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是、是真的...啊!阿壮会知道也说不定!」
被一把扔下的古老又咳了几声,抚了抚刚才被勒的死紧的脖子,摇著头看著跨上马又狂奔离去的神尚羲,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从山里回来的秦添壮远远的看见自己家的大门大开,心里忍不住嘟嚷那贼偷连如此老旧的屋子都下的了手,想必那偷儿也走到绝境了吧!
不以为意的走著,却看见大开的客厅里隐约坐了个人,越近越清楚,等看清来人,秦添壮有点不敢置信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印象的那个神尚羲吗?
发丝散乱,一张脸白的吓人可偏偏那双眼却又想滴血似布著红丝、唇色有点泛丝,一身原本珍珠白的长衫被尘土染成了灰黄色,拳头握的死紧,修罗似的全身散发著阴沈的怒气。
才一脚踏进门,那尊原来被人崇拜为神祉,如今却像个鬼魅的人就开口了。
「人呢?」
「什麽人?」没头没尾的!
当然知道神尚羲找的人是谁,可秦添壮向来没将他放在眼里,更不会理会他压著愤恨怒气的提问,自顾自的将肩上的猎物、柴火卸下整理。
「别装傻!」
一拳击在桌上,震的周围空气阵阵盪漾,秦添壮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自己手边的事。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
「神少爷~,像小的这种低下的人、住的这种破旧的屋子里,这会有您这种高贵的人要找的人啊~~,我看您是走错地方了吧!」
总算是放下手边的事,秦添壮起身手环胸和神尚羲对视,出口的内容看似极尽卑微,语气和眼神却是满满的挑衅和嘲讽。
「你要我怎麽做才肯告诉我。」咬著牙,神尚羲问。
「怎麽做啊?...嗯...让我想想好了...,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天生不聪明,可能会想的久点,您可得有点耐性...不如您随意找个位子坐吧!我就不多招呼罗!」
秦添壮在心里盘算要怎麽恶整这个惹人厌的家伙,一边收舍东西,嘴也没閒著念念自语,可那音量又"偏偏、洽洽"让"贵客"听的一清二楚。
「这些东西原本都准备来给他用的,可是现在人离开了,想来以後也用不著了,还是收一收吧...」秦添壮边说边将将毯子折好塞进柜子里,又炭盆的灰烬清出。
「不过想想他离开也是对的,要不北方这种冻的吓人的冬天一到,他可怎麽活的下去啊!唉~~说到底~也只能说他遇人不淑啊~~您说是吧神少爷~~!」
拍拍沾染上灰尘的手,秦添壮说的悠閒自在、事不关己似的,故意愰到神尚羲面前问他的意见,然後在看到他握的死紧而泛白的关节上青筋"突突"跳,心中就有一股说不出的爽快!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说!」
「唉呀~别把我说的像个坏人似的...不如这样吧~~~...你打这儿钻过去...我,就考虑看看要不要跟你说!」
秦添壮跨开一个步子,指指自己大开的胯下,挑著眉看著脸色灰成铁青怒瞪著自己的神尚羲。
算是便宜他了,将小天害成这样,胯下之辱也只能算是挫挫他的气罢了,就不知道他撒不撒的下脸皮,和神家少爷那高高在上的尊严了!
好一会空气里就这麽飘浮著莫名诡谲的气氛,一个浑身怒气的人瞪另一个蛮不再乎的人。
终於,原本握的死紧的拳头松开,神尚羲缓缓弯下腰下身,手支著地面,狗儿似的跪趴在地上,一寸寸的往秦添壮大开的双脚中间移动。
这麽一来换成秦添壮傻住了。
不会吧!玩真的啊!这可是会折寿的啊!
忍不住心里的忌讳,秦添壮看著慢慢爬过来的神尚羲,自己却反倒是一步步往後退。
神尚羲以为秦添壮是故意要折辱他,要他像狗儿似的爬才一故意往後退,心里更是愤恨万千。
「等、等一下,我改变主意了!」
畏忌的念头不停的翻滚,秦添壮赶紧出口喊停,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快说!」
「我答应过小天等天气暖和一点就会去找他,所以还要再过一月我才会出发,你别想我会先跟你说他的所在之处...
再来就是,我还答应了你家的马夫梅牛也会带他一块去,所以你必需淮他的假让他一块跟去...」
「不行!我要立刻知道!」
「我条件都说了,要或不要随你,若不愿意的话,神少爷...
大门在那儿,您请便~~」
秦添壮比了比大门,没第二句可谈的模样。
「你可不淮反悔!」
「我是那种人吗...好啦!好啦!决不反悔行了吧!」
看神尚羲一脸"你就是那种人"的表情,秦添壮也只有讪讪的承诺。
神尚羲才转身离开。
使力驭动缰辔,神尚羲极尽骋驰,任刺冷的风刮痛皮肤却毫不知觉。
全部、全部的人都知道,甚至於连那个马夫都知道,唯一不知道这件事、被他排除在外的只有自己,是不是已经连他心里小小的一个角落都没有自己的位置了;是不是连绝望都不剩,已经彻底遗忘了,若真是如此...还是想要再见他,可以的话教教我吧...因为我...遗忘不了......。
神仙伴侣 40.1(岁月-侣小天)
十年的岁月,令人分不清是客观的漫长,还是主观的短暂。
它可以漫长的让一个男子娶了妻子,就连孩子都长了不小的个头;也可以令一个男人完成当初的承诺与责任,让自己的妻儿和别的男人远走他乡。
但实际上它也是如此的短暂,和十二、三年的单恋相比,它只不过是三千六百多个磿人思念的夜晚所组合而成罢了。
那年小天和倪总管回到倪家,才知道倪老爷在得知找到孙儿的同时,就立刻替小天订下一门婚事,所以小天回到家的第二天就知道自己必需得娶一个陌生的女子为妻,而且是在不到两个月後的某日。
即便小天一开始也极力反对,可是又柪不过爷爷病危彷若遗言似的哀求,小天只好暂且答应,而後问了倪总管那个女孩的住处,打算私下见见她,问她愿意嫁给一个陌生男人的原因。
但去找那女孩的那天,小天在茶馆里稍做休息时就听到不少閒言閒言,才发现倪家在当地声誉很差,甚至要嫁给自己的那个女孩早已有了指腹为婚的对象,却因为父亲欠了倪家一大笔钱,而不得不嫁。茶馆里的人七嘴八舌的为那女儿抱不平,连同以前倪家的恶形恶状都臭骂了一遍,害的小天也不敢再去找那女孩。
只是在成亲的当天,小天明白的对她说不会和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甚至愿意让她与指腹为婚的对象私下来往,自己绝不干预,只求她能原谅爷爷的逼婚,就当完成一个老人家最後心愿,也是自己仅能做的。
所以那年他来的时候,轻轻的问了一句:「你...非得留在这儿不可?」时,小天恨不得抛下对家族的责任,对妻子的承诺,只想回到那个可以再偷偷看著他的地方,只是为什麽...为什麽下一句,却是那样的话...
如果再回去、就算只是默默看著,都不被允许,自己视若珍宝的情感都要被轻蔑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在远远的地方也好,能够好好的收藏、保存那份已经侵心蚀骨的感情,不要再被践踏。
那天晚上,小天抱著那件救他时所留下的衣裳一整夜,害的原本就缝缝补补、满是血迹而破败不堪的衣服,又沾满了泪水。
所以即便已经过了十年,即使在每个数不清的夜里因为止不住思念而颤抖啜泣,即使手背上摩娑过千万次的疤痕逐渐淡去,即使那件衣裳上的血迹褪的看不出颜色。但起码,那份珍藏的感情还在,和他一同欣赏的月光还在,依旧能够思念他的自己也还在。
这样的岁月里,唯一值得等待的是添壮哥的到来,带来一些关於他的消息。
他在回去的一年後成了亲,对象是个一般人家的女孩,小天替他感到高兴。想必他是非常喜欢她吧!否则以他的条件,想要什麽样的女孩没有!
而更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打乱他的人生,他理当要受人尊重敬仰、事业有成、儿孙满堂,不该因为自己单方自私的情感而蒙上喜好男色的污名,所幸他的人生又回到了正轨。
可惜的是他的妻子在为他产下子嗣时,难产过世了。
当秦添壮带来这个消息时,小天想写信安慰他,却又找不出自己有任何的立场跟资格,只好做罢。却好一阵子都担心和不舍他丧妻的痛楚。
再得到消息已经又是一个年头之後了,他彷佛是要宣泄转移对妻子的思念,将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在工作上,神家的产业又更加迅速的发展,甚至连在自己的城镇上也开始有了神家产业的分支点。
每每经过那家店,店里布匹美丽又悉熟的颜色、记忆中绸缎的触感还留在手心、还有店门口神家的招牌,都让小天驻足流连,那个曾经养育自己的地方的人和事,总盈满思绪、回盪久久不去。
神仙伴侣 40.2(岁月-神尚羲)
这篇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看不太懂~~
不懂的人,可能看到下回那篇,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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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岁月,令人分不清是主观的漫长,还是客观的短暂。
它可以漫长的让一个男子娶了妻子,就连孩子都长了不小的个头;也让另一个男完成当初承诺的责任,让自己的妻儿和别的人男远走他乡。
但实际上它也是如此的短暂,和未来没有他的日子相比,它只不过是被椎心思念所煎熬的第一个十年罢了。
那一天,是自己一生中头一次明白什麽叫无能为力。
想要的人明明就站在面前,可是什麽都不能做,再也得不到他,甚至...唯一留下的是对他更多的伤害...多麽愚蠢的自己啊!
世间聪明的人啊...有谁能教教我呢...
即使在过了十年後,仍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如果再回到当下还能再做什麽才能留住他啊...
那份刨心掏肺也斩不断的情感,早已渗入血髓,每分每秒啃骨噬血...
...十年...还是要再更多个十年...
所以那天遇见她的时候,她关心担心的眼神,令人分不清了...
是他...还是她...,是梦...还是清醒...
都管不了了,就是强取豪夺也要...留住他...拥有他...
绝不再错过他...
那瞬间,是多麽的美好...他还在自己的怀里,几乎可以感受到血液的沸腾叫嚣...
一切不过只是失去他的梦...我们都还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
只是梦醒了,却伤害了她...
又一次地,被自己伤害的人总留下最多给自己...
一个神似他的孩子,留在他小小的圆脸上,都是他的影子...
孩子越来越大了,模样总让人想起那年在染布坊前,扑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孩子...
不禁,更加渴望知道他的消息...
所以,落了个分支点在他在的城镇里...
一点点的也好、远远的也好...传回他的近况...
这样,心口上的痂才不会又撕裂另一处伤口...
听说,他有了孩子,很大了...
他一定很疼他吧...像他老挂在嘴上的阿爹疼他一般...
还是像那年的夏天一样,也给那个孩子绣了个钱袋子...
不过应该不会再给孩子摘那麽酸涩的果子了吧...
虽然自己至今仍能嚐到那果实的甜美...
神仙伴侣 40.3(岁月-秦添壮)
前两篇看不太懂的人,看了这篇再回头去看40.1和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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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岁月,令人分不清是流动的漫长,还是停止的短暂。
它可以漫长的让一个男子娶了妻子,就连孩子都长了不小的个头;也让另一个男完成当初承诺的责任,让自己的妻儿和别的人男远走他乡。
但实际上它也是如此的短暂。
男孩成熟了,却仍怀抱著青涩的恋情;男人学会了面对,却摆脱不了懊悔,彼此...都还站立在原点上,无法回头相望。
那年和神尚羲南下找小天,却得知小天已经成亲的事实,秦添壮可以想像神尚羲有多痛苦。所以和阿牛逛完大街回来时,得知他一个人匆匆离开的事,倒也没多惊讶。
不过人都成亲了,想再多也没用不是吗!只希望他能想开点,时间总能冲淡一切的,不是吗...
一开始自己真的是这麽想的。
回到京城後,秦添壮也没和神尚羲多络联,只是人家是京城第一富商,很多消息不用自己去打听,都会自动钻进耳朵里。
听说,常有人在大半夜里还见他喝的酩酊大醉的在街上走,边走还边喃喃自语;还有人曾在城外的某间小屋里看他一个人举著酒杯,彷佛对面正坐著个人似的,对著空无一人的空气,醉醺醺的喊著:恭禧你,觅得良绿...、我还能不能再去见见你...、我不会再说那种话了...、你会不会偶尔也想起...想起我呢...、小树长的很高了,你要不要回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恨我啊...、还是已经忘了...之类的话,反反覆覆,甚至还醉倒在桌上低泣,吓的那个看见的人以为是见了鬼。
这样的流言渐渐漫延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看到神尚羲像发了失心疯般的失态模样,不少人大叹神家的盛世将过。
就在这些蜚短流长越烧越烈的某日,突然神家给城里的某个人家下了聘,一箱箱华丽的布绢丝绸、金银,几十头的家畜牲口,不知羡煞多少姑娘,而且要娶的还不是什麽有钱有家世、顶多只能称得上是小康的人家,更是让人觉得神家少爷必是深爱对方,才会闪电将那女孩娶回家。
不过这种神话般的爱情故事,没几个月就变了调,城里又开始传说著浮言流语,说那神家的少奶奶是因为神家少爷在一次喝醉时,或许是将她误认为其它人、或许是被酒给蚀了理智,强要了她,基於责任才将她娶回来,不过那女孩听说也因为那次的打击而神智不清,只要有人接近不是缩著身体哭泣,就是对人又打又咬,神家少爷找了不少有名的大夫治疗却徒劳无功。
不到九个月,神家少奶奶就替神家生了个白胖儿子,但也不幸难产过世,神家为她举行隆重的丧礼,却又开始有人嘴碎流传说,神少奶奶并不是难产死的,而是见到神家少爷,才会心神丧失、疯疯癫癫跌进井里死的。
对於大宅院里的事,总免不成为人们茶馀饭後拿来说嘴的题材。
秦添壮听著城里的人们谈论著神尚羲,有同情、有可怜、有感叹,而自己听著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之後神尚羲彷佛是要转移悲伤似的,将全部心力放在拓展家业上,可是手段却一改以往的和顺,毒辣的令对手对他恨之入骨,渐渐有不少人扬言要将他除之後快,所以之後秦添壮再见他时,身边总跟著几个保镳护卫,冷酷的脸,让秦添壮几乎认不出是和他在山上吵嘴的同一个人。
这样的几年间,秦添壮也去找了小天几趟,看见他有妻有子,家里的事业也做的不错,心里对神尚羲的愧疚也就不那麽深了。
即然在避重就轻的提到神尚羲的事情时,还仍看到小天眼里总还流盪著一股倦恋,秦添壮总对自己说:这样做是没错的,这对小天才是好的!
可是,却在某次住在倪家的夜里,看到某些事,秦添壮才明白,或许事情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
还记得那天夜里,秦添壮被尿逼急了,从温暖的被窝钻出来,正匆匆的往茅房的方向去时,却看见一抹彷似小天妻子-彩情的身影。
大半夜的,要去哪儿呢?!而且又是穿戴的如此整齐,甚至豔丽!
秦添壮感到纳闷,下意识偷偷跟纵其後,结果看到令人震惊又愤怒的画面。
彩情偷汉子!!
这麽一个温顺柔美的女人,居然偷汉子!
该不会那个孩子也不是小天的?!
秦添壮忍住上前捉奸的冲动,是为了怕让小天难堪,不过等到天微亮就立刻奔往小天房里要跟他说这件事。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的小天,一开门就看见秦添壮眼神越过自己,往身後猛瞧:「彩情呢?」
「我...没和彩情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