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不二]平生幸事,独一无二----风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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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初的调情,二人始终沉默。
当摇曳的扁舟迎来巨浪狂风,随着兴奋的拔高,幸村的心底却慢慢浮出了恐慌,他越来越清晰地看到了那大如银盘的月亮,就在以为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骤亮的白光刺伤了他的眼睛,身体的高潮过后,软倒的他,却迎来了爱情的悬崖。


三十一【背影】
情事结束之后,幸村抱着不二下楼清洗。不二懒得动,也就干脆偎在他怀里,任他作为。
当然在家里本不好意思这么冒然出去,但之前幸村妈妈已经做了全面的清场,所以幸村也就只裹了条床单,又用浴巾包了不二,大大方方的走下楼去。
浴室里两少年一前一后坐在浴缸里,开着花洒冲洗。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二转过身来,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房间里怎么会提前备好那些东西!"
幸村一咳,好整以暇地答道,"小白兔要闯狼窝就要有充分的觉悟,这里可不只我一匹狼。"
还有两匹耽美狼,幸村在心底默默补充。
不二还是不甘心,"你不是生病了么?我看挺精神的啊~"
"为了你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辞的~"幸村开始慢慢回想母亲交给他的指导手册里关于安抚办事后的情人的部分。
腹黑如不二,经历了这一系列事后也难免大脑短路,恼羞成怒的他干脆一口咬上幸村的肩膀。
幸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还要抚着他的背温声安抚,"好了,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不二闻言放松了力道,有些无力的把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如果你不好好地幸福的话,我怎么走得安心。"
手无力地圈住他,幸村盯着浴室的天花板,白惨惨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只要你还在我的视线内,我就可以幸福的。"
两人间只剩下了沉默。唯有花洒的水欢快地流着,嘲笑着关于幸福的痴心妄想。

不知过了多久,不二突然打了一个寒噤,回过神来的幸村立刻清洗了二人,又用浴巾重新裹了他上楼。由于幸村很小心,前戏做得很足,不二的那里虽有些红肿但还不至于受伤,而且两人并太放纵,回家的力气也是勉强有的。
休息一阵后,换好已经用洗衣机洗好烘干的衣服,由于怕母亲担心,不二执意要走,本欲留下他的幸村也没有了勇气再对着这镜花水月般的爱人的容颜。
华灯初上,不二单薄的背影渐渐远去,站在门口的幸村努力睁大眼眶,即使是少年的逞强,他也要努力记住爱人的每一分身影。

当蝉鸣又开始响起的时候,幸村他们基本上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大学的大门。二段志愿已经填完,学校的课也渐渐稀少,大部分学生开始在各大学转战,为理想中的学校的"入场券"而奋斗。
6月上旬,真田携女友双双考取东京警视学校。
6月下旬,柳考取早稻田大学经济部精算师方向。
7月中旬,柳生被父母强制送往哈佛大学医学部。
7月下旬,本欲考取京都大学的仁王终于决定罢考,并于八月考取哈佛大学经济学部,笑着对同学不二说了一句"我得去拯救被困的公主了~",于九月登上飞往美利坚的飞机,背影潇洒。
8月中旬,丸井考取名古屋大学食品卫生学系,放榜后下了死命令要学弟切原来年考取同一所院校。
9月下旬,幸村考取东京大学建筑学系。
10月中旬,不二登上飞往北海道的飞机,并于入学前一直在那边适应性学习。
......
如今他们,已各自离去,在人海茫茫。

不二走的时候,幸村并不知道。当已身在北海道的不二给他发来短信时,尽管已已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冲动地摔了手机。

一个人的神奈川,枫叶红得惨烈。
因停课而无所事事的幸村经常一个人仰躺在公园的树下,任落叶把他掩埋,透过猩红的缝隙仰望蓝天,同样的青空浮云,没有天空之城,没有梦想,没有爱情。
蓝得自在高远的天空,不过是一颗叫做"太阳"的恒星由于自燃发出的光,在大气层的散射形成的,幼时科普读物上的就了解到的知识,让此刻的少年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真相的残忍。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幸村会在深夜起身独自来到客厅,喝冰水,枯坐一夜。
直到那天,再次失眠的他路过父母的房间,听到里面的对话。
"精市那孩子也该学着长大了啊~"母亲难得正经慨叹的声音。
"你也是,明明知道对方的父母同意的机会微乎其微,干嘛还要瞎参合。"父亲的声音暗含抱怨。
"确实,当父母的总会盼望子女结婚生子,共享天伦。越是爱,越容易失望。但是我做不出以爱的名义便自以为是的伤害他们的事。一生能找到一个深爱的人多不容易,幸福又不是伤天害理!倒是你,你之前不是也颇有微词的吗?"
父亲得意地笑出声来,"我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便是有了你们,最了不起的事就是宠你们一辈子。都宠了他十几年,再宠一次又有何妨?"
......

心神巨震的幸村已听不清接下去的话语,默默地退回自己房中,泪水漫上眼眶。
他感到何其有幸,能拥有这样的父母,又觉得自己何其残忍,自哀自怜,伤人伤己。
他只感觉受到背叛,想不出错在哪里,却不知自己的骄傲从容不过有父母的支持。他以为不二的父亲终会成全他们,便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少年挣扎,用爱给他压力。
想象不出自己的父母如果反对,他能不能走到不二那一步,他深刻地看到自己内心的怯懦软弱。
因为父母从未对他提出过期待,被宠坏的他能够体会不二家的亲情,却不能理解所有父母巨大的付出与期待落空的失望。
对待犯了错的孩子,有的父母溺爱,有的父母责打,也有的父母举起了手却落不下。所有的反应,因为性格阅历的不同而各有差异,却不过都是因为爱。
虽然自己母亲不愿以爱为名的伤害,其他父母却并不一定接受这个论调。但是,他不相信,深爱孩子的父母会忍心看着孩子受苦。
说他残忍也好,卑劣也罢,他要为自己的爱找一份出路,为两人找到幸福的可能性。

下定决心的幸村这天晚上终于坠入黑甜梦乡。
梦中见到久违的爱人,还是那样一副单薄少年的模样,低着头在路灯下艰难向他走来。只是这一次,他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三十二【谅解】
少年的成长,是从学会体谅和担当开始的。

第二天,幸村神清气爽地起床,一扫长久以来的阴霾,春风满面。
妹妹小晴见状有些诧异和担忧地看着他,"哥哥,你没事吧?"
幸村潇洒一笑,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声音坦诚而骄傲,"我要为爱做一次热血的傻瓜!"

幸村到达不二家的时候,天色刚好大亮。在门口碰到由美子,对方看到他时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欣慰地笑开,拍了拍他的肩,"加油吧。",然后坐进来接她的小车里绝尘而去。
幸村眼里微露笑意,转而神色严肃地按上不二家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裕太,见到是他,眉头微皱,还是有礼地询问,"你好,有什么事吗?找哥哥的话 ,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幸村神色迅速黯淡了一下,但很快掩饰好,温声答道,"我是来找伯父伯母的,请问他们在吗?"
裕太终于忍不住表情愤愤,嘟囔了一句,"人都走了,现在才来!"但还是侧身将他让进门,"爸爸今天出差回来,妈妈去接机了,你先进来等吧。"
看着他这幅别扭的样子,幸村嘴角略勾,还是点头致谢,换了鞋进屋。
裕太端了茶放在他面前后便提出了要走。"社团里还有训练,你自己在这里等吧。"
幸村有些歉意地说 ,"打搅了。"
而裕太只是酷酷地一点头便背着网球袋往外走,临到玄关处是,却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幸村说了一句,"对我哥好点儿!"才匆匆走出门去。
即使他很快背过身去,幸村还是看到了他涨红的脸,不由失笑出声。半晌才对着无人的屋子里说了一句,"我当然会对他好。"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当时钟的指针刚好走到9点是,门外响起了说话开门的声音。首先进来的是不二妈妈,见到屋子里的幸村表情一僵,"你怎么在这里?"语气里已掩饰不住敌意。
幸村正了正神色,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打搅了。我想跟伯父伯母谈一谈。"
这时不二爸爸也进来了,听他这么说瞬时冷了脸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幸村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即使您对我不满,也不该把他送去北海道。您明知道他受不得冷!"说完脖子一梗,做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不二爸爸果然脸色更黑,"他是我儿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插嘴!"
幸村眼睛不着痕迹地一瞥,果然看见不二妈妈虽侧着脸,表情已有些怨怼。便再接再厉地做出一副不忿的样子,"就是因为他是您的儿子,你怎么忍心看着他受苦!"
这下连不二爸爸的表情都有些破裂,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愧疚,却还是硬撑着说,"我这是为他好!"
幸村垂了眼,语气缓慢而沉痛,"到底什么才是真正为他好?如果您觉得他喜欢上一个男生是丢了您的脸,那么为了不让您失望,即使是忍着肝肠寸断的痛苦,他还是放弃了我。如果您认为社会上一些不相干的人的闲言碎语比他的幸福更重要,我无话好说。但是您为什么送走他?!您不仅是在伤他的身,也是在伤他的心呐~他放弃我不过是为了家人,可现在他的家人却不信任他,把他赶到千里之外,让他情何以堪!"声音到了最后已经止不住地颤抖哽咽,有大颗大颗的泪砸落地板。
不二妈妈已经忍不住地啜泣出声,语带责怪地对不二爸爸说道,"周助那么好的孩子,你非要把他送走,在那边也不知有没有被冻到!也不想想我这个当妈的感受!"又转过头来对着幸村,语调已开始温和,"你也是个好孩子,现在都还为他想得这么多。"
不二爸爸脸色暗沉地听完,终于恼羞成怒地说了一句,"你知道什么!"
幸村泯紧嘴唇,神色挣扎,最终下定决心般走到不二爸爸面前,倏地跪下,背脊挺得笔直,眼底燃烧着炙热的火焰,盯着他说道,"如果您不能善待他,请给我一个对他好的就会!"
不二爸爸闻言脸色剧变,忍不住要动手,却被不二妈妈拉住了。后者转过头来急切地对幸村说,"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
幸村只是虚弱悲凉地对她扯了扯嘴角,"对不起,伯母,有些事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然后又转过头来,坚定地对着不二爸爸说,"我不知道您对他有多大期待,也不知您有多失望,但是我知道,越是失望,就代表您越爱他,既然这样爱他,又怎么忍心伤害他?以爱为名的利刃,可以插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造成永志不忘的伤痛,因为在深爱的人面前,谁都不会设防。面对他的赤子之心,您怎么下得去手?"
不二爸爸神色渐渐黯然,颓唐地坐到沙发上,"你知道什么......"声音里似有无限的苍凉,"我只是不想让他在这条路上一错到底......"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追求幸福,又不是罪大恶极!"幸村的语气开始激愤,又转为悲凉无奈,"如果连亲人都不体谅,又怎么指望无关的旁人。委曲求全一辈子,到底会得到什么?人生短短数十年,怎么可以再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眼前的幸福?"
不二爸爸的眼光变得悠远,突然说道,"知道不二最像谁吗?"没等幸村反应,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的哥哥,耀眼又温柔,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他是我小时候的憧憬。可是却在高中喜欢上一个男生,父母反对,他就出走,跟那个男生在社会艰难地求生,最后两人在现实的压力下感情破裂,哥哥的身体也因为恶劣的生活完全的垮了......他去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个年纪。我不想周助步上他的老路。"
幸村垂目听完,沉默片刻后,用有些感伤外加试探的语气问道,"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的父母不反对,现在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不二爸爸瞳孔一缩,半晌才有些感慨地叹道,"原来还可以这样。"自嘲地笑出来,"原来还可以这样......"突然无力地向幸村摆摆手,"让我想想,你先走吧。"
不二妈妈走过来把幸村扶起,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幸村对她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坚定地对不二爸爸说,"我还会来的。"转身离去。

之后幸村一次次上门,不二妈妈的态度也越来越亲切,不二爸爸虽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再出言责骂,甚至偶尔会盯着他微笑的脸失神,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愧色。

初雪降临神奈川的那天,幸村照例来到不二家。由于时间还早,他家里的人都还没起床,天空中细小的雪花缓缓飘落,伸出手去接,化在了掌中,凉幽幽的。
北海道的雪会比这还要冷吗?幸村靠在门牌边,微微失神。

不二爸爸是被冻醒的,拉开卧室窗帘,便看到了门边那个雪中少年的身影。
如一棵沉默的常青树,薄雪盖上枝头,却遮不住勃发的绿意和生机。仅仅属于少年的冲动和韧劲,让人想要微笑,又让人想要流泪。
下楼打开门走到他的身边,紫发的少年看到来人便弯着眉眼轻轻地笑,深深浅浅的笑容,如同冬天枝头的第一朵梅花。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不二爸爸突然觉得,如果能够成全这个少年的春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于是出声询问,"你能保证你们能走到最后吗?"
幸村一愣,低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诚恳地说,"我虽不能保证未来,但我可以确信,在每一个‘今天'对他好,在每一个晚上想着‘明天'对他更好。我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挫折,但无论什么样的人生,都是会遇到坎坷的,我想跟他一起渡过。为了将来莫须有的痛苦而放弃现下的欢乐,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呵~真是漂亮话,这就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吗?"虽然内容是质问,不二爸爸却是语带笑意。
"不是,这叫‘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幸村一挑眉,笑得自信张扬。
"北海道的雪肯定很大了吧,不要再让他受冻了。"不二爸爸拍拍幸村的肩,背着手进屋去了。
留在外面的幸村怔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眼睛里闪出狂喜的光,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家里奔去。


三十三【永爱】

幸村走下飞机的时候,北海道的天空正飘着鹅毛大雪。他狂喜而忐忑的心,反倒安宁下来。
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看着陌生的景色,匆匆的路人,想到自己的爱人正在这块土地上的某个地方,心就被柔情装得满满当当的。

不二所在的学校由于是艺术类院校,虽然不大,却修建得异常优雅华丽。
幸村手里拿着由美子给的地址,踩着寸深的雪,慢慢地走向不二所在的宿舍。
刚刚走到小操场,便看到那日思夜想的身影在前方抱着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缓慢前行。受过伤的腿可能因为受了冻,动作有些不自然。

栗发的少年穿得很厚,却还是给人单薄的感觉,他走得那样认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了关系。
由于没有打伞,少年的头上和肩上都盖了一层薄雪,干净剔透,天地寂寞。

狂喜、怜惜、庆幸,各种情绪在幸村胸中翻滚,闭眼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冲上前去从后面紧紧把深爱的少年抱入怀中,"不二,我很想你。"

推书 20234-12-01 :蝴蝶孤儿----cl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