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断玉坐在他身边给他扫着背顺气,明明都吐空了,可还干呕着,不像是吃坏肚子的样子。
“我不想吐了。”喘了半天,才感觉好一点,拉了一下石断玉的衣袖示意他拿水给他濑口。突如其来的怪病,让两人不知所措。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石断玉猜想是昨晚恩爱时破晓冷着肚子了。
“还是胃闷闷的,喉咙疼,其它还好。”沙哑着嗓子说。
石断玉听罢,想尽办法在云微回来前让破晓舒服一点,可惜各徒劳无功,休息不了多久,破晓又会干呕起来,直到云微回来为止。
“没事,这很正常,过一两个月就好。”云微匆匆赶到,把了一下脉就说。
“正常?他吐得这么厉害,还叫正常!”听他吊儿郎当的话,好脾气的石断玉也给他气怒,忍不住向他吼道。
“呃……这个,他这叫积劳成疾、胃、胃寒,嗯……我给他煎一些药养养胃,他还想吐的话给他一些梅子吃吧。还有,让厨房给他炖些补品,别吃寒凉的东西,他就算吃不下,用灌的也得吃下去,不能让他缺乏营养。”云微有点心虚的交待道。
幸好两人都注意在病情上,没留意他,云微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破晓三不五时的反胃干呕,都呕成习惯了,石断玉则随时随地带着梅子在身,他一吐就给他吃一颗,久而久之,破晓开始嗜酸起来了。
最近,石断玉发现破晓这个把月来上早朝都会很快就回来,回来后都不见他像以前一样忙着看公文,而是陪着他到外城玩,偶尔“胃病”发作休息一下外,其余时间都用在他身上。
这种日子石断玉可说是幸福得不得了!
在花朝节的第二天,破晓如常的早起上朝,帮他穿上朝服后就想像往常一样再睡回去。昨晚花朝节,他和破晓都玩得很晚,所以有点精神不济。可破晓却突然拉着他,热情的送上一吻,直到两人都脸色潮红就快断气才分开。
“断玉,别再睡了,去找云微,他说有事要你帮忙。”吻后,破晓像平时一样交待了他一句,看了他一眼后才离开。
石断玉心里暗自奇怪,带着疑惑去找云微,却见他早已在院门前等候着他,领着他上了一辆装满行李的马车。
“云微,你要搬家了吗?”石断玉的直觉反应是云微要离开破晓王府,找他帮忙。
“等出了城再说。”云微瞟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说。
这让石断玉由疑惑变成不安,随着马车驶出华丽的内城,离开热闹的外城,他就更不安了!直到马车驶到郊外,离城十几里才停下,他们徒步上到一个山岗上,那里可以看到整个京城。
“断玉,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难得的,云微很认真的对他说。
“为什么?破晓终于都厌倦我了吗?”或许早已有心理准备,直到此刻,他仍然保持着冷静。“他应该亲口告诉我的……”原来那是告别的吻,毫无准备的就要他离开,一下子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不是!你别误会破晓对你的爱,那是对他的侮辱!”不等他说完,云微就斥责回去。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石断玉双眼发红的看着城门,他很想回去,却开始害怕,害怕破晓真当面拒绝他!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他对你的感情吗?他已经爱上你了,在不知不觉中,你难道感觉不到吗?他对你的依赖,在你面前绽放的笑容,温柔的眼神,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云微把被风吹乱的发丝绕回耳后,叹息道。“他不想你被轩辕杀死才让你离开的。我不该说的都告诉你吧!轩辕从没对破晓死过心,最近更是变本加厉,想至你于死地,所以破晓才会每天陪着你,有他在,轩辕的人也不好下手。今天,是我和破晓商量好的,趁着轩辕上陵山祭祖,不能开杀戒才能放心送你离开。他不亲自送你,无非是怕不舍,别枉费他对你的一番心血!”
云微站在背风处,看着石断玉默默垂泪也替他们伤心。
“那以后我都不能再回来吗?”他不舍、万分不舍,他承诺过破晓永远都陪在他身边的!
“只要你有本事让轩辕对你有所顾忌,不能随意杀你,你自然能回来!”
“那要我怎样做?”擦去脸上的泪水,问。
“以你的武功可说是天下无敌,何不去参加武林大会?成为武林盟主,手下有各国几万武林人士听命于你,轩辕还敢随意动你吗?不过,轩辕也派出了人马去抢夺盟主之位,到时你就要提防他们了,那些人可是会不择手段的!”这层他们早已想好,就怕石断玉不问。“另外还有一条路可走,还记得绿碧的宝石山吗?那山头就要公开竟投了,如果你能拔得头筹的话,不怕成不了甲富一方的大商贾!”
“总之,你的名气越大越安全!”他和破晓最后的结论就是这个。
“我明白了。”
“明白那就走吧!”当云微以为他想通,会上马车离开时,石断玉却坐了下来,呆滞的看着京城。
云微看他沮丧的样子,只好也坐下来陪他,同时也在受破晓所托,要确认他真的离开为止,他才能回王府去。
而石断玉则痴痴的等,等破晓会从城里出来,不是等他的挽留,而是想告诉他一声: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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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云微慢悠悠的逛入静院,就见破晓穿着朝服趴在坐在院中凉亭里,亭中石桌上有一壶酒,怕是昨晚喝醉了,才会在这里睡吧。
“破晓,醒醒,在这里睡会着凉的!”快步跑进亭中,担心的说。
“我没睡。”谁知他才靠近,破晓就已经坐正身子看着他。“送走了?”
“他在山岗上坐了一晚,才刚走。”看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云微摇头叹息。如若不是时势逼人,有情人又怎会生离呢?“你没喝酒?”拿起沉甸甸的酒壶,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在这种伤感的时候保持清醒。
“我怕我醉了反而会追出去……”看着二人共住的房子,仿佛看见石断玉笑着从里面走出来,连忙伤感的别开脸。
“他会回来的!”云微安慰道。
“……他不会回来!我相信外面会有更加值得他爱的人等他,他会忘记我的,会得到幸福的!”破晓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视线无论落在哪里,都会出现石断玉的身影,人终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洒脱。“而且,我也不想他继续留在我们的世界里,每天面对你讹我诈的日子,让他的纯良抹杀,剥夺他的快乐。其实,我早就后悔当初在察觉他的感情时还留他在身边,或许当时就把他赶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有可能断玉会因你的拒绝而一蹶不振,这你有没有想过?至少,现在他认为还有希望,可以和你长相斯守的希望!”云微看着他,心里叹息可怜他连期待的勇气都没有。“我相信他会回来!”作为好友,至少他能帮他期待,送上自己的祝福。
“只怕我等不……恶!”话还没说完,破晓又觉一阵恶心,忙冲出凉亭在树下干呕。
“好了、好了!别伤心,对你的身体不好!”云微也走到他身边为他把脉,劝道。
“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我最近觉得肚子里有一块硬东西,是不是得了肿瘤?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缓过一口气,破晓说出自己这几天来的疑惑。
“不是,你没病,你是怀孕了!”云微很严肃的向他宣布道。
“你再说一次!”破晓苍白着脸,完全认为云微是在给他开劣质的玩笑。
“你怀孕了,刚好两个月!”依旧认真的回答。
“再说一次!”破晓手掐住他的脖子,冷道。
“你怀孕了!”噢!他真的想杀了我?云微因缺氧而红了脸,但依旧坚定的说。
“再说一次!”力道加多三分。
“你、怀、孕、了!”呼吸困难中!
“……”
“你……怀……孕……了……”大脑缺氧中!
“……”
“你怀孕了!”呼吸恢复中!
“……”
“你怀孕了!”摸摸瘀青了的脖子,得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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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皇朝永兴一年三月初,破晓王爷身患重病,秦请离京一年在外治病,后其下落不明!
话说回来,石断玉离开京城后,按云微据说的先到前绿碧现在改名同安县,去竞投宝矿山。他们给他收拾的行李里有大量的银票,他认得出,那里除了皇帝赏他的十万两黄金的银票外还有破晓收在暗柜里的小金库的一部分。
破晓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给他准备好一切,而他竟迟钝的没有发现!
为想与破晓早日团聚,他更是加快脚步,让马夫没日没夜的赶路,才半个月,已经走了大半的跟,眼看着再过四五天就到了,可马夫却受不了!连续半个月的颠簸,马夫只是普通人,这样赶路当然受不了。石断玉见他也确实太累,只好停下一天,给他休息。他也可洗洗一路的风尘。
停下的地方可说是个大镇,虽不比凉州城大,可也很热闹。坐在临街的窗边,叫上两碟小菜一壶清酒自斟自饮,回想起半年前在凉州城时还和破晓一起有说有笑的,遇上了何允强抢民女,自已下去管这事儿时,破晓也是坐在窗边像这位置敬他一杯嘲笑他的多管闲事呢!想起那一幕,想起破晓的笑靥,心里就是一阵酸痛,他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见他……
这些日子没有破晓在自己身旁他一点也不习惯,连觉也睡不安稳,身边空荡荡的,让他害怕,怕……怕从此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他!所以他日夜兼程的去同安,加快让自己成为地朝廷来说举足轻重的人物只为能早日回去!
“放手!你们别拉拉扯扯的,你们不能带他走!”楼下传来一把浑厚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不会又有人强抢民女吧?好奇之下,石断玉倚在窗边向下看。哦?左眉一挑,不解楼下五六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围着两个青年做什么。这年头,不会连男人也有人抢吧?
石断玉这回倒是不急,先看看下面的事儿自己能不能管,值不值得管吧!现在破晓不在身边,这种事儿闹僵了,对他可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老子欠了我们钱,现在死了,他典家卖铺都还欠着我们八百两,今儿个是最后的期限了!他还不出来,当然就得跟我们走!把他卖进小倌楼还值几个钱呢!”其中有人喊话道。
“你们这样不是想逼死他吗?要他做小倌,他会受不了的!你们要钱,可以等我做了武林盟主后再还啊!”身穿灰布短打的青年,护着身后的白色儒依青年,求道。
“你这小子做武林盟主?哈……别笑死我们了!你要不现在给钱,要不把他给我们!我们可是有他老子的欠条的,你不让开,我们叫人请官府来,你就少不了牢狱之苦了!”另一个手执欠条的胖子,粗声道。
嗯?这人要和自己争武林盟主之位?口气可真大啊!先看看他的本事,再说吧。
“你!”灰衣青年气极,把手中五尺长的红樱枪往地上一戳,立刻入地三分,而那石地竟还裂开了一道大缝。
内力不错,确实可与自己一决高下。这人决不能与自己为敌,要怎样才能把他收为已用呢?跟在破晓身边多时,石断玉学得最多的就是为才善用和算计别人!都不知破晓是教好了他,还是教坏了他!
“邵武!”这时白衣儒生上前拉扯他,怕他真的和那些讨债的人动手。“我可以帮你们做工还钱,为什么非要把我拿去卖?”儒生不解的问。
“你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工?又要做什么时候才有还清我们的八百两?当然是把你卖了比较快!”第三个说话的债主高高瘦瘦的,说话声音尖锐刺耳。
“我可以给你们记帐,可以给你们做牛做马啊!”儒生红着脖子道。
“你书呆子念书念傻了不成?忘了你老子是怎么欠我们债的吗?就是因为不会做生意!我们哪还敢让你管帐?”第四个债主嘲笑道。
“我爹是给人骗的!方圆百里谁不晓得我孔家世代经商,做生意有赚无亏!我三岁晓计数,五岁管帐本,十岁做生意!如果不是让人眼红我家生意红火,找来骗子骗我爹,我爹也不会给活活气死,我家也不会家散人亡!说不定当中请骗子的就有你们的份!”看来儒生虽然文弱,可也不是好惹的,反口就回骂那帮债主。“如果你们肯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别说八百两,我还能让孔家东山再起呢!”
“吹牛谁不会!给你一个月,你还不给我们逃到天上去!废话少说,立刻跟我们走!”最后一个债主心急的想上前拉人。不过,给叫邵武的青年推开。
“会记帐的?我做买卖用得着,那就一次过两人一起接收好了。”听到这,石断玉喝干杯中最后一口酒,像半年前那样,从酒楼窗中跳到街上,正好挡在双方之间。
“你又是谁?”那高高瘦瘦的债主反应最快,首先发话。
“石断玉!”简单的道出自己的名字,并从怀中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道:“这公子欠的债我还了,找我二百两来!”
“等等!”叫邵武的把他伸出的手拦下,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是什么居心?凭什么替我们还债?”
“不能先等我给你们还了债再说吗?”石断玉从他眼中看出了妒意,回头看看那姓孔的儒生,果然长得眉清目秀,但和破晓相比,还差得远!他看了儒生一眼,耸耸肩表示他对他没有那种兴趣。
“邵武,我看这位公子不像坏人,先等公子帮我们还了钱再说吧!”那姓孔的儒生果然是商人,眼光比邵武敏锐多了。邵武听他的话果然没再难阻,但还是愤愤的抽起红樱枪,枪一横把儒生护在他身后。
“这银票真能兑现?”债主迟疑的接过银票来看,经过验证,证实是真的,才每人拿出四十两白银给石断玉,有点不甘的散去。为何不甘?因为卖人的钱远比还债的钱多嘛!
“现在能告诉我们,你为何会为我们还债吗?”邵武见人一走,就立刻追问。
“上楼再说吧。”对于邵武的敌意,石断玉一点也不在乎,率先回到酒楼,他的饭还没吃呢!
邵武和儒生对看一眼,无奈的只好跟着上去。
坐回临街的桌子,石断玉让店小二加多两套碗筷和上几碟好菜招待二人,直到酒菜上来才开口道:“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呢!”
给两人倒上满满的酒,也不怕他们不领情,拱手先饮为敬。
“我叫邵武,他叫孔雅生。”邵武自始至终都盯着比自己年轻英俊又风度翩翩的石断玉看,害怕一不留神,自己的情人就给别人勾走了。
“我叫石断玉,刚才也说过了。实不相瞒,我刚才叫邵兄要做武林盟主,那……让小弟为难了,小弟不巧也要去做武林盟主,而且非做不可!”石断玉看着左手的酒杯,看似不在意的说。
“你倒是老实,你是想就这件要让邵武欠你人情,放弃武林盟主的位置?”孔雅生是个明白人,他可不像邵武那样老实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