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十二笑了出来,但这诡谲的笑声却较人背脊发凉。
这算什麽,讨好吗?
你以为这些臭钱就足以补偿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他轻轻笑著,笑声中有股酸楚。
这些年来他所受的折磨凌辱在他眼里竟只是场游戏,当初百般祈求他的放过不过是他眼中的笑话,而今只是句”不要了”就想结束他这五年来所承受的苦痛羞辱?!
不可能!
见他一派悠閒的把玩手中的白扇,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顿时让他怒火中烧,是呀,在他眼里他不过是个身分低微的人,说不定他还得感谢他愿意找他那麽卑贱的人玩这场游戏呢!
满腔的悲愤委屈如今化为奔腾的怒意,长期压抑的怒火此克熊熊的燃起,眼中畜满杀机,暴戾之气让他化身成恶鬼,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复仇的时机到了……他要狠很的撂倒他!让他亲身嚐嚐他所受的屈辱,那种捧上自尊任人践踏的滋味……!
一手撩起他的领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昊丝毫没有防备,手中白扇不小心落地,眼波馀光都在那只白扇上,挣扎著,他随身不离的宝贝,一心只想检起它。
「我……我的折扇!」单手用力推打十二的胸膛,要他放手,另一手则试图检起地上的白扇,发现百般挣脱无用心情也开始脑火起来,「放手!你给我放手!你到底在发什麽疯?!」
怒目相视中他看不见以往该有的顺从,心里不由来的一震,却又随即老练的将震惊藏起,扬起手一个巴掌毫不犹豫的赏过去,力道之大让十二整个脸往旁边甩!
见他擦去嘴边淌淌的血丝,这才趁机检起地上的白扇,当宝似的保护,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就算我将整个徐离府的财产过继在你名下,但你也别忘了我随时可以反悔!」他毫不留情的说著,高傲的姿态看著身下微蹲的十二,像是在诉说著他的身分有多卑微。
在十二眼里如此举动无疑是火上加油!
措手不及的朝他狠扑,抢过他袖里的白扇,口气鄙夷的说:「这不过是把烂扇子,依你的财富要几把有几把,何必这麽宝贝?看了就叫人碍眼!」
「还来!」那扇子对他而言无比重要,他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那上面有著他许多回忆,陪伴他从小到大的宝贝,从来不许有人碰它一下,如今十二将它抢在手中,光是看著那猛烈的力道就让他心疼不已。
「你不懂,那对我很重要,还给我!」企图将扇子从他手中夺回来,却总以几秒之差失手,几番交手之下,喘的跟什麽似的,火气更是越来越上扬。
「很重要?」他狐疑道,好奇的把玩,称开扇柄,上面有著以浓墨勾画的矮竹,虽然画者笔劲苍劲有力,竹子特有的韧性表现的入木三分,但充其量不过是把普通的扇子,他就不明白这对昊有什麽重要,仔细的定睛一瞧,发现扇尾有著以朱墨的落款及几行小字。
「赠与吾儿……徐离昊十四岁生辰……画者……徐离雁……!」他将扇里的内容缓缓念出,这才明了这把扇子为何如此重要,跟著轻笑出声。
不知为何看见徐离雁三字无由来的更是怒火中烧,「很重要是吧……?」他笑著,笑容伪善的像只狡诈狐狸。
「对!知道它很重要就快还给我!」以为十二回还他,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伸出手向他讨还,岂知十二竟在他眼前一掌将它折断!
细细小小的碎木剥落掉在地上,他怔的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十二将剩馀的尸体砸在地上践踏这才哭著从十二脚边抢回剩馀的残块,捧在胸前著了魔似的轻抚。
眼泪无声的潸潸落下,哭的好不委屈,好像碎的不是扇子而是他的心,一片一片的将碎片捡起,捧在掌心,因为太宝贝而紧紧握著,怕再被掠夺手心不自觉的越拧越紧,碎木扎进了手,划出几道红痕,殷红血液流漫将扇上的白纸染的一片血红。
忽然间发觉扇子的毁坏似乎也没想像中这麽痛心……
为什麽……?
这不是他从小到大随身不离的扇子吗……?
为什麽在他心中的份量却不再这麽重?
见此,十二开始觉得有些於心不忍,他不知道那扇子对他重要成那样,但随即又撇开同情的念头,嗤笑。
我同情他,那谁同情当初可悲的我?
却没发觉,真正让他恼怒的,是对徐离雁的忌妒。
不过是虚假的仇恨蒙闭了心的眼。
复仇主宰了他,而今他不过是用以往他对他羞辱作弄的方式对待他罢了,而且这不过是前戏,真正的好戏还没上场呢!
提起脚步走向昊,见他垂首将头埋没在胸前,盯著扇子的残块发愣,丝毫没有注意到十二在他眼前的下膝。
粗鲁的将昊一把拉起,扯著他乌黑的发让他与他对视,细细的发丝在他手中纠结,昊这才扬起眼,湿润红肿的褐瞳望进他的眼,用困惑的语调说道:「为什麽要这样……?我将所有名利、财富都补偿给你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对於昊的质问,十二更是怒不可抑,此刻,便是如何恶毒的话语都讲的出口。
「哼,不过就是把烂扇子,就算是你爹给的又怎样?还不过就是用身体得来的不是吗?!你这恶心的恋父癖,连乱伦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麽事是你做不出来的?!更何况你爹还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吧?!怎麽,不是很爱吗?
名利?财富?你以为这些就能补偿你对我所造成的伤害吗?!别忘了,我的一生都被你给毁了,那是什麽东西也陪不起的!」将昊重重的推到地上,尖刺的语句在他耳边呢喃,那讽刺他却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无法反驳,直视他的眼,幽黑的眸中是充满的赠恨。
原来他对他的伤害竟是这麽深,原来他以为的补偿对他而言连屁都不值……这样锐利的言语像针一般纠心刺痛,字字对是对他残忍手段的控诉。对於他眼底的恨意他只有无限心疼跟懊悔,都是他,都是他造成的!
「杀了我……杀了我吧……如果这样……可以平息你的仇恨……」反正……他这种人也没有活在世上的必要……死了……或许是种解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杀了你?呵……呵呵……这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亲身尝尝当初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话方落,便是粗残的堵上他的嘴,毫不怜惜的啃咬,非得尝到腥甜的血味才罢手。
这粗重的吻让他一骇,他知道他想干麻,惊恐的抗拒企图挣脱!
双手不断的推挡他的靠近,但这回十二根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将他身体牢牢压制在地上,背肌上传来地板丝丝凉意。
他的舌灵巧的窜入他的口中,永无止境的掠夺此刻正式展开,津液流漫,两舌缠卷,粉色的唇瓣在十二的吮咬下刹时变得肿胀豔红,明了不该沉醉却又难以自拔,这吻令他神态茫茫,迷蒙间更是增添几许媚态。
吸吮渗出的血丝,腥味在口中弥漫,抿抿唇,水分让唇更添几分光泽,明了现下的自己根本无法与十二抗衡,挣扎不过是徒增浪费己身力气罢了,如果……这样可以平息他的恨,那怕事一点点也好……真的,他甘愿……垂下眼帘,黑色眼睫缜密的铺排成一片羽扇,眼中尽是空灵。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难道你忘了卖身契的存在?」就当他在装腔作势吧,对上他的眼,凝视,带著几丝无奈、悲凉,扯出一抹淡笑,笑中有著化不了的苦涩,「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样做能平息你的怨恨,那麽……来吧,我不再抗拒便是……」咽下唾液,这话他讲的发颤。
僵持不下的两人,此刻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从来都知道我在做什麽……」这仇五年前早已决定要报,话语溢出喉,眼中闪著精光,那是盯著猎物的眼神,此话一出片刻不容缓,要擒住他,易如反掌。
你该骄傲,这样的性子是你养成的。
残爱-28-(反攻有 慎入)
粗鲁的捌开上襟,露出平坦的胸膛,温暖的氅衣早被扔在地上,空气的冷冽让他身子不由得一瑟。
睽违已久的赤裸相对,空气中弥漫著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贪恋的目光却是昭然若揭,惊觉如此赶紧垂下眼瞥向别处,羞赧的神情竟也会有爬上他脸的一天。
这羞涩的神态十二可没错过,蓦然情欲染上他的眼,勾起唇畔在他耳边呢喃,看似温柔但语句却是尖酸的让昊白了脸。
「瞧你这淫荡的模样,说的自己好似多勉强,其实还不是欠人上?」
这话犀利的朝他心狠狠砍入,却还是笑著应道:「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呀……说不出口的告白永远只能藏在心哩,娇豔的唇便被欺残的睹上,吻的难分难舍,直到他无气的呛了口才止息。
他喜欢他呀!
却可悲的无法说出口。
呛的泪痕斑斑,难过的喘著大气,方才惨白的脸顿时转红,像是染上豔红的玫瑰色,却又清透见白,难受的蹙眉,双眼氤氲流转的水气像头无辜的小鹿,檀口还有津液半乾的痕迹。
媚惑至极!
身子这般孱弱,委屈的瞅十二一眼,奢望能得到温柔一点的对待,却可悲的适得其反,只因他眼中透出的情愫叫十二厌烦。
他厌恨那样的眼,眼中透露的意思他连理解都不愿,他只知道这会让他下不了手,但他不可能停手,绝不!
从昊的单衣撕下一条宽布,趁他不能反抗时紧紧捆住他的眼。
「你要做什麽?!」他惊恐的乱辉,企图将布条解下,一片黑蒙蒙的景况让他害怕,无助的挥打十二的胸膛,这举动更是叫十二狠了心,撕下更多布条将他的手捆住,牢牢的绑在榻梁上,双手被高绑,他只能跪坐在床榻上。
任凭他如何哭喊求饶,不过是困兽之斗。
倏然,一股热气在他颈项喷洒,身子敏感的颤栗。
「何必这麽害怕?不过是让你亲身体验失去双眼的滋味罢了,别忘了,当年你也曾经这样对我,现下不过是将它还给你而已。」
这话让他背肌发凉,简直寒到骨子里。
与当年不同的是,这次的游戏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征服”!
温柔的对待、逗弄、爱抚,这些都不可能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掠夺、蛮横的发泄!
他只当他是泄欲的工具,粗鲁的分开他的腿,稚嫩的臀瓣在他眼前敞开,单手粗暴的掐揉他的分身,另一手也不得閒的沾著润滑液进入他紧涩的内壁。
这样毫不怜惜的对待,痛的他闷声轻哼,久未经人事的後庭突然被异物入侵,不断的撑大之下竟渗出些许殷红的血丝,痛的他拧眉,身上更是淌出冷汗。他痛苦的忍著,不敢放声哭喊出来,深怕这样会招来十二不悦。
瞧昊百般隐忍的模样,嘴角不由的上扬,复仇的快感涨满他的心,篾笑,力道更是加重几许。
忽然十二停下动作,就在他以为结束而稍微放松之时,一双精壮的臂膀圜住他的胸膛,强劲的贯穿他的後穴,痛的他不由的惊叫出声!
然而这只是开始。
尖利的贝齿紧紧咬住他的肩颈,要他屈服,下身更是不断的在他紧致的後庭抽插,十二强大的力道再加上双手被困绑让,他根本没有支撑点可以稳住身子,体力每况愈下,晃的他头晕目眩,最後只能无力的让身子垂挂著,任他欺凌,布条将他的手腕勒的红肿。
思绪逐渐抽离……
什麽也看不见,唯一感受到的便是身上十二传来的体温,究竟,他还奢求什麽?
始终无法起口的爱恋,他只能将它藏在心底,不能说……不能说……
这就是他的报应。
相互恩爱的景况只能在脑中遐想,他不敢奢望,或许以往他还能在脑中想著……
如今……他连想都不敢想,他的心已经冷了……
从来……他的爱只是别人的困扰……
从来……不会有人爱他……
从来……他都不适合爱……
他会孤独一人……永远……
终於,股间一股热流射入,十二这才满足的退去,而他,双腿无力的发颤,浊白的液体顺著内壁淌淌流下,肩颈上一排排齿痕深红见血,发絮凌乱的披散,样子看起来惨到不行,活像个支离破碎的人偶。
快意的叹息,粗鲁的将布条扯下,解开他手中打结的布条後便整衣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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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熟悉的景象是他小时候居住的地方,从府里徒步走来,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这了,他的故乡、他的家……
思念在顷刻间晕染而出,浓稠的叫他红了眼,他日思夜想的家呀……
此刻就在眼前,但他却裹足不前……他害怕,害怕不会有人欢迎他,害怕充满鄙夷的目光,害怕十三将当时不堪的往事告诉家人……
可他却好想好想他的家人。
娘亲是否依然安好?弟弟们是否认真读书?家里的日子还过的去吗?
思及此,眼泪竟是扑簌簌的落下,止也止不息。
那是千言万语都诉不尽的思念。
残爱-29-
忽然,屋里探出了个人影,五年的岁月在她脸上刻画了些许痕迹,但以往枯瘦的脸蛋已不健在,取代的是略为丰腴的脸颊,笑盈盈的提著一娄竹篮似乎准备外出,眉目间散发著慈蔼的光辉。
「娘……」情绪激动的近乎撕喊,却又害怕被发现的压低嗓子,忍著冲过去细看娘亲的冲动,他只敢在远方观望。
心安了……
娘这些年来应该过的还不错……他欣慰的笑著。
在仔细凝望许久後,擦乾眼泪,这才跨出步伐准备回府,缓缓的走著,频频回头,每一步都是这麽沉重,不舍的让他只想留在原地不走。
好不容易回到家却不敢进家门,顿时心头满是心酸,但是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起码他知道,他们过的很好,他亲爱的家人。
「十二?!那是十二吗?」妇人的叫唤让十二心一颤,但他随即又继续前行,於是妇人急急忙忙的赶至他眼前,拉住他的手气喘吁吁的问。
他慢慢的转过头,双目相交的瞬间眼泪双双溃堤而出,片刻的宁静长的像是几十年。
「娘……」终於忍不住的放声大哭,紧紧拥著娘亲,嗅著熟悉的味道,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十二,你回来怎麽不告诉娘,让娘仔细瞧瞧,娘许久没见到你了,想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都回来了怎麽不进来家里?来来来,别站在外面,咱们进屋里叙叙。」虽然嗔怨的念了几句,妇人还是笑著拉著他的手进屋,他日思夜想的家。
娘亲厚实柔软的手让他心暖洋洋的。
庆幸十三没有将令他不堪的事说出来……
粗糙的手轻柔抚著他的左眼,脸上满是心疼,方要开口,便知道娘亲要问什麽,为了不让娘担忧,随口编了个谎。
「工作时不小心弄伤的,不碍事的,我还有右眼。」他笑著说,为了避免娘细问,先行开口提了话:「娘这些年来过的好吗?之前的那些钱还够用吗?」照理讲当初的十贯文用到现在也该所剩无几了。
「好、好、好,娘过的很好,幸亏徐离少爷的帮忙娘在城里摆了个小摊,做些零嘴生意,存了笔小钱,已经不用像以前那样租田耕种过日子了。
十四还去楼馆理拜师学厨艺,说也是他那憨个性也不适合像十三那样读书求取功名,说到十三,他呀,今年要进京赶考呢!这些日子正在准备行曩,过不了几天便要出门罗。
徐离少爷真是个好人,年年差总管过来探望慰问,还时常送些看也知道很名贵的厚礼过来,不收又不行,推也推不掉,每次都不好意思的收下。
说到这,怎麽这些年都不回来探望,连信也都没寄了,可知道娘想死了你!」逞罚似的轻轻捏了十二鼻头,眼里满是疼爱。
这些话虽然叙说了这些年来的发展,但徐离昊时常派人来暗中资助一事让他心里一震,他以为他不过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想起今早的报复……他会不会做的太狠?
「十二哥哥!?你回来啦!?」掀起的门帘探出个娇小人影,来人正是十四,身後跟著一抹高瘦的人影,但门帘遮著他看不清那人影的长相,倒是长及腰侧的白发十分引人注目。
「对,我回来了。」他笑著说,这句话他盼了好多年,语结,伪装的面具卸下,他自由了。轻轻摸著十四柔顺的头发,小时稚气的模样如今严然已成清秀少年,拿出先前买好的糖葫芦交付给十四,「来,拿去吃吧,哥哥记得你最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