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途冷笑了一声:“帅到没有天理?是皮厚到举世无双了吧。看著你,是因为我在心里把你和严峻作比较。你们两个都是中年男人,为什麽区别会那麽大?”
赵伟伦坐了起来,抱著膝盖,歪著头问:“什麽区别?啊?你什麽意思啊?”
钱途冷酷地说:“严峻看上去才二十多岁,你呢,奔四了。他的饭菜做得那麽美味,你呢,饭馆开了那麽多年,就没见你做过什麽菜。他温柔体贴,你呢,一天到晚就想著能够有男人操你。他落落大方,你就像一个小丑……”
赵伟伦的脸变了颜色,声音有些发抖:“你这个话就说得没有良心了。不错,我做菜是比不上严峻,也不会做衣服。不过,我也把你伺候得很周到啊,连杀生丸都没有说什麽呢……钱途,你不是喜欢上严峻了吧?”
“喜欢?”钱途再次冷笑:“就算喜欢又怎麽样?你不也喜欢他吗?他那样的人,招人喜欢。”
赵伟伦低下头,没做声。
“我不知道你在他们家怎麽呆得下去?严峻和邵梓维,他们两个,眼里只有对方,容不下别人。是啊。严峻,你暗恋了很多年。我倒有些奇怪,你为什麽不粘上去?凭你那厚脸皮的功夫,他肯定会上套的。”
赵伟伦叹了一口气:“他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他不肯给……所以,没戏的。”
钱途喉咙里堵得慌,说话更加尖刻:“邵梓维呢?他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喜欢到会在马路上公然调戏。”
赵伟伦叹了一口气:“他的身体那麽强壮……不过,他跟严峻好,我总不能撬人家的墙角吧?而且,他……算了,哼哼,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你也一样吧?你看严峻的眼神,跟看我的眼神不一样……看著我,你总是有些嫌弃……”
钱途不自然地掉过脸看像窗外,可是窗帘拉著,只看到浅绿的花纹──这个窗帘,是赵伟伦死活要安上去的,这麽陈旧狭小的房间,安上这麽昂贵的窗帘,看著分外突兀。
又回过头扫视著房间,屋子里属於赵伟伦的东西越来越多,现在的房子,如果来个客人,都没有地方落脚。
当然,他这儿很少有客人。不,是几乎没有,除了邵梓维。
房子里很安静,静到让钱途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脉搏的鼓动。他越发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发这样的邪火。是嫉妒,还是嫌恶?不,不,他不知道。
赵伟伦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地毯上,坐下,靠著钱途的膝,摸著他的手,不做声。
钱途叹了一口气:“你怎麽啦?到底想要什麽?如果是玩一玩,你也玩够了。我这个人,有什麽好处?又没有钱,说是知识分子,哼,你也不稀罕吧,知识分子,这个世界上多了去了。我又很无聊,每天两点一线,性格又不好……”钱途伸出手摸著赵伟伦的头发,继续轻轻地说:“你准备什麽时候走?”
赵伟伦的声音很茫然:“走?走到哪里去?不,钱途,你别赶我走。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是吗?”钱途的声音再度冷了下来:“你喜欢的人多得很。严峻,你喜欢,我能够理解。他那个人,很让人舒服。邵梓维,身体强壮,气势也很足,又会玩,跟你应该有共同语言。王小宁,是一个很依赖别人的男孩子吧?让人有成就感。还有那个周畅,我虽然没有打过什麽交道,不过看上去也是很成熟很有阅历的人……还有其他什麽人?我不知道。当然,每个人都有他的好处,所以喜欢上,很简单。只是,我不能够理解,既然那麽喜欢,为什麽不发挥你的特长,套住他们,偏偏在我这里鬼混?因为我是你没有好过的类型吗?有新鲜感?可是这麽久,新鲜劲也已经过去了。而且,你喜欢我什麽?刻薄,冷淡?莫非,你是一个受虐待狂?”
赵伟伦抬著头看著钱途,更加摸不著头脑。可是他知道,钱途此刻,心情极差,如果他说错话,也许真的会被扫地出门。但是,哎呀,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说,想了好久,胆战心惊地为自己辩护:“你觉得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吗?也许吧。可是很奇怪啊,喜欢了,就追求,追不上,再放手,这个,难道错了吗?”
钱途看著他,静静地听著。
“严峻,我是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对,我喜欢他,可是不是因为他温柔,是因为他有的地方跟我很像,就是不管碰到什麽,怎麽著都要熬下去。我有时候想,嗯,如果跟他好了,绝对不会让他那麽辛苦。可是他没有出柜,他活得小心翼翼,我怕,真要跟他怎麽样,他可能会垮得更快。邵梓维,啊啊,就是那种男人味十足的家夥。不过,他什麽都不放在心上,怎麽缠著他,也没有用。其他的人,不用说了,反正,我的命就是不好。可是,钱途,我喜欢你,真的就是莫名其妙。你长得那麽好,又冷冰冰的,笑起来,又让我觉得暖洋洋的……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反正,就是想要……嗯,追你,追到死也不放手。”
29.
钱途继续沈默著。
赵伟伦感觉自己的汗要掉下来了。他不是这样,啊,那麽感性的人。这番话,已经是绞尽脑汁了,再说,他还真没有词了。
这段时间,钱途很奇怪,跟以往大不相同。反正在一起住了这麽久吧,除了学习和工作,他基本上不外出的。而自从清明节过後,钱途开始三天两头就跑到严峻家去蹭饭吃,偶尔也不回来,会在那儿过夜。
对此,赵伟伦并没有介意。事实上,他还很喜欢这样。
钱途不在家的晚上,他会到河东的老巢跟朋友去玩,这样,用不著跟钱途报备。钱途在家,他得守著──并不是钱途让他守著,而是他不守著自己不舒服,想出去玩,也不敢跟钱途说。钱途是肯定不会去的,他一个人去,还真有点犯罪的感觉。
当然赵伟伦要出去玩也不是去偷腥什麽的,只是,他很喜欢喝酒,跟朋友闲聊,唱歌,打牌。跟钱途在一起过著平淡的生活,安静了一段时间,浑身到处都有点痒痒,总要跟狐朋狗友瞎胡闹一通,这心才安下来。
并不是腻了钱途,只是,每天日复一日的饭店和钱途的寝室转来转去,实在是太闷了,好无聊。当然,如果钱途跟他滚床单就不无聊了。可是那个人,生活作息那麽正常,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做事,十二点上床,早晨不知道几点就起来。做爱,也不是很频繁的事,他不提要求,赵伟伦还不敢太放肆。就算被他撩拨起来,钱途也没有什麽花样,没有什麽情趣,总是他要如何,那人就如何,一点都不主动。
而且,内心深处,他还在怜惜著名叫严峻的男人,可是他帮不上忙,也不知道怎麽帮忙。钱途能够帮到严峻和邵梓维,他很高兴。就算少了时间在家里,也没有关系。
不过,脸皮再厚,还是有点吃不住劲而已。他虽然机灵,可是对付钱途,真的没有多少招数,除了死缠烂打之外,别的都不成。那个人也不爱玩,他爱爬山。可是老天爷,要赵伟伦大清早的起来去爬山,岂不是要他的老命。
他知道自己比不上严峻。那人那皮肤,嫩得跟水豆腐一样。做饭做衣服,当然更不用说。而且,他有事业,那是真正的他自己的事业。再而且,在旁人面前,也比自己有面子。
不过严峻有一样比不上他。他不会争,不会抢,胆小怕事,连出柜都不敢。也只有邵梓维那种家夥会不介意做一个地下情人。他赵伟伦,堂堂正正的Gay,而且,不是也在全心全意地对钱途好嘛?
赵伟伦抬起头,看著钱途。那个男人仍然很木然,眼睛稍微有点眯著,似乎在很严厉地瞪著他,嘴唇紧闭,脸色不好看。
赵伟伦的浑身又热了起来,换了个姿势,跪坐著,手摸上钱途的腰,贼笑著说:“怎麽办?你这麽看著我,我又要发情了。”分开钱途的双腿,脸靠在钱途的小腹,蹭了蹭:“怎麽办呢?我也说不清楚啊。也许你觉得,我这种喜欢不值钱。可是不管啊,我就是要赖著你。我总觉得呢,你,也不像以前那麽讨厌我了吧?”
赵伟伦的手很灵巧地将钱途的衬衣下摆从裤腰中拉了出来,手抚摸著他的腰,叹道:“第一次见到你,看到你的样子,听你说了两句话,就觉得,好拽。嗯,我真是喜欢。”
赵伟伦解开钱途的皮带,低下头,舔著钱途的肚脐:“还有啊,你的毛好浓,哇,看到就让我发骚啊。”
手解开衬衣的扣子,人往上爬,伸出舌头舔上钱途的右乳:“怎麽办?我不知道怎麽说呢。就是喜欢啊,怎麽著,也要跟你上床。”
钱途摸著赵伟伦的脸:“不是已经上了吗?”
赵伟伦轻轻地笑了:“是啊,那麽好,爽死了。钱途,我不是求你试试吗?不是试了这麽久吗?我觉得,我算是很称职的情人啊,什麽都满足你了吧?也不吵也不闹,多乖?”
又慢慢地溜了下去,将钱途的性器从短裤中解放出来,见已经半挺立,得意地笑道:“还有钱途的小弟弟啊……好乖……好可爱……颜色也很好看哦……我最喜欢……”一张嘴,含入口中。
熟悉的快感沿著熟悉的通道进入大脑,让钱途微微晕眩了一下,随即又苦笑。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这个身体了。若是倦了,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吧。
越来越不理解赵伟伦。为什麽,在严峻家里,他会那麽泰然自若?现任情人,暗恋的人,在路上无端调戏过的人,同处一室,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尴尬和不安。
问题是,自己在期待什麽?在幻想什麽?又在怀疑什麽?自己也不知道吧。
赵伟伦还是那麽贱人模样,捧著自己的性器,就好像捧著绝世美味的东西,那麽用心地品尝,讨好,全神贯注。那样子,难看极了。嘴巴张著,舌头伸著,上下地舔著,又特别用牙齿轻轻地挂著,一点点刺痛,反而让快感加倍……
钱途闭上眼睛,抓住赵伟伦的头发,让自己的肉柱能够更深地进入那人的喉咙。嗯,好舒服……
赵伟伦觉得钱途的欲望被自己挑上来了,有些得意,含含混混地问:“我说,没骗你吧,我的嘴上功夫是不是很不错?比别人的要强吧?”
钱途睁开眼睛,看著他邀宠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没有别人给我口交过。”
赵伟伦不相信,睁大了眼睛,起身,手忙脚乱地要脱裤子,越急还越脱不下来,焦躁地“靠”了一声,爬到钱途的身上:“没有人跟你口交过?怎麽可能?你这麽棒的男人,没有人愿意帮你做吗?”
钱途目不转睛地看著赵伟伦:“事实上,我也没有跟人肛交过。”
赵伟伦完全彻底地愣住了:“那,我是你干的第一个男人?”
钱途点点头:“事实上,你是第一个跟我上床的人──我没有跟女人混过。”
赵伟伦又惊又喜,转念一想,叹息了一声:“是不是因此你就认为我这人不干净,所以不喜欢我,嫌弃我?”
钱途茫然,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会那样认识一个人,没有想到这样被一个人纠缠。至於你的过去,倒无关紧要,三十几岁还是处男,不可能的吧。而且,这个并不是……只是……我们两个人,太不合适……我绝对不会那样死皮赖脸……”
赵伟伦站了起来,也把钱途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後退两步坐到床上,用力一拉,人往後一倒。
钱途的裤子拌著脚,赵伟伦拉他的力量太大了一点,害得他往前一扑,压倒赵伟伦的身上,而那个人,很迅猛地就倒了下去。钱途赶紧一伸手,兜住了赵伟伦的後脑勺,然後一下子撞到了墙上。
这是一张靠墙放著的单人床,就这麽倒下去,赵伟伦非撞成个脑震荡不可。可是就算被钱途的手掌挡了一下,这一撞也非同小可。赵伟伦就觉得头“嗡”的一下,懵了。
钱途的手掌剧痛,好像骨折了一样,呲牙咧嘴地让赵伟伦重新躺好,再看看手背,通红,活动了一下,还算好,骨头没有伤著,便骂道:“你在这儿住了这麽久,怎麽地形还不熟悉吗?本来就够蠢的了,还真要变成阿甘啊!”
赵伟伦慢慢地撑著身子坐起来,头正对著钱途已经软下去的物事,眼睛眨了两眨,突然掉下眼泪来。
钱途吓了一跳,忙坐下,帮著赵伟伦擦眼泪,问:“怎麽啦?真的撞傻了?”
赵伟伦扑到钱途的怀里,眼泪不停地滚落,哼唧了半天才说:“钱途,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不过,还多一段时间,多一段时间好不好?如果你真要有伴了,我一定不缠著你。”
钱途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有水哗哗的流,好像永无止境,有些无奈。这个人,又要发神经,搞什麽名堂?
赵伟伦抽抽嗒嗒地说:“我很好的,也不吵。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嘛。我也知道我不配。不过,我们在床上不是挺好?是不是你真喜欢严峻了?是不是真的我怎麽拚命都不行?”
“什麽拼命?你在说什麽?喜欢不喜欢,真的没有办法勉强的……跟严竣有什麽关系,是你暗恋他好不好?我也没有说要赶你走,为什麽要哭……真就这麽舍不得我?这麽喜欢我?”
赵伟伦用袖子使劲地擦擦眼睛,拿起钱途的手,摸了摸,叹了口气:“你护著我……也许你跟我在一起,会是鸡同鸭讲啊什麽的。或者……”眼泪又掉下来了:“你会心疼我吗?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不需要别人心疼。可是,你有没有一点点心疼我?”
钱途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糟。赵伟伦这样说,不是摆明了要自己去心疼他吗?哪有这样去讨人心疼的?这不是,活见鬼了吗?他那个“人至贱则无敌”的样子,哪里需要别人心疼?
果然那个厚脸皮的带著眼泪就这麽笑了:“呵呵,不心疼也不要紧啊……不过,你这里软了哦,我还帮你弄硬吧!你知道,”赵伟伦哈著气说:“我很擅长这个的。”埋下头,又去叼钱途的小鸟。
钱途的眼眶立刻酸了起来。
目前在第424篇
Fire and Ice (30)
建档时间: 11/16 2008更新时间: 11/16 200830.
钱途跪坐著,看著赵伟伦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著,头埋在自己的胯下,非常努力地在取悦自己。同时,两只手忙乱地解开衣服,胡乱地脱了,不一会儿,就全身光溜溜的了,那个样子很滑稽,一点都不性感。
可是钱途还偏偏再次兴奋了起来。赵伟伦的嘴上功夫,还真不是盖的。就算无从比较,钱途也心知肚明。他把眼镜取下,放好,手摸著赵伟伦的裸背,轻轻地抚摸著。
赵伟伦的身体突然抖了起来,嘴巴含著钱途的性器,有点儿失了节奏,然後,钱途听到他叽叽咕咕地笑声,震得钱途的小老二酸酸麻麻的,然後是他含混的声音:“处男啊,哈哈,我占了个大便宜……”
钱途大怒,手啪的一下,用力地打到赵伟伦的後脑勺。这一下力气使得不小,害赵伟伦撑不住,往前窜了一下,一下子就咬到了钱途的欲根,疼得钱途两眼发晕,冷汗掉了下来。
赵伟伦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这个,失误……哈,我不是故意的。”翘起屁股,趴下去仔细看:“啊啊,你放心……没有咬断……也没有出血……哎呀,吓死我了,要有什麽,我岂不是守活寡……”
钱途使劲把眼泪憋了回去,嘶嘶哈哈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低头一看,自己的宝贝,在短短二十分锺内,第二次软了。
摆什麽乌龙!这个是要谋杀亲夫吗?钱途又疼又怒,待要发火,一抬头,看到赵伟伦担心的祈求的眼神,那火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了──这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谁让自己……只得低声吼道:“别他妈的罗嗦啦,还敢说你很厉害?快躺下!”
赵伟伦心惊胆战地躺了下来,身体有点发抖,嘴里还在唧唧歪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你玩我好了?那什麽,可以打我啊,不过不要太痛了……或者……嗯,滴蜡烛……你这里没有吧……钱钱……别生气……唔唔……”
钱途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只有封口──用吻。他扑到赵伟伦的身上,猛地吻上这个无赖的唇,看著这家夥眼睛瞪得老大,心中有些得意,咂摸了几下那家夥的舌头,退出,含著他的下唇轻声地说:“就算我没有什麽经验,也可以做得比你好……天才就是天才……你还说你的功夫好,疼死我了……所以,你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