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风花雪夜···----老红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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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柔情,已经刻进了草马的肉里,融进了草马的血,化成了草马生命的一部分。。。
草马这辈子根本就离不开景加了。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在部队,没事发呆,草马就打定主意了。
这辈子,就算景加不再爱自己,我也永远不会放过他!
多好欺负的一个人啊~留着他,让他给我做做饭,暖暖床!时不时再发泄下心中的烦躁,他都不会吭声的~
自欺欺人的草马知道,景加根本不是他的杂役和出气筒,他是自己的整个精神世界和支柱。
他不仅想要景加的爱、性,更离不开的是景加的人!
时时刻刻地看着他,时时刻刻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只要能被他圈在怀里,我这辈子,就可以什么都不要了!这就是草马一生最大的渴望。
所以,知道景加不举,知道景加抽鸦片。。。
草马除了深深的内疚,心里从来没有埋怨过景加。
只要他愿意,只要他舒服,只要我不在他身边能让他少一分痛苦和孤独,只要他活着,好好地替我活下去,他怎样,在做什么,我都高兴!
一句话!这两人不做夫妻,天理不容啊~~
说了这么半天,就是。。。
别说了!
"妻管严"、"惧内"的景加还跪在那儿呢~
尽管是分别四年后的第一眼,尽管草马想对自己的男人温柔点,不想吓着景加。
可是。。。浑身高热,疼痛难忍,
喉咙里象填满了二吨的TNT,已经被点着了火,轰地一声炸过了。。。
要任性的草马在这种时候哄自己男人?
他爽不起来哎~
"水!水!"烦死了!死婆娘~我不开口你看不出我的嘴唇都变沙漠了吗?
景加突然反应过来了。草马是想喝水!
蹦!地跳下床,倒了杯水,转身,轻轻搂起草马的头,
"是凉的~你要想喝热的我这就去烧。。。"景加拿水的手停在草马的嘴边,草马等不及一伸头,半碗水洒被子上了。咕咚咕咚~饮马。
杯子太小,还只喝了半杯!
"壶!"半杯虽少,但也比没喝前精神多了。草马要对着水壶直接饮~
"还要吗~"景加柔声地一开口,大牌的草马立刻就没脾气。
火没了,是满腹的委屈。"水壶。。。"叫~
景加马上明白了,草马渴坏了。
也不管是生的开的、凉的热的了,端起水壶,就把壶嘴儿塞草马嘴里了,草马咕咚咕咚。。。
一壶水见底。
草马恢复人性~
"景加~~"赖瓜又回来了。
往景加的怀里拱着,搂住了景加的脖子,刚进肚的水立刻化成眼泪(好快哦~),又开哭了。
景加以为草马是难过革命的失利和牺牲的战友。
也不知道该怎么个劝法,自己又不会说革命的大道理,只好就让草马那么搂着自己,不住地摸着草马的背。
哭吧哭吧,反正这次你不用赶时间离开,在我怀里,就让你哭个够。。。
"景加~~~疼死了~~~浑身都疼。。。"草马光哭得不到安慰干脆说出了口。
景加又猛醒!
天!药!草马该吃药了!
草马一回来我真的这么安心吗?安心到不管草马的死活!这都睡到什么时辰了?
景加赶紧从怀里扒出草马,
"草马!你躺着~我去给你煎药。。。饿不饿?想吃什么?孔大夫说你只能喝米汤,不过你都醒了,我给你做好吃的!等着。。。"那个一切尽在掌握的景大当家,又回来了。
"你。。。先穿衣服。。。想淫死啊~"草马前一秒哭得还抽抽呢,尬然而止,突然阴森森地冒出来一句,训夫呢~
眼泪瓣儿还挂在眼睫毛上。景加盯着那个刚才还搂着自己脖子撒娇哭泣的人。
这就是他想拥有一生的小婆娘~没错了!
离开了自己的人、自己的怀抱都不知道该怎么活的人,还总是跩跩的,动不动就给自己话听。
草马~~你永远都是我的草马。。。
景加笑着,一件件穿上自己的衣服。
替草马上下还没把被子全掖好呢,草马就睡着了。
先点着了小灶,把药煎上。。。
趁着天亮,赶紧去涧里挑水。
景加是少爷不假,但绝不是养尊处优的八旗子弟。很多粗活从小就干,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强健的体魄和生活自理能力。
可是,四个大水缸,天快黑前还是只挑满了二个。途中,歇了多少次,景加自己都不记得了。
自己今年才三十出头。突然,一股悲哀涌上景加的心头。。。
二十几岁丧失了性功能,三十几岁体力不支。。。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草马也不能这样!
草马喜欢自己做他的男人。
虽然我们分多聚少,但只要活着,就没人能分开我们。
我爱草马,就要相信他。真的革命胜利了,他最终回到了我身边,虽然他说了不在乎自己能不能人道,可是我。。。我想做草马的男人!我要给草马幸福!
趁着冬日黄昏的最后一丝光亮,景加咔嚓咔嚓地在院子里劈着柴。累得又是粗气直喘,狼狈不堪!
昨天离开家的时候,留了张字条给林生说自己去苏州几天。
装了些粮食和干物在车上,加上祠里藏的,够自己和草马在山上待二个月的。
可草马的药,昨天孔大把自家配好的现成的外用内服都拿来了,只有一个礼拜的量。还有补品,一点也没装上来!
一个星期后,自己必须下山!
景加端着火腿粥走进卧室时,草马还在睡。
叫醒了人,一勺勺喂着草马。
景加想,草马再年轻,毕竟有这么重的伤在身上,胃口肯定不好,也不容易消化。就在粥里先对点荤腥,看看情形再说吧。
问草马,好吃吗?草马傻傻地点头。小可怜见儿的~
很快吃完了一碗,景加问,还要吗?草马点头。
又吃完了第二碗景加完全是顺嘴,问,还要吗?草马重重地又是一点。景加一惊!立刻知道自己煮粥煮错了。
第四碗,景加没问草马就把锅里的粥全盛了出来。乖乖的草马,又大口大口地吃着。
吃完了,景加做好了再去做顿饭的准备,问,吃饱了吗?
草马终于点着头说,"吃饱了!景加~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还想睡吗?要是睡不着,我陪你说话。。。"
"我想跟你说话~"草马说。
景加收拾了碗筷到灶屋,在大水缸前舀了瓢凉水当晚饭。
为草马再做顿饭说不定还有力气,光为自己?算了,累得已经是腰酸背疼,站的力气都没了。凉水也是饭,喝了就当吃过了!
回到草马的床边,草马的呼声已经起来了。
摸了摸草马的脑袋,热度比昨天晚上下去了很多。
掀开被,脱了衣服,倒在草马的身边,手搭上草马腰的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一个星期,草马都象新生婴儿一样,睡的多醒的少。
也真跟新生婴儿一样,只有吃和拉的时候最清醒。
第二顿,景加就开始给草马上肉了。草马大米饭泡大肉汤,也吃了四碗!把景加吓坏了。吃完饭半个小时,哪儿都没敢去,坐在床边揉着草马的肚肚。然后。。。草马就说,要拉屎!
吁吁还行。第一天晚上,草马要吁吁,景加整了个盆子,稀里糊涂地帮他接了就算解决了。可是拉巴巴。。。躺着大概不大好出吧?
"等着!"聪明的景加立刻有了主意。
"快点啊~~憋不住了。。。"草马就是个典型的双重人格!他就是阎王爷派来向景加讨命的!专门能熊景加~
在部队上,他能当上司令,你们说他该是个啥表现?
对上,肯定最听领导的话,对下,肯定非常爱护士兵,对左,是个坚强果敢的指挥官,对右,是个勇敢杀敌的英雄。
他怎么就在景加面前,不上不下不左不右地落回了人间,一副小娘们儿的狗熊样儿,羞不羞啊~
景加终于赶在他家"婴儿"要在床上画地图前,端来了一把椅子,中间挖了个大窟窿。
可要把草马整下床、坐到"便池"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草马在景加面前真是一点痛都不能忍,一点苦都不能吃。资产阶级的臭小姐一样,一直在嘤嘤嘤地叫,疼~疼~疼~疼~疼~。。。
一泡屎,拉得景加出了几身汗,整得景加一直自责,怪自己手太重。
直到重新躺回去,上面进食了,下面也畅通了,草马心情大好。冲着景加要亲亲~景加好好地亲了身上好像还飘着臭味的草马后,心情才又万里无云起来~
挑水,劈柴,做饭,洗衣服。。。维持两人每天的正常生活,
煎药,喂药,换药,喂饭,小解,大解。。。伺候草大小姐,
沉重的家务和照顾病人的苦差,把景加累得是每天头一沾枕头就不省人事。
不知不觉,景加渡过了戒毒最艰难的头一个星期。
其实,大烟本来就是草马的替代品。有了草马,景加忘了吸毒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想吸了就咬草马两口~这不是我说的,小马驹儿后来自己也是这么申请的!)
不要说犯烟瘾,景加累得,甚至连世界上还有鸦片这种好玩意儿这档子事儿都忘记了。
不论是草马还是景加本人,都惊奇地发现,景加虽然每天忙得几乎只有喂药喂饭的工夫屁股才能沾板凳,可他却胖了,壮了!
能不壮嘛?少林武僧一样,山涧祠堂间,每天二十个来回,不是徒手的登山减肥,一根扁担两桶水,换你一样成奥运选手!
还要劈柴。。。
做饭。。。哦!做饭练不出肌肉。
可是举重能练肌肉啊!
哪来的举重?
就是举人!
他家娘子,从第五天开始,天天要抱抱~
不是两人躺在木板床上、被子底下那种不纯洁的抱法。
是像你,在还不会走路的一岁前,你老爹老娘抱你的那种纯洁抱法!
多练臂力啊~草婴儿再怎么伤着病着,也是个60公斤级的庞然大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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煲粥嘛,就不分什么段落层次了。
把写好的,一锅粥地糊上来。。。
28.
不知道你们大家养没养过小孩子。是活蹦乱跳的小人儿哦,可不是什么可以扔了送人的小猫小狗!
他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你巴不得他快点出来,等他真生下来了,你又恨不能再把他塞回肚子!
什么意思呢?
如果你养过孩子就一定知道了!
没养过?那就看下文吧~
草马昏迷的那几天,景加除了躺在草马的身边,干什么都不踏实。
每次出去挑水,总要把意识模糊的草马晃"醒"。
"草马!草马!醒醒~醒醒~我去挑水。枪放在枕头下面!你别一直傻睡啊,听着点动静!草马!草马!醒醒~。。。"
草马不是傻睡,他是病痛、是伤患哎!
但要是草马不哼一声,倔强的景加就能一直不停地晃。
尽管景加知道草马哼了跟没哼一样,但每次出门,哪怕只离开十分钟,他都要把那只手枪放在根本握不住手枪的草马的手上。
所以,出门的景加就象有狗在屁股后面追自己。
快!快!快!!脚底生风。
没人给他做记录啊。我估计,最后景加挑满那四口大水缸的速度,恐怕能破迪斯尼记录~
离开祠堂去山涧,担心自己不在的一刻会有人闯进来抓走草马。
那劈柴呢?
劈柴就在院子里,而且你还程咬金一样,手持一柄大利斧,守着山门呢,照理该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吧?
可心细的景加又开始担心草马受着伤、生着病,会突然恶化断气,魂归北平~
所以劈不了两根木头他就要进去看一眼伤号。
又没有心脏血压监视仪,不叫人,我咋知道俺娘子是不是还在喘气儿?
所以,来一次,叫二声,草马~草马~~
来二次,叫四声,草马~草马~~草马~~~草马~~~~
草马昏过去的时候还不觉的痛苦。
后来,刚睡着就被叫醒,刚睡着就被叫醒的草马抡圆了拳头给景加一个大巴掌的心都有过~
要知道枪林弹雨近十年,草马这是头一次能回家浆养浆养。
虽然浑身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人嘛,也是逃命逃得精疲力尽。
但是,人这是回到了自己老公的身边哎~所以,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安心过。
想吃就拼命地吃,想拉就可劲儿地拉,疼了就哭,痛了就叫。。。
可是这个景加。。。怎么在人想睡的时候,就是不让人好好睡觉呢!
晚上,再累,临睡前,景加怎么都要把草马晃醒,让他主动亲自己一下才能安心地放他闭眼睛。
像是确定草马活着?
像是确定草马就在自己身边?
像是确定草马还爱着自己?
总之,第一个星期的前几天,景加没事就躺在草马的身边,搂着睡着的草马和他说话。
"草马~~不要总是睡啊~~~醒醒啊。。。陪我说说话啊。。。"
第五天开始,景加觉得草马明显开始清醒了。
是不是孔大为了草马的伤,特意在药里放了什么迷魂药?
景加暗地里,在心里又给孔老大打了两个大叉叉!
睁眼睛的时间比闭眼睛的时间长了。草马就像一呱呱坠地的婴儿,开始反过来闹老娘!
快到旧历年了,眼下是一年中最冷的节气。
景加在屋子放了三个火盆,还不停地往里面续着干木材,生怕把草马冻着。四周的窗户关得死死的,就像一间坐月子的老屋。
从来的第二天起,景加就没让火熄过,加上密不透风,木材味,饭味,中药味,草马的大小解又都在此解决,所以屋里的味道。。。就有点。。。杂~
景加每次从空气新鲜的外面进来都觉得。。。嗯。。。鼻子不舒服,胃也不舒服。。。
但是草马伤着,点着火盆、盖着被子,景加摸草马的身子都没有汗,所以他根本不敢开窗户、熄火。
为了草马,景加上刀山下火海,头都可以不要,一点臭味儿算什么?!
再说,味道这种东西,身临其境的时间一长,就能同流合污,臭也不觉得臭了~
可是,人病号草马却不行!
草马是个比自己还能穷讲究、有洁癖的人,这点景加很早就知道。
他有时也会纳闷,草马是怎么在艰苦的环境下忍受着、坚持革命的?一回到自己身边,他似乎一秒钟都不能忍!哇哇哇地,不是对自己哭,就是对自己叫~
"景加~我要上厕所。。。"草宝宝终于睡醒了。
啊。。。终于醒了!景加好渴望能看到他家婆娘醒颜的说~
赶紧从床底下抄出一盆子。。。掀被子。。。要帮草马慢慢地抬屁股。。。
"躺着尿不舒服。。。我想上厕所。。。"也是!人之常情。
"你能起来吗?还是躺着吧。。。下地裂了伤口。。。回头疼得又要哭。。。"知妻莫若夫啊。
"我就要上厕所!"来脾气了!自己往起一坐!
啊~~~~~~~~~~~疼!人身果真都是肉长的,真理啊!
(多新鲜啊~)
此时,如果草司令是在我新四军野战医院,肯定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噷!共产党人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岂能让一泡尿憋死?!
蹭蹭蹭!下地!茅房地前进!
可是。。。人现在是在哪儿啊?
疼得嘴一咧,一瞥景加。
就一瞥,连正眼瞧都算不上,景加就明白了!跟一老奴才似的,
"行了~别动。。。我抱你去!"
草马笑着,立马把两只手挂景加脖子上了。
我估计他原本恐怕就没打算使自己的脚走去。
到了茅坑边上他也不动手!
反而一高难度体操动作,双手反转大回环,钩住了景加的脖子。
说实在的!草马觉得这个姿势,抻得自己前胸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可是。。。他就想这么搂着景加,让他帮自己。。。自己幻想过好多次了~
(革命的时候,天天没事儿都在瞎琢磨些啥啊?)
"你帮我。。。"脸贴着肩膀上景加的脸,哼哼~
景加不是别人,是疯了一样爱着草马的草马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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