逃吗?!
接到他的白眼,徐离昊只是摆出一脸”我信任你”的真诚貌,让他有种真要事真的做了独吞家产这种事,他就会有很深的罪恶感一般。
见十二认分的离去,那吃蟞的模样让他不由的发笑,但随即又敛下眼,这些年的发展让他五味杂陈。
他以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放手,但最终却换来更多不舍……
他之於他就像空气一般,好似失去了,便会窒息。
像著了魔似的贪恋他的目光,对他的情感非但没有变浅还日益增深,这样的情感却始终只能藏在心底……甚至刻意装做无心的百般讨好为的只是讨他欢心。
明明知道将他留在身边始终会是养虎为患,明明知道让他回去才是对他好,但他偏偏就是无法做到,他该死的害怕失去他……
这些年来他百般自责,心理不断惦著要还他自由,名正言顺的时机也多的是,偏偏他的执念让他一拖再拖,转眼却已到了第五年。
究竟要到什麽时候他才会甘心放手?
如果这个名为复仇的游戏是由他开始,那麽就让他亲手将它结束吧……
名利、财富、地位,他什麽都可以舍弃,如果失去这些东西可以补偿对十二的亏欠,那麽他会竭诚的双手奉上。

残爱-27-

一如往常清静的茗茶居今日异常的被震耳欲聋的声响划破。
来人怒气冲冲的跨步而来,震的回廊上的木板吱吱嘎响,手中的大叠纸张被他拧的皱巴巴的几乎不成形,手上的青筋更是隐隐浮出。
「你说这是怎麽回是?!你给我解释清楚!」将那一团皱烂的纸张丢在昊身上。
此话一出昊方才转首瞅他一眼,不解他为何如此气急败坏,拾起身上凌乱的纸张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是价值万贯的徐离府地契及所有徐离府名下产业的所有权。
「有什麽不对吗?」他问,有些心不在焉的把玩手中白扇,似乎那些张契一点问题也没有。
闻言,脸色阴鸷得像个恶鬼,敛下眼尽量维持理性的问道:「为什麽突然把所有财产过继到我名下?」
「不要了……都给你吧……看你要变卖也好,继续经营也行,反正都不关我的事了,你要回家去看你娘亲我也不会阻止了,总之自由还你了,你可以回家了。」他说著,以一种洒脱的口吻,好像什麽都不重要,可天知道下这个决定是要多大的勇气,语中藏著多少不舍,但在十二耳里听起来却向是这些年来的折磨都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而今他不过是想结束游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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