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开口说道:[知茉,修宁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带着丽丽去美国生活吧.]唐知茉一个寒战,后退几步.踌躇多久,才咬出几个字.
[我不去.]两人对视稍许,唐老先生摇头表示对女儿现今的表现大为失望,再瞥去身旁枯萎的老树,惋惜的用自己的手上下抚摸粗糙的枝干,宛如当初抚摸年幼的女儿般细心温柔:[日子我都给你定好了,丽丽现在在我那里,你不同意也得考虑丽丽的将来......][爸!][什么都别说了,照我的意思去办,]简直如同劝说幼儿一样的口吻,唐知茉实在想不通父亲这一时半会儿的决定倒底是为何,她只不过想照顾修宁,只不过想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过小日子,兴许以前的知茉从没想到未来的未来会是种结果,而此时现在的她更是不能原来父亲这种一昧的无礼要求.
[不,我不去!]难得知茉采取不妥协的战略.[修宁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那丽丽怎么办,你狠心得为了那个男人连丽丽也不要吗?][爸,你不要忘记.丽丽是我跟修宁的女儿,她爸爸在哪里,丽丽也会在哪里.]
[爸,你不要忘记.丽丽是我跟修宁的女儿,她爸爸在哪里,丽丽也会在哪里.]唐伯父头一次发现女儿目光里会透出倔强执着,按照以往知茉温顺的表象,还真没想到在此背后会隐藏着深邃的坚持.不过,倔强归倔强,女儿就算再怎么抗拒,那也只是蝼蚁之力以卵击石,她的人生远远要比她父亲简单明了.
[知茉啊,]父亲一丝一毫都未曾看过女儿的表情,继续轻松说道,[为了你和丽丽,同时也算是为了亚修宁,你该乖乖听爸爸的话--我能救修宁同时也能毁了他,只不过怎么做要看你的态度.][爸!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修宁的!]知茉气恼的失望,[您是我从小到大尊敬的人,相信您不应该使用威胁的手段逼迫您的女儿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只此一件.乖女儿.]唐老先生身后意外的涌出几名黑衣手下,唐知茉大惊,来不及呼号时就直直被人从后头捂住,手帕上的迷药使她失去反抗的力气,迷迷糊糊软塌塌地昏倒.唐老先生蹲下再一次仔细替女儿整理外装,抚摸从小看到大的脸庞,深深长叹一口,吩咐手下将小姐安顿好.
[你们安全了我才能放手一搏.知茉.修宁那种不重要的角色根本不需要替他担心--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能力自保.]忽的一阵大风刮过,年过半百的老人依旧挺拔着身躯从容在风中凝神,他身后的苍树不住抖动枯萎的枝桠做最后的挣扎,失去绿叶的保护,赤裸裸地与寒风交战.谁输谁赢都不是个定数.
亚修宇所住的医院戴安跟罗斯都来过无数次,不过每次见到的都是修宇冷冰冰的无视,虽然两人动过十八般武艺,修宇这个突破的关键实在是不怎么合作.不仅是年轻气盛的罗斯忍不住,自称老前辈的戴安也是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啊啊啊啊......真气人啊......混蛋......]前辈恼火地不住挠头,特意修理好的发型都一整脑地搞成鸡窝状.[亚!修!宇!你!倒!底!要!干!什!么!]修宇继续做他的发呆模式,凝视窗台洁白摇曳的百合花,点点的阳光洒在肥大的花瓣上,花儿顺风摇摆,修宇愣神之时感觉自己又重新见到微笑的罗依依.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就是......拜托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吧......][修宇,修宇.]他睁大眼眸,窗台的百合花似乎化作成依依,正微笑着向他招手.
[亚修宇!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处境啊......要不是这些天有人替我们把守,你都不知道死了七次八次了!][修宇......修宇......]依依继续摇晃那洁白的手臂,温和地笑着,[和我一起走吧,修宇......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们组织背后的靠山倒底是谁!你倒底知道了什么!][和我走吧......修宇......我们的孩子还等着见爸爸呢......][你倒底说还是不说!亚修宇!我忍忍忍......啊啊啊......我忍不住啦......]戴安暴躁地想给眼前发呆的家伙一个劈头,结实的手臂才抬起就被后头的罗斯抓住,罗斯摇摇头,示意戴安看修宇的脸,戴安转身,吃惊地扬扬眉头.
此刻的亚修宇在阳光下泪水不停地涌出,股股滴落的无声无息.
[依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不能陪你和孩子在一起,修宁还在那个人手上,我不能不顾修宁,他是我的哥哥......就算不是亲哥哥......可那是一手带大我的人,我不能不管他,他比亲哥哥还要亲啊!
[依依......依依......别......走......]修宇瞧见窗台的依依失落的表情,回神时早就见不到,只留下洁白的百合不断地摇曳.他卖力起身想冲到窗台抓紧那个身影,罗斯眼尖赶忙挡住,戴安吓得不住呼道:[哇......你打算从十层楼上跳下去求死呐......小子快给我把他拦住!][姐姐早就不在了!]罗斯拽紧修宇的衣襟,狠狠吼道,[她死得不明不白,难到你就这么甘心吗!啊!你甘心吗!甘心吗!]修宇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曾停过,他深邃的眼睛湿润浸红.罗依依的死是他心底一块难以愈合的伤疤,现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还要死死抠出来血淋淋拿给他看,这叫修宇的心怎么撑得下去!
[所以说,你只要乖乖和我们配合,你妻子不仅能含笑九泉,而且亚修宁也能有一丝的生机.经过我们调查,T公司的董事长唐青云现有极大涉及毒品走私的嫌疑,不过嫌疑再大拿不证据也是废纸一张--你不否认早就认识他吗?唐老板可是你们最大的金靠山呐......]姓戴的酒窝青年终于开始严肃地讨论,他接着说,[你们的组织之所以能够飞扬跋扈都是靠着这座金山给你们撑腰,我们喜欢抓小喽啰同样希望逮个大家伙.把你关进监狱简直易如反掌,不过这样我可就白白替你付了医院的开销,赔本儿的买卖任何人都不想干,亚修宇.]你不是说上头给报销的嘛?罗斯瞪住戴安,老大心虚地咳嗽,瞥见修宇开始有些反应,微笑示意自己的成功说服,自信的酒窝又一次浮现.处一边的小弟明白前辈习惯性的微笑意味着什么,仿佛是即将捉到玩物的肉食动物,在没将食物吃进去之前总要好好的拨弄把玩,直至尽兴.
[你若是一直这么保持沉默下去,我不敢保证你哥哥亚修宁能活着再次跟你见面--据情报消息,唐青云有打算出国的踪迹,他不会带上累赘离开这片土地的.]见到病床的青年面色铁灰,起身的背部微微开始颓废的向下弯曲,长长的刘海遮住阴霾的双眼,他失去的东西太多太多,重担压得青年喘不过气来.罗斯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的可怜无助,但心底的仇恨瞬间就推翻那些同情,那是杀人凶手,那是早该坐进大牢的罪犯!就算姐姐不是他亲手杀死的,但他也是罪魁祸首!直接原因!
[我不能被假象所蒙骗!]罗斯捏紧了双拳,单只用力按在自己心口,[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姐姐,你明白你的冤死都是因为你心爱的人吗!][喂喂喂......亚修宇......你又开始发呆了啦......]戴安摇摇手臂,争取吸引修宇的注意,[你小子就喜欢这样不合作......人民警察正在问你话咧,亚修宇同志请尽力配合我们的工作......]罗斯简直羞愧地想把卖傻的前辈打回去做废物清理.
[......]修宇终于有些回神,他嘶哑地开口,声音从喉咙中如同金属般震动[你们要找的东西,我会交出来的,作为交换,你们必须救出亚修宁......]哦,难得证人这么配合,戴安眼角弯成弧状,满意的酒窝再一次浮现.
[成,由衷祝愿我们合作愉快.]话毕他伸出了手,定在亚修宇面前,修宇冷漠地盯了半天.终于把自己长满暗黄老茧粗糙丑陋的手伸过去,肥大的病服顺手臂滑下,苍白的臂膀扎满红色的针口痕迹,看得在场的人倒抽冷气,才想起他是严重的吸毒者,一个甘愿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死神来换取片刻安神的人.
[你的毒瘾......]难得戴安说话犹豫,他甚至感觉那片血红如同麻疹一样会传染给自己,两人一握手,他立即后怕地缩回自己的手,心虚地笑道,[看样子挺严重 的......]亚修宇明白对方的恐惧感,轻蔑地一笑,从容把手离开,乖乖躺下身子背对病房的两人,自顾自地睡下,再不理睬面面相觑的二人.
修宁,等我!
不出五日,亚修宇康复出院,当他捧着所有的家当被戴安和罗斯一路夹行,出了巨大的医院大门,迎接他的是一辆不起眼的银灰色中包车,很普通的大众牌,司机四十来岁,眼角有伤疤,看上去严肃寡言,戴安和罗斯站得笔直笔直恭敬地称呼对方:[老大好!]男人一个闷哼,算是点头示意三人进车,修宇丝毫不显得矜持,大大咧咧一屁股坐进去,后两人随同跟上,这才发现副座还有一个微笑的女性,戴安嘴快,忙跟她打招呼:[怎么嫂子也来了......这点路程要大哥接送我们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就你小子嘴皮最油.]女人眉开眼笑地弯成弧线,上下打量车座后头沉默的亚修宇,瞬间脸色就有些惋惜,[怎么这么年轻,好端端的一个人......][喂,后头的是叫亚修宇吧.]开车的男人问道,[你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大伟!]女人示意男人语气,温和地转向修宇笑道,[你刚出院,先要好好补一顿才是,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阿戴,过会儿跟嫂子我去超市买些材料.][哎......又叫我去,嫂子,罗斯这小子力气比我大,您喊他,喊他呐......][少抱怨.叫你去就你去.][嫂......子......]亚修宇似乎有些发愣,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这群家伙倒底跟警察有什么搭界的地方.仅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吵得热火朝天,不缘由地就受到这伙人的感染,警惕的抵触心理稍稍有些放松,他心想:家的感觉也许就是这样的吧.莫名其妙地开始羡慕,捏捏手心,回神地继续做沉默状.
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出院不是住进阴暗潮湿的监狱,而是安安稳稳地住在一户普通人家,而此时的屋主人正忙着准备热乎乎的午饭来招待自己.大伟哥的嫂子平易近人,微笑时如同一股春风暖暖吹进心窝,修宇虽然嘴上不说,但对这个女主人的好感度不知道连连上升了多少.他从小没有母亲疼爱,修宁作为兄长能给予他的关怀又缺少女性特有的细腻体贴.于是,修宇渐渐忍不住依赖起来.
或许,这也就是魏秀芳需要达到的效果.
给对方一定的空间,不使用逼迫强硬的手段,就能够让犯人亲口老老实实套出自己所需要口供,她在警察局工作二十年的经验可不是白白搭上去.现在她能够感受到对面的吸毒青年正用一种依赖的目光看待自己.呵呵,又一个成功的记录.
于是,屋内的一伙人酒足饭饱之后,男人基本都醉醺醺地倒了一摊子.亚修宇喝酒不多,悄无声息地走到阳台吹风,想一个人静静.
[外头快立秋了,也不披件衣物,当心着凉.]魏秀芳也是无声息地站在了阳台,她轻轻替修宇披上一件大衣,清爽的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掺杂在一起,修宇闭眼仔细抓好衣物,凑在鼻尖,他有多久的多久没有闻到这股子香味儿了.
[我出生在一个小乡村,那里生活艰苦但家家都挂着满足的笑容.]修宇仿佛是受到魔力般不断向女人倾吐,[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撞墙自杀了,虽然当初不明白她的死倒底是为了什么,不过以后我也逐渐知道一个道理:倘若成天的遭人暴力毒打,还不如死了快活......只有哥哥很好,他一直照顾我,把我拉扯大......后来他进城上大学,爸爸把我轰出家门--说我不是他亲生的.呵,多有意思的借口.他不喜欢我那就早点把我送给别人养也好,如果那样的话,或许现在的我应该有好好读书,有份满意的工作,有妻子孩子了......这些我全没有,全部的全部都归哥哥,我,不甘心......][......]魏秀芳不忍心打断修宇的话,她现在见到的只是一个渴求关怀和爱的孩子,于是她情不自禁地将修宇抱住,修宇被温暖的拥抱刺激地泪水淌下,晶莹的一滴一滴滴落在阳台灰白的平台.化作一个个水晕,绽放在清冷的月光下.
[我后来终于遇见了依依,我们相爱了,在一起了,可哥哥他总是用一种被伤害的目光望着我,他拥有所有我无法奢望的东西,为什么他还是这么贪心......他杀了依依,看着我一无所有的模样他很满足吗!我不甘心,我要比他出人头地,我想从高空俯瞰卑微的他.呵呵,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们永远都是卑微的人,都是轻易自贱的家伙......甚至我放下尊严要比他早得多......我吸毒贩毒,甚至也撅起过屁股,自尊这两个字,我早就忘记怎么写了,呵呵......][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孩子.]魏秀芳忍不住抱紧修宇,眼角的湿润像抵挡不住的洪水,[永远都不要放弃希望.][所以当我看见修宁被一群禽兽不如的家伙侵犯时,我第一冲动就是想杀了那伙人!我们虽然卑微,但也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我不希望哥哥和我一样恬不知耻.他是无缘无故被扯进来的人......我跟唐青云的恩怨与修宁无关!][事实上亚修宁是唐青云女婿,你并不希望他因为和你的关系而受到牵连--所以才会尽量不跟他多加接触吧......]魏秀芳长叹一气,[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老天爷不会不照顾到你......][我手上有唐青云跟我们组织交易的证据.]修宇抬起那双在月光里闪亮的眼眸,[那次交易他其实准备借机杀了我,因为我是亚修宁的弟弟--他以为我和修宁是一伙儿的.我们可以用这份证据来压住唐青云,从而修宁能够顶替他的位置......呵呵,实在是太蠢了,他难道不了解修宁的个性吗......那是个随遇而安的男人,愿意躲着麻烦越远越好的人.][高处不胜寒.]女人轻笑,[做领导的有时候总有些神经质,敏感是人的天性.][他是敏感过头了.一直都害怕我和修宁接触.所以通过那次交易将我打垮,失去组织的地位,同时也失去了依依和孩子......]修宇埋下头,语调渐渐下调,透出无尽的悲哀感,[他原本打算将依依连同修宁一起杀了,可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被蒙在鼓中,是我害的,全是因为我害的......修宁没死,依依离开了我......当时我甚至想对他说:你怎么不陪依依一起去死!他原来也不是当初那种连小虫子都舍不得杀的修宁哥哥了,我看错了他,我看错了他......][之后呢?]意外地想知道以后的事情.
[之后我就彻彻底底和他一刀两清,我不再跟他有任何接触,看样子唐青云似乎很满意这种状况--至少亚修宁根本没那种本事威胁他!可是我能,我有这个资格!傻乎乎因为交易和他做买卖,结果偷鸡不成反遭这个老狐狸暗算.修宁也被他绑着关进暗室,当时我的心就彻底冰凉--兴许我们兄弟俩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忽的,倾吐的青年忍不住咳嗽,呛得本就惨白的脸色愈发苍白,魏秀芳明白那是因为长期嗑药产生的作用,同情的替他捶捶后背,关心地问道:[你不要紧吧.][不碍,咳咳咳......]那断断续续的咳嗽使得修宇单薄的胸口剧烈的震动,心脉仿佛受到捶打,敲得他更是止不了严重的抽搐,[老毛病了......咳咳......天一冷就这模样......咳咳咳......][亚修宇.]女人的母性被激发出来,只见魏秀芳把他牵引到阳台侧面的寝室,安稳地劝说青年上床休息,温柔替他盖好棉被,正转身离开,修宇一把拉住她的手,用相信的口吻望着她说:[你们会救出修宁的吧......因为,我相信......你们是好人......][好人?][抱歉,我高中都没上过,也不喜欢语文......]修宇仿佛露出孩子般知错的羞涩脸颊,魏秀芳一愣,轻轻伏下给修宇额头一个温暖的吻,笑着点头.
[我们答应你,亚修宁一定能够平安被救出.]带她静悄悄关上大门,屋内一片黑暗,亚修宇闪着明亮的眼睛,直直呆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魏秀芳一出来,就瞥见沙发上端坐的三个人,和煦说道:[呦,平时酒量很好的哥儿几个刚才才几杯就倒下了,现在倒是清醒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蒙头呼呼大睡正呢!][嫂子您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戴安为首地先说,[怎么样?套着话没?][那孩子也不笨,作为条件,咱必须救出亚修宁.]魏秀芳忽的想起修宇说的"我相信你们"那句话,忍不住脸发红,[他从小是个苦孩子,就这么一个哥哥疼他,所以亚修宁的事情我们务必得做到.][要蹲大牢的人总是这么感慨.]大伟哥处一边低沉地推理,[现在唐青云打算逃离大陆,亚修宁作为一种累赘,不会被他一齐带走的.我们人手不够,能不能抓到老贼都不肯定.不能就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而拖累全班的人马.再说,如果我是唐青云的话,我定会把拖我后腿的家伙给毙了.好比这般......]话毕,他做了个叩击扳机的动作,给在一旁的罗斯脑门上一枪,戴安吓得脸色发青,摇摇脑袋劝说:[大哥,我们要是救不出亚修宁,修宇他是不会答应跟我们合作.][拖个死尸来见他也是交差,为何不可?][大伟.]魏秀芳意外地不同意丈夫的决定,[修宁对于亚修宇的意义非同一般,我们不能这么做,我答应过他要让他见到活生生的亚修宁.][嫂子说的没错.]戴安连忙点头赞道,[干脆救亚修宁的事情就交给我办好啦......][你小子别给我胡闹.]大伟哥恶狠狠瞪他,[破案还等着你出手解决,既然你们都决意要就亚修宁,又出不了手,不如让罗斯来做好了,他是新手,也该锻炼锻炼.]哎呦喂,大哥您让那小子去救仇人,还不如让他一枪把亚修宁解决掉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