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还道他是有了好主意,又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凉平肩膀上,两眼放光,还不住地点头。
{拾贰}、
{拾贰}、
橘庆太离奇地人间蒸发,凉平也没管他,不过他也没带春药去,因为他找不到人代替自己陪那个太子睡一晚上,所以他带了强烈蒙汗药。
太子的寝宫在殇诗宫,离凉平歇脚的凌轩宫很近。
前来的太监还专门让凉平换上了陪寝的白色亵服,阿烟为凉平打理好了衣服之后,悄悄地把蒙汗药塞进凉平的袖子里。
凉平显然紧张得很,冷汗直冒。
他转过头对里面三个人看了一眼,说:[我走了。]然后跟着那位太监进了殇诗宫。
凉平心里七上八下,他站在殇诗宫前,连脚趾都不敢放松,那位太监提着灯笼抬了抬手,示意凉平进去。
凉平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迈步,他恨不得自己脚再长短一点。走到门口,慢慢地抬起手,推开了门。
里面的强烈光束刺得凉平眼睛发疼,下意识地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太子走出来牵起凉平的手,微微笑了一下将他带入宫内,然后关上了门。
凉平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太子将他安置在座位上,自己也坐下来。凉平一看,桌上摆满了食物。
[难得叶王肯答应,还请陪我喝喝酒吧。]
[你会说东瀛语?]凉平吃惊。
太子笑笑,说:[我身为太子,父王从小便要我学习各国语言,因为他说,自己才是最值得相信的。]
凉平依然在吃惊,那以前他以为他们说东瀛语太子听不懂的时候,太子不是全部都听懂了?
太子给凉平把酒满上,说:[叶王,来喝一杯。]
凉平游神回来,端起桌上的酒,食不知味地喝了下去,然后眼珠子一转,拿过太子的酒杯,说:[我来为太子斟酒。]然后把酒满上,用沾了蒙汗药的手指浸了一下酒,再端给太子。太子笑着接下,说:[东瀛第一美人给我倒的酒,我怎能不好好品尝?]
凉平怒,什么美人!应该是美男才对!!
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双手紧紧地拽着白色的亵服。
太子将酒凑近嘴边,闻了一下,眼神温柔地看着凉平。
[加了蒙汗药的酒,味道果然不那么香了。]
[啪。]凉平手中的酒壶掉在了地上,大脑瞬间空白。
太子将酒放在桌上,说:[我与叶王无怨无仇,叶王为何如此?]
[你、我……我这是明哲保身,我、我是男人,我不能让你睡了!]凉平已经有鱼死网破的冲动了。
太子冷笑地抽了抽嘴角:[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陪我睡了?]
[你……你……]凉平哑然,这太子只说过让自己陪他一个晚上,又没说清楚。难不成……不是让我陪他睡啊?
看到凉平楞住的样子,太子说:[实不相瞒,我让叶王如此装束陪本太子喝酒,无非就是想让旁人误会。]说到这儿他又愣了一下,然后补充说:[应该是让弦云误会。]
[弦云?]凉平反问。
[就是我的皇弟。]
[你的皇弟?……啊!那个皇子?]凉平想到前日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位泫然落泪的皇子?[你,你喜欢他?]
[恩,是爱他。]太子站起来,走到窗户旁,透过纸窗看到窗外天空上朦朦胧胧的月亮的剪影,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弦云他从小就很黏我,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当时我取了宰相的女儿做王妃,弦云他还因为这件事情吃醋了好久……
只是后来,父王身染恶疾,皇兄皇弟们更是为了王位自相残杀,连我的王妃也遭到波及。我担心弦云没有害人之心,却连防人之心也没有,就开始布下了重重的算计,搬倒了其他的皇子,只求我和弦云能有一块生存之地。
至于弦云……
他已经变了。那几日已经失势的皇兄皇弟们说弦云是我的娈童,生来就是被我骑的,所以我才没有杀他。
弦云从此对我敬而远之,不理不睬……
我甚至抱着弦云在我父王面前说我要娶他,还弄得我父王的病情更是加重了。]
凉平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为太子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更多的是一个痴情的人。
凉平纠着心口的亵服,说:[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向他表明你的心意?]
太子冷笑,[这种事情是要自己想通才行的,他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局,他困在里面自欺自艾,我有什么办法?弦云一直在为他的自尊哀悼,可是这有什么用?他甚至不能大胆地看一看我。]太子转身,对这凉平说:[你知道么?叶王。我宁愿我自己不是太子,是个平凡的人,那我和弦云也不至于如此了。]
这些话深深地刺激着凉平,他突然想到了橘庆太。
以前的事情全都在这个时候朝他涌来。
那晚在船上橘庆太忧伤的眼神,还有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是在……道歉么?
是不是我也给自己下了一个局?
旁人都看得出来,就我在其中自欺自艾么?
凉平静默地垂首,太子叹息地看着那一点点白光。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些人说话的声音,因为是新罗语,凉平听不懂,但是从语气中可以听出说话人的激动。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门就被重重地踢开了,是弦云皇子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剑,眼眶红着。青丝胡乱地垂着,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悲怜。
后面地太监慌张地对太子说了什么,太子挥了挥衣袖,太监就下去了。
太子说:[弦云,你来这干什么?还提着剑。]
[我干什么?我杀了这狐狸精!]说完剑锋指着凉平,太子急忙地将凉平拉到自己的身后,[弦云,你疯了!他是东瀛的人,你想让两国开战么?]
[我才不管!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不要你和别人做那样的事情!你是我的!]
[弦云……]
[对!皇兄,我爱你,你要笑就笑吧,你不知道我听到他穿着亵服进了你的寝宫我有多伤心么?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他!]说完,弦云用力把剑一劈,桌子立马成了两半。凉平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他觉得此时的弦云皇子跟宴会上的那个楚楚可怜的孩子都不是同一个人。
好像一切都只是假象。
[弦云。]太子慢慢地走向弦云,然后抱着了他。
[弦云,你这笨蛋,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啊。]
弦云听到这话,剑就被丢在了地上,钻进太子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凉平在后面因为语言障碍而摸不到头脑,不过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他也猜到什么了,松了口气,抬头,眼角出现一道青色,他发现橘庆太正站在门口。于是慢慢地走过去,眼神温柔至极,看得橘庆太失了神,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凉平走近橘庆太,妩媚地喊了一声:[橘王。]
橘庆太咽了口唾沫。
凉平忽然一拳捶在橘庆太胸口上,大骂:[你他妈的现在才来,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劈死啊?]
橘庆太所有的激情一下都烟消云散,呆愣。
凉平偷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严肃说:[让开,我要回去了!]然后推开橘庆太走回凌轩宫。
如果真的要在一起,我也要做主动的那一方!哼!
凉平转过头对着还杵在门边的橘庆太说:[臭橘子,那么不识相,是不是别人做爱你也要观摩一下啊?]
橘庆太回过神,转头对凉平笑了笑:[叶王教训的是。]说完就跟着凉平走了。
次日在寒光殿,太子正式与凉平他们签定盟约。
而后在港口送他们回国。
弦云穿着一身白色,很适合他的颜色。他上前对着凉平说了一些话,太子弦兮说:[弦云跟你道歉呢,还有谢谢你。]
凉平笑着说:[谢我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弦云也笑了一下。
弦兮说:[叶王,以后若遇到什么事情,不妨来找我,能帮的我尽量。]
[谢谢太子殿下。]
说完就踏上了船只,朝着他们挥手。
橘庆太看着渐渐远离的新罗的人,说:[恭喜叶王,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任务。]
凉平说:[是橘王将弦云皇子叫来的吧,多谢了。]
庆太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
[叶王,你变了呢!你会对我说谢谢了。]
凉平垂头,转向一边,红着脸。
庆太忽然感到左手一阵温热,惊掉,然后也紧紧握住了那一股温热。
很久之后,凉平在庆太的房间里见到一幅画,画上的两人站在船头,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手却紧紧地牵着,看上去就像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他看着看着,惨白的手指抚摸画上的两人,眼泪却不断地流下来。
庆太,早知道结局如此,我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那段时光呢?
六月半,凉平一行人回到了东瀛国,带上与新罗签署的盟约。
皇帝非常高兴,在殿上连连称赞凉平和庆太。庆太也全把功劳推给凉平。
众人还道,这新罗国君与高丽国君那么要好,居然也签了,看来这叶王也不是等闲之辈,因此在朝中也有了一些威望。
皇帝赏叶王一对玉凤钗,赏橘王金蚕甲,不过这两样东西在背地里被凉平调换了。
新罗国果然守约,才七月初,就传来高丽国败北的消息,赤王赤西仁风尘仆仆地归来。
于是皇帝宣布,普天同庆,设宴。
再来说说凉平和庆太这小两口,两人虽然确立了关系,除了偶尔拉拉手,抱抱,亲亲就没了下文。
最主要的矛盾还来源于凉平不肯在下的原因。
庆太也表示自己愿意在下,可是凉平总会脸红到耳际摇头说不要。弄得橘庆太忍不住又不好强制,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汗,还真是难搞定的两对。
不对,应该是只有凉平比较难搞定。
小雨面对两人的亲昵也全当没看见,阿烟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还经常开玩笑说凉平适合在下面,她这样一说经常换来凉平对庆太的一阵拳打脚踢。
龙一一回来就和九皇子在皇宫做了若干爱,九皇子想让龙一住在皇宫里,但是龙一还是坚持要来当凉平的侍卫。
他和阿烟的观点是反的,他一直赞成凉平在上,两人更是为了这个花大把大把的银子打赌。
惹得凉平掀桌数次。
凉平现在最爱对橘庆太说的一句话就是————
[是你要嫁给我,是我要娶了你,你要姓千叶,千叶庆太!知道么?]
庆太总是笑着把他抱住敷衍地点头,凉平总觉得庆太就是主动的,自己永远是被动的,可是也没有办法,谁叫他生来就要当受么。==|||(作者的心声……)
——第一卷完——
红色
{壹}。
{壹}。
深夜,房间里只有琐碎的月光,屋内的人独坐在木凳上,举头望明月,借酒来消愁。
举起一杯酒,仰头喝下,擦擦嘴,念道:[一样晓风残月,而今触绪添愁。]赤西仁慢慢推开门,借着点月光看着屋内的人,轻轻地唤道:[和也。]龟梨起身,无限柔情地看着门口的人,感情在他的心里堆积,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了,可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赤西仁没多说什么,走过去抱住和也,手不断地抚摸着龟梨和也后脑勺的头发,和也这时好笑地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狗,等待着自己的主人那样的爱抚。
[我回来了。]和也把头埋进了赤西仁的胸膛里,轻轻[恩]了一声。
[我……很想你。][属下也是,赤王。]赤西仁突然推开了和也,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捏着,眼神更是随着力道的加强更凌厉,和也微微皱了皱眉,忍住痛不叫出来。
[别叫我赤王,叫我仁,叫我仁!!][赤王,属下不敢。]赤西仁恼怒地把和也推到床上,粗鲁地撕去他的衣衫,没有前戏,强行进入。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的真心,换来你的不屑?为什么?告诉我,和也!告诉我!]然而,回应赤西仁的仅仅是甬道里和自己分身上鲜红的血。
而他希望回应的人,已经痛晕在了床上。
赤西仁慢慢地抱着他,眼神中受伤的表情再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同样的夜晚,庆太推开凉平的门,发现他正在把皇帝赐的金蚕甲往身上套,庆太叹口气,让橘彩在门外等着,就关上了凉平的门。
凉平朝庆太笑笑,[你来了?]庆太点了点头。
凉平穿好金蚕甲,摆了个造型问:[帅吧?][帅,我的凉平怎么会不帅?]凉平听着满意就呵呵地傻笑了两声。
庆太当然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马上谄媚抱住凉平,讨好地说:[凉平,我忍不住了,今天我们就做了吧。]凉平一下像躲瘟疫一样推开橘庆太:[哪凉快哪呆着去!]橘庆太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凉平,你在上面,我在下面,这样可好?]橘王,那个随便甩甩头就有无数女人跪倒在他脚下的橘庆太,好像他裸着身体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样子是挺可口的。
不会吧,橘庆太突然觉得凉平的眼神像要把自己吃掉,而且他还饥渴地咽了口唾沫。
然后,凉平想到了自己完全没有经验,要是被橘庆太那家伙嘲笑技术烂到家怎么办,那以后还怎么见人?
[喂!凉平,到底做不做啊,好歹给个答案,别躲在墙角抱头啊……]凉平忽然哀怨地转头瞪了橘庆太一眼。
橘庆太笑了笑,说:[我不会在乎你技术好不好的。]凉平像被触到了伤口一样跳起来,大叫:[橘庆太,给我滚出去!快滚!][可是我已经硬起来了。][你不能不这么狗血么?][可是真的硬了,你看。][我管你的,出去!][碰!]门关了,橘庆太看看自己翘起来的宝贝,郁闷地叹口气,去茅房了。
凉平贴在门上,低头看自己竖起来的东西,郁闷地叹口气。
居然会有反应,难道我真的是断袖?
次日是赤王的接风宴,凉平穿上了大红色的衣服,阿烟说他穿得像红包,结果凉平逼她穿了更鲜艳的的红衣服,比自己还像红包。
加上小雨本来就喜欢红色,因此主仆三人更像是红包三人组,站在皇宫里,那叫一个显眼,是个人看见都想过去讨个红包。
凉平一见龙一不在了,就问:[阿烟,龙一呢?][回王爷,龙一去见九皇子了。][这孩子,性欲可真强,都不知道节制,将来精尽而亡怎么办?]阿烟掩嘴失笑,说:[是是是,王爷无欲呢,听说昨夜橘王又被叶王给赶回去了?][咳咳!]凉平咳了咳,他不想在小雨面前过多地提到自己和庆太的事情,好在小雨只是笑笑耸耸肩,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情绪。
凉平有时真的怀疑,小雨那日在船上说喜欢自己是不是做梦梦到的?
宴会的地点在麝香宫,凉平到了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三个侍女正围着橘庆太嘻嘻哈哈的,橘彩一脸面无表情地抱着剑站在旁边。
[哼!]凉平不爽地坐下,阿烟说:[不去跟橘王打招呼?][打扰了别人左拥右抱会被打的。][好酸啊,小雨这个醋是哪家的?]小雨笑笑,[很酸啊,应该是千叶家的盛产吧。][对对,王爷独家发售的。][你们两个,别太过分了。]两人笑笑不作声了。
而后,皇帝从别院来到麝香宫,衣摆一挥,大气地坐下来。
众人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爱卿平身吧。][谢万岁。][近日喜事连连,先是叶王和橘王拿到了和新罗的友好盟约,然后又是赤王在新罗的配合下,拿下了东边的海域,最后是锦王的病终于好了。][万岁洪福齐天。]凉平悄悄地想去看作在东角的赤王,无奈中间隔了太多太多的脑袋,没办法看清楚,倒只看得到北角的锦王。
锦王依然是一头褐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锦织的衣服,显得特别具有贵族气质。
锦王也感觉到了凉平的目光,转过头来礼貌地对凉平点头微笑。
凉平也随之微笑。
他一直觉得,锦王是最有亲和力的,橘庆太是最讨厌的,而赤王,却是最盛气凌人的,天生具有武者的气势,而这种气势往往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锦王确实很平易近人,在四王之中的势力也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