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初吻
李辰柯开着车，心不在焉，脑子里晃得都是那个身影，他会好好休息的吧，早上不用上班，下午再去接他一起去学校；嗯，他的衣服也要买两件，都旧了；补品也得买点，他瘦的硌人……
可恶！为什么总是在想他！恼怒的拍着方向盘，该死的混蛋红灯怎么还没完！手机也来凑热闹，响得人心烦。想也没想就骂了出去“昨天的事按你们说的办，别拿这事来烦我！滚！”
一切都跟以往一样，但的确，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李辰柯在外人看来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太子，有钱有势有本事。但实际情况就连内部人都得说上半天，从十八岁接手御河开始，李辰柯就致力于整个帮派的漂白，但御河根大枝茂，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但就在快完成的时候，辰玉死了，漂白也失去了意义。
报仇成了最重要的事。看到了那个玩弄辰玉的男人，安静瘦弱，存在感弱得惊人。一边感叹着妹妹的品味一边毫不犹豫的强暴了他。对男人并没什么兴趣，但对于玩弄女人的男人，玩弄他才是最好的报复。那人隐忍的气质反而让他生了兴趣，杀了你？太便宜，我有多痛，我就让你更痛。布下局，让他在虚虚实实中崩溃，然后嘲笑他的丑态，让他死在恐惧里，这才是我要的。混黑道这么久，李辰柯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崩溃。
他崩溃的很快，却是因为他唯一的妹妹。他哭着跪在地上，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小妹妹，甚至愿意献出自己身为男性的尊严，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李辰柯不仅没感到解气，嘴里只觉得苦的难受，为什么呢？强暴他的时候，明明一滴泪都没流！
周围的兄弟安安静静，可他知道这些真性情的汉子都动了恻隐之心。一阵不甘顿时涌上，勾引我妹妹，还想勾引我的手下吗？恶狠狠的要了他，强度之大让他在昏迷中都止不住吐血。演戏吗？你会我也会，我就陪着你好了，总有一天我要看到你对我哭诉你是如何不堪如何丑陋，求着我要爬上我的床！
刚开始他怕的厉害，还会反抗，可只要一拿出他妹妹，马上就变成了任人摆弄的娃娃，不管是如何的刁难如何的屈辱，他都默不作声的接受了，就像波澜不惊的大海，任你投进多少石子，最终都会归于平静。他越顺从越听话，李辰柯就越想看清他眼睛里被深深隐藏的感情，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活火山。越发的折磨却越发的恼怒，林君仍是安静无波，唯一的抵抗就是体力不支时的昏迷，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低级的小丑，演出着让观众笑不出来的独角戏。
像一个恶劣的孩子一样，他以为伤害可以证明自己不在乎，可为什么林君昏倒时，心会莫名的抽紧呢？李辰柯没说，林君也不会知道，那个每次把昏迷的他带回家的，是谁。
自我安慰那是对他的惩罚，却总是忍不住回想那处窄小的温暖，回想林君怎么折腾都不放松的双唇，回想他昏迷中忍不住发出的呻吟痛哼，李辰柯只觉得一股火又烧了上来。
既然有火就得灭，倒车，回头。
林君家住的是很多年前的旧公寓，只能把车开到外面，费了很大劲安置好车，李辰柯才发现这个小区的房屋有多破旧，想着下次让他搬到家里住好了，心里还在感叹自己的慈悲。
“慢点吃，都是你的……”温柔的声音很舒服，可看到发出声音的人却让李辰柯皱起了眉，林君他坐在垃圾堆里干什么！怀里还抱了个脏的要死的东西！
说起来，还真没怎么听过林君的声音。初见时只听得到他的惨叫呻吟，少数的几句也是嘶哑了嗓子，后来稍微多了些，也只是“好”“知道了”“对不起”之类，却不想他倒有副好嗓子。李辰柯不知怎么的就停了脚步，想再听听那个好听的声音
“你才多大怎么吃那么多……”
“好了好了不要咬了，给你……”
“我叫你泥巴好不好，你看上去就是个泥巴球……”
“呵呵，好了别闹……”
李辰柯楞在原地，林君笑了，干净的笑。不同于跟他的逢场作戏，那是个不带一丝杂质的笑，阳光撒进他的瞳孔，溶化成最温柔的海洋，荡漾的人心里都是碎碎的感动。林君还在跟那脏东西讲话，靠着极好的视力，李辰柯看清楚那是一只小狗
“泥巴，你要好好听话……”
“泥巴，真羡慕你，什么都不懂……”
“泥巴，你会想妈妈吗……”
“泥巴，你只有一个人了为什么都不难过呢……”
“泥巴，你疼吗……”
“泥巴，你要活下去啊……”
“泥巴，我不能照顾你，是不是很没用……”
“泥巴，你该怎么办……”
“泥巴，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怎么办啊……”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他抱着怀里的小狗，一遍遍的喊着那无意义的名字，一遍遍的问着怎么办，却不知道谁能给个答案。李辰柯只觉得有一只小小的钻子，细细打磨着自己的心，说不出的痛。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细细的哼着旋律，李辰柯辨认出那是很早以前听过的一首歌，早到，自己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
林君就这么哼着，一直没有停，怀里的小狗闹一会就乖乖的睡了，李辰柯突然嫉妒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么。走上前，把他从垃圾堆里拉起来。林君明显大吃一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淡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捧着林君的脸，这才发现巴掌大的脸上纵横的全是泪水“你……哭了？”说起来，林君常常哭，但很多时候李辰柯并不知道，因为他哭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连呼吸都没什么变化，只有摸上脸，才能感觉到湿湿的一片泪水。现在也是这样，他哭了呢，自己都没发现吧。
抹一把，林君一脸平静“没什么”
不满立刻丛生，想看他刚才笑的样子，想看他刚才温柔的样子，想看他刚才吃惊的样子，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对我这样——平静，甚至是冷漠！想也没想就吻了上去
李辰柯吻的很轻，一开始只是凑了上去，四瓣唇碰在一起，没有深入，也没有厮缠，就是这个连吻都算不上的吻，林君眼里却浮现出了惊慌、屈辱以及很久没见到过的愤怒。无法否认，这样的他，他喜欢，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更多的表情，李辰柯毫不犹豫的加深了这个吻。紧紧的圈进怀里，扶着他的后脑，用舌头舔舐着薄薄的两片唇，竟然甜的惊人！撬开牙关，一如既往的没有抵抗，但同时消失的，是他最想见的情绪。
不是这样的，明明想要的，不是这样的！赌气样的，用牙咬，咬他的嘴唇，咬他的牙齿，咬他的舌头。很明显咬痛了他，却乖顺的没有退缩。瞪我啊，咬我啊，把我推开啊！为什么没有反映，明明那么的憎恨！变本加厉，舌头伸了进去，纠缠他的舌，搜刮着每一分空气，淡淡的红晕逐渐浮现出来，平添了几分可爱，长长的银线纠缠在两人嘴角。但马上李辰柯就发现这不是正常的红晕，怀里那只该死的狗也又叫又咬的，赶紧放开，林君却仍是一脸红晕无法呼吸的模样，该死的，他窒息了！
“林君，呼气！快点呼气！该死的，怎么回事！快呼气！”使劲抓着他的肩膀摇晃，李辰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所幸林君没过多久就回过神来，眼神有点茫然，但神智还清醒
环住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李辰柯不知道自己眼里的，除了失落，还有一种情绪叫心痛。
第 11 章
坐在黄老师办公室，我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毕竟任谁旁边坐了个超大型发电机，而这个超大型发电机还正跟漂亮的女老师说的火热，都不可能会觉得自在。上午抱着泥巴发呆，却莫名其妙的见到了本该在御河的李辰柯，一抹脸，才发现竟然满脸泪水，叹气，真是没用呢。然后他吻了我，这，也算是我的初吻，狠狠的瞪他。在我心里，吻是相爱的人才会做的事，所以即使身体交缠过这么多次，我们却从没接过吻。他反倒越来越来劲，使劲的咬我，这次是什么，玩深情游戏吗？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听从的好——反正，早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然后就是现在被他带到水的学校，听他跟老师调情，来了半个小时，光媚眼就收了一堆。
“咳咳，黄老师，我们说正事吧，这是林水的哥哥林君，这次想来了解下林水的情况”终于转正题了，黄老师哦呀一声，好像才看到我似的。
“啊，你好。林水很有绘画的天赋呢，幸好是我们学校，要不然会被埋没的，我们的几个老师都准备好好培养她呢，正好你来了……”
一张红唇开开合合，我却茫然，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
“小君你要好好学钢琴啊……”
“手这么小，连一个八度都弹不到”
“根本没什么天赋！”
“继续练习！”
“不对，这个音不是这样的！”
“你再不好好学，怎么对得起妈妈！”
“不弹完不能吃饭！是男孩子就坚强些！”
…… …… …… ……
“林君，你在想什么！”有人晃我，抬头，看到的是李辰柯的狐狸眼“真是的，人家老师跟你说话呢你倒走神走的好！”他双臂抱起，一脸不满的看我
“哦……对不起”
“不是对不起的问题！人家问你到底要不要让小水跟着老师学画画，你想想，如果你同意，可能要办手续出国留学。”他还是一脸凶相，不过语气放缓了不少
“哦……那黄老师呢？”
“你到底听进去……唉算了，黄老师去找小水了，等小水来了你们商量吧”他烦恼的挠了挠头发
我盯着窗外，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语言
小水长胖了，也明显的活泼了很多，本来尖尖的下巴几乎变成了双层，门一开就扑到我身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开心的笑：“哥哥！”转身又投到李辰柯身上：“哥哥！”李辰柯也很给面子的还以一吻，还发出噗的声音，随即朝我示威样的一努眼。
我目瞪口呆，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热了！
水蹦蹦跳跳的弹过来，小嘴巴嘟起
“哥哥，上次你都不来接我……”
“苏阿姨还专门做了很多好吃的，你都不在……”
“也不给我打电话……”
说着说着，眼圈一泛红，就有掉泪的趋势。我赶紧拍拍她“乖，哥哥工作忙，这不来接你了，有没有听话？”
“有！”邀功似的抬起头，脸圆圆的可爱极了
“切，小水撒谎，明明刚来的时候天天掉眼泪！”他还在一边做鬼脸，这是演的哪一出，让我们分开的不就是你吗？
“才没有！我很听话的！”小水马上扬起小拳头冲他晃，我很无语，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嗯，彪悍？
“别闹了小水，乖。哥哥问你，你喜欢不喜欢学画画？”
“喜欢啊，我画了好多画给哥哥看啊”
“不是这样，水。你是真心喜欢画画，要把画画当一辈子的事吗？”
“喂，水她才多大，这种一辈子的话她哪能明白啊？”他嗤之以鼻
“我希望她自己决定”我换了种方式解释“就是你希望以后只学画画，跟画笔一直作伴吗？”
“就跟哥哥弹钢琴一样吗？”水困惑的想想问我
“啊，跟这样差不多”我微微一颤
“那我不想呢”小水倒是回答的快，手指绕着我过长的头发打圈
“考虑好了吗，哥哥不希望你以后后悔，如果你想学，哥哥……可以供你出国……”我瞄了眼李辰柯，大概——吧……
“不想啊，是真的不想。画画是很有趣没错啦，但是我不想总是画啊画的，总还有其他有趣的事啊”水笑的阳光，我却恍惚，这真是我的妹妹吗？这样的果断坚定，也许在某种意义上，是我在依靠她？还是说我从来没了解过她——这个十岁的孩子？
“真的？”
“真的啦，哥哥好啰嗦呢，快点过来看我的画啊”小水吃吃笑着拉我起来
呃，真是，不一样了呢。
我现在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筋在疼。
接水回来后李辰柯又突发奇想要给泥巴上户口，水也喜欢得不得了，跑来跑去上好了户口，又被带到某个豪华西餐厅吃分量少得可怜，价格贵得惊人的西餐。然后晚上，还有一只饿鬼在家里哀号。
“喂，你家里怎么也不留点东西啊，我肚子饿死了”我朝天翻个白眼，当时为了风度不为肚皮的可是你“有几包方便面……”
“几包方便面就想打发我？我才不吃那种东西”我无力“还有包饼干……”
“那种甜兮兮的东西我也不吃……”
“那你要吃什么……”拜托饶了我吧，刚才在车里被做的可是我！
“我要吃你做的”他似乎打定主意看我笑话，托着下巴看我在流理台前找东找西“家里没菜”这是实话，大部分时间在时殇吃工作餐，在家饿了泡包面也就够了，平时根本想不起来去买菜他懊恼的跑过来翻冰箱，最后只能失望的瞪着里面的小半锅米饭和半块火腿“那你给我炒蛋炒饭！”
“…… ……”
“快点啊！”
“……我手艺很差”是谁让我不要碰水来着“没关系，快点我饿死了！”
懒得多说，我只想快点打发了他，下身虽然不痛但又酸又麻的很不舒服。围上围裙，我看了他一眼“厨房里油烟大……你要不先出去？”
“不用，我在这里跟你学”他挠泥巴的下巴，泥巴舒服的光哼哼转身翻白眼，从来都是别人巴不得你吃，你哪用得着自己动手——估计是怕我下毒，呵，要有毒药我一定先毒死我自己。
切丁，打鸡蛋，一切因为手上有伤变得不太习惯，我做起来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因为总能感觉到他似乎在我背后窃笑，有什么可笑的！
“喂，你为什么不让小水去学画画？”
手一抖，我平静的说“她不想学”“可一般家长不都是……嗯，怎么说呢，就是，既然孩子有天赋不都希望孩子能学吗？”真好笑，他竟然有点结巴“如果那样，她学成了也不会开心的”我还是淡淡的，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开心？你不也是从小开始学钢琴吗？”我神色一暗，转过头去“还是你不甘心她学成过得比你好？”他的语言变得尖酸刻薄，每个字都在我心上重重的插了一刀“我说中了是不是？你根本就是……”他还在喋喋不休，但我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我伸出右手（碎碎念一记，弹钢琴双手都混重要，但果然还是右手更重要些吧），在空气中展开，还是那么的小，那么的没天赋“你看，我手那么小呢，从小老师就说我没天赋，别人练一遍就会的，我一定要练十遍。一直到现在，我的手最大也只能弹一个八度（话说其实咱的手能够到十一个键），可妈妈还是希望我学。”他不再说话，安静了下来听我说“我以前很讨厌弹琴，逃过课，搞过乱，可是最后总是会被拖回去继续学。我就想，那就好好学吧，学好了就不会被骂了。所以，学了那么久学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对钢琴，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了。连自己真心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她可能开心吗？家长对孩子抱有希望，但他们的希望，真的是孩子的幸福吗？我不知道，所以我无权替她决定”他嘴努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冲他一笑“当时我不能选择，所以我希望，水可以选择”记起还有锅饭在炒，转身去关小火，却不想他突然伸手似乎想抱我，一颤，几滴油溅在脸上“啊——”我惊叫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就想去蹭“别碰！”一只手制住我的行动，轻轻的气息在脸上拂过“我给你吹，别碰”他不抽烟，嘴里有股很淡的薄荷味，吹出来的气息也似乎有了安神的作用。我闭上眼睛，静静靠在他怀里，任他行动，他吹的很轻，带着股说不出的小心翼翼。我突然有点期待，睁开眼，是不是能看到他眼里那种叫做心痛的东西？
这样的安静对于我们两人来说都是奢侈，油滴已经擦去，两个人却很有默契的又磨蹭会，直到浓重的糊味传进鼻子，才手忙脚乱的跳开。一边收拾一边暗自好笑，我竟然向罪魁祸首寻求安慰，真是傻子了。回头看看他，耳朵似乎有些红，呃，幻觉，幻觉。
“呵呵，别舔了……呵呵，小君你从哪……哈……泥巴好了……不要闹了……”小莫笑的喘不上气来，泥巴汪汪叫着跳来跳去“哎哟我不行了，小君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活宝，真可爱”小莫亲昵的亲了亲泥巴的鼻头，而后者则狗腿伸舌头去舔小莫的脸，又惹得小莫一阵大笑“你喜欢就送给你啊”我尝了尝手里的红酒，左手无意识的在吧台上画圈“我可不敢要，老板送你的”小莫一把抢去我的杯子，板起脸来教训我“跟你说了不要喝那么多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