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听说戚少商回来了,有些大喜过望,在六扇门里,戚少商和自己还有长得像顾惜朝的追命相处得最好,可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出戚少商会和顾惜朝相像的追命成了酒友。按常理来说,戚少商恨不得杀了和顾惜朝相像的人为他的兄弟报仇才是。可是,他却和追命相处融洽,还成了酒友。无情为了这个,想了很多次,有七窍玲珑心肝的他,竟然想了很多次都没有想通。看着窗外幽深寂静的牵湖,无情觉得前方竟是一片晦暗不明。但也不想了,就叫了人来,服侍着自己睡下了。想要到明天一早去戚少商的房舍,看看到底是不是戚少商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在天界,朝堂上人都已经到齐了,就是只不见天帝和天后的踪影,底下的臣子们有些奇怪,只见风希来到了殿上,对下面的臣子说:"现天帝和天后有要事下到人界,有事就到人界的汴京去找他们禀报。"接下来,风希就告诉了他们的住处,才散朝了。臣子们就在殿外商议了片刻,明灏就说道:"各位,我们就到下界去找寻天帝和天后吧。"这时,才纷纷回府,脱去了朝服,着了便服,拿好了奏章要到下面的人界去。这个时候,顾惜朝和戚少商也才起床,顾惜朝洗漱了就抱起了孩子,对他们说道:"阿琪,还有亭玉等一下爹爹们要做事,你们两个就和那两个姐姐去玩,知道吗?要乖。"天界的也派人送来了早膳,用了早膳之后,戚少商就出了门,要到六扇门去。今天早上天气还算晴朗,在天界的那些衣服是不能穿了,就换上在人界的时候穿的,还是一袭白衫,头也没有挽成髻,只是梳成一束在后脑,用皮索扎好。
不久,就到了六扇门,在门口,就遇到了追命,追命看见是戚少商回来了,就拉着他一溜烟奔到了内堂。戚少商被追命猛地这一拉一奔,幸好还是练过仙法,就不怎样,否则依着追命的神速,谁的小命也要断送。跑到了内堂,追命就向楼上叫道:"师傅、师兄、师弟,戚酒鬼回来了。"戚酒鬼这个名字,还是追命在和戚少商喝酒的时候,看见戚少商和自己的酒量同样的好,追命也就为戚少商取了这样的绰号,戚少商也欣然笑纳了,和别人为自己取了"九现神龙"这个称号的时候一样。无情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戚少商回来的有些消息,只是不敢确定,刚想去查证的时候,就听见追命在楼下叫。就坐着藏有暗器的轮椅到了楼下,看见了戚少商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无情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无情终于知道了自己对戚少商是怀着什么的情感。现在也是时候对戚少商说了,否则就有些迟了。但是,得找一个时间。
戚少商看见了无情众人都是笑眼盈盈,唯独没有见到铁手,有些奇怪,知道他虽然不任职了,但是每天早上还是会来六扇门,就问了诸葛神侯,说道:"大统领,铁手呢?"诸葛神侯见到戚少商回来,脸上莞尔一笑,摸着胡须说道:"小商,你回来就好,铁手去南方了,那里有了瘟疫,皇上就派他去了。"一众人就都坐下,戚少商就暗自寻思到,这几日的奏章没有听说瘟疫一事,得叫人好好的查一查,如果是隐瞒不报,这回,又要杀很多的人了。想到这些,戚少商也坐得不安稳了。可是,现在还是在六扇门,得要和他们说说这几年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见到了哪些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这样才不会让他们怀疑,当然,隐去了自己和顾惜朝的事,还有自己做了天帝的事。把事情的零碎又添了很多没有的告诉了他们,这才了了。众人听了,也才不去再问戚少商了。可是坐在堂上的诸葛神侯却感到戚少商有些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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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好像多了一点从前没有的东西,但这种东西是什么又是说不清道不明,但仔细寻思来,这种的气,或许连当朝天子也没有,想来,这恐怕就是真正的帝王之气吧。可是不知道,戚少商从哪里找来的这样的气,虽然说他从前在江湖中,一呼百应,可是还是有一股草莽之气,他的外号叫做九现神龙,也是条草龙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真龙,而这三年过后,他去了一个叫做玉田的地方,学得了一身真龙之气。如果他和当今天子比较起来,他还有几分帝王之象。诸葛神侯在细细的观察着戚少商的一举一动,忽然觉得,如果当朝的哪位王爷当中,有戚少商的这种气的人,该是多好。可是遍眼寻来,却难以找寻,这几年,是知道了。
天子一心沉迷于绘画和他新创的瘦金体,还有三不五时就出宫寻花问柳,尤其是到矾楼,找一个叫做李师师的名妓。而那些个皇子王孙也极不争气,整天只知玩毬和斗鸡走狗、跨马飞鹰,而不去操练,北方边界的战事,是一天比一天更吃紧了,上个月,又被辽国占了一路。在那一役中,本是战胜的,可是,那一路还是被天子送给了辽人,底下的百姓,更是哀鸿遍野。诸葛神侯看着这些想到要是在七年前,傅宗书篡夺了权,只怕还好些。于是,这几年又开明了很多,只是现在新的丞相,叫做蔡京的,他也是想篡权。可是上次的傅宗书的教训还在眼前,便收敛了许多,不敢去做。可是,彩京毕竟比傅宗书老练许多,他在江湖和庙堂都有千丝万缕,在江湖之上,有在金风细雨楼的白愁飞,而在庙堂之上门生遍布,和自己分庭抗礼。现在有了戚少商,就可以用他在江湖上的势力,和蔡京的对抗,现在,自己也想在宋室倾颓之后,在群雄逐鹿的时候,有一席之地。现在招揽上了戚少商,想必可以夺到江湖的半壁江山吧。
诸葛神侯正在打着心里的如意算盘,就听见戚少商问:"这次的瘟疫严重吗?"戚少商毕竟想先知道瘟疫的情况,也好去处置。诸葛神侯听到了戚少商的问,也很奇怪,怎么现在的戚少商也管起这样的事了,原来这样的事他都是交给他手下的人去管的,从来不亲历亲为,就对他说:"严重啊!可能是上天降灾,看来又要去祭天了。"戚少商这时才知道,不是底下的臣子知情不报,而是名号为天子的赵佶小儿没有报上来,让百姓受苦了。在人界的事,天界的人有两种方法可以知道,一种是明道,一种是暗道。明道是人界的名号为天子的人祭了天,天界的人就一层一层的报上去,直报到天帝的御前;暗道则是天帝在人界派的探子,他们就看了事,看了有没有隐瞒不报的,他们之后就会将人界这个名号为天子的人隐瞒不报的报上去。如果隐瞒不报的太过严重了,就会降下天灾来提醒人界的这个名号叫做天子的人。可是戚少商想了想,自己和顾惜朝都没有下过诏书,要去处罚人界的这个赵佶小儿。有些奇怪了,便想叫人来查一查,可是现在又在六扇门,不好得叫人来查,得要回到家去,和顾惜朝商议一下,叫了人来,才能办。就和诸葛神侯、无情、追命和冷血在一起闲聊,本来,诸葛神侯和无情是很不喜欢没事闲聊的,但是今天是由于戚少商回来了,也就放下了手里的事,和戚少商说起了这三年以来的事。
而在家里的顾惜朝,门前却是人头攒动,杜鹃和锦鲤站在门口,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刚从天界下来,不知道人界现在是怎么回事。顾惜朝就让青岚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楼的堂里。巷子里的人见到这间从没有人的房舍,今天却来了这么多的人,有些奇怪。其中的有人知道这是六扇门戚捕头的房舍,知道戚捕头在三年前就失去踪迹了,到现在还未回来,现在看见他的门前突然车水马龙,可能是回来了,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不是发了大财?顾惜朝坐在椅子上,就点了那些官员的名字,让他们一一进来禀报。报的依然是一些琐事,不甚重要,没有两个时辰就理清了,他们也回去做事了。说完了事,见已经是正午了,在和臣子们商议政事的时候,就叫杜鹃和锦鲤拿了些银两去买粮米和肉菜,现在她们已经回来了,正在后院的厨房里蒸着饭,洗着菜,准备要弄午膳,锦鲤做完了手中的的事,就对顾惜朝说:"陛下,人界没有天界的珍馐美味,你还是将就着吃吧。"听了锦鲤的话,顾惜朝也不奇怪,就点了点头,对锦鲤和杜鹃说:"你们在这里,就叫我做公子吧,不要叫我陛下了,也不要叫天帝为陛下了,可以叫他为戚大侠。"杜鹃和锦鲤答应了。顾惜朝就到楼上去,把两个孩子抱下来吃中饭。
这个时候,戚少商回来了,他进了家门,顺手就把门关上。原先是诸葛神侯想要留他在神侯府里用饭,可是戚少商以要收拾一下家的托词,而推辞了。这就回到了家,到了后院,见到饭食已经做好,现在这样戚少商觉得很好。从前没有家的时候,回到家里厨房里的灶是冷的,全部东西都是冷的,感觉到很凄凉。现在回到家里,东西都是热的,青岚端来了热水戚少商就卷起了袖子,洗了手,脱了外衣,就到了后院,看见顾惜朝抱着两个孩子下来了,就上前去抱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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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抱着阿琪,就对他说:"阿琪,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让顾爹爹生气?"阿琪拉扯过来戚少商耳边的珠子,就对戚少商说:"戚爹爹,阿琪和姐姐今天很乖,没有惹顾爹爹生气。"戚少商听到这些,手里抱着孩子,觉得很满足。在人界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回到了家就有热的饭可以吃,还有热水,从前的这些可不这样,饭食是随便找一家酒楼就应付过去了,回到家里只是四壁凄凉。戚少商和顾惜朝先喂了孩子吃了饭,再各自吃了。
吃完了饭,顾惜朝就问:"少商,你下午还去不去的,不去就陪着我批阅奏章。"戚少商想了,也好,上午就和诸葛神侯告了假,下午就在家里,陪着顾惜朝批阅奏章,还有去看看明玉别居建好了没有,建好了,就可以搬到那里。下午就陪着顾惜朝批阅奏章,直到了接近傍晚的申时,门外有了一个人,就对里面的人说:"陛下,小臣来送明玉别居的单子。"青岚就开了门,让他进来,那个人就来到了堂下,杜鹃见状就上前来问道:"你有什么事?"那个官员就说:"小臣是想告诉二位陛下,人界的驻跸之处,明玉别居已经建好,还有各色摆设也已摆齐,就等二位陛下入驻了。"听了那个官员的话,杜鹃就上了楼,到三楼去通报。到了三楼,就对坐在桌边商议事情的两位陛下说道:"戚大侠、公子,下面有个官想见你们二位,说是明玉别居已经建好,就等二位陛下入驻了。"听到了这个,戚少商感觉很奇怪,就看着顾惜朝,顾惜朝淡淡一笑就对戚少商说:"少商,这是我叫他们这样叫的,我不想在下界暴露我在天界的身份,想看看到底世人是怎样对待我的?"戚少商听了顾惜朝的话,就对他说:"惜朝,我很担心你又会被别人糟践,我不想看到这个。"顾惜朝放下手中的奏章,就对戚少商说:"少商,我只要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你不糟践我,尊我重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能奢求了。"顾惜朝听到戚少商这样的护着自己,也是除了母亲之外,别人从没有过的,便有些感激。现在想了,别人真的不重要,戚少商对自己这样的好,现在就对他一样的好就行了,知道了戚少商的大侠身份还有用处,就为他留着。顾惜朝的话,好像是一枚定海神针,霎时就把戚少商的心海镇得平静了。
戚少商就点了点头和顾惜朝就就轻脚轻手的下了楼,只因为两个孩子玩累了正在睡午觉。到了楼下,戚少商看见是前不久派到下界的那个,就坐在堂上。那个官员就对戚少商说:"陛下,现明玉别居已经建好,就等二位陛下入驻了,臣现在来交旨。这是物品清单,请二位陛下过目。"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纸来。戚少商拿了过来和顾惜朝看了看,看到数目符合了,就对他说:"朕和皇后明天就入驻。你就下去吧。"说完,那个臣子就作了一个揖,对戚少商和顾惜朝说道:"二位陛下,小臣告退。"说完就退出了堂。戚少商看着这张单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对他说:"你,回来。"那个人刚转身要出去,听见戚少商叫自己就站住了,回过身来,对戚少商说道:"陛下,还有何事?"戚少商就问道:"温泉的水引好了吗?没有引好,就动动地脉,把现在人界的皇帝赵佶小儿宫里的那股泉调来。"戚少商今天一早听了六扇门中那些人的话,知道赵佶整天醉生梦死,不务正事,也是时候夺去他的东西了,原先是想夺了他现在掌管得这一国,来给顾惜朝治治看的。可是现在看到顾惜朝也不醉心这些了,现在他最大的嗜好,就是逗弄两个孩子,而把奏章都丢来给自己批阅。只有自己没办法批的那些,才拿给他看。
那个人就对戚少商说:"是,陛下,小臣这就去办。今晚就可以移好。"只要有陛下的口谕,一层一层的批下来,再叫冬阁的人来,只要一晚就可以了。也就去做事了。戚少商和顾惜朝批完了奏章,就到了楼顶的瓦上坐着,看着京城的繁华之景,戚少商曾经看了天书,下来人界后,又听了六扇门的人如是说来,觉得宋廷不长久了,就真的如天书上说的,没有几年了。就和顾惜朝懒懒的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景象,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才飞身而下,到了后院的小屋子里去吃饭。
在神侯府后巷,追命买的小院子里,李坏这一年,从去年的九月伤好了之后,就凭着身上的功夫到外面当了一个武师,现在回来了。李坏买了很多好吃的,追命就也被他叫来了,一起吃着饭。追命就对李坏说:"听说你要搬去镖局住,是吗?"今天去镖局的时候,就听有人说李坏要搬去镖局了。李坏听了崔略商这样说,心里也觉得住在这里很好,不想搬,搬了也麻烦,就对崔略商说:"略商,我在这里住的很好,为什么要搬?"听了李坏的话,追命的心才平静下来了,看来,自己是有些爱上了这个叫李坏的人了,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玩世不恭的,可能是都有这样的性情,才喜欢上他了吧,想到这些,追命心里就是一阵暗乐。听到李坏已由最早时候的崔略商改作了略商,这种亲昵的意味,是很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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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希望他也喜欢自己吧。抱着这样的心思,崔略商用了饭,又喝了一点酒,才对李坏说:"李坏,看来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现在这种暮春的时节就是这样,李坏就拿了一把油纸伞,递给追命,说道:"略商,你拿着它吧,别被雨淋着,着了凉。"追命就拿了过来,轻轻的对李坏点了点头,就从屋里走出去,出了院门,想要回到神侯府去。
戚少商和顾惜朝批完奏章,身子也乏了。顾惜朝就叫青岚把热水提上来,和戚少商一起洗了,然后又洗了孩子,才睡了。戚少商知道,除了做这些,明天还要到六扇门去告假,要搬着东西去明玉别居。另外,还要在明玉别居和这里的地下修一条暗道,这样才好。回来到这里,就可以通过暗道去见顾惜朝和孩子了。加之,顾惜朝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这样做,有些偷情的意味,有些令人想入非非,但是在心里又很激动。顾惜朝曾经说过:在天界正大光明的相守,未免几年后就相互厌倦了,在人界,不是光明正大,有些偷偷摸摸的意味,反而还长久一些。这样,大概可以让爱更长久一些。知道了他想的,可能是他见到自己是一个风流之人,不专心的缘故,对自己没有信心原因吧。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自己何尝不是对他没有信心,只是在三年前两人的一时冲动,就在一起了。想到还有下辈子,顾惜朝也有下辈子,想到了一些事,不为之害怕。
顾惜朝抚着戚少商的肩,正要睡,就看见戚少商正在想着事,就没有打扰他,让他继续想。看着他的英武的面容,强健的身躯,无不为之怦然心动,看着他的身体,脸也热了起来,知道自己又脸红了,便在自己的心里暗啐了一声,只在心里说:"顾惜朝啊!顾惜朝。你怎么总是这样,还没有上辈子的胆子大了,孩子都会叫人了,怎么还那么青涩,连他的身体都不敢去看。有这样,难怪只能做他口里的孩子的娘,做不了孩子的爹。"现在心里有些暗怨戚少商,只怨他男子之气太重了。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就和男孩子在一起摸爬滚打的缘故,而自己从小是生长在女子之中就有女子的文静之气,而不像戚少商那个土匪。土匪果然是土匪,改不了身上的那股江湖气,而自己虽然也有江湖气,但始终还是很少,比不了戚少商,归根到底,只是一个墨客,一名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