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反正我死了,别人也不过‘心有戚戚焉’,还不如临终多算计几人,也好垫背。”
“……我,其实我那时是又说错了,因为时时心有所感,抑或不如说,每日每日,难得不想你,说的顺嘴,居然成了那样,没想你却在计较……”梵替解释,很是委屈。
……
葛兰实在是很无语。对付同这种人的沟通不良,唯有用宽大的心态去化解,只可惜他总会为了一点小事动怒。由此可见,他要么太过介意,要么就是太缺乏慈悲为怀的心肠。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伸手,摸了摸梵替的头,叹息道:“算了吧。”夕阳沉下,那偷来的时日,一寸寸远去,也不能说后悔,毕竟有一半的时光,都还算有趣,至于遗憾,只有一点点而已。
他提步而去,他亦步亦趋,不肯须臾之离。人人皆言他多情如许,方面俱到,其实他仅仅泛滥有情而已,那一分迂腐多情又不值半文,也未曾救得了半个人。
突然间,身后响起清脆掌击,黑龙喜道:“儿子!我突然想起可能有另一个办法。”
“什么法子?”两代魔君一同问。
玄冥君笑眯眯走过去,抓起梵替的手腕按捏,又在他肚子上摸了一把,然后叉腰大笑:“哈哈哈,果真是我玄冥神君的儿子,血统无敌,你虽然只是混血不是真龙,但居然培育出双份内丹,一份来自魔族,一份和我一样,如果取一半出来,应不会有性命之虞。”
事有转机,梵替面上浮现喜色。他听见葛兰问:“取出后还会再长么?”
黑龙正色道:“不死就行了,做男人,只要少的不是某处,缺一两个内丹,算什么问题。”
“那又该如何运用?”梵替急道。
黑龙却“喔”了一声,像是在考虑办法,然后转过脸去,与前代魔君窃窃私语,他们摇头或点头,似在争执,片刻之后,终于达成共识,然后黑龙正色道:“若要导出龙珠,非特殊办法不行,那边那个叫沧海葛兰的,过来,我教你。”
落日沉沉,红辉遍地,黑龙玄冥君一手握住沧海葛兰的下巴,欺身上去,嘴对嘴肉贴肉,亲身教导如何“导气”。
梵替愣愣看着那阳光勾勒出的金红侧影,终于反应过来,急得一拳挥上去,却被人扯住:“教学动作而已,冷静。”
“他教谁都是这样?”
“当然。”
“爹,难道你不会生气?”
“为何要气?”
“他出墙!”
“他不敢。”
“他明明就是在趁机占便宜!”
“放心,汝父的招牌就是冰清玉洁,八百年如一日守身如玉。”
“……究竟你是我爹,还是他是我爹?”
“……”
“反了,其实我该问,究竟你是我娘,还是他是我娘?”
“……”
那金红的身影转过来,向他勾勾手指:“过来,导气,龙珠给我。”
最后一缕余光,快没进山里,梵替横下一条心,眼一闭,破釜沉舟,默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旁边有声音提醒他“儿子,记得你龙珠在左边,别把右边的内丹弄出去了,没用的”。
前面那人轻笑:“这么惨?又不是接吻,闭什么眼睛?”
他只好张开眼皮,有几分狼狈,对方顺手扶住他的腰,只是手的位置,稍稍有点低。冰凉的柔软的唇贴近来,在他的唇角,轻轻磨蹭,细细舔舐。酥麻的感觉从背心蔓延向全身,他下意识地想逃避,却又不能放弃,他心想,见鬼,我老爹若是这样教的,一定会被我娘扁成肉泥!可是温柔的浅旋的舌尖,叫人忍不住回应,单方面的攻城略地,渐渐变成双方的回旋侧击,越拥越紧,越吻越忍不下去,他突然回手也抱住他,胸口起伏不已。
直到山边最后那一抹光,熊熊地亮了一下,又彻底地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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