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若辰(穿越时空)----曹雨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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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要生气?"言罢,紫鸢才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古怪,思思扑哧笑道:"欧阳哥哥,我看他呀是在吃醋。"紫鸢脸上一红,说不出话来。欧阳若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思思精通易容之术,过两日让她替你改换下容貌,我便带你去使臣落脚的驿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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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晃晃而过,在思思的巧手之下,紫鸢已是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换了侍从的衣裳后,便跟着欧阳若辰一同去往驿馆。
驿馆坐落在城中心西南处,在其北面不远处便是契蒙皇宫。此次来的使臣中,除了星月、暗月及天仑各国外,还有外蕃几个部族的使节。
欧阳若辰径直走入驿馆内,紫鸢便看见了几个熟人的面孔。崔斯文亲自来了,正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小酌,和一个金眼白发的男子聊得乐呵呵的,那男子看样子大约是外蕃某个部族的人,说的话听不大懂。在崔斯文座位不远处,秦思良两眼无神地坐在桌前,边上的侍人夹了口菜放到他碗里,他便吃上一口,看上去慵慵懒懒的。在他身边落座的还有些个礼部的人,都曾见过,却并不熟悉。
"欧阳公子。"有人唤住了欧阳若辰,紫鸢抬眼看去,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此人乃是星月国的礼部尚书兼太子太傅赵世恒。他微笑着朝着欧阳若辰抱拳道:"欧阳公子怎的也来了曜城?"欧阳若辰礼貌地笑道:"正巧有事路过此地,便来问候下赵大人。"赵世恒请欧阳若辰坐下身子,令人添置了些酒菜,坐下身子道:"欧阳公子客气了,该是我去问候你才是。"说罢,便举酒杯敬起酒来。
席间,欧阳若辰问及此次所派公主乃何人,赵世恒答曰:"原是定了柔公主的,未料她知道后便逃出宫去,险些丧命,幸而遇到了冷月宫的少主轩辕锦月出手相救,如今两人的婚事也算是定下了,所以便改由楚公主前来。"
闻言,紫鸢心口一紧,人竟有些恍惚起来,扶了把桌椅。欧阳若辰转眼看他,蹙了眉,看向身后的随从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同赵大人讲。"
紫鸢退出门外,缓了口气,心下却隐隐作痛起来,原本来此处的目的变得毫无意义,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方才赵世恒的话。
锦月当真要成婚了......他当真,失忆了么?
回去的路上,不知不觉中,紫鸢便同其他人走散了。他只觉得有气无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也不想去看清楚。本来以为这一切并非不能接受,但当真确认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无法去相信,更无法去接受。心口难受地如同针扎一般,一不小心被人撞倒在地,那人说了声对不起,便上前来扶他。紫鸢摇了摇头,想推开那人,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月?
抬眼,看见的却正是锦月那张熟悉的脸庞。他微微蹙起眉头,抱歉地柔声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紫鸢摇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月哥哥,怎么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随之走来一名年轻的女子。那女子凑上前来,瓜子脸蛋,柳眉凤眼,小嘴一抿,曼妙的身姿和可人的容颜,是个娇美的人儿。锦月放开扶着紫鸢的手,对着她道:"我不小心撞倒了这位小兄弟。"那女子蹲下身子拍了拍紫鸢膝盖的尘土,抱歉地笑道:"真不好意思,小兄弟,你没摔着吧?"紫鸢摇了摇头,眼泪却停不下来。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锦月却已经不认得他。他想唤他的名字,却哽在喉口唤不出来。
"那怎么哭了?"萧柔摸出帕子擦了擦紫鸢的脸,紫鸢摇头道:"我没事,不怪公子,是我心情不好,走了神,才会摔倒的。"萧柔又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紫鸢的脸颊,问道:"为什么心情不好呢?"紫鸢抬眼看着锦月,哽着声音道:"因为......我喜欢的人要和别人成婚了。"萧柔惊讶地张了张嘴,连忙安慰说:"小兄弟,别伤心。若她也真心喜欢你,定然不会与他人成婚的。但若她已心有所属,你就该为她高兴才是。"紫鸢叹了口气,勉强地点了点头,萧柔微微一笑,将帕子塞在紫鸢手心里,安慰道:"别难过了,你一定会找到意中人的,就像我和月哥哥一样。"随即,她转眼看向锦月道:"月哥哥,我们快些回去吧,否则姐姐又要说我们贪玩不照顾她了。"锦月点了点头,柔柔笑道:"嗯。"
紫鸢目送两人的身影远去,心里仿佛失却了什么似的,空荡荡的,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出神了良久,身后响起了欧阳若辰的叹息声。
欧阳若辰走上前,拉过紫鸢的手,道:"回去吧。天元也来了曜城,我可以帮你。"


第 54 章
夜里,欧阳若辰说了他的计划,可是紫鸢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端木祥瑞对皇宫的地形了如指掌,我已经让他画了大概的图纸。"欧阳若辰摊开一张墨迹新干的地形图,其上,契蒙皇宫内部的道路画了个大概。欧阳若辰伸手点向一处,道:"天元的住所就在此处,进入宫闱后可以通过地下暗道潜入。西竺,你引一路人先去探清道路,确定无碍后,再用药。记住,天元为人十分小心,如果线人用药失败,就直接将四围一切出路封死,用迷烟将他困在里面。成功制住他后,传个口信回来,我们再动身去那里。若是让他逃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你们应该清楚失败的后果。"西竺点了点头,便领命走了。
欧阳若辰转眼看向思思道:"我先行带端木祥瑞潜入皇太后的寝宫,思思你扮做宫女在里面接应。若是皇太后相信端木祥瑞的话是真,那一切就很简单。若是她不信,就需要请她一同到天元处对质一番。"思思点头一笑,便也退了下去。
欧阳若辰随即看向紫鸢,紫鸢垂着眼默不作声。欧阳若辰沉默了片刻,道:"锦月的事并非不能挽回,你如果就此消沉,那就注定将他拱手让于他人,你甘心么?"
紫鸢微微一怔,抬起眼来,摇头道:"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他可能只是暂时不记得。如果以后某一天他想起的时候,却已是铸成大错无法挽回,难道你不会后悔么?"
紫鸢迷茫地看着欧阳若辰,他很想开口问欧阳若辰,为何要如此帮他?但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紫鸢并非不明白欧阳若辰的意思。如果现在将锦月和萧柔拆散,加以时日慢慢调理锦月的病情,也许某一天锦月便能记起自己。但那究竟需要多久?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记起。难道说,为了自己的感情就可以如此自私地牺牲了别人的感情么?如果那样的话,锦月真的会快乐么?还有萧柔,她是无辜的,怎么可以去破坏她眼前的这份幸福呢?
"我不会后悔。"紫鸢轻声说着,有气无力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欧阳若辰看着他,神色黯了下来,他冷着脸,淡淡道:"你一定会后悔。"
欧阳若辰带着端木祥瑞走了,紫鸢坐在屋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指交叉互握着,手腕上那条红线显得如此刺目。他想起和锦月在一起的每一天,他们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所发的誓。如今这一切,却都如泡沫般碎裂了,仿佛灿烂过后的烟花,幸福曾经,却已成泡影,原本沉重的誓言,如今却只是那记忆中的只字片语。曾经所向往的,和他远离喧嚣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阿......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又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可是,想起萧柔那幸福的笑容,和锦月同样温暖的笑容,紫鸢又无法让自己自私起来。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去想。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西竺走了进来,问:"少主呢?"
紫鸢抬眼看去,西竺的目光里透露出焦急和不安,又问道:"少主已经去皇宫了?"
紫鸢点头,西竺转身待走,却又陡然转过身来,质问道:"为何你会留在这里?"
紫鸢迷茫地看着西竺,他的目光里满是冰冷。他冷冷问道:"你还在想轩辕锦月,是么?"紫鸢没有回答,他不想说话。西竺走近过来,浑身散发着噬人的杀气,低声怒斥道:"少主为了你以身犯险,你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坐着想其他人?秦紫鸢!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活到今天?凭你那些无用的奴才?还是冷月宫的无能之辈?!"紫鸢怔住了,西竺凑近他的眼,怒道:"若非少主的庇护,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若非少主的命令,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西竺眯眼看着紫鸢,冰冷的目光令人胆寒,他冷哼一声,随即转身大步向外走去,紫鸢愣了片刻,起身追出外,拦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西竺淡淡道:"皇太后突发疾病,所有人现在都赶去太后寝宫了。你让开,我得尽快通知少主。"西竺推开紫鸢要走,紫鸢一把拉住他道:"等等,欧阳公子或许还未到太后寝宫,思思在内接应,可能已经得了消息。若是他已经到了,太后病重的消息他定然已经得知,你贸然前去,反而可能坏事。"
西竺一怔,紫鸢又问道:"太后病重的消息多久前传出?"
"方才,不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天元也前往太后寝宫了?"
"这......,他尚未去,而是去了皇帝寝宫。"
紫鸢想了想,问:"天元所在之处离太后寝宫大约多远?"
"一般人行走约摸两柱香时间。"
"那太医院离太后寝宫呢?"
"约摸一柱半香的时间。"
"那从这里到太医院需要多久?"
"约摸两柱香......"西竺不明所以地看着紫鸢。
紫鸢点头道:"你先行回去,天元若是回来,一有机会则一切照旧,伺机而动。若他去往太后寝宫,就随他去那里,只可暗中追踪前来通报,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西竺皱了眉道:"若是被天元撞破,少主会很危险。"
紫鸢道:"你将地图给我,先行去往天元那里安排好一切,其它的都不必管,我自有办法。"
西竺目光犹疑,问道:"我如何信你?"
"你无需信我。你只需知道,我并非在帮他,而是在帮我自己。"紫鸢的目光坚定,西竺犹豫了片刻,便将怀中地图递于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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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行走需要两柱香的时间,但如果是运用轻功的话,便可以缩短一半时间。
紫鸢沿着密道进入宫闱,先行偷换了一身太监的衣裳,看清道路后,在太医必经之路处等候。没过多久,便见一行人匆匆行来,紫鸢丢出几波暗器将来人的灯笼击落在地,一时间漆黑一片,那行人不得不停下步子,重新令人拿来引路的灯笼。趁着一群人伸手不见五指之际,紫鸢混入人群之中,垂着眼一路跟入太后寝宫。
到达寝宫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却没有看见天元。走入内,便听见了床幔后传来的轻微呻吟声,太医一反常态地遣退了屋内的侍人,紫鸢放慢脚步躲在门后,向内看去。太医走到床边,坐下身子,尚未号脉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子,要喂于床上之人。紫鸢心下大叫不妙,立马抓了门后珠帘上的珠子当作暗器,只听哧地一声轻响,那太医定格在那处,动弹不得。
紫鸢走上前,垂眼一看,只见躺在床上的妇人面色焦黄,双目无神,嘴唇干裂,似乎是极度脱水的症状。紫鸢拿起太医手中的白瓷瓶子,嗅了嗅,其中所装着的居然是被稀释了数倍的秋水仙碱?这毒药只一滴便可让人腹泻致死,稀释使用的话,可让病情缓慢发作,死后也查不出中毒的迹象。很明显,有人要太后死!
太医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张大了嘴,睁眼看着紫鸢。紫鸢想了想,走出外,压细声音对着外头说道:"太后玉体无碍,只是偶感风寒,现今已是吃了药睡下了,你等都退下吧。"屋外众人闻言,便慢慢散去。
紫鸢走回屋内,正看见一个宫女站在墙边,轻轻转动开一扇密门,看身段该是思思。欧阳若辰从密门后走出身来,端木祥瑞急忙冲到床边,蹙眉看着床上之人,颤抖着低声唤道:"母后......母后......!"
紫鸢走上前去,欧阳若辰原想问他为何会来,但心下也猜得出几分,便转而问道:"外面的人都散了?"紫鸢点头,随即坐下身子替床上之人把脉。欧阳若辰又问道:"天元未来?"紫鸢摇头答道:"方才未见,但此时并不知晓。"
端木祥瑞焦急地问道:"我母后她怎么了?"
"太后她中了秋水仙碱的毒,极度脱水,我身上没有可用的解药,你们先多喂她喝些茶水,我返回太医院去取药。"说罢,便要起身走向外去。正此时,墙后密门被急急推开,西竺走出身来,急道:"天元随着一路人正往这里来了。"
话音刚落地,便听见外头有人传话道:"国主协同契蒙国师大人得知太后病重,特来探望。"


第 55 章
"怎么办?"思思急问道。
"嘘,没事。你先喂太后多喝点水。"紫鸢小声说着,继而摸出匕首轻划过太医的脖颈,随即凑近太医的耳边轻声道:"太医大人,相信你一定会愿意配合我们,是么?"太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惊恐地眨了眨眼,紫鸢点头道:"我解开你的哑穴,你对外面的人说,太后腹痛暂时不便,请国主和国师大人稍候片刻,说话的语气要平缓自然,否则......我不保证我的手会不会一不小心发个抖,做错事。"太医满脸是汗,急急眨眼作答,紫鸢解了他的穴道,将匕首紧压在他脖前。太医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对着外头复述了方才的一番话,沉默片刻后,外头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道:"既如此,儿臣在此稍候片刻。"
两人虽未走,但多少可以拖延些时间。太后喝了些水,面色稍好了些,嘴里说着些胡话。端木祥瑞心急如焚却也苦无办法,紫鸢沉吟了会儿,方要开口,便听欧阳若辰问思思道:"思思,易容丹你可随身带着?"思思点头,欧阳若辰随即道:"你将我易容成他的模样。"欧阳若辰指了指太医,思思会意,立刻动起手来。
紫鸢心下方才所想的和欧阳若辰相同,微微怔了片刻,顺手点了太医的哑穴坐到床边查看太后的病况。思思用易容丹在欧阳若辰脸上涂抹,欧阳若辰示意西竺到他身边,小声吩咐道:"将守在天元住所的人都调动到太后寝宫,内外分三组守候,一会儿听到屋内瓷器摔落声,便是天元被擒时,你们再动手把外面的侍卫都暗地解决,切勿操之过急。"西竺领命便从暗道走了。思思不一会儿便将欧阳若辰的容貌改换完毕,换上了太医的衣裳后,便与那太医无异。
紫鸢把过太后的脉象,又看了看面色眼球,端木祥瑞急问道:"我母后到底怎么样了?"紫鸢皱眉,太后的状况非常不好,若是现在用药大约还能救回,再拖几个时辰的话就难说了。但为了让端木祥瑞平下心来,紫鸢还是道:"没有大碍,等事情办妥后,吃了解药便好。"端木祥瑞舒了口气。
欧阳若辰将那太医丢入密道内,端木祥瑞也躲到其间,随即递给紫鸢一枚指环,其上暗藏着细如发丝的银针。紫鸢会意,走到门前,缓缓拉开了门,压细着声音道:"太后请国主及国师大人入内。"
"嗯......"首先进门的是一名华服少年,看年龄约摸十六左右,面如白玉,星眉剑目,整个人都散发着王者的威严气息。紫鸢心下有些疑惑,若此人是假扮的端木祥瑞,未免也太有王者风范了吧?
随后进来的便是天元,依然是那张狐媚的脸,穿着一身银色的袍子,微微一眯眼,扫过紫鸢的脸,紫鸢一惊,垂下眼去。天元却只是随意一扫,随即便掩上了门。他边往里走,便肆无忌惮地大声笑问道:"王太医,太后娘娘还未归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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