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枢零]尊与傲----XZ同学

作者:  录入:11-15

"那个人......"说不下去了。
"一缕是不该降生的孩子......"绯樱闲垂下眼帘,"但他真心爱我,所以我也会默许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枢觉得自己的情绪几乎无法控制。半天前他刚刚救了零,以为自己已经把他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
"嫉妒是可怕的,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父母看似总是公平地对待着自己的孩子们,其实呢?......"闲还在说,那声音透着隐隐的快感,"你应该可以想象是谁拜托我做那件事情的吧。--我不是说杀人--如果零没有变成吸血鬼,他就不会就读黑主学园,你们也不会见面了不是吗?"
凶恶锋利的尖牙露出来,枢眼中有怒气:"你的护卫不在这儿!"
"枢,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用明知故问。"闲赤红瞳孔中波澜不兴。
"宿舍长,我替你回去!"一条拓麻半跪着要求。
玖兰枢不再逼视闲,匆忙间看了拓麻一眼:"谢谢,我自己去。"
消失的身影连风都没有留下,一条甚至看不清玖兰离去的路线是怎样蜿蜒着通过漫漫大厅,隐没在门的另一边。
绯樱闲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片刻:"一翁的孙子,我有话要对你说。"

 

 

十三
锥生零无端醒来,侧头,银灰风衣的身影站在窗边。
"零......"一缕叫他。
睡意全无。起身,坐到床边上。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的?"
"不想,反正你是有办法。"
"那算了......不过我不仅知道你在这儿,还知道你的任务被猎人协会动了手脚,差点没命了。" 一缕慢慢靠过来。
零有些咬牙切齿:"这种事情还调查,你可真有追求。"
"那是份内之事啊。"一缕的语调不紧不慢,听不出真诚或调侃,"我可是很关心你的。"
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说得真好听。"
"零,你这样不合作,我和闲主人都很难办。"
"难办!?她死了才好!"
一缕轻呼一口气,手搭到刀鞘上:"我不认为闲主人会比你早死,零。你以为你是什么?孤家寡人!......身为吸血鬼你会堕落,身为猎人你被协会暗算,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那个对我不重要。"零正正地盯住那张与自己极度相似的脸,浅紫色的眼中透出坚毅的光,"闲在玩弄你。四年前她葬送了锥生家,现在她又拿你当玩具......"
"你根本就不懂!是爸妈先杀了闲主人最爱的人!"一缕猛然抽出刀,刀尖直指对方喉咙,"表面上对自己的孩子呵护有佳,背后却去处决吸血鬼的爱人。闲主人的爱人根本就没有犯过任何错,他和你一样--和零一样是人变成的吸血鬼!你说--凭什么吸血鬼就不能复仇而人类就可以?"
"什么意思......?"信息突然,来不及反应。
"什么猎人协会!什么保护弱小!四年前是他们篡改名单造成闲主人和锥生家之间的悲剧,四年后他们又要以相同的手段让你去死。是不是一定要把锥生家全部诛灭他们才善罢甘休,是不是顺带祭上闲主人的性命他们才达到目的!?"怒气冲上一缕的面颊,同样的淡紫色眼中溢出嗜杀的光。
"协会?"
"你一直说你恨闲主人,可是我要说零你根本就恨错了根源。你以为闲主人会无端杀人吗?你以为她玩弄了你?看着我,零!"一缕抬起刀锋抵住对方的下颌往上抬,"我们的敌人是猎人协会,他们才是最会玩弄人命的野兽,比吸血鬼可怕成百上千倍!"
零迷惑。并不是对猎人协会俯首帖耳,但对方的话实在太具颠覆性。
"帮我们一起复仇好吗?"一缕收起刀,"如果闲主人有足够的力量,说不定能推翻那个吃人的组织。"
零低着头,眼睛没在银色刘海的阴影里。他慢慢站起身,绕过一缕:"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我来要你的答复。"
走到客厅边上,零不明就里地回头。
"记得上次见面,我问你的话么?"一缕说,"杀了玖兰枢,然后我来给你一个归处。"
"不可能。"想都没想。
"为什么?"
"因为......"回答的时候只觉得理所应当--太理所应当了,说起理由反而梗住。零靠在客厅沙发靠背上,叉手,使劲回忆那个原因。
一缕跟出来:"你不想他死?"
"嗯......"又是想都没想。
"他死了你会伤心么?"
心里没来由地一紧,但还是说:"他不会死,他很强。"
一缕笑起来:"很强是多强?一山还有一山高吧。当年叱诧风云的最强猎人锥生家,最后下场又怎样?"
"......"
"如果零没有把握的话,我来替你下手?就和闲主人说是你杀死的,再让她把你变成真正的吸血鬼......"
听到这里,零莫名地生气:"一缕,玖兰学长和你们无关吧!"
一缕走到窗口,拨开百叶窗往下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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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终于赶回宿舍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关于锥生家的历史他调查过,尽管关键部分的记载模糊不清,但不难看出这只悠久的猎人血统中凝结了太多杀戮的因子,麻木寡情,反倒更像是血族。
仿佛不会真的爱,一旦相爱了却又会不离不弃地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就像锥生枫和清水素子--零的父母。生前是业界有口皆碑的夫妻猎人,背靠背战斗了几十年,想想看若不是挚爱的孩子们被绯樱闲拿来做人质,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战死。
然而这就是锥生家一贯的风格--爱,爱的明白;恨,恨得彻底。
如果锥生一缕真的会恨的话......以零的状态不见得能应付。
回程的路无限漫长,终于看到贴着‘玖兰枢'门牌的红木房门,他几乎是撞了进去。
头顶日光灯明亮如雪,映得迎面刺来的刀刃像破风的闪电。恍惚间似是锥生零的面孔停留在半米之外,紫色瞳孔,灰白风衣,纯银剑身,目标自己。
忽然不想躲了--零......若你真的想刺我,那便来吧......
然而另一个身影生生插进枢和刀锋之间,极快。
刀尖刺进肉里的声音,血滴落。
这个背影他不会看错,挡在玖兰枢身前,墙一样。
他曾不只一次看这个背影远去......
那么持刀的人--是他的孪生弟弟?
"你护着他!"一缕喝道。
零的双手紧握刀锋--没有血蔷薇,这是突袭之时他能想到唯一的阻止方法。锋利的刃割破手掌,他却似是感觉不到痛:"我不会放任你这么做的。我不允许你动他!"
"零,"持刀的人忽然怔住了,"难道你......"
"不要逼我。"一字一顿的坚决。
一缕收了刀,脸上表情是愕然的惊诧:"难道你竟和我一样,爱上纯血之君......"难以置信地退了一步,后背抵上窗框,"命运太弄人了!太弄人了!"
什么东西无声捅破了......
"玖兰家的人各个都是玩弄阴谋的高手,如果被他利用到死也无所谓的话......"从外面刮进来的风掀起窗帘呼呼作响,"你的未来会比我更加黑暗。"
这就是锥生兄弟么......玖兰枢从零的身后走出来。唯有锥生家的人可以超越自己的猜测,是自己关注过度的缘故?
闲的话果然不可尽信......这对兄弟绝不和睦,但一缕想杀的不是零--还好不是零。
"你所谓的未来要靠别人赋予?"玖兰平静地说,"若真如此,你就没有指责零的资格。"
一缕脸色阴下去,又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回去告诉闲,自己做不到就趁早收手,否则对大家都没好处。"
势均力敌的零,现在又加上玖兰家纯血少主,大局已定......一缕背对着洞开的窗户向后倒去。

未来是件很叵测的东西。你有计划,有手段,懂得利用和暗算,占尽天时地利,可向往的事情依旧很遥远。玖兰枢如此,绯樱闲亦如此。曾经放在心上的天真善良被那把名为悲剧的美工刀生生剐坏,时至今日纯血的暗红双眸却又开始期待起一片平静。是不是奢侈?
枢看着滴落在地上零的血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地想拥抱他的冲动。
如果一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加上原因,那么除了之前的责任,现在还有--锥生零。

 

 

十四
--难道你竟和我一样,爱上纯血之君!
这次零是真的非常认真地注视着他--纯血,君王,玖兰枢。
一缕说我爱他。
他的确异常俊美,与生俱来的高贵姿态,纯粹无双的血统,君王一般广袤的双眸。身为吸血鬼都该敬畏,都该去爱的存在。
那尊贵的人也在看着他。非常仔细,像是要把他永远收在眼里那样。
一缕的刀仿刻自父亲的佩刀YAMATO,虽不及真品那样千锤百炼,却也是不可多得的锋利。被那把刀割破的双手开始疼起来,奇怪事情发生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感觉。
那个人拉起他的手凑到嘴边,慢慢舔掉上面的血。
"对不起......我明明是想保护你的。"琥珀色瞳孔似是有折磨人心的能力。玖兰枢一把拉过银发紫瞳的孩子,紧紧抱住他,"为什么,伤害你的原因还是我......"
锥生零感觉自己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拥抱来得太紧太突然,有那么一个时刻他不知所措。脑中划过诡异的念头:他根本不像吸血鬼,连拥抱都如此温暖......
"玖兰学长,"零呐呐地,"我......我没事了......"
枢没有立刻松开,零于是轻轻揽了一下他的后背:"我是猎人......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呢......"
枢在手臂又加了一分力--是么,这个承载了太多心事的孩子不始终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努力地告诉别人没关系,我不需要同情安慰帮助保护,甚至是,爱......
可是,既然不痛为什么总皱着眉毛?为什么睡着了反而露出一副不安的表情?
我已经不要看到你再挣扎了,我已经决定要斩断束缚你的全部仇恨......
玖兰枢松开怀里的人,听到零微微沙哑的声音问他:"玖兰学长,我是不是......喝过你的血?"
一时间有些回答不上来。
"在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
想了想:"对。"
"为什么要救我?"是真的不解。
玖兰枢摘下领带,敞开外套坐到沙发上:"你想知道?"
沉默着肯定。
"那么坐过来吧,故事不短。"也许是将近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缘故,枢有些疲倦。
零难得顺从地坐到沙发另一侧。
"吸血鬼自己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第一代吸血鬼王被称为始祖,而他最亲密的四个部下既是初代长老,也是现在元老院的前身。四大长老发誓效忠始祖的时候,结下血盟--血是吸血鬼生命魔力地位甚至权威的来源,可以说是血族的一切,结下血盟意味着永不背弃。初代吸血鬼王国也因着领导集团血的盟约而坚不可摧。
"始祖力量强大,他始终以为自己可以永生永世带着子民们在神弃绝的土地上生存下去。然而有一天,四大长老之一忽然找到始祖,说--王,星象有变化。
"那位长老叫迦兰,擅长贤术和幻术,是四长老中最具智慧和洞察力的一个,甚至拥有一部分预知未来的能力。他对始祖说:血族会在千年之后遭遇灭顶之灾,而唯一可以避免的方法是始祖的出现。您可以考虑同第一代臣民一起耗尽最后一丝生命、永久封棺,血族的历史也会于千年后彻底完结;但同时另一种选择是沉睡,直到被千年后的子孙唤醒,帮助他们战胜劫难。
"思考的过程持续了很久。看着自己亲手建起的王国,幸福生活的子民,始祖最终决定沉睡。盖棺前,他把迦兰叫到身边。始祖说,‘千年后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都告诉我吧。'
"迦兰回应了这样一段话:‘你会被敌人唤醒,然后发现沉睡使你失去一半的力量,并且血之契约的存在让你无法真正杀死他。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绝望。你醒来的时代出现了一个和你并肩作战的吸血鬼猎人--虽然身为猎人,却不是血族的敌人--他是最强的猎人,藉由他的帮助,你们才能粉碎敌人的野心。'
"......传说到这里结束了。
"我就是千年前的始祖,而唤醒我的人,叫做玖兰李士。"
零深吸一口气,短短一天中他已经接受了太多之前不曾预想到的信息。想了许久,问:"你想说,我是那个猎人?所以你一定要我活着?"
"我很想说是......"玖兰叹了口气,"帮你、救你,若都是因为那些落满灰尘的记忆,对于你或许还更好接受一些。"他不再看零,目光投向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良久,"可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爱你......"
锥生零忽然起身:"......我的枪在哪?给我,我要回去了。"
枢抬手指了指桌子。
零过去翻了翻,从最上面的抽屉里找回血蔷薇。
"一下子接受的确很困难......"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
零拉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一缕说你是我爱的人。"
"嗯?"
"我不知道......"很矛盾的样子,"我想静一静。"
门在身后无声滑上,玖兰枢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合上眼。
为什么预言里一定要有一个猎人......为什么要把零送到战争的风口浪尖上去才能了结一切......锥生一缕,你说得真好--玖兰家各个都是玩弄阴谋的高手,那也不过是想用个陌生人去做无比重要的人的替身而已。
这是我的王国......不能看着我们打下的江山自此不复存在,不能看着我的子民成为别人权力的献祭品。
你们怎么可能懂!

 

 

十五
是夜,幽静的古堡阁楼上没有一盏灯。
站在明镜月光下一袭白衣的女子风姿绰约,纤长的手指搭在大理石阳台围栏上,银白色卷发披散着,像蜿蜒细腻的河流。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似是在欣赏难得的满月。其实不需夜色,她本身看起来已经如画,只是月光熏染她的发色,让气氛感觉起来更加柔和而已。
"更小姐。"有人唤她。
那女子回过头来,眼中似有星光流转。是灵性。
"夜凉如水,您还不休息吗?"那人站在屋中,微微低头行礼,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贵族严整训练的礼貌和教养。
"支葵千里。"她念道。
那人抬起头,栗色刘海下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印象深刻的浅灰色眼睛--瞳孔的颜色太特别,死寂般的灰色:"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您在这里赏月,不过午夜已经过了......"
那女子复又转向明月:"不像平时的你啊,忽然对周围的事情关心起来了。白天的时候还央求我讲故事......"
"更小姐是纯血中的纯血,支葵不敢高攀。"
"支葵不是不敢。"那女子声音忽然冷起来,"事不关己的话,那孩子从来就不关心。"
"......"
"你想知道的事情,白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全部坦白了。你可以不信,只是白鹭家纯正的远古长老之血不是你可以说了算的。明白么?"白鹭更伸出手臂,花园正中静止的喷泉忽然池水翻涌,水柱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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