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苦恼中,外面的大门响了,然后听到桓宁蹑手蹑脚进门的声音。振辉打开房门,循着那声音走过去,在卫生间找到了正在用力搓洗手臂的桓宁。
“怎么了?”振辉问了一句,却不想桓宁竟然像是受了惊的动物一般跳起来戒备地看着自己,大约两秒,才松懈下来把手放到水下冲洗。
“宁宁?”振辉眯了眯眼睛,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
“嗯?没……没有……”
“帮我打打字好吗?我的手现在不方便。”
“噢……好的……”桓宁乖乖点了点头,跟着哥哥进了书房帮他处理公务。振辉让他去泡杯茶来,他便屁颠屁颠的跑到厨房烧了水,正往杯子里倒水,振辉已经来到了他身旁。桓宁回头看了看振辉,手上抖了一下,却听到振辉慢慢开口:“水别倒太多。有句话讲:茶倒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
“……哦……”桓宁惴惴地答道。
“这跟做生意、做人一样的道理。宁宁,你要记得。”
“知……知道了……”桓宁低下头乖乖的听着。
书房里两人坐到宽阔的书桌前,振辉靠在转椅的椅背上,能活动的那只手偶尔指指电脑,大多时间都是放在桓宁坐的那把椅子的椅背上,有时也会搭到桓宁的肩膀上,甚至是亲昵的捏捏他的脸。最开始桓宁对这种动作会非常的局促,感觉就像对陌生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一样充满抵触,但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毕竟是亲兄弟,这样的亲密接触沉淀到童年最早的记忆里,现在恰恰像是苏醒一般,让人觉得温暖而安心。
振辉对桓宁口述自己的观点,然后会加入对整个事件最客观的介绍,然后等待他的意见。每次桓宁都冥思苦想,郑重考虑之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然后振辉会再把综合了两人意见的总结阐述一遍,两人一边切磋一边完成公务,气氛竟然非常的和谐,显得其乐融融。
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振辉的伤虽然不用那么久的时间,但是在这样的相互了解中,兄弟俩的关系终于缓和了许多。
时间很快进入了七月,转眼间学校开始期末考试。因为桓宁之前生病缺了很多课,所以期末之前他花了大量时间补习功课,终于低空飞过,安全通过了考试。放假了,经纬继续到酒吧打工,而桓宁则开始了动漫展的最后冲刺:动漫展的时间在九月,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期。
酒吧的灯光晦暗,舞台上的经纬看起来有些慵懒,慢慢拨动琴弦低低地唱:
“好想哭
吻你的眼睛看见永远
我说 再吻鼻尖不能忘记我
我说 最后吻你的嘴唇 那是多久的事
我不知道 只能想到 和你相处的那几个晚上
好想哭 哭完无助的苦
我很清楚 谁来安抚
好想哭 该走的留不住
只能宽恕 那深刻的最初 那尖酸的结束……”
一曲唱罢,经纬抱起吉他下台来,走过吧台的时候看了一眼斜靠在一旁的春阳,单纯的瞥了一眼,却让春阳心中一跳。
“春阳,你最近和酒吧的人气场不合哦。”一旁的苏翊打趣道。
“他何止气场不合。”苏翊身旁的施鲁笑道,“简直是和酒吧气氛背道而驰。”
春阳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饮完了杯里的酒。苏翊和施鲁他们似乎并不知道他和桓宁之间分手的细节,之前虽然旁敲侧击地问过,但是他都讳莫如深,所以渐渐大家也就不问了。毕竟这个圈子里,真正能够长长久久的少之又少,大家只当他们是一场美丽的邂逅,激情褪去之后大都以为是桓宁还小,毕竟是孩子心性,所以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但是好奇心一过也就罢了,但是实际上……
春阳无法解释。
听苏翊说小孩病了很长一段时间。苏翊说小孩在医院经历多次抢救才脱离危险。算算时间,也就是分手之初。当初自己对他说出那番话,原本是酒后失控之下的暴发,却不想小孩真的会受这么大的刺激……后来在医院见到时,还以为小孩是陪姐姐去医院,毕竟很少见到小孩对其他人那么温柔亲切,还细心帮着姐姐整理手中的东西。但是,小孩当时苍白憔悴的样子……仔细想起来,当时小孩找到家里来时,就已经是满脸病容了,自己当时却陷入至亲离世的痛苦自责中无法自拔,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最后说出那些残忍的话来……
“春阳?”苏翊拍了拍春阳的肩膀,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心不在焉的。怎么啦?失恋的打击对你这么大?天涯何处无芳草么。”
春阳讪笑着接过苏翊递过来的酒,并不回答,而是把酒一饮而尽,再要了一杯,不想再被苏翊嘲笑说他因为失恋打击而借酒浇愁,因此装模作样的小口酌着,但这样喝一晚上,也是醉了。
醉眼朦胧间,眼前、脑子里全都是那孩子天真懵懂的样子,撒娇的样子,低声哭泣的样子……他对自己说:“春阳,别离开我,离开我我觉得我会死的……”
心中大痛。
“叮铃铃”,门口的风铃响起来,苏翊抬眼看了一下,继而轻轻吹了个口哨,轻声说了句:“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春阳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顺着苏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神情漠然的桓宁。
春阳坐直了身子,目光随着他一直落到了他经常落座的角落。啤酒妹殷切地跑过去招呼,又失望地过来:“苏桑,他还是要菊花茶!”
苏翊无奈地笑了笑,冲了杯茶递过去,转头看了看春阳失神的样子,再次露出无奈的笑来:“你们俩啊!就使劲折腾吧!”
春阳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又灌了一大口酒。
春阳一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桓宁所在的方向,桓宁注视着茶杯里缓缓下沉的菊花,习惯性的用手支着脑袋,因为手上的这个动作,嘴巴嘟起来,像是在为某个问题而发愁,又像是在生气。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嘴唇的颜色是淡淡的粉,下巴尖削,眉眼之间仍就是稚气未脱的样子。果真又瘦了,手臂原本就细,现在感觉更是骨瘦如柴,特别是因为用手支撑脑袋,后背的蝴蝶骨很突兀的突出来,脊椎骨也分明可见。他穿的宝蓝色T恤,两条芦柴棍似的腿裹在米色的牛仔裤里,整个人给人很冷淡的感觉。
春阳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穿的浅紫的衣服,格子裤子,第一眼的感觉是哎呀这小孩儿好漂亮,然后又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可是现在,那种当初惊艳的感觉似乎已经找不到了,只是觉得瘦得可怜,整个人像是用茧子把自己裹起来了一般,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模样……
春阳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深深叹息着低下了头。眼睛涩涩的,心里堵得慌,有种几欲撞墙的冲动。他落荒而逃一般地冲出了酒吧。
天气闷热,春阳从冷气开放的酒吧里醉醺醺地走出来。一出来就感觉像是进到一个蒸笼里面,全身的毛孔都警觉起来,连呼吸都觉得窒闷。毫无预兆的,天空一道闪电,之后便是隆隆的雷声,再然后,豆大的雨点砸下来,顷刻间,暴雨如注。
春阳仰头看了看天,笑了笑,并不躲雨,而是惬意地徜徉着,任由雨水把他全身打湿,如同享受一般慢吞吞的边走边唱,唱的歌早已变调,却不停的哼着:“那深刻的最初,那尖酸的结束……”
自己亲手造成的现在的局面,亲手推开他,能怪谁?果然,现在终于孓然一身,多么洒脱!
第十六章
雨下得很大,春阳被雨淋得透湿,身上的衣服全部被雨浇透,连鞋子也未能幸免。他步履艰难地一步一步,一高一低的走着,“啪”地踩到了洼地里,溅了一腿的泥浆,他无奈地停下来,闭上眼睛仰起头迎接那雨水。周围有快步跑过的人,有面露诧异表情注视他的人,更多的人因为这雨都纷纷选择躲到了屋檐下。
“嘀嘀!”身后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春阳回过头去,看到了一辆明黄色的保时捷turbo,车里面那个人一手放在车窗上,用手支着脑袋,一手放在方向盘上按着喇叭,表情冷漠,看着他如同看着一条流浪狗一般。那个人,曾经那么喜欢腻在他身边,像小狗狗一样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是如今……
突然有个人从雨里冲出来,冲到桓宁的车前拍了拍他的车窗。桓宁转过眼去看了看,打开了车门让那人坐了进去。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男人,妖冶的男人,是酒吧里并不受欢迎的MB。春阳记得,那个人还是个SM爱好者。
“嘀嘀!”汽车仍旧锲而不舍地响着喇叭。车上的桓宁依旧保持着最初的表情,连眉毛都没有跳一下,直到那个身穿紧身衣的男子俯身亲吻了他的脸,他才翘了翘嘴角看了那人一眼。春阳站在车前,如同笑话本身,供车里的两人观赏。
想要退开,想要忽视,但是眼睛和腿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固定在了原地。心中像是住进了一只疯狗,正四处冲撞着想要破坏,尖利的牙齿撕扯着自己的心,血淋淋的。
车轮转了转,车子平稳地从春阳身边开过,激起路上的积水荡漾着淹没了春阳的鞋子,春阳看看那向前驶出去的车子,再看看自己的鞋,握紧了拳头。他四下张望了一阵,有个男人正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上车,春阳冲过去一把拽住那男人往旁边搡了一下,把那人搡到了地上,顾不得他的叫骂,钻进了出租车里,对着司机大吼大叫:“追上前面那辆车!那辆黄色的!”
司机看了看他,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先生,那辆可是顶级跑车……”
“你他妈给我追!”春阳东翻西找,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拍到司机面前,继续吼道:“追!”
桓宁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路追过来的出租车,轻笑了一下问蓝:“我送你回家?”
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笑道:“今天有没有兴趣消遣消遣?”
桓宁抿了抿嘴,再次看了一眼后面那辆出租车,淡淡地道:“好啊!”
加大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轻快地飞驰起来,只几秒,便消失在了春阳的视野里。
“啊!追不上了!”出租车司机大惊小怪地吼了一句,转过头来询问般地看着春阳,“怎么办?”
“加油门!加油门!给我追上他!”春阳气急败坏地摇晃着司机的手臂,示意他紧跟上去,但是司机一边拉住他的手一边解释,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春阳咬牙切齿地看着地平线上早已经消失不见的车子所在的方向,再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负气般狠狠地捶了捶车门。
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怦怦怦!”酒吧的大门被人敲响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刺耳。黑暗里纠缠着的两个人正在激烈地亲吻着,深刻的进入,穿刺,肉体拍打的声音显得分外淫糜,因为这敲门声,两个人愣了愣,停下动作,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怦怦!”门依旧被敲着,门口有人大声叫喊的声音传来。施鲁直起身,因为这动作惹得身下的苏翊不满的低吟一声。
“好像是尹春阳。”施鲁把苏翊从吧台上拉了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轻声说,“估计有什么事情,快。”说着,把衣服递给了苏翊。
苏翊不满地抓住施鲁,掠夺了他的唇,把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嘴里,因为这冲撞,两人跌倒在了地上,苏翊趁机坐在施鲁身上,上下其手,兴奋地笑道:“好了,这下应该到我了!”
施鲁哼笑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苏翊伸过来的手,反手一拧,把他的手反钳在了身后,一个挺身便把他压到了身下,凑过去吻了吻他,笑道:“行了,先去看看门外头那个。我觉得他怎么像是要疯了?”
“酒吧里经常来的那个MB?”苏翊皱眉,看了看落汤鸡似的春阳,疑惑地道,“我怎么知道他住在哪儿?”
“怎么了?找他有事?”施鲁给春阳找来一条干毛巾示意他把头发擦干。
“他叫什么名字?”春阳急急地问。
“不知道。”苏翊摇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听说他经常自称自己叫做蓝。”
“蓝?什么蓝?姓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
“住哪儿也不知道么?”
“不知道。”苏翊再次摇头,看了看春阳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奇地道,“你怎么了?大半夜跑到酒吧来问我关于一个MB的问题,你自己……没问题吧?”
春阳沉默不语,半夜来找苏翊,加上施鲁也在,自己这个样子确实非常失态。但是一想到之前桓宁的那种表情,再联想到他们有可能会做的事情,春阳觉得,自己恐怕不只是失态,简直……真的快疯了。
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酒吧,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春阳的大脑仍旧是一片空白。司机问他到哪里去,他随口说了个地址。飞驰的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凌晨清冷的大街上,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知几时几许。突然想起那个圆月当空的黑夜,那孩子窝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坐在窗前看远处的溪水,他的声音婉转清脆,轻言细语的声音温软动人……
果然,自己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
“先生……”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春阳,提醒道,“你已经到了。”
春阳抬头,看了看车窗外,没有想到自己刚才随口所说的竟然是安然居住的那个小区。春阳自嘲地笑了笑,掏出从酒吧离开时苏翊给自己的钱——到达酒吧他已经身无分文,所有的钱都支付给了追桓宁的出租车司机。
付了车钱,春阳迈步向前走,却不想刚到大门便被保安拦住。春阳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不禁又失笑了。他看了看安然住的那栋公寓。十一楼桓宁和经纬租住的房子已经退租,十二楼安然家的灯光依旧亮着,但是,手里握着电话却不敢拨通,自己现在有什么立场呢?
就连吃醋,都已经失去了资格。
第十七章
=============================内含暗黑SM情节,慎入===============================
昏暗的房间里,秋千上的吊环相互碰撞下发出清冷的金属的声音。吊在秋千上的蓝身体异常苍白,在黑夜冰冷的空气中轻轻战抖着。他的两条腿分别挂在两个吊环上,吊环卡在腿窝里,双手用黑色钉绳捆绑着,吊在了秋千最上端,因此他的身体如同一只青蛙一般,臀瓣极大限度地张开着,后穴邀请般地轻轻一张一歙。
蓝的脸上戴着红色的皮质口塞。鲜亮的红色皮带从头顶拉下来,在鼻梁的位置八字分开,左右分别用圆环与一条横向的皮带连接,正中央,是一个银色的小圈,塞在蓝的嘴巴里,舌头伸出来,用一个夹子分别与双乳以及高昂的肉柱的表皮夹着的夹子以线连接。因为舌头无法运动,银液正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着。
一切都是按照蓝的所说来做。蓝已经自己彻底清洗过,但是桓宁仍旧看着箱子里那根巨大的针管发呆。箱子里盛放着很多瓶瓶罐罐,他根本叫不出名字,之前蓝跟他解释的时候他有些失神,等回过神来蓝已经在邀请他的享用。
享用?桓宁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番,自己根本完全不懂这一套东西,以前和……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做主导,自己只是享受罢了。现在,自己竟然成为了调教的主人?笑话。
桓宁戴上医用橡胶手套,取出针管,吸入某瓶乳白的液体,举着针管走到蓝的面前,歪头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发现他非常兴奋与向往,眼睛里已经升腾出水雾来。桓宁看看针管,再看看蓝,伸过手,用按摩棒玩弄着他的高涨,再把那根管子慢慢推入他的身体里。
“呃……”蓝声音战抖着,低低呜咽了一声,小穴的肉壁蠕动着,慢慢吸引桓宁进一步的动作。眼看着粗大的针管已经没入了一半,桓宁动了动手指,把那乳白的液体往前一推,蓝几乎痉挛一般抖了一下,臀部的肌肉收紧,腰往上抬了抬。一针推完,桓宁把那针管抽了出来,然后迅速塞入一根阳具玩具,动作生疏地抽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