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若辰(穿越时空)----曹雨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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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月垂下眼。
"嗯。我懂。"
心底涌动的喜悦,无法平息。应该很高兴不是么?自己一直期盼如此,不是么?可为何,却无法坦然看他的眼?是因为,仍有所保留么?
"月?"
锦月的失神令紫鸢感到一丝不安。
锦月抬起眼来,暖暖一笑。
"快吃吧。"
紫鸢吃着粥,又抬眼问道:"欧阳若水他?"
"他对我们没有恶意,"锦月说着,"这事晚些再说,一会儿等你早朝回来,我有东西要送你。"
"什么东西?"
"等你回来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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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上朝,日日如此。
紫鸢下了轿,入了朝房。正撞上秦炩。
"二皇子,早。" 秦炩礼貌地笑了笑。
"炩世子,也早。"
两人并肩入屋。
虽说秦炩是秦义的独子,但紫鸢丝毫也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敌意。甚至,还觉得他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向着自己。
"我听下人说,二皇子这两日身子不适,无碍吧?"
"多谢世子关心,只是偶感风寒,无大碍。"
朝房内,各大臣都陆陆续续到了。
紫鸢如今的身份是储君,名义上自然是未来的国主。在首座落座后,各大臣礼节性地行完礼,就开始一个个上呈各自所管辖之事。
近年来,暗月算不上国泰民安,大小事务也不少。尤其是边境之地,大大小小的战乱不断。财政支出上,已有些入不敷出。
兵部自然还是要钱。户部自然说是缺钱。不过这些事,紫鸢也插不上手,即便是管了,最终还是要传话到黔洲,由秦义最终决断。
"近日,尧州边界又遭契蒙蛮族骚扰,若是长此以往,祸及百姓,有损国之根本,老夫提议,加拨尧州驻兵,并加造防护城墙,以抵外乱。"说话的是兵部侍郎,周鹤。这老儿政治立场一直不明,还尽提些费钱费力的事儿。
"周侍郎此言差矣,如今国之重任乃收回失地,以雪前耻,如何能将金钱浪费在那蛮荒之地?不可不可。"
萧严理所当然的一番话,众人自然一一附和。可那周鹤依然固执地加以辩驳,说是什么契蒙蛮族野心勃勃,不可不防。若是腹背受敌,到时亡羊补牢也来不及之类的。
紫鸢神色淡然地听着一番人争来吵去。其实,周鹤的话也些道理,但道理归道理,户部拨不出钱来,再多道理也是空谈。



26
"周侍郎所言虽在理,但如今国库空虚,却也拨不出多余的钱粮。"紫鸢适时地打断了一帮老臣激烈的争论。
萧严自然是乐得见紫鸢介入,而且还是向着自个儿这边。周鹤老古板,依然不依不饶地开口道:"黔州近年太平,况平南本属我国土,并无南下之迹象,平王拥兵一方,年年费钱粮万石,实无此必要。若能拨出部分,足以尧州城池加固所需。"
萧严沉下脸来了,转眼看了看秦炩的神色。
秦炩倒是神色无波,看样子是在等别人开口驳那老儿。
紫鸢心下清楚,周鹤这话说得过了,虽然也许确是事实,但放到面儿上来说,明摆着就是说平王拥兵自重,耗费钱粮。看来这老头儿不但是固执,简直就是没脑子,也不知是如何混到这职位上的,居然到如今还能太太平平活着,实属奇迹。
崔斯文乐呵呵的笑脸依然,抢先开了口道:"周侍郎,平王固守边境,抵御外敌,那可是莫大的辛苦,你这般说话,岂非说平王虚报军需?呵呵,周侍郎莫是有什么证据么?若是没有,这可是对平王之污蔑,对皇族之不敬呢!"话毕,献媚地朝着秦炩微微一点头。
"哼!若是老夫有凭有据,自然早就启奏上报,你个肥头猪耳的东西,少拿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压老夫!"
"你!你个老东西说什么?!简直就是藐视朝廷!殿下,你就容得他如斯放肆?!"
紫鸢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依然保持平稳泰然。这周鹤还真是不怕死的,听他骂骂这些东西倒也有趣,但若再不开口说些什么,只怕这老儿真要去见阎王了。
"周爱卿,不得无礼。平王功高劳苦,黔州又是军事要地,所需钱粮自是不可少。不过,尧州屡遭外族侵扰,也不得不防。只是,国库近年吃紧,暂时确也拨不出多余的款额投入。"
紫鸢的一番说话,自然是两面都照顾上了。他不想这老儿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倒也并非怜才之心,只是觉得朝堂上还有这般直人,实属难得。若是真能归己所用,得当的话,倒该是个忠臣,虽然愚笨了些。
崔斯文显然未料到,紫鸢会开口保那老儿,但也没话可驳。转眼看了看秦炩,依然看不出神色来,也就不再开口。
周鹤还不肯罢休,振振道:"既然殿下知晓其中利害,难道就容得契蒙蛮族欺我百姓,坐视不礼么?"话语带着怒意,实在有些不敬。
紫鸢皱起眉来。
"放肆。"秦炩终于开口了,"周侍郎,在这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到这把年纪了,还不明白么?殿下方才那番话,已是对你的包容,再胡言乱语,即使殿下心存仁慈,只怕他人也容不得你如此。"
这老儿还真是。这般不敬的口气拿来喝斥皇族,看来真是老糊涂了。
紫鸢微微一笑,"无妨。周爱卿心系国之安危,一时失言也未免。"紫鸢微微顿了顿声,继而正色道:"其实,契蒙部族侵扰一事,还不至于非要闹至两国兵戎相见。既然国库暂时无法拨出钱粮,以加固尧州一带城池以防万一,不如暂时先缓一缓,派使臣去契蒙国和端木一族洽谈一番,兴许就可以解决这个潜藏的危机呢?"
殿堂内一时安静下来了。
秦炩带着欣赏的目光望着紫鸢,"殿下英明,正如殿下所言,其实如今契蒙国内纷争不断,尤其是端木一族内部,若是派出外交使臣,与之详谈,或许能就此结成友好联盟也未知。"
秦炩的附和就代表了秦义的认可。至少,在朝房内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认为的。况且,紫鸢的建议确实是个好办法。连周鹤也不再继续多言争辩,闭上了嘴。
"既然如此,那应由哪位爱卿前去出使契蒙,最为恰当呢?炩世子心下可有人选?"


27
秦炩微笑着扫了眼朝房内的众人,又将目光定格在紫鸢身上。
"还是由殿下来定夺吧。"
皮球又给踢回来了。秦炩明知此事紫鸢定夺不了,派谁去都不见得放心。紫鸢培养的羽翼还未进入三大部,提了也担不起,何况资历根本够不上。而朝堂上的人,还真没有一个能完全放心的。
紫鸢垂目沉吟片刻。
"众爱卿可有何提议?"
众人一时交头接耳,萧严走上前道:"老臣认为,冒然出使并不妥当,需得有个合理的缘由。据老臣所知,契蒙国主尚未选妃,我国皇族与契蒙皇族历来都有政治联姻的习俗,自平阳公主辞世后,由于契蒙国主尚幼,此事也就一延再延,如今契蒙国主已年近选妃之龄,不如以此为由,前往契蒙与之洽谈,一来可探明契蒙之意图,二来也可借此巩固两国的关系。"
恩。确实如此。
众人一一附和,萧严又继续说道:"此事干系重大,且牵涉皇族联姻,老臣认为,一般官员前往并不合适,需得由我国皇族亲选一人,携外臣共往,方为妥当。"
紫鸢点了点头。萧严所言句句在理,只是这人选......不好办。秦炩现监管两部,他一走,很多事情都要再寻人暂行决断权,现在朝中这样的人倒还真没有。而至于秦思良,小猫儿整日就知道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萧妃也不会乐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出远门。况且,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前往,都不能排除会与契蒙私下暗自结盟的可能性,即便派人一路跟着,也无济于事。
紫鸢正自踌躅,萧严却又开了口,柬言道:"依老臣看,此事还需殿下亲自前往,最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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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众人都陆陆续续散了。
待人散净了,紫鸢才缓缓走出朝房,心下捉摸着出使契蒙一事。
萧严这老狐狸会提出让紫鸢亲自前往,虽在理,但决非没有所图。怕是这一路上,会生出诸多风波意外。呵,这些年来,也不见得少见人死在自个儿面前,刺杀隔三差五得有,倒也习惯了。只不过,离开的这段日子,怕是要暂时将这肩上的担子丢给秦思良这小猫去。也罢,他也过分清闲了些,让他搅搅混水,也未必是坏事。
下了轿,回到住处,韩文青早早地候在门口。
紫鸢随口问起锦月,韩文青连忙回话说:"锦月公子,正陪着三皇子殿下在后院玩耍呢。"
陪秦思良玩耍?那小猫儿没事跑来做什么?
紫鸢皱了皱眉,"三皇子何时来的?可有说什么事?"
"来了些时候了。并未说有事。只说来转转。"
紫鸢一路向里,韩文青跟在身后,回话道:"锦月公子今个儿带了个小玩艺儿,说叫什么‘皮球',正和一群小太监们玩着,三皇子殿下正巧来了,看着有趣,就缠着锦月公子,非要一起玩,所以......"
"知道了。"紫鸢来不及回屋换套行装,匆匆吩咐道:"派人去萧妃娘娘那儿带个话儿,就说三皇子殿下跑来我这儿来了,免得她寻不到人了去拿别人撒气,到时又添桩麻烦。"
韩文青连忙领命退了下去。
紫鸢疾步直冲后院。
这小猫儿没事来这儿做什么?
还未走到那儿,便听到一阵金铃般的笑声传来。拐过走廊,便看到一群人在后院跑来跑去,脚下带着球,玩得正欢。
锦月束起了一头青丝,一身短袍,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的笑容绽放着。不禁令紫鸢想起初次粘着他踢球的模样,站住身子,愣了片刻。
这笑容......许久,未有看到了。
"啊!二哥!你回来啦?"小猫儿冲了过来,挥手擦了擦汗。他这些年长大了不少,但心性却似乎长不大,永远像个孩子,凡事不知轻重。比如这会儿,分明是上课的时候,却偷偷溜到这儿来,这不给自个儿添乱么。
"嗯。怎的,今天师傅早放么?"
秦思良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也不答话,一手拽起紫鸢,拉着他往院子里走。
"哥,一起玩!"说着,便将小太监手里的球丢给紫鸢。
紫鸢接了球,细细看了看。这韧性、这手感......
锦月笑着凑上前来,"子尧叔叔按你的法子,真倒捣弄出这东西来了,原本想直接送你的,小太监们心下好奇,追着我问,也就陪着他们玩起了。"



第二十八章
紫鸢捏了捏手上的球。虽然不知工艺的纯熟程度如何,但显然,他所说的那个方法成功了。上次在南方看见的那类植物,果然就是橡胶树。只是古代硝酸的制备过程实在麻烦,能做到这个地步已属不易。尚不知,硝石、硫黄、木炭的比例试验得如何,下次得亲自去见一下季子尧才是。
紫鸢正自沉思,却被秦思良打断了。小猫一把夺了球去,像抢得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乐开了怀,丢到脚边,便自踢开了。
锦月急切地问:"怎样?"
"嗯。替我好生谢谢季叔叔,改日我得亲自去寻他。"
锦月微笑着点了点头,紫鸢握了握他的手掌,浅浅一笑道:"这礼物,真是太好了。"
一个早上,紫鸢便和锦月一起坐在庭院内,看着小猫儿在院子里玩。萧妃居然未立刻派人来接秦思良回去,紫鸢又不能赶他走。可若是秦思良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又要多生事端,所以也只能在一边看着他。
秦思良玩累了,将球一丢,冲到桌子前,拎起茶壶便喝。紫鸢禁不住皱了皱眉。他这个弟弟,也太没个皇子的样子了。
"哥,陪我一起玩啊,和他们几个玩一点意思都没有!"秦思良撩起胳膊,扯起袖口猛擦嘴。
"今日怪累了,改日陪你一起。"紫鸢懒懒地向后靠了靠身子,转眼看向秦思良的脸,小猫儿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一把捂住肚子,神色很不正常。
"怎么了?"紫鸢腾地站起身子,蹲下身子扶他。秦思良的嘴唇显出几分黑紫,不对劲,难道他中毒了?
不及细想,紫鸢立刻令人去传太医,却又立马把人给叫了回来。
紫鸢皱了皱眉。不能传太医来,真的是中毒的话,自己根本说不清原委。
一把将秦思良抱回屋里。示意闲杂人等先行退下。
"月,立刻派人传季叔叔来宫里,务必掩人耳目。"
"文青,令人注意萧妃宫里的动向,她若离开祺云殿,即刻令人回报。你们都先出去,方才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准离开一步。"
锦月和韩文青都退了下去。
秦思良面色青紫,呼吸急促,倒似亚硝酸盐的中毒症状。难道是因为球体上残留的毒物?
紫鸢拿起水壶往秦思良嘴里猛灌,不一会儿,小猫儿便忍不住翻身呕吐起来,吐完了人显然乏了,一头倒在床上,但脸色比方才好看了些许,呼吸也不再急促异常了。
紫鸢缓缓吐了口气。虽说没有什么兄弟亲情,但若他此时死在他府里,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辰,锦月带着季子尧来了。紫鸢命人清理了下屋内的浊物,便坐到一边。季子尧把了把秦思良的脉象,又看了看他的眼色和皮肤,转身道:"少主,是断肠草。幸好未能入到心腹,先行用鲜羊血热灌,我再开副驱毒的药来,便可无碍。"
断肠草?可谁能在他眼皮底下下毒?
紫鸢即刻令人去准备羊血。蹙着眉头,斜靠在榻边,看着秦思良略显苍白的脸。
这小猫儿不可能自己下毒害自己,即便会,也不会选这种毒药。萧妃那里也不可能拿他的命作赌注。秦义么?倒并非不可能。若是秦思良死在他府里,那可真是一剑双雕的毒计。可是究竟是谁下的毒?府里有内奸么?是谁?
紫鸢紧蹙着眉头。所有人都有可能。除了锦月......
鲜羊血不多时便送来了。秦思良喝了少许,人显得好多了,微微睁开了眼,就顾着叫疼。
韩文青推门匆匆而入。
"殿下,萧妃娘娘离开祺云殿,往这儿来了。"
果然。显然是有人告诉她了。
也罢。
若她要兴师问罪,只要秦思良没事,她也不能如何。顺便探探她的口风,说不定可以揪出是谁藏在身边。
紫鸢走出屋外,刚欲踏入前厅,便见萧妃虎着脸,冲了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思良呢?"


第二十九章
"思良玩乏了,睡了。"
"睡了?"萧妃显然不信,但面上却不露分毫。毕竟在深宫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风韵犹存的脸上立马换上了着雍容温和的笑意。她拢了拢因匆忙赶至而略显纷乱的云鬓,信步走至紫鸢跟前,淡笑道:"思良顽皮,让殿下费心了,既然乏了,我这就接他回去歇着。"话毕,抬了抬眉,眼里明看着是请求,暗里却透露出不容抗拒的气息。
紫鸢从容一笑,道:"思良还是个孩子,既然睡下了,也就别吵他了。等他醒了,我再遣人送他回去。萧妃娘娘大可不必担心。"
"我也并非担心什么,只是怕他在此叨扰了殿下。那我这会儿去看看他,若是睡踏实了,也就由他去了,若是醒着,便就此接他回去。这孩子着实让人操心的很,今个儿一早不好好读书,跑来殿下这儿胡闹,也不顾殿下疲累。等我回去之后,要好生教训他一番才是。"
这番说话容不得紫鸢再行阻扰。况且,她这会儿赶来,若是不让见着秦思良,倒要令人心生疑窦。既然如此,紫鸢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秦思良暂时也无甚大碍,这会儿在药性的作用下,该是睡得正香呢。

推书 20234-12-01 :爱丽丝之痕迹(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