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鳞者谁----瞎子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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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
"草民向往自由,太子爷的恩典草民心领了,实在不能接受。"
"半年!"
半年似乎也有点不太可能啊!
"四个月!"看陈子尹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难道我的医术真的如此高明,要让太子如此一二再再二三的委曲求全?
"太子若能答应草民的几个条件,这项交易算成交了。"
"什么?"陈子尹看到我那么说,脸部略微柔和。看来我的医术实在高明啊!三流的医术竟然能让一个太子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屈求全,在心中我不免稍稍得意了一把。
"第一草民虽然是在太子府担当大夫,但是恳请太子爷不要干涉我的自由。如若太子答应此条件,草民便答应。"
"好!"终于听见了陈子尹略微爽快的回答。
"第二,草民虽在太子府是下人,但草民不希望任何人干扰我,除太子的吩咐,草民不听任何人的话。如有人强迫草民,草民定马上走人绝不逗留。"
"好,我答应你。"陈子尹看着我片刻,点头应允。

 

 

又开杀戒
后听陈子尹说,他已跟月君说名此事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子尹没有说,但是从他那张怪异的脸上,我可以看出月君应该为我伤心了。末了,他还说,月君答应说,他会安心治理国家,断不会像十多年前一般堕落颓废。望着月色,我心有所感,但是想想这样能让彼此都好过,便心中好些了。有时候残忍是最好的药。希望月君能就此把我忘记。
"银子!!"不远处太子府的丫鬟吉祥小声的唤回我的思绪,回头看到她向我招招手,意识我过去。
"吉祥姐有事吗?"被人打扰到心思,我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柔化了表情过去询问。
"银子......能不能帮吉祥姐一个忙?"吉祥略微踌躇的说道。
"什么忙?"
"太子爷去落春院谈公事,但是太子妃心里有些不太放心,所以让我过去瞧瞧......你说我也是一个女子怎么能随便进那种地方,所以想来思去我们太子府就银子你最好了。你就帮帮吉祥姐去看看太子爷,让他早点回来,太子妃担心着呢。"
想必不是这太子府我最好,是我最空吧!来这里已有五日,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白日晒太阳,晚上看月亮,吃饱了就去喝喝小酒,日日如此作欢时间久了也要惹人非议,也罢也罢。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去妓院吧!我点点头,安抚她放心我定会前去。
大概是我个人的缘故,一直最讨厌就是妓院,觉得那里是人间最肮脏的地方。每个人满脸的欲望,在那里只要欲望来了随时都可以找个妓女来发泄。天昏地暗的胭脂味,满耳的呻吟声。一入萧春院,我的眉头便开始紧锁,本想就这样走出去,但是想想答应别人的事总该要去履行,我这一出去便轻巧只在于前脚和后脚,可是如若太子妃那儿怪起来,轻点是吉祥打个几十板,严重点儿可是要出人命。无奈之下,我只好一步一步的一间一间找。
大概也算上了我不是个来找妓女的料,老鸨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直接绕开我走人。任由我探头探脑的小心寻找。
找了略微大半个妓院吧,我的脑袋开始被这刺鼻的胭脂味熏得有些发昏。突然听到身边房间里似乎个声音略微熟悉,让我有些清醒,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正琢磨着是不是该离开,便听到里面一声尖叫,老鸨立刻冲了上来,挤开我入内。一阵打骂之声穿了出来,看来是妓女反抗把嫖客给弄伤了。
想想我所认识的人中必然无在妓院里做活的,可能是声音想象吧,我欲走过去继续寻找,却发现里面的人光着身子冲了出来,一见我眼睛稍亮了一分,随后马上小心的躲在我身后。
那熟悉的白发,熟悉的紫眸,熟悉的面容。我的目光瞬间呆滞,浑身都僵硬不堪,我的修儿!!此时的他浑身都是伤,那白嫩的脸上还有红红的手掌印。后庭出了血,大片大片的血滴落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刺激着我的眼睛。
忠叔呢?我不是把修儿交给你了吗?怎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的修儿为什么会在妓院!!!!!为什么沦落到被那些男人践踏的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修儿那慌张的脸,我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一般。往日种种瞬间回到脑海里,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了他,不该把修儿交给忠叔!我错了我错了!我彻底的错了!当初我不该给修儿下吃忘情丹,否则修儿也不会落到娼妓的份上!!
"该死的杂种!又给我咬人!你知道这是谁吗?二品大官啊!今日看我不宰了你这杂种!!头牌了不起啊!老娘............"老鸨从里面冲了出来,欲打,但是我抱着修儿逃过了一劫。怀里的人小心的拉着我的衣服,浑身害怕得发抖。
"修儿,不怕,有哥在。哥会为了报仇的!!"我微笑着摸了摸修儿的头发,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一般,无助的点了点头。
脱下外衣我小心的把墨修光洁的身体包住,随后用眼睛警告的像四周那些欲看修儿的色目:"修儿,在这里等哥好吗?哥帮你报完仇就回来好吗?"我伸手将他散乱的白发拨到脑后,看见那白色的眼睫毛一点点的颤动着,我的心跟着一点点滴血。
"......"墨修一伸手拉住我的衣角没有放开,看着他的样子,我真的好希望被迫卖身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我想一掌杀了自己!后悔自责!我的心痛得快要撕裂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镇定的伸手将他冰凉的手包裹其中:"修儿,别怕,有哥在,哥帮你报完仇就带你离开成不?修儿不怕。"
"............"墨修低着头,轻轻点了点,然后放开手。看着他浑身的伤口,我突然笑了出来,随后起身。一如十四年前一般,我调笑着站在栏杆上,风情万种的靠那里,伸手将一抹粉红色的药粉撒散在半空中。那药粉是用于屠杀用的,是我的象征。我知道我对杀人下不了手,所以在十多年前,每次师父若要我做事情,遇到棘手或者被敌方发现,我都会撒下一些药粉,是用来唤起我内心血腥的一面。今日便是如此。
"碰过修儿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要你们一个个为我的修儿陪葬!!!"
思绪在这时候开始模糊起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了那些人的,只知道双渴望被那红色血液所沾染,想魔鬼一样无论是什么只要落如我手中的必然是粉碎,不管是脑袋也好还是身体也罢。我不停的杀,杀红了眼睛,以至于见一个杀一个,一对杀一双。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我无法正常思考,只能靠踏着一具具倒下来的尸体勉强判断着。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完全的疯了!我被他们逼疯了,被师父给逼疯了!!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最后我感觉有一个人强行抱住了我,他的身体很温暖很温暖,他的胸膛很硬,然后后脑一痛,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黑暗笼罩了我。

 

 

入狱

我想我还是应该感谢他的,应该感谢陈子尹的,如果不是他把我当场打昏了我指不定还会做些什么。当时候我真的被气疯了,加上药粉撒得有些过头,所有的一切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脑海里只有一个字,就是杀,至于杀谁,杀了多少人,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也不想再去回忆那个血腥的场面,事后我稍稍有些后悔杀了那么多人,不过为修儿,杀再多的人我也不会眨眼。
老天是公平的,我醒来的当天下午,皇上就派人来捉拿我。临走的时候就只有陈子尹一人,我只好拜托他帮我照顾墨竹,想不到那个铁公鸡还能会点头。大概是怕得罪将死之人不利吧。我笑了笑,略显轻松的被压上了刑车。
卫国的监狱还算干净,因为我杀了四名朝廷命官,罪犯滔天,所以我一个人被关在一个囚室里。大概是畏惧我师父银仙老人,入狱后竟然没有人过来拷打我,平静得我都怀疑那些狱卒们是不是忘记了又我这么一个人。
因为临走前陈子尹的点头答应,我放心了很多。在牢狱里的这几天,我闭眼享受着难得来的安静.狱卒给的食物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算是干净,每次都是用洗得白白的瓷碗递交给我。如果可以,我到有种想住在这里的想法,但是前提上能把牢房里那两人多高的小窗户放低点,开大点。
因为没有了药物帮助,我的样子恢复成那祸水的模样,想去挖点土抹到脸上,但是我呆得重犯牢狱,地面光洁得连个指甲盖大小的泥土都挖不到。只能无奈的每次当人来时不是背对着他们就是遮着脸。
"你是银子?"想不到入牢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陈子潋。他一进来就看了我的脸半天,随后一脸痴迷的抚摩着我的脸,连好几声感叹竟有如此绝色的人。
"你摸够了没?"我冷声问道,这才让他回过神略微尴尬收手。
"你怎么那么冲动!"回神之后,他冷下脸训斥我,多日未曾见面,如今一看发现他有些瘦了,眼窝发黑,眼白处有好些血丝,难道他为我的事情而忙碌?
"我从皇兄那里得知那些被你杀的人是因为他们上......那个了......你的弟弟。"陈子潋略有回避的将这个词改了改,"虽然我也气恼竟会如此荒淫无道,但是你也断不可以那么冲动就直接杀了他们,而且手段如此恶劣,你可知这样有多少危险?!!"
"当时一时气得神智不清,怎会记得那么多?"我小声的反驳道。
似乎是知道我也认识到自身的错误,陈子潋的语气也稍稍好了些,在我身边坐下:"这么做,一来来是要被人拿到把柄,那些可都是朝廷命官会让父皇很为难,虽知你情由可原但是这众人之口难以辩解。二来,杀人是小,万一遇到个武林高手,若比你强那你不是要吃亏了。"
"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也怪皇兄没有阻拦你,竟然让你就这么胡闹。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切勿如此冲动,派人告知我。我会为你光明正大的报仇。只是......这几天要你在这里待上段日子了。"陈子潋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皇兄身为这次案件的主审官,也不便来看你,只让我转告你,林墨修身体已经好些了。只是有些精神恍惚,任谁都碰不得,天天在那里唤你,我们实在无奈也只好骗他你去外面了。过几日等风声过了些我会想办法带他进来,到时候你看看他到底如何了。"陈子潋的话很是让我感动,心中对他的警戒也稍稍放松了点。
"这里已经是最好的刑房了,虽然是不怎么像人呆的!"陈子潋摸了摸鼻子站起来看了一圈,"也只能如此了,怕弄得再好会惹来众人非议............"
"这里已经很好了!我不似你们,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这牢房也不错了。"我突然想起我的这张脸,于是就拜托他帮我去抓些药来,我实在不想让它就如此曝露在阳光之下。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已经满足于不靠脸的生活,这样平静且安详。
"这么好的脸为何要去丑化它?"陈子潋有些留恋的看着我,不过他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且也答应了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我想我删去了墨修的记忆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他记不得自己所学的武功,再加上如此出色的脸被人欺负是再所难免的。可是如若让他恢复,家族被灭的痛苦我不想让他再继续承受。想来思去还是没有得到很好的答案,不过我也有想过让他恢复,并且我拒绝他的请求,可是我并非冷情之人,再加上他如此对我,实在狠不下心如此对他。更何况这之后,墨修又遭遇了如此大的伤害,让我如何忍心?在狱中的几日,我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思考出到底该怎么办?想来也只好让他先恢复记忆,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大约离那日陈子潋走后四日这样,他果然遵守答应我的事情,把墨修带了进来。
一见到我便冲了过来,或许是他记忆的空白深处还有那么一点点对我的认可,抱着我便不肯放手。叹了一口气,也任由他去了。
陈子潋派来亲信告诉我,墨修必须得赶快离开,让我务必抓紧时间。
我点点头连忙看了看墨修的脉象,还算正常,之所以会一直精神恍惚可能是在妓院之中所发生的事情的给他带来的阴影。于是就开了些药方子让他安神,如若要解那忘忧丹必须得我亲自去为墨修煎药,让别人做我是万不能放下心。
临走的时候墨修还是听从了我的话,只是一步三回头,心有不舍,直到转弯看不见我。
看着他的样子,我不自觉的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墨修的样子。淡然的笑了笑,那一次他仿佛是仙女一般站在我面前,四射的阳光让我无法正视他,美丽的仿佛不是凡人一般。挺拔的身体,姣好的身躯,已经那双散发着浓厚杀气的眼睛,往日的种种我深深印在脑海里。今日想起来却是百般的煎熬万般难受,一切不似曾经那般了。眼泪从脸上滑落,想起这一切的纵使者段延夏,如若不是他挑起了两国的争端,我断不会如此轻易的将墨修推进火坑。如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造成今日的下场。可是我却狠不下心去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他,就会想起曾经第一次见他的模样,心更是沉闷的难受。
之后我又在牢狱里呆了半个月,从中陈子潋有派人送来汤药给我,可他本人却并未再出现。陈子尹更加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曾试图询问那些来者,想知道现在外界的情形到底如何了。不愧是陈子潋所教育出来的人,竟然对我百般威胁压迫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翻来复去只有一句话,就是让我安心呆在这里,不要出去。
我想这事情可能十分的严重,如若简单他们定会很快的摆平它,而不是让我在牢狱中呆上一个月多的时间。外界仿佛与我隔离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距离我好遥远,我甚至连外面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每日就只有睡觉发呆,发呆睡觉。
大约过了快到两个月的时候,牢门终于被打开了,紧接着我被抱进一个火热的胸膛里。那被锻炼的生硬的肌肉几乎压塌了我的鼻子。实在有些懊恼这陈子尹的粗鲁。久违的朋友拥抱不是不可以,只是也不用抱得如此紧吧!挣扎了好几下,陈子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些脸红的放手了。
"谢谢了。"看着他那张因为熬夜而变得憔悴蜡黄的脸,我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我的一时冲动,或许他也不会如此罢。
"知道就好。"说完摆摆手,离去未有一丝眷恋。

 

 

太子的表白

回到太子府以后我很安分的只做自己的事情。后来听那些丫鬟们说陈子潋因为这件事情和皇帝做了一个交易,皇帝答应放了我,而他必须得前去外面去办一件秘密的事情。于是在太子府内,我久久未曾见到陈子潋。说实话,也有些想他了,但是也谈不上是思念,就是一个故人朋友离开甚久之后的想念。而回到太子府以后我也未曾见过那个铁公鸡,听说也是为了子潋的事情忙碌。不过也好,面得我又见到他那不屑的脸而大动肝火。
于是在府邸内,我日日窝在我的小院子里为墨修的病抓药熬药,几乎没有出我的小园子一步。而修儿的扎似乎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怕生人,但是肯和除我以外的人谈话了。这让我很是安慰,这中间我也有问过修儿可曾想起什么,但是他依旧很迷茫的摇摇头。我想也许是我太过的着急了,那药在修儿的体内存留了十年之久,想解起来并不是那么几天就可以办到的。于是我也只好慢慢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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