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烟投碧纱+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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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太说:[谢姐夫赐教,庆太定会记住的。]平原夜摇摇头,[诶~赐教不敢当,只不过把我和舞衣在一起的体会说给你们听罢了。]舞衣这时候从平原夜怀里蹭了起来,说:[夜,这句话……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平原夜说:[我是一个草民,而你是郡主,我们在一起了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却一心嫁给我,甘愿过穷苦的生活。][跟未来有什么关系?][未来就是,我们一样很幸福。][夜!]舞衣给了平原夜一个满怀的拥抱,笑得就像一个小孩子,平原夜也轻柔地将舞衣拥入怀,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凉平看了看旁边庆太,嘴角微抬,握紧了庆太的手。
[我们的未来也会幸福的。]庆太也笑了笑。
后花园,石台上。
舞衣大口大口地吃着月饼,被平原夜抱着,却始终不看凉平一眼,凉平心里堵得慌,不想因为自己让橘庆太和橘舞衣结怨,一直食不知味地看着头顶上圆圆的明月。
最后就见舞衣吞下了最后一口月饼,然后擦擦嘴,不看着任何人说:[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怎么高兴你们怎么办吧。]凉平差点被呛到,庆太从背后温柔地拍打着他的背,顺便也不看着舞衣说:[你想通了?姐姐。]舞衣也看着别处,[没有,不过你们的路还是你们来走,我是局外人,始终插不了手的。]拍完凉平的背,庆太端了杯茶给凉平喝,也不看舞衣说:[你要插手也没关系,反正你也阻止不了。]凉平滴汗,这姐弟俩还真就一个脾气,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对方一眼。凉平喝了一口茶,清干净了嘴里的东西,放下茶杯,叫道:[舞衣郡主。]橘舞衣闻言转过头,对上凉平的眼睛,眼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凉平慢慢地说:[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其实正如平原公子所说,就算不能改变命运,我也会努力让庆太幸福的。]舞衣垂下眼眸,叹了口气:[血十字啊……我可只有庆太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他一起。][凉?]庆太看着凉平从容自若的表情,惊住。
[我不是女人,自然不需要他的保护,相反的,我比任何人都在意他的安危,所以他有了什么事,救不了,就和他一起。]舞衣无言,平原夜笑着看着那两人。
[凉,我真为你骄傲。]庆太说完就朝着凉平的唇上啄了一口,然后抱着他。
凉平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现在的他觉得,谁在上在下又如何,都是快乐的事情,只要快乐就好了。
想到这,凉平把头埋进了橘庆太的胸膛里。
第二日,舞衣和平原夜打道回府了,舞衣又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大大咧咧地挽着凉平说着家常话,[其实庆太小时候啊,去了你那边就不想回来了,赖着爹把他带去,我就知道不正常。]橘庆太把凉平拉回来,说:[姐姐,快走了。]舞衣把腰一插,[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没过门就要赶我走了,去死吧小肥庆!][小肥庆就小肥庆,姐夫,快把她带走了啊。]橘庆太说着就去推她,平原夜从后面把舞衣拉住,低声温柔地说:[舞衣,回去了。]小鸟依人版橘舞衣:[哦~][后会有期了,庆太,凉平。]平原夜行礼。
[后会有期。]平原夜说完跳上马车,马鞭一挥,马车就向前走了起来。
凉平牵上橘庆太的手,[走啦!不知道冷吗?][知道了。]
{拾}
{拾}东瀛国矢月三十六年,太后驾崩,皇上正式将皇位传于太子伊崎右典,而自己云游四海。
不足三个月后,伊崎右典便收了个男人当王妃,赐名曦君。朝中上下纷纷议论。有人说这九皇子不识大体,太上皇在位的时候也没这么敢将龙阳之事搬上台面。伊崎右典倒是处事不惊,他虽继承了父王的性向,也继承了父王的口才与缜密的心思,将群臣的反对辩驳得有声有色,最后,这件事也平息了下去。只是外界对这位曦君的传言沸沸扬扬了起来。
版本一是九皇子十二岁那年游东海,发现了在水中央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子,这位仙子能歌善舞,容貌惊为天人,虽是男儿身,但也却把皇太子迷得失了魂,于是绑架之,强行带回宫里来当妃子。
这版本二还比较贴近现实一点,就是这京城的一家娈童院诗云阁里自从来了两个清醒脱俗的娈童之后,便红火了起来,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一位叫龟梨和也,善诗,最后被赤王赤西仁给娶进门了。这第二位嘛,就是柳浩雨,精通音律。传说有位达官贵人只见了他一面就用三万两白银把他赎了身,而这位达官贵人,很可能就是九皇子。而曦君,根本就是柳浩雨。
这些传言让凉平莫名其妙,笑了几日之后他总结出规律,蜚语流言笑死人。
凉平的生辰没像去年那么高调,他就窝在橘庆太怀里一夜,就这么简单,但是他却觉得非常的充实。
十二月十四日,寒冬。
雪下得很大,走在路上就会咯吱咯吱地响,庆太在九和殿外跳下马车,皮靴踩上了厚厚的雪,皱了皱眉,然后伸手去接凉平。
凉平身上披着一件貂裘大衣,整个人穿得蓬蓬松松的,而庆太就是很简单地穿了件墨绿色的厚衣服。凉平下车,嘴里吐着白气,看到橘庆太眼睛就弯得只有原来一半大小。两人同入朝上,大家都习以为常,没有惊愕。
倒是赤王上前拉了拉凉平,说:[叶王。]凉平一见到赤王就觉得呼吸急促,忙回应:[赤王。]赤西仁点点头,[叶王可知锦王病了?]说完凉平就四处张望,果然没有锦王的影子。于是摇摇头。
赤西仁接着说:[他昨天才病的,我去看过他了。]凉平惊讶:[诶?赤王和锦王关系很好么?]赤西仁抬头看了凉平一眼:[怎么,只许叶王跟他好不许我跟他好么?]凉平冷汗骤出,[没,没。]橘庆太突然说了一句:[赤王,凉平没这个意思。]赤西仁抬头看着庆太,咳了咳:[我昨天和锦王提到了你,听说他上次得病你去看过他?]凉平想了想,点点头:[是去过,在去新罗之前。]庆太听完就看着凉平,凉平心跳得很快,心里想这家伙该不会又吃醋了吧。
赤西仁一声[噢]就结束了谈话,走了。凉平在后面不明所以,看着橘庆太,指着他:[听着,别乱吃醋。][已经吃了。][那就吐出……唔唔……]又被橘庆太强吻了,吻完之后在场的官员全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橘庆太天生脸皮厚,没办法。而凉平也发现跟橘庆太在一起久了也会学到一些把内心强烈的感情压制下来,比如说现在,他强压住火气尽量保持着自己不是当事人的微笑朝每个人放发过去。
回去得教育教育他。
凉平心里暗忖,顺便翻了个白眼给他。
这时候一个太监鸡叫道:[皇上驾到……到到到到……]天知道凉平忍得多辛苦才没上去揍那个太监。
伊崎右典威风凛凛地甩一甩衣袖,提了提衣摆,大气地坐下,俯视群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下,伊崎右典平淡却有气魄地说:[众爱卿平身。][谢万岁。]凉平抬头看着龙椅上的九皇子,那是龙一喜欢的人啊,真厉害。
伊崎右典把下面的大臣看了个遍,最后说:[怎么不见锦王。]赤西仁闻言走了出来,双手抱拳,低头说:[回皇上,锦王身体不适。][哦?]伊崎右典皱了皱眉,[生的什么病?][回皇上,风寒罢了。但是锦王本来就有肺痨之病,所以加重了些。][是么?叫太医去给他看看。][是。]赤西仁退了下去。
接下来各省的官员都出来汇报事务,自然还是风调雨顺,平安得有些无聊。
退了朝,凉平就和橘庆太走了,还不忘报仇,一巴掌朝着橘庆太的头给打下去。
[以后别在那么多人面前亲,知道么?]橘庆太贼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啾。
凉平瞪大了眼睛。
啾啾。
凉平惊愕地看着橘庆太。
啾啾啾。
[够了!你到底要亲多少次啊?][这里没人。][回家去。][凉~][回、家!]凉平站在锦王府的门口,把貂裘大衣拉拢了些,但还是被冷得瑟瑟发抖。在这之前,他问过橘庆太要一起去看锦王么?
橘庆太说,我跟他不熟,你去吧,我在马车上等你。于是凉平就下马车了。
雪覆盖上了台阶,凉平转过头看看身后的马车,叹口气,上前敲了敲门,然后对着自己的双手哈气。
很快里面就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小丫头。凉平正准备说什么,那丫头就说:[叶王么?我家王爷有请。]说完便帮着凉平引路,两人穿过后花园,再走过一个长廊,便来了一处房间,凉平惊讶地看着那房屋的构造,喃喃道:[这是……锦王的卧房?]那丫头说:[回叶王,我家王爷不能起身相迎,还劳烦叶王进房间去看他吧。]凉平微微皱眉,在这个断袖风行的年代,就算都是男人,也应该避讳。
正在犹豫,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温和的男音:[音,是谁来了?]凉平一怔,这声音是锦王。
那个丫头说道:[回王爷,是叶王来看您了呢。][那让他进来吧。]丫头点点头,冲着凉平一笑:[叶王,您还是进去吧,别让奴婢难做。]凉平一想,主人都同意了,自己在这番扭扭捏捏的也没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推开了门,自己踏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见正中央挂着一幅画,画上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子正神色淡然地抚着身边的一枝红梅。这幅画虽然简单,但凉平看着却有些失神,视线往下一点,便可以看到题词——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这是梦江南的最后一句词。
[叶王。]锦户亮一身白色亵服倚着床栏,脸上是病怏怏的苍白神色,凉平忙收起了对画的失神,转向锦户亮一个微笑。[锦王。]说着便向锦户亮走去。[刚刚早朝的时候,我听赤王说你病了呢,所以有些匆忙,什么都没有带就来了。]凉平的眼睛弯成了新月。
锦户亮捋捋垂在肩上的长发,点点头,用他碧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凉平。
火炉在房间中央燃烧着,让凉平的身体有了回温。
[没关系,叶王能来,我很高兴呢。][哈哈,是吗。]找不到话说了,凉平破窘着。顺便挠了挠头。
锦户亮垂下眸子,很不经意地问:[叶王喜欢橘王么?][啊?这个啊……]凉平没想到锦户亮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傻傻地挠挠头,[恩,喜欢。]锦户亮眯着眼笑了起来,[叶王好像和橘王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真令人羡慕。][诶?锦王不快乐么?]锦户亮并没有回答凉平的问题,反而问:[叶王究竟喜欢橘王什么呢?我一直以为叶王讨厌橘王呢。]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在闪烁着,散发着羡慕的情感。凉平想了想,说:[啊。其实我跟橘庆太那家伙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时他肥得像头猪,不过……]凉平看着跳动的火炉,笑了起来,[不过也很可爱。][很小……就认识了么?][恩!大概四五岁的时候。][是这样……][锦王,那幅画……是你画的么?]凉平看向那幅男子抚梅的画,锦户亮也随之看过去,点点头,[恩,是的。][画得真好,虽然简单,但很淡雅,整幅画上就只有男子的眼睛和梅花是红色的,不过……红色的眼睛,倒也奇怪呢。]锦户亮看着那幅画,嘴角微抬:[那是因为,男子眼中,只有这梅花呢。][啊。还有这意思?但是那题词……][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锦户亮念完,又重复着[心字已成灰。][过了冬天,就没有梅花了呢。][恩。]一直到谈话结束,凉平才想起没有问锦王身体又没有怎么样,于是站在锦王的卧房外拍了一下头,想起橘庆太还在外面等,凉平顾不得后悔了,拉拢了貂裘大衣,出了锦王府。
一出了大门,就看见橘庆太站在门口,凉平怔了怔,走上去,说:[庆太,怎么了?]庆太摇摇头,[没怎么。]凉平看到庆太的头发上落满了雪花,连眼睫毛上都结了一层冰晶了。凉平从嘴里叹出一口白气,拉着橘庆太有些冻僵的手,轻轻揉搓着,说:[干麻不在马车上等呢?这么冷的天。]说着便牵着庆太往马车上走。
庆太笑着说:[因为本王想让你感动。]凉平斜眼看他,[你滚了。]庆太不死心地抱住凉平的身体,说:[凉,后天我们去红月庙吧。][红月庙?]凉平有了兴趣,[在什么地方?][北安山顶,呵呵,去了那里,我们好好吃一吃斋菜,好么?]凉平点点头,依在了庆太的怀里。
[但去之前,我先回趟叶王府么?我好久都没回去了,龙一走了,还有阿烟、小雨……]说到这儿凉平突然止住了,抬头看着橘庆太,橘庆太则是笑笑,刮着凉平的鼻子。[看我干什么。]当然是看你有没有吃醋。==|||庆太把凉平抱紧了些,说:[凉很美,美得让我患得患失的……]说到这儿庆太埋下头亲了凉平一下,[不过我相信你的。]
{拾壹}
{拾壹}凉平推开被雪压着了的窗子,故意深深吐一口气,那些气体便成为了白烟然后慢慢消失了。他转过头来笑着对后面的人说:[庆太,我今天要回叶王府。]庆太坐在床沿处,点了点头:[恩,我知道。][那我走了。][好,明日早上,我来接你去红月庙。若你还没醒……那本王就只有就着天时地利人和,采了叶王的后庭花了。]庆太邪邪地一笑,凉平哼了一声,[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采谁的!]说完便衣袖一甩,大步走出了房间。
凉平一走,庆太的和颜悦色马上就消失了,叹了口气。
十二月十六日,他当真记不住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算算凉平离开叶王府已经有四个月时间了,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回叶王府,在橘庆太的怀里醉生梦死的,想想要见到阿烟和小雨了,全身就莫名奇妙地激动起来。
怪想他们的啊。
凉平走到叶王府门口,一位家丁正在打扫,先瞥了凉平一眼,不管,又继续扫,一二秒之后,那家丁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凉平,接着扫把一甩,跪了下来:[叶王啊!]凉平对这个反应甚是满意,笑了笑,[起来吧起来吧,去通知一声,本王回来了!][是、是!]不久,凉平坐到正厅的时候就看见一大群侍卫和奴婢在门口恭候着,喝着茶笑盈盈地看过去,突然脸色一变,坐起来问:[阿烟和小雨呢?]秀一这时候上前,作揖道:[回王爷,阿烟姑娘和柳浩公子还在房里,可能还不知道呢。]凉平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他还道是这两人不肯来呢。
凉平站起来,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厨房!今天给我弄顿好的,全府上下给我开荤!!]众人一听欣喜:[谢王爷!]凉平点点头,便朝向阿烟的屋子走。都这么几个月了,不知道阿烟心里的伤好没好一点。
站在门口,正想推开,却又忽然觉得分开了四个月,自己竟感生疏,手僵在了空中。
叹口气,凉平敲了敲门,轻轻唤道:[阿烟。]屋里有响动,是匆忙的脚步声,门一开,就看到阿烟一袭淡绿色的衣服,接着就扑到了凉平的怀里面。
[王爷,真的是王爷!]凉平听到阿烟这样欣喜地叫他,思念一下涌上来,也回抱住了阿烟。
[死丫头,我还以为你不想我了呢!]阿烟放开了凉平,笑着说:[想,怎么不想,好几次阿烟都想冲到橘王府去,又怕打扰了叶王和橘王的春宵,想得阿烟……好生难过。]凉平的左眉毛挑了一下。
阿烟话锋一转,说:[倒是王爷忘了阿烟吧,这么久了都没回来,原来我俩的情分只有这么点儿……]说这又泫然落泪状,凉平用手肘捅了捅阿烟,捅得阿烟直叫娘。
[别这样了,弄得就跟本王负了你似的。]阿烟俏皮地吐吐舌头,凉平说:[我要进去。]阿烟点头侧身一让,凉平便进了去。
凉平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然后毫不忌讳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我不在的这几日,你做了些什么?][回王爷,阿烟就在屋中坐着,无聊时看看诗经,赏赏花。]凉平皱眉,[那多无聊,有没有……]凉平收了声,他本想问‘有没有和小雨出去玩儿。’忽然想到了两人的关系,又住了口,一时间竟找不到语言来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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