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祀来说,新年的大计在于如何才能把白玉堂弄到手。对于白玉堂来说,新年的意义在于怎样陪赵祀玩儿个痛快,顺便给自己找点事做。对于赵爵来说怎样装傻充愣成了一大难题。对于王府中的其他人来说,这是他们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从大年初一就开始的闹剧让他们应接不暇。
三十白天,赵爵大排筵宴,请亲信属官饮酒看戏。夜间,又与别苑中的江湖异士们狂饮守岁。白玉堂见赵爵喝了一天有些不胜酒力,便上前帮忙挡酒,天亮散席时已是醉态可掬,更显可爱。赵祀见赵爵已醉得一塌糊涂,被潘成扶回房了,忙给自己的亲信近侍使眼色,要他们把白玉堂扶回了自己房中。回房后,遣退了众人,赵祀站在床边看着床醉卧的美人,刚想动手解衣,却见白玉堂突然睁了眼对他一招手,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清晨醒来,见自己躺在地上,哪还有白玉堂的踪影?正懊恼自己昨夜不该喝得太多时,只见进来服侍他盥洗的几个侍婢一见他像见了鬼一样,竟吓得水盆、巾子、漱盂落了一地。忙跑到铜镜前查看,却见自己头发眉毛胡子一夜全无,整个脑袋光秃秃亮晶晶像剥了皮一样的鸡蛋般干净。他明知到是白玉堂搞鬼,却有苦难言,只得让侍婢替他画了眉毛,又戴了帽子才敢出门。
接下来的几日里赵祀老实了许多,对白玉堂也甚恭敬。听白玉堂说起往年与兄长们正月十五逛灯会的趣事,忙亲自去指挥府里的工匠,依着他喜欢的样式,极尽精巧之能事,以讨欢心。白玉堂伸手不打笑脸人,又见他忙前跑后着实费心,再见那一盏盏花灯或精致细腻,或华丽多彩,或气势滂沱,或小巧可爱,个个巧夺天工,让他爱不释手,便也对赵祀有了点儿笑脸。谁知赵祀以为这是白玉堂对他有意,又起了淫念,竟在向他介绍灯样时动手动脚。白玉堂似不经意间躲开,也不动怒。
到了十五晚上,王府里挂出花灯,赵爵也带着妃子近侍属官等登楼赏灯,与民同乐。看了一会儿,赵爵突然发现不见赵祀,忙问众人世子哪去了。众人答说不知。白玉堂就坐在赵爵身侧,见问忙道:“大哥说他这几天督造花灯累坏了,就不来了,在房里歇着呢。”赵爵想他这几日确实尽心,也就不再问了。过了一会儿,白玉堂道:“这几日玉堂随大哥在工匠中间厮混,也学了不少造灯之法,我自己还造了一盏美人灯放在房中呢,王爷想不想看看?”赵爵自然说想。于是白玉堂亲自带人去取灯。
取来一看,那美人灯有真人般大小,衣衫也不是纸湖的,而是轻纱制成。这灯并非寻常花灯般中空,在灯腹中放置蜡烛,而是在那美人手上擎着一盏巨蜡,蜡油滚滚而落,不少都滴在了美人手上。这灯做的虽逼真,但那美人脸却做得略显宽大,身形也嫌粗陋了些。但谁敢挑白玉堂的刺?都忙夸做的精巧细致,美轮美奂。只潘成觉得蹊跷,说了一句:“这美人看这面熟,五爷是照着世子的脸画的美人图吧。”白玉堂笑笑还未答言,众人忽听那美人灯发出一声惨叫:“妈呀,烫死我啦!”便动了起来,用力甩掉蜡烛。谁知那烛火碰到了衣裙上,登时火起。楼上众人都乱了套,胆小的大喊:“闹鬼啦,美人灯活啦!”胆大的赶紧围住襄阳王护驾。还是潘成耳尖,忙嚷道:“别慌!别慌!这灯是世子假扮的,快拿水来给世子灭火!”为防花灯走水,楼上本就备有水龙,一个侍卫手疾眼快,一桶水对准赵祀兜头而下,扑灭了火。幸好灭的及时,赵祀身上没被烧得怎么样,只是手被蜡油烫得够呛。但大冷的天在外站了半晌,再加上冷水泼头,赵祀染了风寒,大病一场。
赵爵问起赵祀扮灯的原由,白玉堂只说是赵祀孝心大动,想要彩衣娱亲,求自己帮忙。为求逼真,自己事先点了他穴道,以免他到时乱动漏了马脚。本想着让大家看一看就抬回去的,谁知自己怕伤着他下手轻了,以致穴道提前解了。赵爵明知他满口胡话,也拿他无法。赵祀自此连冻带吓,病了一月有余,两人倒也相安无事。谁知病好后赵祀色心难改,不时想出些点子来想要放倒白玉堂,却每次都被白玉堂反过来整得七荤八素。于是府中人今日里看见世子误服了春药在银安殿上对众官大发花痴;明日里又见世子正与王爷一同用膳,却突然上下皆通,一面打嗝不断,一面臭屁连天;列仪仗到孔庙祭祀时居然掉了裤子;好端端划着船游湖饮酒却突然发疯练起了醉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淹个半死------赵爵心知是怎么回事,骂完了赵祀劝白玉堂,谁知两人一个坚持不懈、至死不挠;一个见招拆招、玩出了兴致。赵爵只得睁只眼闭只眼,任他们胡闹。
两人就这样闹了近半年有余,赵祀还是一点便宜也没占着。到是玉玲珑已怀胎九月多,就快要临产了。白玉堂听侍候玉玲珑的婆子们说产妇产前多动动会少遭罪,于是每天跑去想着法逗她出房走动,一时也不理睬赵祀了。赵祀顿觉无趣,赶着跑到玄月阁去,假说探望妹妹,一双眼却只盯着白玉堂看。看着白玉堂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玉玲珑遛弯儿,生怕她有个闪失的样子,不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道:小美人,看你这次还跑不跑的掉!
第十四回完
这天白玉堂陪赵爵出去打猎,赵祀借口不舒服留在府中。见他们已出府了,他才一转身直奔玄月阁。
玉玲珑正在阁外躺椅上晒太阳,一见赵祀进来,忙让侍婢将自己扶起,要给他见礼。赵祀抬手止住道:“妹妹身子不便,就不要多礼了。”玉玲珑又命人奉茶,却也被他拦住,道:“哥哥此番前来是有事相商,可否到厅中说话?”玉玲珑依允,赵祀又让他屏退了左右,关上门窗,方躬身给玉玲珑施了一个大礼道:“妹子救我!”玉玲珑大惊,忙问他为何如此。赵祀可怜兮兮的道:“不瞒妹子说,自见了你那义兄第一面后,哥哥就喜欢上他了,这半年来可说是茶不思饭不想。可他却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还变着法的让我难堪,弄的哥哥的心都快碎了。我见他对妹子甚是亲厚,因此相求妹子从中相帮------”话未说完,玉玲珑已是大怒,拍案而起道:“我呸!亏这等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堂堂小王爷怎的这般不知廉耻!你给我滚出去!”
赵祀被她骂了也不恼,只是收起了乞怜之色,换上一副惫赖神情,盯着玉玲珑的肚子道:“我不知羞耻?那堂堂大宋公主未婚先孕、连孩子的爹是谁都说不明白,却不知算什么?”一见玉玲珑脸色大变,又道:“更不知这是若被太后知道了会如何处置呢?”玉玲珑气的浑身发抖,勉力维持着说:“皇叔说过,绝不屈从于太后淫威将我送回京去!”赵祀哈哈大笑:“好吧。就算是如此,父王能护你一辈子么?他也四十多奔五十的人了,还能有几十年的活头吗?更何况世事无常啊!就算他长命百岁,能护你一生周全,可你腹中的孩子呢?再说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别忘了,这襄阳未来的主人是我!”说完再看玉玲珑,已是瘫坐在了椅上。赵祀见状笑道:“你再好好想想,明天一早我等你答复。否则的话------哼哼!”说着看了看玉玲珑的肚子,转身拂袖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刚起床,赵祀就听见侍婢报说玉郡主求见,忙命人请进。等房中只剩下两人时,赵祀似笑非笑的道:“怎么,妹妹想通了?”玉玲珑冷冷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赵祀笑着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很简单。他那么相信你,你把这瓶里的药混在茶里给他喝了,他自会乖乖任我摆布!”玉玲珑瞥了他一眼问:“事后呢?他醒过来后你不怕他宰了你?他可不管你是不是襄阳王世子!”赵祀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不禁愣在那里。玉玲珑冷笑道:“瞧你那点出息!你只所以怕他,无非因为他武功高强。如果他武功尽失呢?”赵祀道:“那我还有何惧?可问题是怎样才能让他武功尽失呢?挑断手筋脚筋?那到了床上也是无趣,再说父王知道了也不会饶我。”
玉玲珑道:“不必那么麻烦。据我所知,王爷有一个亲信的江湖人叫肖默林的,你可知道?”赵祀道:“知道知道。他本来跟钟雄争君山水寨来着,但父王让他好长江水路,说日后对他必有重用。”玉玲珑道:“那就好。他有一个妹妹,曾在唐门弟子手中重金购得一种叫做化功散的药,本就是给白玉堂用的。只因用法不当,未能奏效。你找他寻来,我自会让那药起效。到时候白玉堂武功尽失,岂不任你处置?王爷要怪罪也找不到你身上!”赵祀笑道:“妹妹妙计,我这就派人去找他。”说完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出。玉玲珑手抚着肚子自语道:“哥哥,玲珑没法子,为了这个孩子,只有委屈你了。”
几天之后,来见赵祀的不仅只有肖默林,还有他妹妹肖默寒。肖默寒声称自己确实还有些药,但却有一个交换的条件,就是把玉玲珑交给她。原来肖默林将白玉堂和玉玲珑送入王府后,一直惴惴不安,买通了府中下人探听消息,得知玉玲珑有了身孕。肖默寒知道后心急如焚,怎奈王府戒备森严,她也无计可施。这回赵祀有求于她,他怎么会放过这大好良机?赵祀只要得到白玉堂就好,哪管玉玲珑死活?忙满口答应。肖默寒见他应允,便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赵祀。赵祀道:“二位稍等。”便急匆匆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返回来道:“药已送去了。我一得手,就会想法子让玉玲珑出府去,到时随肖姑娘处置。”正说着,一个侍婢进来换茶,一不小心竟碰翻了肖默寒的茶杯,弄得她满手满襟都是茶水。那侍婢吓得急忙掏出帕子替她擦拭,口中连连告罪。肖默寒哪好在王府中发威?只得连说不妨事。不一刻兄妹两告退,只等玉玲珑出府。
当晚二更初,玉玲珑突然大喊腹痛难忍,侍婢们忙纷纷或去请大夫,或去禀告赵爵。白玉堂也得了信,忙跑来探看。玉玲珑一见白玉堂来,忙紧抓了他手不放,哭着说自己快要疼死了。白玉堂见她疼的手上额头都尽是冷汗,只能连声安慰,却也无计可施。幸好大夫来到诊了脉,却也说不出什么,只说可能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开了一副安胎药。经这么一折腾,玉玲珑似乎也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赵爵见她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吩咐人好好伺候,而后叫白玉堂一起回去。白玉堂站在玉玲珑床边,看了看她的脸色,又抓起她的手来,皱了皱眉后把她的手赛回被中,这才起身跟上。
第二天一早,赵祀来探望玉玲珑,得知她已经得手,当晚就会起效,不禁喜出望外。又想起答应肖默寒的事来,心想除掉玉玲珑也好,免得日后她告诉父王是自己对白玉堂做了手脚。于是假惺惺的关心玉玲珑道:“妹妹,你就快到日子了吧,听说女人生孩子很危险的。你身子又弱,昨夜那一出可吓死人了。我听说城外五里处的福宁庵里供奉的送子观音很灵的,不但求子得子,还可以保佑人顺利产子。不信,你问问她们?”说着冲一旁伺候的丫头婆子们一使眼色。他是世子,他的话谁敢说个不字?众人忙连连称赞那暗中菩萨怎么灵验,有机灵的婆子还说了一些例子,活灵活现的。玉玲珑一听也来了兴趣,加上久未出府,于是便命人禀告赵爵自己要去福宁庵进香祈福。赵爵虽不甚信这神佛之事,但想起她昨夜的折腾,却也不好阻拦。于是先派人前去清了庵内闲杂人等,又怕晚间来不及回府,命从人带好寝具、盥洗之物,直忙乱到午时,玉玲珑才在侍婢、婆子和王府侍卫的陪同下出了府门。赵祀却早已暗中遣人去叫肖氏兄妹,想让他们暗藏在随行队伍里,只待天黑便动手截人。谁知肖默林帮中有事已先回去了,只有肖默寒一人混入了其中。
当晚二更,赵祀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慕璇居。本以为进去还要费上点劲儿,谁知来到那院落的门口,却见里面灯火通明,院门房门都开着,也无人把守。他乐昏了头,也不细想迈步便进。到了白玉堂的居室,只见他静静的坐在书桌旁,正秉烛夜读。听见有人进来,他慢慢抬起头来,一见是赵祀,皱眉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跑到五爷这里来做什么?”赵祀涎脸笑道:“到二弟这里来就是为了睡觉啊!”还特意把“睡觉”二字咬的很重。白玉堂剑眉一立,怒道:“你找死是不是?当五爷真不敢杀了你吗?”赵祀嘿嘿笑道:“敢,你当然敢。可你现在还杀得了我吗?你这次是真的中了化功散了,这时候正好起效。不信你提提气试试看!”白玉堂皱了皱眉头,问:“是谁下的?玲珑?”赵祀大笑道:“聪明!除了她还有谁能令你如此信任?”白玉堂冷冷的问:“你是拿什么逼她就范的?”赵祀一愣,接着道:“哟呵,连是我逼她的你都知道!不错,我是逼她了。拿她肚子里的孩子逼她的。”白玉堂咬牙道:“你真卑鄙!”
赵祀已经不耐烦了,淫笑着道:“现在不是讨论我卑不卑鄙的时候,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还是好好快活快活吧!” 说完就扑了过来。谁知还没等他碰到白玉堂的身子,人已经被一张当头罩下的大网兜了起来。白玉堂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望着赵祀道:“你就在这好好的快活吧,五爷可不奉陪了。”转身刚要出门。赵祀忙叫道:“慢着。白玉堂,你还是乖乖放下我来,从了我的好。别忘了,你已功力尽失,防得了我一时,防不了我一世。你若听话伺候的我高兴,我定会好好待你。否则日后落入我的手中------哼哼!爷玩儿腻了你就把你远远卖到小倌馆去!”
白玉堂已是眼露凶光,缓缓转身问道:“谁说五爷功力尽失了?”说完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椅子。赵祀大惊失色:“你-----你没中毒?”白玉堂冷笑道:“中了,回来就自己解了。唐门的毒经五爷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区区一个化功散算得了什么?”说完转身又要走,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道:“哦对了。你也知道,这里当初是王府的禁地。王爷为防人进入,在里面设置了很多机关。这个屋子里这张网正对的地板上还有一个翻板,只要五爷打开机关,你就会掉进下面的坑里,不摔死也得断几根骨头。不过王爷是不会怪罪五爷的,谁让你擅闯禁地呢?”说完转身便走。
赵祀吓得杀猪般大叫道:“二弟,不,五爷饶命啊!”见白玉堂根本不搭理他,忙又喊道:“你不想知道玉玲珑现在怎样了吗?”果然白玉堂转身回来,笑道:“她不是好端端的去进香了吗?怎么?你想挑拨五爷把帐全算到她身上啊?”忽然脸色一变,追问道:“赵祀,你这化功散从哪得来的?”赵祀道:“从一个姓肖的姑娘那,她现在也在福宁庵,她要------”话没说完,白玉堂已猛地窜了出去,到院门前时略停了一停,手在大门旁一拨弄,只听房中赵祀一声惨叫,再无声息。白玉堂这才发足狂奔,到马厩牵了赵爵的烈鬓骑上就往府门跑去。到府门口也不停下,对守门的喊了句:“郡主有难,速去禀明王爷!”人已经跑远了。
福宁庵中,一片寂静,只有玉玲珑下榻的庵堂中还有人声传出。此时的玉玲珑正与肖默寒对峙着。
肖默寒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扮作婢女混入队中,因她是世子派来的,谁敢多问?肖默寒趁着备饭之际偷偷溜进厨房,在饭菜中下了足份的迷药。众人哪想到自己人做的饭菜会有问题?纷纷被迷倒。只有玉玲珑因身体不适,没有进食,只吃了点水果,才没有中招。但肖默寒当然不在乎她。别说玉玲珑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了,就是没有身孕时,凭她那点儿功夫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谁知动手时才惊觉,自己的功力尽然如石牛入海般消失无踪。大惊之下不禁喊出了声:“我------我怎么也中了化功散?!”
第十五回完
玉玲珑望着肖默寒那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大笑道:“你忘了昨晚有个婢女不小心把水泼在你身上了吗?她是我事先拿钱买好了的,要就涂在她给你擦手的帕子上。其实昨晚我早就在世子那侯着啦。他一出门我就接了药,转手就洒在帕子上些让那婢女拿进去。我本想让你也尝尝功力尽失的滋味儿,没想到赵祀这个王八蛋出卖我,我反倒用这救了自己一命,这可真是苍天有眼哪!”肖默寒狂叫一声:“那也未必!就合身扑了过来。”玉玲珑急忙招架。现在肖默寒虽功力尽失 ,但武功招式还在,身子也较玉玲珑方便。而且她长玉玲珑四岁,身高上也占着便宜。玉玲珑虽挺着大肚子,但武功也不弱,二人一时间竟也旗鼓相当。玉玲珑知道自己不宜久战,边打边故作不敌往床边退去。到了床边,猛的回手抽出放枕下的一把绣剪向肖默寒刺去。肖默寒闪身欲躲,一不小心绊在刚才被二人打翻的桌腿上,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前额正磕在桌沿上,顿时鲜血淌了下来,人也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