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向北向北----北都1860[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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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煌依旧沉静着一张脸:"后来带他回洞庭,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剐龙台上五百年,我也看透了,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罢了,我去找承光,你回洛水等着消息,千万莫让小鲤乱跑,省得将你也拖累进来。"
甄宓见呼煌避而不谈,心里始终欠欠,定定的看了呼煌一眼,这才转身从后门走了。

一路又心急火燎的赶回洛水,见小鲤和玉枫华好好的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见甄宓赶回,忙冲了上去询问。
甄宓只摆摆手,自个儿进了后殿。
一阵沉默。

将将过了一日,就看见敖承光怒火冲天的闯进水府,一进门便嚷道:"人呢?人呢?都死了吗,这人都死哪去了?!"
甄宓闻声赶了出来,惊道:"你怎么来了,呼煌不是去找你了吗?"
"找我?我也是得了消息才赶来找你的。"
甄宓听的一头雾水,见敖承光焦躁不安,心头一阵发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昨日夜里,父皇忽然被传上天庭,不多会就领了敖永的尸身回来,大哭不止,说什么呼煌心有不忿,乘人不备,赶往金沙江杀了敖永,知道此事瞒不过去,径自上了南天门负荆请罪......我也是乘乱才得以出来,问问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甄宓猛听得敖承光如此一说,惊的倒退两步,将殿前铜鼎都碰翻在地:"他,三哥他怎么这么糊涂!"
"你知道这事?"
甄宓忙将事情缘由又说了一遍,直气得敖承光要拉了小鲤枫华两人上天解释,亏得甄宓死命拉住,四人谁也不搭腔,闷坐在殿前。
半晌,小鲤道:"我自己的事自己来,死便死,反正碧波潭也没了,我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活着也没意思,我这就去天庭。"
玉枫华也在一旁跟着较真儿:"敖永是我杀的,自然是由我去顶罪!"
"枫华,我碧波潭的事情与你无关。"
"人是我杀你,干你碧波潭多少事?"
"你们......"敖承光见两人争着要去顶罪,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甄宓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试探着问道:"你说冥灵子......"
"干他何事?人家自在坛婆城静心修行,还有心管你这闲事么?"
甄宓被敖承光没来由的一顶,闷着声不在搭腔了。
敖承光恨恨地看了小鲤一眼,怒道:"我先回东海瞧瞧,小子,呼煌若是死了,我饶不了你!"
小鲤脖子一缩,心道,他若死了,我赔命便是,要你来报仇雪恨做好人?!



呼煌也是个会说话的主儿
嘴上不承认,可心里终究虚的很,小鲤偏头瞧了枫华一眼,又瞧瞧甄宓想着呼煌为自己顶了罪,揪着一颗心无处发泄,猛地一抬臂,朝着沉礁案几就是一掌,登时拍的四分五裂。
枫华被小鲤莫名的一掌拍的跳到一边,也不敢搭腔。
甄宓看了一眼,知道小鲤心头难受,在找东西撒气。

再说呼煌,出了洞庭往东海方向奔去,一路上左思右想,只怕又连累上敖承光,顿了一顿,转身便往南天门而去。
远远的,四天王见呼煌忽然驾到,多闻天王心细,忙吩咐了几句便往凌霄殿奔去,其余三天王忙迎了上来。
广目天王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才问道:"不是座首驾临,有何贵干?"
持国天王却不耐烦了,一拉广目天王,喝道:"呼煌,你不在洞庭静思己过,私自上天做甚?"
呼煌只淡淡扫了一眼持国天王,闲闲地一挥袍袖道:"我杀了敖永。"
增长天王闻言一惊,拉过两兄弟嘀咕了几句,转身便走,剩下两人战战兢兢地望着呼煌,心下自然明白这敖永虽不是个玩意儿,好歹也是东海龙子,如今死在呼煌手下,还不定要闹出什么祸事来。又见呼煌神色如常,猜不出深浅,只怕自己两兄弟说错了话,一并把命搭进去,多年修为毁于一旦岂不可惜?
正思量着,就看见太白金星提了把浮尘急匆匆赶来,先长长的叹了口气,才慢悠悠说道:"你,你也太不省心了!当年一场大闹,差点没把命折在剐龙台上,如今又惹出些祸端来,洞庭还容不下你胡闹?却又杀到东海去,活活要了敖永的性命!你说,你说如今叫我怎么帮你说情?"
呼煌见太白金星关心自己,忙笑盈盈作了个揖,长身而立,迎着风头笑道:"星君莫要着急,呼煌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敖永霸着个东海的身份,处处胡作非为,呼煌道行被废,下手不免失了些准头,那他也忒不经打,一口气没转过来,就去了阎王殿,呼煌这才特地赶来请罪,星君不必过虑。"
太白金星见呼煌一副不过打碎了个茶杯似的闲情,重重一顿足:"我管不了你死活了,随我上殿去吧。"
呼煌应了一声,依旧笑盈盈的跟在后头,南天门边,几兄弟对视一眼,纷纷抹了把汗,庆幸不是自个儿惹到这煞神。

"呼煌,你好大的胆子,敖永与你无怨无仇,如何将他打死?"
呼煌直挺挺跪在殿中,见玉帝动怒,微微一叩身,禀道:"只是一不小心,失了准头,不幸害了敖公子性命,特来请罪。"
"你......"玉帝见呼煌毫不辩解,只一口便认了罪,也被气的不轻,指着呼煌说不出话来。
还是一旁王母见机得快,轻轻一拉玉帝,悄声说道:"此事的正主还没来呢。"
玉帝这才扬了扬袖子,说道:"去把敖广叫来。"
不多会儿,敖广心急火燎的赶来,正惊疑又惹了什么麻烦,便见呼煌也跪在殿中,更是焦躁。想那呼煌虽被贬谪,大光明境座首的位置依旧虚悬,只怕时来运转还得回去。又想到前些日子敖永怂恿自己参了他一本,被禁了足,只怕是怀恨在心,拿了自家什么把柄告上天来。于是就着旁边站定,先磕了个头。
王母道:"敖广,你是有个儿子叫敖永?"
"是。"敖广见王母提到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心头一阵害怕,这才去金沙江没几天,难道又惹了事,忙跪在地上道:"那孽障确是小龙的儿子,只因从小失了看管,无法无天,惹得王母动怒,小龙回去必定严加管教,严加管教。"
王母见敖广一来便认错,只怕这敖永果真不是什么好货色,失笑道:"你可知你儿子现在如何了?"
"王母息怒!"龙王见王母句句不离自家宝贝儿子,更加笃定心中猜想,以额触地道:"孽障不知犯下什么错,以至触怒天颜,还望玉帝王母看在小龙尽忠职守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小龙回去必定重重责罚这不孝子,以儆效尤!"
一旁太白金星,托塔天王等人见敖广连珠价似的大包大揽,不论烂棉絮臭冬瓜的一概归到自家儿子身上,也不由得低笑出声。
呼煌见敖广如是一说,心头忽然有了底,挺挺腰,跪的直直的。
敖广偷偷瞥了众人一眼,心头七上八下,惶恐得不得了。
玉帝见敖广如此说法,也觉得好笑,探出半截身子道:"你儿子死啦!"
"孽障罪有应得,小龙必定严加......什么?我儿子死了......"
满殿上下,俱被敖广一通胡言乱语所引,玉帝头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只剩敖广一人呆呆跪着六神都飞去了天外。
"我,我儿子死啦?"敖广喃喃念道,猛地膝行了几步,哭道:"玉帝,还请玉帝替小龙做主啊,我的儿啊,是谁失心疯害死了你啊,你叫老父......"
"大殿之上,还敢喧哗!"王母见敖广忽然就换了一副面孔,哭的涕泪横流,忙出声喝止。
玉帝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得失心疯的就在你旁边,我自会替你做主。"
敖广闻言才知呼煌竟将自己儿子杀害,咬牙切齿间就要扑上去拼命,被呼煌冷眼一扫,又泄了气,趴在地上哀哀痛哭起来。
"呼煌,你是如何将敖永杀的?"
呼煌正欲开口,敖广抢在前头道:"玉帝,小儿虽然顽劣,但本性良善,事父至孝,如今竟,竟冤死在他手上,玉帝定不能轻饶了他啊!"
呼煌见敖广颠倒黑白,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也不由动了气:"敖永向来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甚至克扣雨数,违背天道。敖广身为其父,不严加管教反而任其胡为,被我撞见,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只没想到他金枝玉叶,一碰,就死了。呼煌虽我大过,到底伤了他性命,特来请罪。"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我儿如何欺男霸女,如何鱼肉百姓?"
太白金星在一旁听的真切,见敖广胡搅蛮缠企图接过,慌忙打断,明为劝解实则阻止,说道:"老龙王莫要生气,待玉帝查明真相自然还你一个清白。"
呼煌这才继续道:"如何欺男霸女如何鱼肉百姓,玉帝只需遣人一查便知,至于克扣雨数,违背天道之事......"呼煌左右瞧了瞧,又闲闲的看了敖广一眼:"雷公电母多少也知道点。"
敖广见呼煌如此清楚自家底细,一时间凄惶无比,浑身筛糠一般的抖,张口结舌连句整话都说不清楚,只一味的磕头。
玉帝见呼煌忽然换了语气说起敖永的不是来,字字句句克扣,违背,似乎证据确凿,杀了敖永反而是替天行道,为民做主,只得将雷公电母唤来,三句话没说完,便问了个清清楚楚,某年某月少了几点雨数,某年某月又多了几点雨数,敖广在一旁听的心如死灰,想着当年泾河龙王与一相士打赌,少下了四点雨数,便被砍了头,自家儿子这回只怕是说不过去了。
呼煌跪在一旁静静听着,就见玉帝先办了雷公电母知情不报之罪,又转头朝向自己道:"敖永克扣雨数一事现已查明,但你禁足思过期间,违令外出,还伤人性命,如不重罚,如何服众?来人......"
"玉帝。"太白金星见玉帝下令,只怕又要剐龙台上走一遭,忙出列求情道:"呼煌虽伤了敖公子性命,若能求来一粒长生天的回生丸,想来这隔的时辰不长,或能医治,还望陛下瞧着呼煌当年辛苦效力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
托塔天王等人原本与呼煌交好,见太白金星求情,于是也跟着出列求情。
王母当年就痛惜呼煌一时糊涂,犯了痴傻,才在剐龙台上活活受罪,如今既然找了个缺口,也跟着求情。
玉帝见王母也跟着说话,原本就有些惧内,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个台阶便下,只责令呼煌回转洞庭,禁足五百年便了。
只苦了敖广,痛失爱子,还得不了好,暗道一声倒霉,只求呼煌别有栽在自己手上的一天!

至此,一宗命案被呼煌几句话轻轻巧巧化于无形,皆大欢喜。


情敌,看剑
出了凌霄殿,呼煌笑着与众人一一道别,末了又看了敖广一眼道:"我这便去长生天,若能求得一粒灵药,即刻送去东海。"
"哼!"敖广恼怒地一拂袖,也不答话,恨恨而去。
呼煌也不见气,将列为仙君天将送走,这才往洛水方向赶去。一路进了水府,先就看见甄宓坐立不安,忙笑道:"小妹这是在等谁?"
甄宓见呼煌忽然出现,也无天将跟随,知道事情算了善结了,这才放了心,叹道:"你再不回来我都心焦死了,事情如何了?"
"这不是回来了嘛,无事了,有劳小妹操心!"
小鲤在后头恍惚听见声音,出来一看,见呼煌笑语盈盈的正和甄宓说话,乐的一拍掌:"你总算回来了!"
枫华跟在身后也是高兴的很。
呼煌见小鲤无恙,也安了心,笑道:"你若再惹些祸端出来,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替你张罗的。"
小鲤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也不争辩。
甄宓笑道:"如今既然无事也就好了,我这就跟敖承光捎个口信,省得他担心。"说着便去了后殿。
呼煌定定站着,看着小鲤,小鲤也傻子一般看着呼煌,两人也不说话,玉枫华在一旁瞧的仔细,取笑道:"既然无事,我也不打扰你们叙旧情,这就回大松江,省得我阿爹担心。"
小鲤被当面说中心事,臊红了一张脸作势要打,却被呼煌一把抓住,假意训斥道:"日后莫再给我惹事!"
小鲤低低的应了一声,一溜烟儿的跑了。
甄宓捎完口信,转身出来寻呼煌,转角处就与小鲤撞了个满怀。
一个没注意被撞的连退好几步,一个刹不住势子跌翻出去,哎哟成一片,呼煌跟在后头看的哈哈大笑。
甄宓恼道:"如今事也完了,你今日便走,再住下去我不被你吵死也被你撞死!"
小鲤坐在地上,憨笑道:"如今我还不走了,偏要住你屋里,天天的吵你撞你。"
"哈哈,是谁要撞我小妹?"
呼煌闻得声动,转声唤道:"承光,你也来啦,走,我们兄妹几人去喝一杯。"
敖承光得了甄宓消息,还多少有些担心,连夜赶来,见到呼煌站在自己跟前,这才真正放宽了心,道:"玉帝没有罚你?"
呼煌笑道:"如何不罚?禁足五百年呢。"
"五百年便五百年,三哥好生修养,五百年后你我兄妹结伴遨游,再不与谁争闲气!"
"好!"呼煌朗声一应,众人守得云开见月明,齐声大笑起来。

又是一番烹牛宰羊,酒足饭饱后,呼煌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得去一趟长生天,求一粒回生丸。"
两人心知肚明,也不挽留,小鲤却奇道:"求那玩意儿做什么?"
呼煌言语之间竟有些护短,看了一眼玉枫华道:"你终是将敖永杀了,若不救他,只怕日后麻烦,我便去一趟,也没什么打紧的。"
枫华低低哼了一声,心道,如何不提你那相好的先给了他一刀?即便活了,只怕也是个瘸子!想是如此想,却没敢说出来,面上承了笑,像模像样的一拱手:"多谢龙君。"
呼煌点点头,转身便走。
小鲤也跟着离席,紧追了两步道:"我随你一起去。"
甄宓在后头也不反对,只说了句‘路上小心'便回了后殿。敖承光记挂东海,也准备回去,转眼只剩下玉枫华一人,念着自家老爹,跟着也走了。
偌大一座殿堂,就只剩下两人不远不近的站着。
小鲤挪了两步,轻声道:"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
"既然敖永被我所伤,我去求药也是理所当然。"
呼煌沉吟着,心下念头疾闪,终于点点头:"走吧。"
小鲤欢呼了一声,拉住呼煌的手,奔出殿外,穿波破浪而去。甄宓这才从转角处出来,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满足地一叹......

长生天与摩利天同属二十诸天,途中弱水浮沙无数,呼煌还好,小鲤道行浅薄,一路上吃尽苦头,无奈逞了强,也不好说破,拽着呼煌,半托半抱的终于到了天门前。
"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千万莫要乱走!"
小鲤应了一声,呼煌已大步进去。
抬眼望去,只见到处崇阁巍峨,层楼高起, 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圩,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璃头。正呆呆的看,前头突然数道霓光冲射,流丽万端,彩光中又冲出十几只青羽披背,腋生白绒的大鸟,引颈清啸了两声,鸟背上各坐着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薄薄一层轻纱略微遮了胸腹,手执各色乐器,悠扬起奏。配着天边绚光,竟像是霓霞云海滔滔翻腾,时而姹紫嫣红,时而橙黄青碧,瞬息万变,幻化出万千绚丽夺目的图影,待要细看,却又变成了另一番光景。
小鲤怕被发现,赶紧扯住片云头躲了进去,只想着那些女子,白花花一片,顿时羞红了脸。却不知这长生天原属佛门,诸天欲女也是门中教徒。若是有人见此起了淫心,即刻就得沉沦进去再难有所进境。

推书 20234-12-19 :你还会继续爱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