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出了海关,我推著行李走出机场,然後在接机的人群里找到了写著自己名字的拼音的牌子。
举牌子的是个高大的男人,一头金发,戴著墨镜,穿著很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慵懒的靠在身旁的柱子上。
见我走来,他缓缓的直起了身子。
"杜默?"
我点点头,看著他的脸,有些疑惑於那让我十分熟悉的轮廓。
他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拿下了墨镜:"我是格雷•J•拉菲尔,很高兴见到你,我亲爱的......"
我没等他说完,就放开行李,泪流满面的扑了上去:
"大哥......"
他抱住我,轻轻的吻了吻我的头顶:"欢迎回来,雪莉......"
时间先回到一个星期前。
飞机顺利的抵达上海後,我坐机场巴士到苏州,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本以为会遇到一场家庭风暴,毕竟无缘无故的失踪了1个月,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开门後迎来的不是怒骂,而是铺天盖地的签证资料。
"这是什麽?"我瞪著这些白花花的纸片,手里拿著唯一幸存的行李──手提电脑。
老妈坐在沙发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在意大利玩了一个月,你还真乐不思蜀啊?"
"??"
我满头问号的看著她。
"要不是你朋友打电话来,我们差点就以为你失踪而报警了!"
"朋友?"
我认识的意大利人也就艾伦娜,但应该不是她,她不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难道是狄修斯?以他的身份和权力的确很容易就可以拿到我的全部资料。算他还有点良心,没让我成为失踪人口。
"你这小孩也真是的,玩的再怎麽疯也要打个电话回家啊,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我们又不会阻止你去意大利旅游!"
老爸在老妈旁边附和到。
"呵呵......对不起......"
强权面前我还是先低头吧,不然准吃不了兜著走。虽然在意大利的一个月里我连电话线都没摸到过。
"算了,回来就好。"强势的老妈颇具领导风范的挥了挥手,"你先把桌上的资料看一下,明天就去上海的美国大使馆面签。"
我有些傻眼:"我去美国干嘛?"才从国外回来,我都还没好好休息过呢!
"你有个远房表哥邀你去他的公司暑期实习,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让你有些工作经验。拉菲尔集团可是美国10大财团之一,世界500强前20,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我随意的翻了翻资料,疑惑的问:"我们家有在美国的亲戚麽?不是都在国内吗?"
"谁知道!可能有吧。"老妈没好气地给了我个白眼。
"还是个老外?"
我斜著眉毛看著她,资料上的邀请人明显的是个外国名字。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废话!"
"你就不怕是人口贩子?我被卖了怎麽办?"
"我已经请人调查过了,的确是拉菲尔集团的邀请,所以你就放心吧。况且,你不把别人卖了我都谢天谢地了,还指望别人能卖你?"
那个,最後这句话到底算是褒还是贬?
我眨眨眼,有些郁闷。
"什麽时候去?"
"机票是下星期一。"
"这麽快?我才回来,都还没好好孝敬你们,晚点行不行?"
"得了,"老妈大手一挥,"少来这套,我还不了解你,你想我们是假,想在家大吃大喝才是真吧?"
"嘿嘿......"老妈果然了解我。
"这实习对你将来找工作有很大帮助,你就乖乖去吧。"老爸说。
"嗯。"
我随意的翻了翻签证资料。虽然很想呆在家里,但狄修斯很有可能会追过来,所以去美国实习反而比较安全。
"嗯,我知道了,资料我会看的,现在先去休息了。在飞机上我快要累死了......"
没等爸妈的回答,我就抱著唯一的行李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海签证。
33
签证很顺利的签了下来,本来还想在上海逛逛,却接到杨静的电话,只能买了火车票返回苏州去见她。
走进约好的必胜客餐厅,才发现在的人不仅仅是她,还有以前的高中同学们,原来这竟是一场同学聚会。
看见我,他们都很兴奋,一个个的来打招呼。
"好久不见,杜默,听说你小日子过的不错啊......"
"这麽久都没回音,你小子也太不够义气了,混哪去了?"
"哟,咱们家的杜美人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你刚从意大利回来,好玩不?"
"呵呵,还可以吧......"只不过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心酸的想。最近老碰到倒霉的事,过几天应该去庙里拜拜,去去霉运。
杨静坐在我旁边,等同学都散去後,才冷冷的瞟了我一眼,低低的发出了个冷哼,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杜默,回去後给我说清楚,这一个月你在意大利到底干了些什麽,我可没他们那麽好糊弄!要知道,我两只眼睛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你被绑架的全过程。"
"呵呵......"我干笑。
"到底怎麽回事?你真的吓坏我们了,我和方逸风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去报警,警察却以为我们是恶作剧......你明白我们的感受吗?"
杨静低著头,眼角闪著泪水。
我心中一震──第一次,看到如此软弱的她,她是真的担心我。
我伸手抱住她,轻轻的拍著她的背。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明天,约方逸风出来吧,我会给你们详细解释的。"方逸风并不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所以这次的同学聚会里没有他。
杨静点点头,还想说什麽,同学的调侃声却在这时响起:"小两口肉不肉麻啊,粘得这麽紧,这不是让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嫉妒吗?"
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和杨静从高中时期就假扮情侣,是班里公认的一对。
杨静抱住我,猛地抬起头来,差点撞上我的下巴,然後凶巴巴的对那同学说:"我们乐意,你管得著吗?"
那同学一愣,还想说什麽,但也许是想到了杨静以往的凶悍,只能在众人怜悯的注目礼中灰溜溜的拿起桌上的匹萨啃了起来。
我低下头,偷笑。
杨静不愧是杨静,还是那麽有震撼力。
热闹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一小小的插曲而受到影响,风卷残云的将眼前的美食一扫而空後,我们又去KTV鬼哭狼嚎了一阵,到了半夜,我才在杨静的搀扶下,醉醺醺的回到了家里,倒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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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门铃和手机铃声的双重摧残下,我痛苦的爬起床,宿醉的痛苦让我的头痛的就快要掉了。
摸起手机,按了接听,杨静的鬼吼声震的我差点耳聋:"死杜默,你在哪里?在干吗呢?"
"家里,睡觉。"
"靠,你是猪啊,都下午两点了。快给我起来开门,没听见我按门铃吗?我和方逸风都在你家外面。"
"是,是,是......"
挂掉电话,才拿起扔在地板上的T恤,眼前突然一黑,我又倒在了床上。与此同时,门铃和手机又拼命的叫了起来,我的头更加痛了。
等低血压过去,我连忙快速的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起身开门。
门外的杨静黑著一张脸走了进来,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倒水!"
"是是是,大小姐。"
我示意方逸风也坐到沙发上,然後去厨房泡了两杯茶端了出来,才得到特赦顶著乱糟糟的头发去卫生间梳洗。
舒服的洗了个澡,头痛症状有所减缓,我从厨房找了些吃的,然後和他们坐在一起。
"说吧,我们都等著听呢。"等我吃完,杨大小姐命令道。
我点点头,和他们大概的描述了我这一个月在意大利的倒霉经历,但省略了南瓜的三重性格以及我和他之间发生过的肉体关系。
听完後,他俩都有点目瞪口呆。
"这麽说,你是被艾伦娜他哥哥当成前世的恋人了?"
我苦笑的点点头。
"他哥哥,这里没问题吧?"方逸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也很怀疑......"
"你辛苦了,杜默。"方逸风安慰的拍拍我。
"真没想到,艾伦娜的背景居然这麽不简单,平时完全看不出来......"杨静若有所思的看著我,突然大叫一声:"杜默,你是逃出来的吧?"
我点点头。
"那你还这麽悠哉游哉?"
"嗯?"
"既然他是黑手党,那肯定不会这麽轻易就放过你,如果他来这里抓你怎麽办?"她站起身,抓著头发烦躁的走了一圈,"我们快报警吧,由警方保护你比较让人放心。"
"嗯,嗯!"方逸风在旁边附和的点点头。
"都说是黑手党了,叫警察有用吗?他可不是一般的黑手党,还是欧洲金融业的老大。"我的这句话让他们俩更为焦急。
"那怎麽办?"
我看著他们焦虑的神情,心中一暖。危急时刻,能有这样关心在意自己的朋友,真得很幸福。
"放心吧,还有几天我就去美国了,应该能拖延点时间。而且我有预感,在那里有能够保护我的人。"
"美国?"杨静和方逸风异口同声的叫出声,"你去美国干吗?"
"实习。"
他俩顿了一下,然後一起扑了上来。
"快说,到底怎麽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小子,什麽时候找了去美国的实习?我怎麽不知道?"
於是我又将自己富有传奇色彩的找到实习机会的过程和他们说了一遍,说完後,他俩像打量稀有动物似的看著我。
"你......真不知道你这样到底算是运气好还是差......"
我苦笑:"我正准备去庙里拜拜......"
两人同时赞同的点头。
"行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後的事以後再去想吧。你到了美国不要忘了和我们联系,有困难一定要说,知道不?"方逸风拍著我说。
"嗯。"
杨静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现在也只能这麽办了,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吧。杜默,既然只有这麽几天空闲时间了,你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战斗,不是吗?"
"嗯。"我才想点头,却突然看到杨静不怀好意的神情,连忙防备的问:"你想干嘛?"
杨静朝我灿烂一笑。
"今天天气这麽好,我们为什麽不出去逛逛呢?"
"......"
於是,接下来几天,我和方逸风成了帮杨静拿东西的跟班,痛苦的陪著她逛遍了苏州的大街小巷。
从某方面来讲,女人果然是种恐怖的生物。
7月23日,饱受了杨静一个星期的摧残後,我迫不及待的提著行李上了飞机,独自飞向遥远陌生的美国。
也许是应祸得福,我做梦都没想到,拉菲尔集团的总裁,居然是我前世的大哥,也是邀请我去实习的人。
因为激动,我在机场流著泪抱住他,事後却被他笑话了好一阵子。
34
我跟著格雷,也就是我前世的大哥去了他的公寓,开门的时候,他神秘的对我一笑:"这里面有个惊喜正等著你。"说完打开门。
我将信将疑的跟著他跨了进去。
"回来了?人呢?"
突然其来的男性的低沈声音让我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公寓里还有别人,可惜大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
"这不是来了吗?"大哥稍稍移动身体,我得已看清之前说话的人。
黑发黑眸黄皮肤,很典型的东方人,脸孔英俊,身材也十分高大,几乎和大哥不相上下。在我好奇的打量著他的同时,他也正眼神锐利的打量著我。
"大哥,这位是?"我看向大哥,希望他能介绍一下。
大哥放下我的行李,径直走到那人面前,搂住他的腰覆上自己的唇就是一个激烈的热吻。而那人也没有反抗,热情的回应著。
我目瞪口呆,虽然知道国外都有亲吻礼,也早已见怪不怪,但普通人会见面就嘴对嘴的热吻吗?这应该是只有情人之间才干的事吧?前世时大哥明明看起来很正常,怎麽这一世居然就成了个同性恋?还是他其实是男女通吃?
热吻完毕,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大哥这才想起我,向我介绍他怀里的人:"夏书缘,我老婆。"
"......"我傻傻的盯著夏书缘看了半天,才有些尴尬的朝他笑笑:"你好,大......嫂?"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个称呼砍我。"我是杜默。"
"嗯。"夏书缘应了一声,看来是接受了这个新称呼。
当我松一口气以为过关时,却发现他走过来凑近我的脸然後严肃的看著,於是我的神经又开始紧绷。他既然是大哥的另一半,怎麽说也算是我的亲人,留个好印象是应该的。正当我绞尽脑汁的想怎麽才能留个好印象时,夏书缘的一句话让我的大脑一下呈空白状态:
"好久不见了,小妹,我很想你......"他摸了摸我的头,爱怜的看著我。"这张脸都没怎麽变呢,还是这麽漂亮。"又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脸。
会这麽叫我的在记忆里只有一个。
"二哥......"还没等我感动的扑上去,他就表情一变,邪邪一笑,用我熟悉的口吻说:"不过你现在是男人了,长了这麽一张脸也太祸害了。男生女相,蓝颜祸水。怎麽投胎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要改变相貌呢?也太笨了吧!猪都比你聪明!"
於是我脸上的感动变成了凶狠,举著拳头朝他冲去:"靠!莫非你这混蛋!嫉妒老子的美貌你就直说,我不会鄙视你的!"
"啧啧......"二哥笑眯眯的摇摇头,轻易的化解了我的攻击,抓住我的手把我押在了沙发上。"怎麽能对哥哥使用暴力呢,真是个不乖的孩子。还有,年纪轻轻居然就有健忘症,哥哥我叫夏书缘,记住了。"
我恶狠狠的瞪著他,瞪著瞪著,眼里的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二哥,真的是二哥吗?我不是做梦吧......"
二哥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把我往他怀里带:"嗯,是我。我们都回来了,我可爱的雪莉......"
我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上,鼻尖萦绕的熟悉气息让我渐渐安心,这才想起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我推开二哥直起身,看看他,又看看大哥,脑中一片混乱。
"大哥,二哥,你们......"那火辣辣的热吻场景在我脑中不停的重播。
"现在才发现吗?"大哥走上前拍拍我的头,"还是那麽迟钝。"
"你们......"我看看这,又看看那,有些茫然,好不容易才从混乱的脑中组织出了一句话:"从什麽时候开始的?难道......"不会是在前世就有奸情了吧?
大哥二哥很有默契的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前世我们就在一起了,只是从来都是很小心的没有让你还有父王母後发觉。"
"我很爱他。"他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说道。
"前世因为是兄弟,我们到死都没有在一起,如今所有的阻碍都不再存在,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大哥握住二哥的手说。
"虽然我们很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但是你不愿意的话也不会强迫你,因为你永远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不,现在应该叫小弟了。"二哥到现在仍不忘调侃我。"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们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